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死磕      更新:2021-02-21 17:52      字数:4781
  先是打圈,随后又节奏地伸缩。
  奇异而又陌生的愉悦感让绿绮本来睁开的眼睛又倦怠地闭上了。
  身体都在细细享受着,心里在轻叹:不要停!不要停!给我更多!
  一个魔鬼的声音打破了她的迷梦,耳边细语:“看,你喜欢,是不是?”
  绿绮侧开脸,眼泪从眼眶滑落出来。
  这样的愉悦也是带着疼痛的,张开腿,一动不动地躺在不喜欢的人面前,任由他赐予。身子,不能动;心,也指朝他引导的方向前进。任何的羞耻感和屈辱都被欲望的火焰燃烧成灰烬……身心,俱不由己……
  然而,这就是代价。
  徐俯轻轻笑着,连抬起绿绮腰肢的动作都优美到了极致。
  绿绮一瞬间僵直在那里,然而少年并没有动,长久到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忽然,他对她露出一个云淡风清的微笑,紧接着,毫无预兆的下压,刺穿她的肉体。
  尽管作尽了心理准备,死死咬紧了牙关,惨叫声还是不可避免地从牙缝中冲了出来。
  再也没有刚才的快感,只是疼痛的行为她蜷缩起了身体,在身体几乎分为两半,连意识都能从肉体剥离的剧痛中,涣散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人,十指竖起,嵌进他的手臂。
  拼命咬着牙才能忍耐下身体之中的剧痛。
  空气中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粗暴。
  疼、疼得无法言喻。
  这样的行为让她这么痛苦?
  可是,即便这样,也还是不能拒绝。
  徐俯抱她,为的是索取自己付出的代价,她被徐俯抱,也不过是在偿还那个代价而已。
  对,这是交易,她这么告诉自己。
  剥离的思维瞬间被拉回了现实,他放慢了速度,肉体与肉体的摩擦缓慢的进行,刻意的动作拉回了绿绮飘散的思维,因为疼痛而发烫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心脏一般跳动而火热的物体,这样的感受让绿绮拧起了眉毛细弱的喘息着。
  方才以折磨的方式暴烈摩擦他肉体的男人,手指抚摸上她咬出印记的惨白嘴唇,几乎温柔的爱抚,徐俯微笑,手指从她的锁骨滑下,若有若无的轻抚之后,整个手掌粘腻的贴了上去,暧昧的移动着,撩拨因为疼痛而敏感的身体。
  “动一动身体吧,绿绮,现在的你就像条死鱼。”
  在一瞬间,绿绮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想要反抗,却在下一秒缓慢的深吸一口气,双腿圈住他的腰,缓慢的移动身体,因为动作的缘故,在她身体中他也随之移动,绿绮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腿流淌下来。
  那瞬间的绿绮,如死冷寂。
  不过是出卖自己。还好,这代价还算好,她对自己说。
  而徐俯有趣的看着面前即使一脸惨白也依旧面无表情的她,在享受了一会儿她拙劣而缓慢的动作之后,忽然在身体相连的状况下把她抱起,她几乎是半坐在了他的身上。
  绿绮几乎惨叫,浑身冒出冷汗,牙齿陷入嘴唇,却立刻又强行被徐俯用手指分开。 “……小心,明天你还有记者会,嘴唇上有伤口可不好看啊。”
  他嘲笑着,轻轻动了一下腰,完全从他身体里抽离出来,然后在他肉体合拢的瞬间,再度深深刺入,看着绿绮痛苦的扬起颈项。
  那种仿佛可以把肉体和灵魂完全剥离开的痛苦让绿绮蜷曲起了身体,修长的颈子向后反折,乌黑的发凌乱的洒在身后,冷汗沿着线条优美的曲线滑下。
  眼角珠泪迸溅,心头却有一点清明,情知道越是挣扎吃的苦头也越大,索性方软身体,方软低喘着婉转相就。
  啜泣着,一声一声也仿佛带着琴音的旋律,惹得徐俯欲望更炽,更加用力的箝着她的腰,更深更重的进出。
  苦痛不堪中,终于一股热流冲进身体里。
  被噩梦惊醒,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谷,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绿绮猛然地坐了起来,心扑扑地跳着,把手伸到一边去探探,薄薄的单子柔软的抚在凉凉的手指上,熟悉的纹路紧贴着出了汗的手掌心,于是心安了,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这才朦朦胧胧地想到,原来是酒店的房间。
  似乎是睡得糊涂了,却又明白些什么,光着身子走下床去,撩开窗帘的,窗外是光芒万丈金子般的阳光,好象潮水一样涌过来,悄无声息地包裹着她冰凉的身体。
  她便伸开了双手,仿佛想去抱住那良辰美景般。
  徐俯远远看着她,阳光在她的身上形成了波波的光晕,妙曼玲珑的身体此时更加的耀眼。
  他不自禁的走上前拥住她,对她细细耳语。
  “我们多睡几觉吧。”
  她回过头仰着脸灿然一笑,道:
  “可以啊。”
  2
  三年后。
  温暖的阳光从窗子外洒进来,像是一泓湖水,荡漾在琴师内,让乌亮的钢琴上描绘出了暗青色的花纹。
  熟悉的音符转折,每处情感的流泻,高难度的技巧,音符在她修长的指下变成了透明的丝了。然而只弹了两小节,一双手便按在了她的手上,张开眼睛的同时,一道身影笼罩了下来,中年男子的脸色已经很阴沉。
  没有去移开被覆盖住的手,她只是安静看着身边男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男人开口道:“柳绿绮,你学琴多久了?”
