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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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1-02-17 05:24 字数:4774
他们在低空围着行星绕了两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地面标志,没有植物群,没有高山,也没有低谷。只是一片微微起伏,没有边界和标志的灰色土地。
“奇怪的行星。”布尔用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
罗丹也有这种感觉,但他沉默着。他不想让正准备施行降落机动的克劳德林分散注意力。
上校似乎猜到了罗丹的想法。“事实上在哪里着陆都一样。下面没什么差别。让我们试一下?”
“准备降落!”他命令。“行星看来无人居住,但还是请分发武器。每人一支能源辐射枪。赛克拉少尉率领特别行动队首先踏上这陌生世界的土地。当他报告一切正常后,其他人才可离艇。我们不想再有第二次灾难。”
“您认为……长官……”
“我认为飞艇也有些不正常。我们在行星上扎营。离飞艇远一些。然后让技术员检查发动机。也许他们会找到毛病。”
尽管操纵困难,克劳德林上校还是成功地进行了一次平稳的着陆,
事实上太平稳了。
没有感到着陆的震动,似乎地面铺着羽毛。屏幕展现出地表的每—个细节。它是灰色的,没有植物,这已被确定。
赛克拉少尉率领五个人离开飞艇。他们用无线电收发报机向罗丹及其他人保持联系。
赛克拉来自尼泊尔。尽管他以大胆勇敢闻名,但做事从不鲁莽,特别当他知道面临什么危险时尤其如此。今天就是这钟情况。
外舱门打开了。
行星的空气清新凉爽。太阳高挂天宇,但并不灼人。它的光线几乎不能温暖行星的表面。至少地表没有反射出多少热量。大概它吸收了一切?
赛克拉第一个走下狭窄的金属梯子,踏上这个新世界的土地。这个世界在大地人的星空图中从未有过标记。它还没有名字,不过马上会有一个。
赛克拉觉得地面很软,但他一直还没有任何怀疑。他可以稳稳地站立,也看不到任何敌人。对他来他目前这也就够了。
他给自己的同伴发了一个信号:跟上他。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赛克拉感到,似乎是走在一个大海的凝固的波浪上。地形看上去就是这样。一直到地平线的尽头都是波状形的地面,没有特别的突出或隆起。均匀,没有轮廓的单调。
“空气不错,”他向克劳德林报告。“至今没有生命,不太热,地面……嗯……”
他弯下腰用手碰了一下地表。感觉不太冷,相反有些热,很结实,但无论如何不是岩心。似乎像厚厚的真皮。
皮?
“地表类型不清,”他说。“既不是泥土也不是岩石。或许您能派一个专家来,长官。”
“继续查看,少尉。”
当赛克拉转身向宇宙飞艇望去时,他惊呆了。
宇宙飞艇停在一片凹地里,或者在这期间陷入了地面?”
他感到自己的脚也在下沉。这使他的想法得到证实。
“地面不稳,长官。”他用无线电报话机通知。“在往下陷。飞艇已经下沉。”
“您快返回,赛克拉,赶快!”
赛克拉开始此动。他记得,似乎有千万个贪婪的爪子向他急跑的双脚抓来。不过,这一定是一种幻觉。但到了飞艇前,他发现这是错的。
伸缩式支架早已全部消失在灰色的地面中。
他让另五个同伴提高,然后急急爬上梯子。
外舱门几乎尚未关闭,发动机就开始轰鸣了。他没有顾及其他,飞快跑向指挥中心去报告。在挤满人员的过道上,他没有感到飞艇有任何运动。发动机一直鸣响着。
当他进入指挥中心时,看到罗丹站在克劳德林上校身旁。两个人着魔似地呆呆望着屏幕,上面是这颗行星没有任何变化的单调景色。
大副克雷封巴克少校向赛克拉走来。
“我担心,您向我们报告自己的观察太迟了,”他严肃地说,“我们降落在一颗泥浆行星上。”
赛克拉摇摇头。“不,长官,这不是泥浆,是其他什么东西。它能受重。大概飞艇太重了。或许它现在不住下沉了。”
“我们已经无法再起飞,发动机力量不够。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我们拖住,不让我们走。”
“这我不明白,”赛克拉惊慌地自言自语,“我在外面只呆了五分钟。”
“赛克拉,您没有过错,”罗丹插话道。“没人对我们的厄运负有责任。我担心,我们面临着一种完全不同寻常的局势。有一个问题,赛克拉。地面能承受一个人吗?”
