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1-02-21 17:44      字数:4842
  当记者问起陈立夫的养身之道时,他总结的秘诀是八个字:养生在动,养心在静。
  陈立夫在这次会谈中,兴致显得非常高,他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话,在秘书和其他人员的催促下,才停住话题。在结束的时候,陈立夫为每个记者书写了一个条幅,作为纪念,并和记者们合影留念。
  第三部分:坦言谈统一剪不断的乡情
  陈氏家人,尤其是二陈的近支至亲,在大陆解放前后,大都去了海外,与家乡的音信处于隔绝状态。但是他们的血肉乡土之情,总是藕断丝连,难以割舍。
  1981年5月,陈立夫的外甥喻念祖(喻公鲁、陈敬夫之子,建筑设计师,这时已经加入美国籍),首先来大陆“探路”。他到过广州、上海、南京、武汉、重庆、郑州等城市,又专程到湖州去了一趟,遍访旧亲故友,并且将湖州城的街道、民居、故宅、亲友和一般人的生活情景拍摄了几十个彩色胶卷。那时候,彩照在大陆还比较少见,即使在上海也很难洗印这些胶卷。在湖州时,喻念祖受到地方官员的热情款待,他的行动也只有亲戚陪同,吃住在亲戚家,并不像海外宣传的那样受到“监视”。回归美国时,喻念祖绕道经过台湾,告诉二舅陈立夫已经到过他所有想去的地方,访问了所有想见和能见到的人,并把照片给陈立夫和其他亲人观看。喻念祖的回乡探亲,深深地牵动了陈立夫的思乡之情。1983年,陈立夫的儿子陈泽安应南京农学院的邀请,来到大陆讲学,还顺道到湖州老家访问。只是当时的环境和陈泽安的身份比较特殊,他的那次行动是保密的,家乡很多人也不太清楚。随后,陈泽安又曾经三次到过湖州。
  1985年,中共中央拨巨款,按原来的国葬规格和原来的面貌重建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炸毁的湖州南郊陈英士墓。工程共历时8个月,花费120余万元巨资(其中国家拨款90万元,其余30万元来自地方财政及捐款收入),修复后的陈其美墓比蒋介石原来修的墓还要大。据说,在祖国大陆国民党人的陵墓中,其规模仅次于南京紫金山下的中山陵。工程主持人向海外陈氏家人征得照片等翔实资料,即将完成时,又邀请陈立夫以及其他陈氏家人来参加竣工典礼和扫墓。由于种种原因,陈立夫无法前往,于是,他托子侄辈带去口信表示,这应该是陈家人筹办的事情,现在政府给办了,他表示十分感谢。从此以后,陈氏家人或者海内外的亲戚接踵而至,到英士墓去祭扫瞻仰。而去信向陈立夫问好或者索取他的墨宝之家乡人,陈立夫不论是否相识,是否过去有过政治恩怨,他都亲笔复信,题字幅等相赠。
  1989年5月,已经达95岁高龄的沈百先,在他的儿子沈华祝、儿媳陈泽宝的陪护下,经过上海专程回到湖州省亲访友。他坐轮椅参观故居,访问当年老友谭建丞、李承威等湖城耆宿。恰巧遇到湖州市政协、英士书画社在铁佛寺举办海峡两岸书画展,书画展上陈列着陈立夫、孙禄卿、沈百先、陈其美的儿媳温淑静等海外陈氏家族人的作品,沈百先兴致勃勃地前往参观。沈百先于1990年病逝,这使已经90岁高龄的陈立夫的思乡之情与日俱增。1991年1月,中国第三届唯象中医研究会在深圳举行年会,陈立夫本想参加会议,顺便到大陆及家乡游览。由于台湾当局的阻挠未能成行,只能遗憾地给年会发来贺电。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陈立夫已近百岁。随着年事的增高,陈立夫的大陆情结越来越浓厚。他极少写诗,在夫人孙禄卿的画中,有他写的一首题词,内容是:“小村人好静,瀑声恰如雷;久听不复闻,是谓心不在。”题词表达了陈立夫浓厚的乡愁和情真意切的乡情。
  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海峡两岸的各种交流进一步加强,很多人都通过不同的渠道盛情邀请陈立夫回老家看看,但都被陈立夫一一婉言拒绝。邓小平也曾经委托程思远请陈立夫到大陆看看,可陈立夫终于未能成行。究其原因,主要是台湾当局的种种设障与阻挠。陈立夫在公开场合曾说是“三不政策”使他不能前去,他对记者说,他不能回大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在大陆上他没有一个近亲了;另一个就是他不想自找麻烦。
