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
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21 17:52 字数:4823
佟煦朗执起她的一缕秀发在鼻间嗅闻,冷不丁冒出一句:“过几天有个聚会,你陪我去一趟。”
林森森一愣:“什么聚会?”
佟煦朗把玩着她的头发,不经意道:“还是上次那帮人,你见过的。”抓起一撮放到唇边含住:“你是不是天天洗头,怎么那么香。”
林森森将头发从他嘴里拯救出来,嗔嗤:“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馊了都不洗。”不满的扯过他的衣服擦掉沾上的口水。
佟煦朗辩驳:“胡说,我哪天没洗,以为跟娘们一样天天用香波啊?”
林森森撇嘴:“不用洗发水等于没洗。”
“屁事真多,直接就着洗澡水冲冲不就完了。”佟煦朗低了头往她脸上拱:“不信你闻闻,哪有馊味。”
林森森笑着偏头躲开:“跟头猪似的。”
佟煦朗又闹了她一会,方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我来接你。”
林森森止住笑容,不安的问:“就那群发小?”
佟煦朗点头:“原封不动,多了只海龟。”
想起上次的不愉快经历,林森森有些为难,试探着讲:“你自己去行吗,我最近要赶稿。”
佟煦朗自然不批准:“必须得去,让他们再笑话我光棍一条。”
林森森硬着头皮说:“我真的忙,交稿日期已经说好了。”
佟煦朗板起脸不悦道:“不就一个晚上,能耽误你多少时间,陆峻晖请你去聚会的时候怎不见你忙?”
林森森被他的语气惹恼了,忍不住实话实说:“你别扯上别人,我跟他们谈不来,去了没意思。”
佟煦朗讥讽:“是啊,你就跟陆峻晖谈得来。”
林森森怒斥:“你别没事找事。”她理直气壮盯住他的眼,却惊见那里面隐含的讥诮及置疑。他根本不信任她,已经先入为主给她定了罪。
佟煦朗脸色渐凛,冷笑着走向书房:“好,那我们就来看看是不是我没事找事。”
林森森跟进书房,就见他在书柜里乱翻一气,她竭尽冷静的问:“你要找什么?”
佟煦朗大手一伸:“相册呢,你藏哪了?”
林森森心里一咯噔:“你找相册干吗?”
佟煦朗嗓音拔高:“找我没事找事的证据!”
林森森低骂:“无聊。”站着没动。
佟煦朗讪笑:“心虚了?”
他的笑容刺痛了林森森的眼,她赌气把相册翻出来扔到他面前,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佟煦朗拿起相册一阵快速翻找,瞟到枫子山上的整版独照时故做平静的停下来观赏,只有颤抖的手指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拍得不错嘛,陆峻晖的确很有摄影天赋。”
林森森一点也不感到惊诧,似乎对他的话早有预料。原来愤怒至极反倒可以冷静下来。她心里的火已经燃尽,剩余的皆是死灰。“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拐弯抹角。”
佟煦朗放下相册,用力收拢五指握成拳头,那上面的青筋正一突一突猛烈跳动。只有这连着心的部位能提醒他,胸腔里并不是空无一物。他咽了口气,竭力压抑怒火:“你保存着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林森森冷眼斜他:“有什么不对?照片上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你不也保存了路姚送的礼物?”
佟煦朗愣了一愣,随即又振振有辞:“那不一样,我是光明正大摆在台面上,没什么见不得人。你把相册藏起来不让我看,代表你心虚。”
林森森闻言愤慨:“佟煦朗,你不要太过分了,要不是你生性多疑,我藏起来干吗?”
佟煦朗哑然,感情他倒成了罪魁祸首?!内心的不满强烈叫嚣着,多日来堆积在胸的郁结全都在一狠心间以质问的形式爆发出来:“你实话告诉我,你对陆峻晖到底是什么感觉?别又来普通朋友那一套,没人会相信!他哪次约你你没去?你是不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特开心?还有那个常新,你背着我约他见面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跟他好的时候天天晚上抱着他睡觉,我碰一下就不行?莫非你不肯结婚的原因就是你的心根本定不下来?我他妈烦透了,你给我一次说清楚!”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责问也给林森森带来连锁反应,许久未出毛病的胃忽然翻滚起来,连同周围的其他部位也跟着扭绞成团,林森森扶着书柜,强制忍住作呕的感觉。她的耳里回荡着他的声讨,每一句都如同尖刀凌迟着她的心。
佟煦朗怒吼:“你倒是说话!”
