第 29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1-02-21 17:55      字数:4763
  里看。
  丁依一头长发,穿了一条月白色长裙,正半蹲下身和一个小女孩说话,小女孩满脸是泪,摇着她的手,“我不管,丁老师,明明刚刚还在的,谁买去了,我们去要回来好不好?”
  丁依似乎是弯了弯唇角,声音很轻柔,“叮当,那里还有很多笔袋,它们都很漂亮啊,丁老师帮你重新选一个更漂亮的好不好?”
  小女孩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小脚跺着地面,“我不要,我不要更漂亮的,我就要那个笔袋,我就喜欢那个!”
  丁依垂下睫毛,似是叹了一口气,“叮当,为什么这么执着呢?这么执着…是会受伤的。”声音有些飘忽,尾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却蕴含着无限的哀伤。
  杨逍突然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他闭上眼睛,仰起头,许久,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这么执着…是会受伤的。”依依,你在怨我,是吗?你爱上我,嫁给我,照顾我,疼惜我,包容我的一切,体谅我的所有心情,努力的试着让我爱上你,就是太执着,所以,才被我伤害,你是这个意思吗?
  学校开学不久,就到了十一。这个十一丁依有点忙,因为莫莉十月六日结婚。
  十一当天,丁依要去商场给莫莉买礼物。出了家门,正碰到向东从对面出来。
  “丁依,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去哪儿?”
  丁依就把莫莉结婚的事情和向东说了。向东挑挑眉,“一起去吧。”丁依张了张嘴,看他已经率先下楼了,最终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比心诚实
  ☆、谁的心都渴望倾听(修)
  黄金周最大的坏处就是把所有的消费都集中在了一个时间段。所以无论是旅游还是购物,哪里都是人山人海。
  向东开车带着丁依来到了市中心很高端的一家商场,停车的时候,神秘兮兮的对她说,“丁依,等下帮我选个礼物吧。”
  丁依开玩笑说,“送女人的?有目标了?”
  向东淡淡笑笑,不置可否。
  商场一楼有几家名表的柜台,向东侧头问丁依,“送女孩子腕表怎么样?”
  “可以啊”丁依点头,“存在感蛮强的礼物。”
  “那就全权委托你帮我选一款好看的腕表吧,你喜欢的就行,不用管价格。”
  丁依看着他的侧脸,感觉有些奇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她站在柜台边,低头看着柜台中的表,指了指其中几款,“你觉得这几款怎么样?”
  “丁依,按照你的喜好选就好,我相信你的品位。”向东双手插在口袋里,耸耸肩。
  丁依在几个品牌的柜台试下来,都不太满意。不是太复杂,就是太普通。
  最后,终于在卡地亚看到一款银色的表带,白色的表盘,表盘1点钟方向镶了一颗小钻。
  她伸出手腕试了试,莹白的手腕配着银色的表带,一个小钻闪亮又不张扬,淡淡的低调的奢华的味道,她点了点头,“这个怎么样?”
  向东的目光落在她腕上,很久,“好看。”
  “向东,你送的人年龄多大,胖不胖,手腕的尺寸你有吗?”
  “年龄…和你差不多。手腕嘛,就你这样吧。”
  丁依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但是她不知道这种怪异来自于哪。
  最后,两人就买了这个卡地亚的女表,向东付了钱,小心翼翼的收进口袋里,眉眼间有种温柔流淌。
  莫莉的礼物不太好买,又要代表心意,又要有一定的实用性,丁依看了几样东西也拿不定主意。
  两人逛了几个商场,最后终于在一家商场看到一套德国锅具,款式简单,做工精良,依依觉得比较满意。打电话给莫莉,莫莉一听到那个牌子,就在那边高声尖叫,“依依,亲爱的,就它吧,用名牌砸死我吧,快点!”
