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21 17:41      字数:5158
  为求毋枉毋纵,斯高神父慎重的再问一遍。
  “是的,神父。”蓝依·哈吉森的口气充满畏惧。
  “她的确住在里面,一步也没离开。”派人监视多日的普若西亚坚定的说。
  “她承认自己是女巫吗?”斯高神父握着胸口垂挂的十字架,默念圣子圣父之名。
  普若西亚将怨气掩藏在恭敬表相下。“虽然并无开口承认,但她已用行为警告我们。”
  “嗯。”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莱根家族一直是教区内捐献金最丰盛的教徒,一家都是信奉天主的虔诚信徒,诚信度是百分之百。
  而且据她的描述和另一位姐妹相符,长发高姚带着一只黑狐,五官端正微带邪气的东方脸孔,一、两个月前骑着扫帚由天而降。
  两相之下,可信度就更高了。
  “斯高神父能收服她吗?她是颇为厉害的女巫。”最好烧死她永绝后患。
  威信遭质疑的神父有些不悦,“在神的面前是无疑惑的,普若西亚姐妹不该怀疑天主的力量。”
  “是,天主是唯一真神,我敬爱她如敬爱你一般。”她口里说着仁慈,心底隐藏着杀意。
  “好孩子,天主会赐福给你。”他在她额前一点。
  “神父恩赐,我们要直接冲进去抓女巫吗?”普若西亚手中紧握着一瓶圣水。
  神父考虑了一下不打算亲身涉险。“就用群众的力量逼她现身吧!”一说完他对信徒说了一些话,一行人就站在宅子外头,鼓噪的群众挥舞着手上的器具,高喊着:女巫出来、女巫出来、女巫出来……
  许久之后仍不见动静,少部分人有暴动的趋向,情绪开始激昂起来。
  突然,一阵狂风吹起,前面的几十人顺势而倒,连带地压倒后面的人,像起滚轮效应似地全躺平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顿地直发毛,女巫之说更为传神。
  斯高神父挣扎的站直身,涨红的脸维持神职人员的威仪,高声地对着信徒精神讲话,激励他们要勇于面对邪恶,率先喊出口号——
  “打倒女巫。神爱世人。”
  一呼百诺,众人群激愤地跟着他高呼:打倒女巫,神爱世人,打倒女巫,神爱世人……
  只是他们似乎把神旨误解了,既然神爱世人,女巫亦在其中呀!
  矛盾。
  突地传来嘎呀一声,压下所有的喧噪声,铁门由两侧拉开,一位出尘绝色的东方女子抱着一只黑狐出现在门口,盈盈笑靥朝众人一绽,看得大伙一阵迷炫,不知作何回应。
  其中一位诚实的年轻男孩迷恋的说出教友们心里的话语。
  “好美的女孩!”
  第九章
  “好心点,孩子,你别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看得人烦心。”不紧张,全叫他挑起恶意。
  “一点也不幽默,医生。”他用的是拐杖,有四条腿在摇摆。
  隽儿已经一天一夜没消息了,忧心如焚的龙御海在宅子里干着急,拄着拐杖来回走动,不时望向外面查看有无动静,打算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虽然心上人一再担保没事,可是人不在身边硬是难以安心。
  找了个借口支开凡事爱大惊小怪的桃莉姑妈,大大的宅子突然地就冷清下来,现在室内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好几度,原因是有个冰山女巫坐在角落,认真的研究康熙时期的古董花瓶。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用一直干焦急影响别人的情绪,老人家的脑神经容易衰弱。”眼都快成吊钟了。
  跟着他的脚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摇晃着。
  “没人要你越墙而来,去陪桃莉姑妈到伦敦批管丝窗帘。”有他在。更烦心。
  琼斯一嗤地扬扬眉。“女人家的事何必重视,随便哄哄就开心了。”
  他只说一句话,她马上兴高采烈地往大城市回,多单纯的可爱妇人啊!