“肯定能,长官。我直到最后一刻也没发觉自己在下沉。只是当我在一个地方停住时,感到地面陷落。”
“肯定不是通常的泥浆,”罗丹沉思地说,并向克劳德林飞快地看了一眼。稍稍停了一会儿,他命令道:“请您放弃尝试,上校。我这就安排让全体人员得到食物和饮水。武器已经分发。我们必须估计到,可能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较长一段时间,并且没有宇宙飞艇上的储备物。”
“长官,您不会是认为飞艇要沉没吧?”
罗丹点点头。“是的,上校。我正是这样认为。如果没有我们的重量可能会慢一些。但它一定会沉没。谁知道我们身下的行星硬壳有多深。”
第一批科学家踏上了这个可怕世界的土地。达时飞艇已深深下沉,灰色的物质已贴近外舱门的门槛。军官和船员们跟在他们后面。罗丹最后一个离开飞艇。他必须跨上一格阶梯走上地面。灰色的、又稠又粘的物质已开始慢慢流入飞艇内部。
宇宙飞艇中还存有的能源全部输向唯一还在工作的无线电设备,给发射台提供电源。一个遇难讯号射向太空。
他们各自分开一定的距离,看着飞艇沉没。脚下的地面并不坚实,这他们知道。但还托得住他们。
铁饼形的宇宙飞艇顶部也完全没入了地面。罗登打开小型收报机,调到呼救讯号的波段。什么也听不到。灰色物质也吞没了电波。没有人再能收到紧急呼救讯号了——如果不是已经收到。
罗丹关上机器,毫无办法地看着飞艇沉没的地方,然后鼓起精神。
“我们向前走一段,也许能找到一块坚实的土地,在那里宿营。”
他们出发了。太阳已低低落下。但它投下的长长暗影几乎没有在灰暗的地面被衬托出来。罗丹和克劳德林上校走在队伍前面。他们不担心袭击。这个世界看上去真的没人居注。没有生命的痕迹,但却有可以呼吸的大气。
正是因为这个罗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行星有这么好的空气,却没有产生生命?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他们重新活跃起来。
在队伍的后面有人尖叫了一声。
罗丹止步向后看去。
朦胧中有一队似人的怪物跟着他们。它们虽然有手有脚,但没有面孔。它们是灰色的,看上去就是从同样灰色的土地中长出来的。
但它们移动着,并渐渐向他们靠近……
第十二章 救援行动
这是一次无目的的跃迁。
当“壁虎号”重新物质化,星星重新变得可见时,星座的位置已经改变。望着一个也不认识的星座,塞缪尔·格里邦德马上开始骂开了。
“这个该死的探子!为了他的缘故我们得重新改变航向?难道我们是为了要在宇宙中拉一条之字线而活在世界上的吗?”
雷克斯·克纳特布尔安慰地挥了挥手。“不要这么激动,塞缪。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现在的位置在何处。然后我们算出新的跃迁数据。最主要的是,这些家伙没能逮住我们。我真想见见少校的那张蠢脸。”
格里邦德张口哈哈大笑,笑声震人。想到让那个军官扑了个空,他的恼怒也就消失了。
“就得这样教训那些穿军装的人,”他说。“这些人贩子!宇宙是大家的。每个人都可以决定他想干什么,和谁一起干。这才是真正的民主。对!”
“民主万岁!每个人都可以死!”斗牛士拍着翅胳嘶哑地叫着。
格里邦德对它快速扫了一眼。
“这它可从来没说过,”他对雷克斯解释。“它从哪里学来的?”
雷克斯寻找着一个合适的回答。但没等他来得及把答案告诉船长,亨利·史密斯又晃着双手激动地叫道:
“无线电讯号!超强无线电收报机响了!”