  这个问题仿佛一把钢刀刺入她的身体,切割开肌肤的触感蜿蜒着攀爬向上,流进她的灵魂……
  缓慢的收起面上礼节性的微笑,露出的是一种连她都不自觉的入骨疲惫:“大概从一出生就开始了。”
  “是吗?但是即使每个音符每个手法都精准了到了极致,你的琴还是少了东西。”
  “我少了什么教授。”她抬起头,眼睛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我想这就是艾尔教授坚持让你离开维也纳,回国跟我再次学琴的原因吧。”
  她忽然觉得胸膛里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一般的疼痛起来,几乎是把自己撕裂一般的疼,双手紧紧的攥紧,许多年来的第一次没有经过大脑失控的低喊:
  “我的琴到底少了什么,杜教授!”
  “是爱啊。”看着像是黑色珍珠一般温润的眼睛带着的隐藏不安,杜教授安抚一般的给了她一个微笑。
  “你的琴里有绝望,痛苦却偏偏没有爱,就好像一盘菜里偏偏没有糖一样,生活是苦辣酸甜都包容在一起的,一样都不能少。”
  “爱?”她带着一种犹豫的口气开口。
  清澈的阳光透过薄暮一般的暗青色窗流淌了进来,像是被染上一层名为阴冷的云,微微的荡漾着她的身体,而她的面孔就在这阳光的阴影之下微妙的覆盖了一层阴影。
  “是啊,你这个年级正是恋爱的好时光,别整天跟钢琴在一起,去谈一场恋爱吧。”
  杜教授淡淡的说,面上浮动着经历岁月后特有的睿智。
  她只是低着头,不言不动,像是月光和象牙的塑像。
  爱?可以当饭吃吗?可以得到地位吗?可以得到金钱吗?
  都不行吧?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脑袋里转着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抬起的面上却浮现起了一种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温和笑容。
  “我知道了,教授。”
  魏小虎的心情很不好,新学期开始,刚以吊车尾的成绩勉勉强强上了大一,准时入校报到。
  但是,他很郁闷,很想念家里的新换的彩色电视机和游戏机。
  老大规定他不许像高中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定要遵规守矩,不到万不得已不缺课。
  实际上魏小虎很有头脑,智商并不低,只是他不愿意用在读书学习上。象他这样在贫民区出生,在混乱的街区长大,在夜总会闲逛,身边接触的人不是妓女就是混混,能够混到大学已经不错了。
  但出于对老大的敬畏,想出去玩,想要带妞出去玩,都是不可能的了。
  郁闷的时脸沉下来,双手垂在身侧握成的拳,一步一步走着,然后魏小虎就看见了她。
  其实校园正处于放学的时间,路上人很多,树枝哗啦哗啦摇晃,迤逦开绿色的线条,还有点点金灿灿的流光,魏小虎觉得刺眼般眯起眼睛,那么多人中也不知为什么,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蹲在雕塑喷泉旁,看着面前掉了链子的蓝色脚踏车。
  没有惊慌,没有修理,也没有求助,只是蹲在那里,啃咬着自己的右手食指。
  饱满的额头,眯起的眼尾微微下垂,驼色的百褶裙铺洒到了地上,显得柔和且沉静。
  魏小虎几乎有一瞬间的错觉,她被阳光在她身上穿过。
  被雷电击中了。
  他此时此刻,竟想起了教父里的台词。
  她一直蹲在那里,魏小虎就来来回回的绕着雕塑喷泉走,但还是不能抑制胸膛之中剧烈的搏动。
  妈的,太不像男人了。
  这么想着,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的身边。
  “喂,要帮忙吗?”