胃部翻搅得更烈,心口持续阵痛,林森森在裙子上抹了把手心里的冷汗,不耐的嚷回去:“你都替我说了,还要我说什么,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她顿了一下,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失控音量震惊,继而又低下声来:“既然不信我,在一起有什么意义。我受够了你的质问和猜疑,抱歉,我可能不符合你的女友标准,我们到此为止吧。”还谈什么结婚,才相处不到一年,问题就接踵而来,或许她该庆幸问题出现得早?
佟煦朗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你说什么,你想分手?”他乱了心神,失了理智的指控:“林森森,我看你一开始就只打算跟我玩玩而已,你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是不是觉得很满足很荣耀?”
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痛在作乱,林森森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她疼得额际沁出层层冷汗,几乎快要站立不住,在力气尽失倒下前,终于决绝的呐喊:“是,我现在玩腻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佟煦朗一拳砸向书柜,几本书震落下来砸到他的肩膀,他满不在乎的怒视着她,双眼似能喷出火来。良久,他终于颓然的泄下气来,茫然的点着头:“好,我成全你,从今天开始还你自由,随便你去找什么狗屁陆峻晖也好,常新也好,只要你高兴,满意了吧?我他妈就不信没女人会过不下去。”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响起,林森森立即应声坐倒在地上。是啊,都结束了,我自由了!她笑着想,眼角有两行清泪顺着微微上翘的嘴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责怪林森森不解释的朋友麻烦翻一下前文,她之前每次都表明了态度的。但是依她清高的性格,解释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会累。老佟不是不自信,只是占有欲太强注定了他的骄傲多疑。爱情也不是光有自信就能圆满的。林森森不是会主动向男人示好说爱的人,佟由于大男子主义作祟,总是不肯说出心里的担忧,他习惯了在人前展现强大的一面,所以只能死撑到底。两个人都太骄傲了,都不肯示弱,沟通不良啊。
在现实生活中,沟通的确非常重要,但有时候情况并非这么简单,不是任何话都能在恰当的时机说出来,就算性格再主动的男女在一起也不可避免产生误会。生活有许多无奈,每一段感情都需要磨合。就林跟陆及林跟佟两种搭配来说,无论哪种组合都存在相似性及互补性。林跟陆一样静,但林较傲,陆较谦。而林跟佟一样傲,但林较冷,佟较热。不管哪种情感都有它的搭配指数,看大家喜欢吧。
佟煦朗走进铭园酒店的包房,发小们已经一个个勾肩搭背聊得正酣。听到门口的动静,全都笑意盈盈的望向他,却在他身后的门被服务员阖上时大感诧异。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媳妇儿呢?”
“你没去接她?”
“不会是嫌我们太吵不肯赏脸吧?”
大伙七嘴八舌绕开了,路姚不禁关切的多瞟两眼,发觉他的脸色不太好。
佟煦朗闷声不响在空余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自斟自饮起来:“我迟到了,自罚三杯。”
路姚见状忙劝:“空腹先别喝酒。”
佟煦朗恍若未闻,已经连着三杯,酒入愁肠。有人不识趣的追问:“你还没交代媳妇儿哪去了?太不够意思了,老严好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给见见。”
佟煦朗依旧不搭话,拿瓶茅台当白水喝。大伙看出气色不对,没再多嘴。路姚瞧不过眼,坐到他身旁的空位抢走酒瓶:“怎么回事你,有这么灌吗,想胃穿孔啊?”
佟煦朗这会笑了:“不是我买单,还不喝个够?”