  “臭老头。”一遇冷冷的声音传来。
  “咦!她在说什么?”琼斯的中文不太灵光。
  龙御海没耐心地用英文再说一遍,他都快急死了,医生还有心思在意旁人的一言一行。
  “小丫头,你是不是在讽刺老人家?”不可爱,老是用眼白睨人。
  “多珍重。”女子不带感情地道,视线停在花瓶纹路上。
  “你会说英文嘛!干么装神秘戏弄人。”现在的年轻人真乖张。
  “蠢。”她又用中文一说。
  “阿尔朗斯,她是不是在骂我?”他以前听丝丹亚念过一次。
  “她是在骂人。”因为他也想开骂。
  坏小孩。“坐下来等嘛!晃来晃去不累吗?”
  “被当成女巫架上火刑台的女人是我的爱,你以为我能静下心吗?”不行,他非去教堂瞧一瞧。
  “她本来就是女巫嘛!被火烧死是常事。”上回那个还烧得面目全非呢!
  “琼斯·山南,打击我的信心你只会死得更快。”龙御海凶狠的一瞪。
  “你太小题大做了,瞧人家的姐妹多悠哉,一副死不了人的模样。”冷冰冰像阿尔卑斯山的冬雪。
  两个男人同时把眼光投注在一脸冷淡的女人身上,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有女巫的特性,对人爱理不理,一开口就没好话,维持同一姿势亦不嫌怪,活像石雕像。
  七个小时前忽地一阵白烟升起,她人就由烟雾中走出来,一言不发地用眼神表达“我很困,别吵”,然后人一躺就睡得不省人事,连翻个身都没有。
  直至两个小时前才幽幽醒来,在这五个小时间龙御海试过多种方式想摇醒她,但是总有一层透明的墙阻隔,直到她肯睁开眼为止。
  最叫人称奇而且气馁的是,他连大门都跨不出,正确说法他像是被一股无形力器困在宅子里,而且只有他一人无法自由进出,一切外界的消息都倚靠佣人的打探。
  到目前为止教会那边尚无大动静要烧巫,仅有少数人盘桓,看情形似乎也很困扰,犹疑沙越隽是巫非巫阶段。
  “我不是标本,看够了吧?”蠢人类。
  “几时才放我出去?隽儿是你的姐妹。”龙御海的口气中有责备,怪她无手足之情。
  “隽儿?!”挺可笑的名称。
  男人真可悲,老爱管女人取个自用的小名,好像这样人就会有归属感,专属于某人所有。
  “你不关心她是你个人意愿,可是她对我而言是生命全部。”龙御海想办法说服她放行。
  “爱上沙家女巫的男人都值得同情。”她口气中听不出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像绝口不承认爱上搏儿的沈劲、迷恋笨女巫的恶魔之子上官控还有不知死活的大明星江耀祖,居然傻到看上好色女。
  现在多了个残而不废的拐杖男,他们的命运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琼斯早就想问她,可是苦无机会,她太冷了。
  “沙夕梦。”
  怎么又用中文,分明要他难堪嘛!
  “阿尔朗斯,你未来的姻亲很不亲切哦!”他抱怨地嘟着嘴。
  “她不归我管。”龙御海不耐烦地又技起拐杖走来走去。
  “说得也是,你连丝丹亚都管不了。还能指望什么?”
  琼斯故意踩他心头痛处。
  “你、是、讨、人、厌、的、臭、老、头。”他一字一字的念着发泄怒气。
  “哇!你被丝丹亚带坏了,英国又损失了一位好绅士。”中国人说的近墨则墨呀!但心也变黑了。
  “老鬼,闭嘴。”嫌烦的沙夕梦冷冷一瞄,他马上供若寒样。
  她最讨厌苍蝇似的人,嗡嗡嗡地少个没完没了。
  龙御海真的捺不住等待的焦心。“你到底要怎样,困到我白头吗?”
  “不关我的事,是沙越隽的主意。”她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以心电感应交代了一些事。
  “她和你有连络?”怎么可能?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台湾,又不见她拔过电话。
  “我们是女巫。”五个字解释一切,表示女巫无所不能。
  “女巫也有寿命终止的一天吧?”他不相信女巫真是无坚不摧,钢铁不久;沙夕梦淡淡的抬眼一视。“两百年后再来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人会回答你。”
  谁的男人谁负责摆平,不归她的管祛权,她不想多管闲事。
  “你们能活两百岁?!”这还是人吗?