  蹲在脚踏车前的她抬起头,白皙的肤色愈发衬得眉眼异样的黑,无框镜片后的双眸清明的望着魏小虎,淡淡道:“……为什么要帮我?”
  魏小虎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温和平静,似乎还带着旋律。
  “不知道。”魏小虎蹲在她的身边,挑眉,嘴巴咧得很大,笑容晃眼:“可能老子被雷劈了。”
  她的眼光闪了闪,霎时间魏小虎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什么,却又什么都来不及看清。
  而魏小虎二话不说开始修车,而她只是扶了扶眼镜,淡淡蹲在一旁。
  只是车链掉了,不出五分钟就搞定,只是黑黑的机油弄了一手。
  得意的笑着转头,但在看到她漆黑的眼眸时,想说的话又不知消失在哪里了。许久以后,魏小虎总是能清晰的记得那一天,阳光落在她的蓝灰色衬衫的上,似乎都变成了冰凉的月光,而他一条破烂的牛仔裤,一个礼拜没洗的黑色T恤,在她身边完全是一片没有光彩的暗淡。
  身体有些微的瑟缩,他眨了眨眼,比女孩子还要长的睫忽闪着,随即又低下头,咕哝了一句。
  “什么?”
  不管了,想他魏小虎从幼儿园就开始把妹妹,从来没这么窝囊过!不管了,死就死吧。
  “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喝珍珠奶茶吧!”
  她眼睛慢慢睁大,瞪着他,隐在镜片下的瞳孔里微弱颤抖着。
  “不到五分钟的救命之恩吗?”
  “虽然,你看到不到五分钟,但是我、我在这附近看了你有半小时了。”结结巴巴的说着,一双沾满机油的手还夸张的在雕塑喷泉的范围笔划着:“所以,看在这三十五分钟上,我请你喝珍珠奶茶。”
  没有女孩子应有的羞涩和喜悦,她定定的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反而是他被看的皮肤上泛起了红潮,好像什么被点燃一样。
  “我不喜欢珍珠奶茶,请我喝皇室咖啡就好了。”
  然后,她站起身,俯视着他,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面上浮上了微笑,发丝柔顺的沿着肩膀柔和的曲线滑到胸前。
  “我叫柳绿绮。”
  “我叫魏小虎,现在恋爱进行中。”
  魏小虎的声音回荡着喷泉的波动中,也掩盖住了柳绿绮的一声轻叹。
  只是一场恋爱吗?很简单啊……
  当晚在夜总会为老大看场的魏小虎难得的满脸桃花开,为好哥们李志博讲述白天的经过。
  刚染了一头红发的李志博一遍喝着啤酒一边拍着魏小虎的肩大笑道:“行啊,你小子走了桃花运了,后来怎样了?”
  “后来……”
  后来在上岛咖啡里,她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倒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她手上的手套脱了下来,露出了白皙修长的手。灰蓝色的衬衣开了两个纽扣,领口开得并不大但也足以让颈间锁骨一线暴露在外,裸露在外的肌肤幻化出薄薄的雾气,氤氲作态。他几乎想伸出双手去触摸,然后始终不敢,只能用眼从她的脸庞、颈项、锁骨边滑下,拨开那似乎怎样也散不去的薄雾。
  于是,他连喝了五杯皇室咖啡,而就在他为自己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冷不防张口:“你多大?”
  这个问题让他一愣,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起年纪,只是下意识的给多加了一岁:“二十。”
  “还是个小孩子呢。”
  她毫不犹豫的笑了出来,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有一盆冷水淋了下来,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又让他重新回到了天堂:“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好吗?”
  “你的呢?”
  她凝神沉思着某些他不能弄清的东西,那双眼睛黑得不见底。
  “赌一赌,看看我会不会给你打电话吧。”
  然后她重新带上手套起身离去,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不敢赌,所以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远远地看着道路旁的树叶在她身上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