路姚拿眼斜他:“你缺那点酒钱,倒下了医药费都不够填的。”
“哟,还是我们姚姚关心你的朗哥哥,今晚你嫂子不在,你就代为照顾一下吧。”大伙哄笑,早把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安静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佟煦朗反诌:“去去去,操心你自己吧,我那么大个人用得着照顾?”
有人不以为然:“都快做新郎官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跟从前一样?这男人还是要有个女人在家里照应着。”
今晚接风洗尘的对象老严也应和:“是啊,人终归要有个家才像样。改天非见见你媳妇不可,我倒要看看哪个女的这么大能耐降得住我们佟大帅。”
佟煦朗嗤笑一声,神色黯淡,又自顾喝起酒来。这一切没能逃过路姚关注的视线。打从他进门起,她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双眸向来炯炯逼人,此刻却写满了失意。莫非感情上受到了打击?路姚的心猛的一紧。尽管对他的眷顾早已不存希望,但十几年的恋慕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偶像情绪落魄,她自然感同身受。她不停抢走他的酒杯,给他夹菜添饭,他却毫不领情:“你干吗,管得着我吗?”
要换平常,路姚早就撒手不管了。但今晚不一样,他的自虐行为搅得她心里发慌,冷眼旁观只会让自己心里更难受。但她毕竟能力有限,那群大男人疯起来,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眼瞅着佟煦朗不停跟人拼酒,到后来干脆用酒瓶直接对着嘴灌,她忽然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心里愤恨的叫嚣着,好你个林森森,我心甘情愿放弃摆在心里多年的偶像,祈求你能够给他幸福,你就是这么糟蹋他的?
佟煦朗向来酒量大,普通酒不入他的眼,通常只喝白酒跟烈性洋酒,等到把一桌男士全部撂倒,他还神清目明的嚷着再来。大伙集体上完厕所,吐的吐,泻的泻,回来皆趴在桌子上假寐。
佟煦朗不屑的笑骂:“一群废物,是男人吗你们?”干脆自己喝来玩。
女士们对这群酒肉一族不闻不问,坐到一旁的麻将桌上开搓。只有路姚一直陪坐在佟煦朗身边,面带忧色的看着他。“别喝了好吗?再吃点菜,要不我给你叫盘饺子?”
佟煦朗摇摇头:“你去玩你的吧,别管我。”啜饮了几口,禁不住感叹:“酒可真是人类的好朋友,喝了心情都能变好。”
路姚的胸口憋着一团气,盯紧他俊朗的侧脸,心砰砰然跳着,似有一股冲动在萌发。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她鼓足勇气站起来拽住他的手:“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佟煦朗皱眉,想要拨开她的手:“干吗呀?”
路姚却铁足了心不放,两只手一起抱住他的胳膊:“你给我出来。”
当着那么多人拉拉扯扯实在不像话,佟煦朗只得应承:“你先撒手。”
两人走到外廊的僻静处,路姚留意到他的身姿不复以往挺拔,显然还是喝高了。在他神智不够清明的时候说这些会不会不妥?路姚有点犹豫。佟煦朗却开始不耐的催促:“你想说什么?”
路姚顾不得多想便问:“你是不是跟林森森闹僵了?”
佟煦朗脑袋嗡的一响,刚才靠酒精麻痹差点忘了,猝然被人提起,他的心又不设防的抽痛一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事该你管吗?别瞎猜,我们好得很。”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就算你不承认借酒浇愁,你的脸色也瞒不了人。去照照镜子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失恋者。”
有这么明显?他疲惫的揉揉额头:“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少管。”
路姚气急,心事一股脑被逼了出来:“你以为我想管?我就是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不顺眼!那个潇洒自在的佟煦朗哪去了,你把自己弄得惨不忍睹又怎样,她会可怜你吗?这世界上好女人多了去,她不要你,我要!不许你再作践自己。”
佟煦朗头痛的怒斥:“胡说八道,我烦得很,别来招我。”他想撇开她走掉,却被她张开双臂拦住。
“你到底要干吗?”他恼怒。
路姚瞥见他面红赤目的样子,想是酒劲上来,感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