  “通常没有意外的话更长,不过我们预估她会是两千年来第一位巫后。”她太聪明了。
  “巫后是什么意思?女巫的最高统治者?”下意识的,龙御海不喜欢巫后的存在。
  “巫界没有统治者,我们不需要精神领袖,巫后是对年满五百岁资深女巫的一种尊称。”巫界是自由的。
  不像神界有上帝,魔界由撒旦统治,她们是无拘无束的个体,除了少数女巫制定的巫法必须遵从外,女巫是五界天、地、人、鬼、魔中唯一的变数,并存着正与恶。
  “她能活五百岁……”简直是——颠覆自然定律。
  沙夕梦突地竖直耳朵聆听,表情有些无奈。“若有疑问自行去问她,该走了。”
  手朝天空划了个大孤,她率先走出。
  迟疑的龙御海拄着拐杖尝试,果然通行无阻地出了大门,但是因为双腿受伤他无法自行开车而宅子内并未聘请司机。
  “我该怎么去?”他懂得利用资源的问她,女巫应该有本事解决眼前困境。
  “我倒忘了。”她朝着他的腿一点。
  吟唱般的怪异曲调由她唇中溢出,区塔似的绿光集中在食指及中指,流水般的涌入他的膝盖,透明而冰凉。
  不一会工夫,她收回绿色水光。
  “我的脚好了!”龙御海顿觉活力十足的抛开拐杖,试着跨出第一步。
  “早该能行走了。”指尖一弹,拐杖瞬间化成两片叶。
  “你的法力比隽儿强?”太神奇了。
  “不”
  “那为什么你能办到隽儿做不到的事?”她要早几天来,他就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做复健。
  “不是不能,而是不为。”看来他苦头吃得不够,还未了解越隽的性子。
  “你说她故意不治疗我的腿?”是这么的吗?
  沙夕梦冷冷一撇唇。“难道你不晓得她最爱看的画面是战场上尸骨不全的死尸吗?”
  “嗄?!”他的表情呆楞。
  对呀!隽儿的确说过今生最爱的游戏是让人生不如死。
  “别发呆,办正事!”一连串咒语一出,包含琼斯在内的三人顿时化成轻烟,不见踪影。
  ③③③
  “莎宾娜奶奶,你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至少不会在她身为阶下囚之际。
  四角方方是上灰色的窗,小小的通气扎在上方微射些光亮进来,一小盏灯在头顶上昏昏暗暗的照着,顶多只能瞧得出房间内的简陋。
  一张木板床,陈旧的老桌子,古老的小国椅,还有一只排泄用的小盆子,在旁人眼中她是受委屈了。
  但是对“自投罗网”的沙越隽而言,对这小指一动就能改变的环境不感兴趣,反正待不了许久,何必浪费心力去布自舒适,浮在半空中就能入睡。
  “瞧你这孩子真无请,奶奶难得来看你一回。”轻笑声照亮了一室幽暗,一位美丽女子优雅地坐在天花板下方三十公分处。
  看似二、三十岁的绿眸美人其实已是百岁,在魔法的保养下青春如昔,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别说客套话了,有空怎么不回台港,想让你聪明伶俐的孙女忙死呀!”好像她多么多情似的。
  沙家女巫的冷血无情还不是遗传自她。
  莎宾娜降下身子瞧瞧她,“有你打点着我很放心,博儿、宝宝和小年都觅到未来伴侣。”
  “奶奶,这该不会是你的诡计吧!”她警觉地眯了眯杏仁般的黑眸。
  “呵呵……小越隽可别乱冤枉,或许是你们六个娃儿的姻缘到了。”中国的月老红线倒是挺管用,牵出六条姻缘路。
  “我瞧见你眼底的奸诈,你连自己的孙女都设计。”就知道女巫的动情一定有鬼。
  “奶奶心疼你们孤独无伴嘛!找个人来照顾不是很好。”瞧着她们各自成双成对,心底多少有点满足感。
  沙家很久没有婴儿啼哭声,想想真怀念。
  风凉话。“奶奶不如找个爷爷来照顾我们,一家八口多快乐呀!”
  “嗟!我干么弄个男人摆在身边碍事……呃,我是说奶奶年纪大了,不适合年轻人的床头战。”,她说得含蓄。
  自在快活了一百多年,什么情情爱爱早看破了,人生但求一时快乐,何必自找麻烦来累着身心,反正又留不住,来来去去都匆匆。
  “艾力克、法郎斯、沙度、内田有克、张经理、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