  1992年9月29日,陈立夫夫人孙禄卿去世,安葬在观音山上。对于夫人之死,陈立夫极度哀痛,他表示:“内子葬观音山是暂时的,一旦水路交通恢复,即拟运回湖州与祖坟安葬在一起。”陈立夫的话真挚地表达了他的深深的大陆情结和浓厚的乡绪。
  1993年夏天,陈立夫的长子陈泽安应邀来大陆讲学,想让陈立夫一起去,老人拒绝了。陈泽安临走之时,陈立夫要求儿子回老家看看,并让他多拍一些大陆和家乡的照片。陈泽安连声答应。在随后的几天里,陈立夫常常一个人沉思良久,一句不发。陈泽安回来之后,陈立夫赶紧看儿子带回来的照片。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听着儿子陈泽安的讲述,陈立夫简直陶醉了,情绪激动了好几天。他把照片分类装入相册,一有空闲时间,就一张张仔细地翻看,有时候还要问问陈泽安一些情况。
  20世纪90年代以来,客逝台湾的陈其业、陈其美夫人及其儿子惠夫、陈其采夫妇、陈果夫夫妇、沈积夫(沈百先之父)、沈百先的遗骨,巳先后归葬在家乡湖州灵安公墓,乡情故土,叶落归根。每年都有“泽”字辈及其后代人回来扫墓,还有一些晚辈已经在湖州购买住房,作为他们省亲居留之所。亲情乡恋,缠绵不断。
  第四部分:幸福的婚姻媒妁之言
  陈立夫与孙禄卿在上海结婚时所摄
  1。1媒妁之言
  1926年年底,上海,英租界盆汤弄平安旅馆。冬天已经来临,户外尽管已有微微寒意,可户内却暖意融融,只见大红喜字高挂,宾客眉笑眼开。
  两位新人在热烈的掌声中款款出场,男的英俊潇洒,稍带一些病容,女的文雅大方、神采飞扬。这位新郎就是日后成为民国时期著名的党务大员的陈立夫,而他身边的新娘就是与其相伴一生的孙禄卿。
  婚姻乃人生大事,可这场婚礼,却是在仓促中举行的。原来,为了将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双方家人决定于7月5日在上海为他们成婚,并且一切都准备妥当。但是7月5日是北伐军即将出师的时期,他们的婚礼只好推迟。陈立夫打算到北伐胜利以后再结婚,但是,双方家长都不同意,他们盼望能早日为他们完婚,再说,谁也说不准北伐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胜负也不能预先定下来。
  恰在此时,陈立夫患了病。蒋介石只好让他回后方养病。等他的身体康复以后,蒋介石已经打到江西。本来,陈立夫准备到江西与蒋介石会合,但是,蒋介石责令陈立夫必须养好身体之后,才可重新工作。于是,陈立夫在这期间来到上海,和他的未婚妻孙禄卿女士举行婚礼。这时,他的大哥陈果夫,抛下公务,也从广州赶回来参加陈立夫的婚礼了。结婚仪式虽然简单,但是又是新式的。在婚礼上,尽管当时是民国20年代,世风尚未开化,可新娘孙禄卿大大方方,只见她一时兴起,拿起画笔,很快画了一幅“桃柳蜜蜂”图。在画面上,桃花竞相开放,柳树翠绿。几只小蜜蜂在花间飞舞,点缀得画面更加生机盎然。孙禄卿的杰作,引得众人一片喝彩。大哥陈果夫看到这幅画之后,一时心血来潮,也情不自禁,欣然为孙禄卿的画题词:“桃红柳绿含春意,从此相亲蜜蜜甜。”又引来了满堂人的大声叫好。新娘孙禄卿的一幅画和大哥陈果夫的题词,把陈立夫的婚礼办得别具一格,一时传为美谈。
  孙禄卿和陈立夫是同乡,同为浙江吴兴人。陈立夫和孙禄卿是同年出生的,孙禄卿比陈立夫还大两个月。孙禄卿的父亲孙蓉江和陈立夫的父亲陈其业共同在典当业当过经理,是同行。孙蓉江还是陈家的远房亲戚,二人关系甚好,后来成了至交。他们二人在地方上也都有很高的威信。二位先生也非常热衷于地方上的事务,帮助调解地方纠纷和邻里之间的关系。由于二人办事和说话讲求公道,一般情况下,人们只要听到他们的劝解,就平息了纷争和纠纷。
  陈立夫夫妇40岁时合影