  丁依握着电话,轻轻的笑,真羡慕她,总是这样的霸道飞扬。
  买好了套锅下了楼,向东提着东西去把车开过来。丁依微微垂着头站在商场门口等着他。
  无意中抬头,透过人群,看见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和一个年轻的女孩。他们开始都不说话,后来男孩子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女孩子用力的甩开了他。
  过了一会男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泥娃娃,两手捧着,小心翼翼的送到女孩眼前。女孩扭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挥掉了泥娃娃,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泥娃娃掉在地上,滚了几下,裂成了几瓣。男孩子垂着头看了很久,慢慢的蹲下身,掏出一个手绢铺在腿上,青白的手指伸向碎裂的瓷片,一小块一小块的捡了起来,仔细的包在手绢里,揣进了胸前的口袋,鼓鼓的。
  丁依看着看着,咬住唇,慢慢的蹲下身。眼前开始模糊,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身前的地上很快就湿了一小块。
  他那日带着期待的眼神递过泥娃娃的画面,刀子一样的插入她心里,疼痛瞬间就炸开,蔓延到全身。
  丁依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眼泪越来越多,泉水一样的涌出来,从丝丝细雨渐渐有形成雷鸣大雨之势。
  向东开着车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女人小小的身体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像夕阳余光中的一道剪影。
  周围是那么的热闹繁华,而她,那么孤寂,无助而哀伤。
  向东狠踩了一脚刹车,顾不上等着车停稳,推开车门大步跑过去,声音焦急,“丁依,怎么了,哪儿疼?”
  丁依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前水雾弥漫,看不真切,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向东”,眼泪便更汹涌的冲出眼眶,喉咙里也发出“呜呜”的哭声。
  向东完全呆住,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蹲在地上噼里啪啦掉眼泪,哭得全身抽搐,声嘶力竭。直到最后丁依似乎脚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向东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弯下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触手的身体微微发抖,瘦的惊人。骨骼硌在手心,直直的疼进他心里。向东把她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紧紧的按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一遍遍温柔的说“依依,没事了,都过去了”。
  丁依在他的怀里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无力,连睁开眼睛似乎都没劲儿。向东听着她哭声渐歇,低头看看,她虚弱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眼帘微阖,不知是睡是醒。
  向东拉开车门,小心的把丁依放在后座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坐上驾驶位,又回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两眼,这才发动车子。
  车子一路上行,最后停在了山顶上。丁依似乎是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光。她躺在后座上,透过打开的天窗,看着遥远的星空发呆。
  向东靠坐在前座,侧着头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很久,丁依慢慢坐起来,低低的问,“有啤酒吗?”声音嘶哑。向东回身拉开车载冰箱,拿出两罐啤酒,“下车坐坐?”
  两人背靠着车头坐在车前面,向东脱下外套披在丁依的肩上。
  头顶,是漫天星光,脚下,是万家灯火,而他们,好像在中间的一个黑暗的夹层里。
  丁依不说话,只是拉开了拉环,慢慢的把啤酒往嘴里倒。她喝的并不急,似乎还在嘴里仔细回味了一下。
  向东也不说话,就支起腿坐在旁边,手放在膝盖上,侧着头看她喝。
  山顶的风呼呼吹过,远远的有树叶沙沙随风而动。
  两罐啤酒见底了的时候,丁依低低的开口,“向东,你说,爱情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向东不语,丁依似乎也不用他回答,只是轻轻笑笑,“认识他那年,我十八岁。六年了,我现在还记得,那一天他飞扬的发尾,眼角的流光。”
  丁依仰头看着天空,声音很飘忽,“向东,你知道吗,那一天,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啊。”向东也抬头看着天空,依依,你若回头看看,星星一样的眼睛,我也有的。
  那晚,她讲了他们的相识,她最初的心动和心疼,她第一次给他发了短信,他回复的那仅有的一个字,她是怎样的反复的看着,舍不得删掉。
