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21 17:52      字数:4811
  脾气奇倔,死活不肯去医院。大家都拿他没办法,只好等等看情况如何。
  林森森走进佟煦朗的卧室,只见窗帘紧闭一室阴暗,他阖眼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沈碧芯低声对林森森道:“估计药效上来睡过去了,麻烦你帮我看着他,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如果他口渴你就喂他喝点水。”
  林森森忙点头道:“好的,您放心吧。”
  沈碧芯走后,林森森在他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她看了看佟煦朗熟睡的脸,双眼闭着敛去不少紧迫逼人的气势。第一次得见他安静平和的样子,她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意。手搁在桌上无意间撞乱几本摞起的书,她急忙偏头整理,只消一眼便认出都是她的作品,从书皮纸张可看出已被反复翻阅多次,她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这样一个优秀出众的男人对她如此上心?
  佟煦朗睁开迷朦的双眼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屋里光线昏暗,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床前。他试探的唤道:“林林?”
  林森森原本趴在书桌上发呆,听到声音立刻坐直关切的问:“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真的是林森森,佟煦朗心里高兴不已,他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握住她的手。林森森把台灯打开,焦急的问:“你想要什么?”
  佟煦朗低咳了几声,嗓音嘶哑的说:“把手给我。”
  林森森急忙双手握住他探过来的手,千大万大病人最大,哪怕佟煦朗此刻要求一个拥抱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献上。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因为她才搞成这样。“我倒杯水给你喝好不好?”
  佟煦朗点点头,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口中泛着药的苦味,但他的心里却比灌了蜜还甜。
  林森森倒了水,轻轻托起他的头把杯子送到他跟前喂他喝。佟煦朗喝了水感觉舒服许多,他笑着打趣:“诶,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憔悴的样子。从小到大我都没病过,头一回生病就让你撞见了。”
  林森森看他来了精神也笑着顶他:“正好让你认清现实,别总把自己当作不倒的战神。”
  佟煦朗屈起食指刮了下她的脸蛋:“小没良心的,是谁让我变成这副鬼样的?”
  林森森听了他的话不免心酸:“的确怪我。”
  佟煦朗拽紧她的手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不是有句话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林森森瞪着他道:“就会瞎说!”
  沈碧芯在门外听到,偷笑着下了楼。她心里盘算着要给这两个小冤家熬点汤补补身子。
  第 18 章
  林森森削好一只梨,把它放在盘子中切成四瓣捧到佟煦朗面前并递上一只牙签。伺候如此周到可某人却不识抬举的挑剔道:“为什么是梨不是其他水果?”
  生病的人果然都像孩子般难缠,林森森耐心的解答:“因为你有轻微咳嗽,吃梨最好。”
  佟煦朗不满意的拿过盘子:“那你不许吃。”他不要和她分梨(分离)。
  林森森好笑的瞧着他:“你之前不是让我先尝尝甜不甜吗?”
  佟煦朗板着脸道:“不甜就扔掉,谁也不许吃。”他刚要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想想又把盘子推回去:“你喂我。”
  这人真麻烦,林森森气恼的说:“你又不是残废干吗让人喂?”
  佟煦朗斜倚着床头装可怜:“我浑身无力手脚发软,喂点水果罢了,又不是让你以身相许紧张个什么。”
  有句话说得好,永远别妄想斗得过无赖。林森森此刻就深有体会。她懒得跟他辩,接过盘子用牙签插起一片喂入他嘴里。
  新鲜的果肉入口,佟煦朗禁不住发出满足的喂叹:“嗯,你喂的就是甜一些啊。”
  林森森见不得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没等他吞下嘴里的又迅速插起一片塞入他口中,害他只得随便乱嚼一下就赶紧咽下。咽得太快他一不小心就给呛到了,瞬间大咳起来。林森森见状忙将水递给他。他咳得脸色涨红,一边大口吞水一边用眼神咒骂她。林森森看他的样子实在滑稽便忍不住笑起来。
  “你到底是来探病还是来谋杀的?”佟煦朗终于抚顺气息吼了出来。
  林森森被他的吼声震慑住,急忙低头作出一副自知闯祸正在忏悔的样子,然而眼角余光泄露出来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佟煦朗难得在一天内见到她如此多的笑容,怒气也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认识你简直是折我的寿。”
  林森森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够痛快!总算是报了上次被他扛在肩上转晕的仇。她正兀自笑个不停,冷不防被他突然出击的有力双臂抓了过去,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他的胸前。
  他双手将她困在怀里,恶狠狠的说:“喜欢笑是吧,我就让你多笑点。”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左右开弓的攻击她的腰侧及腋下。
  林森森被他挠得奇痒难耐,边笑边躲,几乎没弄岔了气。反抗挣扎中,她的上衣扣子挣掉两颗,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佟煦朗忽然眼神一呆,没了动作。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口。她的肌肤该死的怎么能如此娇嫩细致,让他差点情不自禁一口咬下去。还好他自制力够强,换了另外任何一个男人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了。
  林森森缓过气来抬头便看到他剧烈滚动的喉结,趁他松开手赶紧逃开到一个安全距离。刚想冲他发火,就见他以极不自然的语气说道:“你的衣服领口开了,整理一下吧。”
  她低头瞟了一眼,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尴尬的转过身去把扣子扣上。待她整理好衣服也忘了责怪那个罪魁祸首。两人之间有片刻沉默,还是佟煦朗先开了口:“那天你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林森森回忆起当天的情景。当时,她嫌站在人群中有些窒闷,于是打算到河边散散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她在河边站定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身体舒畅不少。她面朝河水左右活动了一下颈部,不经意间瞥见离她最近的柳树后面有个身影。她一时好奇转过身去探看,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就这样乍现在她的视线里。那张面孔有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直视着她。她被盯得毛骨悚然,刚要开口说话,对方却忽然指向她的身侧。她被那动作惊了一下,偏头就见一只大狗向她奔来。她本能的后退一步,忘了身后是一条河。脚跟在岸边滑了一下,她就这么毫无预警的仰面掉入了河中。危急中,她居然能清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在对她冷笑,然后又一言不发的跑掉。幸而狗叫声惊动了人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林?林林!”佟煦朗的高声叫嚷将林森森的神志拉回到眼前。
  “你怎么了?”佟煦朗见她脸色惨白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安抚:“别怕,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林森森勉强笑道:“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还好,她虽然不识水性却深谙自救原理,落水后没有惊慌挣扎,而是头尽量朝后仰卧让口鼻向上露出水面勉强浮起,为等人来救多争取了一点时间。估计落水的人中没有几个能像她这样镇定的,她自嘲的想。然而心魔还是种下了,她始终挥不去那张冷笑的脸孔,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要让那人如此见死不救,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佟煦朗一想到当时的紧急情势也是心有余悸,他用力扯了扯林森森的下巴,沉着脸警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一个人到危险的地方去了,听到没有?”