  由于陈其业和孙蓉江两个人关系非常密切,于是,在陈立夫和孙禄卿两人13岁的那年中秋,双方父母为他们定下了终身大事。中国人在结婚方面的习俗是讲求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父亲陈其业把孙禄卿的照片拿给陈立夫看的时候,年仅13岁的陈立夫并没表示反对,在父亲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同意了这桩婚事。当时陈立夫的心情如何,在他后来的回忆录中并没提起,也不知陈立夫是淡忘了还是难以表述。订婚之后,陈立夫和孙禄卿两人曾在亲戚家里见过几次面,但从未说过话,因为那时人们的思想观念比较保守。之后,陈立夫去上海读中学,中学毕业后又去了天津北洋大学,直至最后去美国深造。孙禄卿此后也进了上海美专读书。1923年,在陈立夫启程前往美国读书的前几天,双方的家长又安排陈立夫和孙禄卿正式会面。
  陈立夫与孙禄卿虽然没有多少交往,但是双方见了面后,也可能是正值年少之时,他们很快都被对方所吸引。陈立夫在美国期间,就和未婚妻孙禄卿不断有书信来往。陈立夫回国之后,在陈果夫的鼓动下,很快去广东投奔了蒋介石,并担任其机要秘书。在这期间,尽管陈立夫工作繁忙,但闲暇之时,并没有忘记孙禄卿,双方书信频繁,表达各自的爱慕之心。
  而孙禄卿在陈立夫离开湖州之后,也被外面澎湃发展的世界所吸引,在从吴兴女师毕业之后,也追随着陈立夫的步伐,来到上海,进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学习国画。当时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校长是著名的画家刘海粟。刘海粟对这个聪明的女学生悉心培养,使孙禄卿在画技上得到很大的提高,再加上孙禄卿有很高的绘画天资,以及她本人的刻苦努力,孙禄卿在毕业之后不久,就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女画家。孙禄卿尤其对山水画有很高的造诣。后来,著名画家王一亭也给予她不少的指教,使她的绘画水平得到进一步提高。1963年,孙禄卿在纽约国际美术家展览会上获水彩画一等奖。
  第四部分:幸福的婚姻恩爱的夫妻生活
  陈立夫和孙禄卿结婚之后,由于当时北伐军尚未攻下上海,他们不敢到处乱逛,只是在一起看过几次梅兰芳的京剧。婚礼后第八天,白崇禧拍电报让陈立夫立刻回南昌总司令部,于是,陈立夫日夜兼程地从汉口赶到南昌,他和孙禄卿的蜜月也就结束了。
  之后,直到国民党在南京定都,他才与孙禄卿真正团聚。可由于公务繁忙,陈立夫早出晚归,很少和孩子们见面,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家庭、管教子女,一切家务全靠妻子孙禄卿来支撑。
  到1992年,陈立夫和妻子孙禄卿结婚已经有65个年头了,如果从订婚那天算起,已经超过了80年。在这漫漫岁月中,陈立夫和孙禄卿夫妻二人的关系达到很好的默契。孙禄卿聪明贤淑,并且想像力丰富。经常是说到这一件事,她很快能联想到那一件事上去。孙禄卿的管理能力也比较强,她能对家中的佣人做到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所以,佣人们也对她很服气,他们总是心悦诚服地接受她的要求和意见,尽心尽力地工作,主仆关系十分融洽。
  孙禄卿爱好整洁,她总是把所有的东西放得好好的,做到井然有序,使家中一点儿也不显得凌乱。在爱好整洁这方面,他们的女儿陈泽容也深受孙禄卿的影响。当然,孙禄卿还有很强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下,一向温良恭俭让的陈立夫也不去干预她。即使他们二人意见不同,陈立夫也不当场反对她,更不和她争吵,他们在就寝时会心平气和地探讨。例如:在管教子女们的方法上两人的意见不相同时,双方都不当场反对,彼此都适当保留给对方的面子,这样,使子女们看到做父母的修养。实际上,陈立夫和妻子孙禄卿的性格有很多地方完全不一样,在这方面,陈立夫处理得很好,他总结为八个字:“爱其所同,敬其所异。”比如,孙禄卿的脾气很急躁,而陈立夫则倾向于温和,陈立夫就安慰一下自己:“我的温和也有缺点,如果有些事情需要急迫的时候,她的急躁也能弥补我的缺点。”这样想得开了,陈立夫认为妻子的个性未必非要同他一样。再比如,陈立夫花钱没有节制,只要身边带着钱,经常花得一干二净。但是,孙禄卿在用钱方面比较谨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