  他胃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是怎样第一次为他心如刀割,泪流满面,过后,她又是怎样的逃避着他,却又思念着他。为了他的一个电话,她是怎样的反复回味,彻夜辗转。
  那个星光点点的晚上,他落寞的眼神,是怎样击中了她的心,她又是怎样的给了他最真挚的鼓励和肯定。
  他让她嫁给他的时候,尽管有着那么复杂的原因,尽管他坦白的说,这个婚姻不是为了爱,她却是怀着怎样的期待,等着做他的新娘。
  她在家里洗着他的衣服,给他做着他爱吃的饭,等着他下班,心里是怎样的幸福满足。
  丁依讲了那几年暗恋着他的所有美丽与哀愁,快乐与酸涩,又讲她是怀着怎样的勇气想要赌上一切,去赢得他的心,也讲了她对这个婚姻的期待,在婚姻中付出的所有努力。
  她笑着,慢慢的满脸泪水,“我真傻啊,人生,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豪赌呢?果然,是要输的。”
  “好在,都会慢慢的过去的。”
  向东听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然后消失了。很久,他觉得肩膀一重,看见她已经歪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
  脸上,还有泪痕未干。
  丁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扭过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静静的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个崩溃的不像自己的自己,那个沉默的陪伴着自己,提供了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抚慰的男人。
  他抚着自己的背,一直说着,“依依,没事了。”
  丁依睫毛抖动,那些从来没有说出口的心事,那些曾经倾尽所有、不顾一切的爱,那些为爱所受的委屈,一切的一切,原来有一个人来分担,会是这么的轻松。
  准备起来的时候,丁依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盒子,她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昨天陪着向东买的那个。
  丁依脑中灵光一闪,向东昨天神秘的表情,让她帮忙选礼物时候的态度,她当时觉得怪异的地方,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盒子下面压着一张便签,是向东刚劲有力的字,“依依,生日快乐!就让过去的过去,这一刻,新的开始,会幸福的。”
  丁依低着头看了很久,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那么硬的字,却写着这么温柔动人的话,她的眼圈渐渐红了。
  向东的心思,不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的。那一次,他过来吃饭,她在厨房做菜,手上的水不小心落入了油锅中,油星飞溅出来,惊慌之下,只能赶紧转身避开。
  没想到,正撞入了闻声赶来的向东的怀里。两个人都愣了愣,然后,丁依退了出去。向东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了下去,最后,他只是温柔的问,“丁依,有没有烫到?”
  丁依心里除了震惊,就是低低的叹息,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不是不知道向东是个好男人。可是,此时此刻的自己,再没有了那种心境。一直想要和他谈谈,可是,他什么也不说,于是,她想要拒绝,也无从说起。
  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精致昂贵的腕表,也许,该和他谈谈了?
  刚刚洗了脸,换好衣服,就听见有人敲门。丁依开了门,向东端着一个小锅,“依依,刚煮好的粥,咱们就趁热吃吧。”
  自从昨天,他把她抱在怀里那一刻起,他不再叫她丁依,而是,依依。
  丁依盛了粥,弄了个凉拌黄瓜香干,又炒了一个鸡蛋炒苦瓜。上次她做这个菜的时候,向东说很好吃。
  吃饭的时候,丁依把那个表推过去,轻声的说,“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向东垂着眼帘吹着粥,过了一会儿才说,“礼物就是心意,不分贵重与否,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他抬眼看她,“依依,除非,你不当我是朋友。”
  丁依摇头,“不是,向东…”她垂下头,“这个我不能要。而且…你别对我那么好”
  向东忽的笑了,“既然是朋友,对你好都是应该的,要不怎么叫朋友呢?行了,别想那么多,赶紧吃,吃完了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他这样说,丁依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人家没有说过对你有意,难道,你要自作多情的说你别喜欢我?
  后来,向东生日,丁依送了件阿玛尼的定制大衣,欠下的人情总算是还了一点,这样她心里才舒服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寄出的明信片(修)
  向东带丁依去的地方,是一家很大的垂钓场。对于昨天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再提起。
  垂钓场外面有个很大的水池,但是可能与黄金周有关,人是相当的多,几乎是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沿着水池坐了一圈,有点像是超市排队结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