  林森森吃痛的打掉他的手:“废话,我有那么傻?你这人怎么总毛手毛脚的,有病啊!叫你别动你还动。”林森森看他的病也好了七八成,终于忍无可忍的还手反击,朝他身上使劲的捏去:“我让你总欺负我。”
  佟煦朗歪着头边闪躲边大声告饶:“诶哟,小姐饶命啊!轻点,疼!尊敬的女士,女侠,女王!!!”打闹声响彻整个房间,一直在屋子上空回旋不散。
  佟煦朗病好没多久,林森森又接到一个电话被告知陆峻晖受伤住院了。前往医院的路上,她苦笑着想,他们三人一个病完到一个,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到了医院看到陆峻晖只是左手骨折并无大碍,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下来。他身处娱乐圈中却过于洁身自好、性情耿直,也很少有活动消遣,所以基本没什么朋友。她作为他为数不多的知己之一自然有义务每天煲了汤过来探望。与佟煦朗的死皮赖脸不同,陆峻晖总是尽量不去麻烦林森森,倒水拿东西都靠自己。他们呆在一起也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而是十分融洽祥和的聊天。
  佟煦朗遍寻不着林森森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打通她的电话才得知她近来频繁的出入医院。佟煦朗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开着军用吉普就往医院冲。陆峻晖居然也来玩同情招,他倒要去看看究竟伤得有多严重。也不知他们这几天相处的情景是不是同样甜蜜热闹,他感觉心里的酸水在不停的往外冒。诶,这女人就是心软这点烦人!他大叹一声用力踩下油门。
  陆峻晖跟林森森聊得正高兴,忽然听到有人大杀风景的哼唱着:“情难自禁,我却其实属于极度容易受伤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病房。他们同时望向来人,只见佟煦朗提着一袋水果走到床前笑着问候:“你还好吧?”
  第 19 章
  陆峻晖看到佟煦朗的刹那先是一愣,随即又面色僵硬的回答:“一点小伤不碍事。”
  佟煦朗毫不客气的在床边坐下朝他的伤手努了努嘴:“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弄成这样?”
  陆峻晖表情无奈道:“不小心摔的。”
  林森森忽然插嘴说:“我怎么听说是为了救人?”
  佟煦朗颇感兴趣的问:“真的?嚯,我最敬佩英雄了,把你的光荣事迹说给我们听听。”
  陆峻晖皱眉低声道:“没什么可说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佟煦朗笑着夸赞:“不错不错,做了好事不炫耀,精神可嘉。”
  林森森眯眼轻蔑的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气焰嚣张?”
  佟煦朗面带威胁的靠近林森森:“我怎么嚣张了?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见人就损我?”
  林森森把脸转开撇嘴道:“还不承认,天天把救人挂在嘴上,多跟人家峻晖学学吧。”
  陆峻晖盯着林森森俏皮娇嗔的模样一时出了神,他见过她多种不同的面貌,有冷傲的,疏离的,恬静的,亲切的,柔和的,他以为那已是她的全部面貌,没想到还漏掉了调皮挑衅的一面。一直以为她对人对事就是这么毫无例外的冷漠淡然,孰料她也会和人拌嘴使衅,并且乐在其中。他不是傻子,就算再自欺欺人也不能否认她的这一面貌只会在佟煦朗面前展现的事实。佟煦朗的确是个天生的发光体,无论走到哪都有让人自惭形秽的本领。他悲哀的意识到,只要有佟煦朗在,他就注定要甘拜下风,这一认识令他痛入骨髓却无力改变。
  “峻晖,你怎么了,是不是手又痛了?”
  林森森关切的问话将陆峻晖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他摇头轻笑:“没有,你别担心。”
  他有事总是自己扛着,从不叫苦喊累,哪怕再难受也只会放在心里不表露出来。看他一双浓眉皱得这么紧,表情似很痛苦的样子就可猜到他又在逞强。林森森满含怜惜的看着他:“峻晖,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在朋友面前不需要这么客气。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陆峻晖还没表示什么,佟煦朗就先发话了:“生病就是好啊,有人伺候。”
  林森森不满的瞪他:“你眼红什么,难道你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吗?”
  佟煦朗故意找茬似的狡辩:“可是没人给我削苹果吃啊。”凭什么陆峻晖吃的是苹果他就得吃梨,分梨分离,她存心的是不是?
  林森森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了,索性不理他。她仔细的削好一个苹果再用开水认真的烫过才递给陆峻晖。佟煦朗双手抱胸赌气的说:“我也要吃,你再削一个。”
  林森森把水果刀拿给他:“你没伤没病的,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