格里邦德脸上一阵涨红。“什么?又来了?这不可能。我一直以为宇宙够大了……”
“这是一次短促的呼救讯号,长官。它仅持续了几秒钟。我是完全无意地收到它的。”
格里邦德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瘦瘦的、以仔细周到闻名的亨利·史密斯。
“蠢货!”他接着说道。“你不能不要去管你那恩宠的机器吗?现在我们也被迫去管别人的闲事了,脉冲来自哪里?”
史密斯吓了一跳。他站在机器旁,没有完全弄懂他主人的意思。
“脉冲从哪里来的,我问你!”
格里邦德的声音预示着一场风暴。
史密斯镇定下来。“方向和距离还没有确定,长官,这不那么简单……”
“我要10分钟内知道呼救船的方位。如果他们给我们设下一个陷阱,魔鬼会来给你刮胡子。”
史密斯手足无措地点点头。
雷克斯大声笑了起来,高高地拍了一下大腿。
“是个怪物,这个报务员。但他是个行家。”
“但愿我也教过他!”格里邦德沉思地注视着成群的星座,皱了皱眉头。“也许你有一点模糊的感觉,我们在哪里?看一下那些图。”
他们向着星空图俯下身,检查着每个可能的地区,但确定不了任何一个星座位置。
“我们必须重新跃迁,”雷克斯建议。“我们没有其他选择。让我来干,塞缪。这像玩儿一样。”
“尽你的力干吧。”老头同意道。
“民主!”斗牛士称赞地说,并把什么东西弄了下来。
格盟邦德不高兴地看了看那不十分光洁的金属地板上的白点,然后愤愤地看着他的八哥。
“你这个脏鬼,”他骂着慢慢站起身。“这难道也同民主有关,如果你……”
斗牛士把头缩了回去,仅用从羽毛中露出来的双眼向外窥视。显然它知道自己有罪。
格里邦德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那样吼叫着,把它一把从肩上抓下。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就把它塞进笼子小心地锁上了。他的食指点着鸟笼底上弄脏了的沙子。一个再清楚不过的手势。
然后他转向史密斯。“怎么样?结果呢?”
“马上就好,长官。测向天线指到了错误的方向,所以延误了。我必须重新计算脉冲强度并且……”
“不要用你那专业废话耽误我,你这个毛孩子,”格里邦德教训着他。“毛孩子”对他来说还是一个爱称。“我要知道方向和距离。”
史密斯重又工作。
雷克斯·克纳特布尔从自己的座位上叫道:“嘿!塞缪!我想我成功了。见鬼,我们看来跳了好大一步!”
“怎么?我们现在陷在哪里啦?”
“看这儿,塞缪。我们—下跃出了大约两万光年。这条破船倒也挺住了……”
格里邦德的声音打断了他。话声表现出了他的愤想以及被伤害的自尊。“你说什么?破船?你大概是说我们亲爱的‘壁虎号’?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扔出去!”
雷克斯咧嘴笑了。“对不起,我只是说漏了嘴。你看——我们现在大约在这里。星座聚集的区域。但从这里可以去格拉特拉。”
啊,是的。生意。格里邦德差点把生意忘了。但那里还有呼救讯号。对此他不能置之不理。对待法律他并不那么顶真,他是一个搞些“副业”的商人,但如果别人处于危急之中,他得伸出救援之手。这是他自己的法律。他在一生中从未为此而退缩过。即便这会使他失去自己的最后一件衬衫。
“等一下,”他对大副说。“我们得先知道,遇难信号来自何方。”他转回身。“嘿,你这无聊的报务员家伙!你还没干完吗?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度假。你得快些干!”他接着又面对雷克斯说,“仔细重建我们的跃迁,以便我们正好出现在我们碰到巡洋舰的地方。这样可以更好地识别方向。”
“马上就好,头儿。”雷克斯咧着嘴笑。他看了看无线电设备的方向。“这家伙真的花了好长时间。要我去帮他一把吗?”
“我有了!”正在这时亨利·史密斯叫着跳起身来。他满脸喜悦。“距离大约3光年,方向正好在至今飞行航线的左舷五度。”
格里邦德气得满脸通红。
“大约?”他愤怒地大叫,把斗牛士在自己的笼子里吓得直缩脖子。“这算什么——大约?我要精确地知道,以便能进行一次跃迁。你明白了吗?你这不合格的报务员。’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