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17 05:24      字数:4749
  西西的嘴角僵硬了几分。是,他妈妈他妹妹都长得那么普普通通,掉人堆里都找不到,他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出色!他老爸美貌该多么惊人那!西西不禁又陷入到了幻想中。
  “哎呀。你专心点!”茹威拍了拍西西的脑门,她悻悻的捂着脑袋钻进了车子里。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车子便开到了距离他们家不远的红梓臣家的门口,而他们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西西,你坐到后面去!”茹威朝她使了个眼色,西西满脸不情愿的坐在后面去,然后看着茹威和妈妈下车去跟着忙前忙后的搬东西,这次的野餐还真是准备的格外丰盛啊!
  西西戴着墨镜从车窗子向外望去,就看见红梓臣一身简单的浅色休闲装,倒也穿出了一番格调。举手投足都尽显风姿,将外面的光线全部拢为一身。她眼睛因为疲倦而有些酸痛,索性就转过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段时间后就到了此次的野餐目的地,北湖。
  这里地处城郊。还处于未开发的阶段,所以景色保持原样,吸引着无数人在周末的时候来此地自由游玩。草地仿佛翠绿的毯,树也长势良好,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避免了工业的污染,呈现出最纯净的状态。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这湖还是勾起了西西心底之中埋藏的那点恐惧,如果当初在营地不是因为她贪玩而进入湖中,也就不会有她之后所经历的危险,不会让大家都跟着忙碌心惊,也就不会知晓那些事实,却无处诉说。徒留在心底里增添烦闷。
  西西正处于失神的状态,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手臂,清醒回神时,正看见哈哈那灿烂的笑容,透过一双孩童稚嫩眸子。望进原本属于他的那双瞳眸的剔透中去。
  “开心点!”他扬声道。
  结果还未等她的笑容绽开,准备回应他的时候,他就被另一旁突然出现的红艺馨拉跑了。
  西西站在原地看着飞羽被拖走的无奈,笑着遥望着远处在湖边忙碌准备的父母们,恍然间想起什么,在视线投向四周时,定定的落在那个背对着她坐在山坡上的男生。
  她径直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就先看到了那凭空跃然于白纸上的细腻线条。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冰冷的男生,竟然心思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你准备得到挺充分,来这里写生,很有情调嘛!”西西在他旁边的草地上坐下,见他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写生中,并没有继续打扰他。偶然抬头,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写生的景物上,竟然是其他人所处的那一片区域,其乐融融,让人不禁就泛起笑意。
  他笔下的画卷徐徐展开,起初先是用铅笔勾勒出大框,再细致的适当加深,然后醮了调好的颜料,涂抹在描画的区域上,深浅不一,交错布局,在平面上呈现出完美层次立体感,让西西不禁赞叹,“哇,你画的真不错,从前一直在学?”
  “没有。”他淡淡的发声。
  “天才!”西西毫无保留的赞赏,竖起大拇指,继续盯着那幅画,正见他将那一片空白全部涂抹。她难免一怔,目光朝远处那方景象望去,那一角的景色与画面上完全重合,可为什么其中谈笑风生的人们却被他刻意忽略。
  “你怎么不画他们?”西西情不自禁的疑惑开口。
  “不想。”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定在那一方绿意之上,周遭的一切都看不到。
  简单的两个字让西西的心中起了无限波澜,她脑海中飘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尽管隐忍,却依旧忍不住脱口,“你看起来和你的母亲和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看上去,格格不入。”这样的反差太大,任谁都能看出一丝端倪,即使不说。
  他手上的画笔一停,滴落的颜料污染了一片完美无瑕的画卷。
  西西注意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本就只凝着冷意,而此时却多了几分悲凉,他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弯起,声音很低,隐隐的传入她的耳朵。
  “因为,我是被领养的。”
  时间都仿佛在那一刻静止,西西忽然觉得后悔至极。那个面瘫,甚至从来感受不到除了冰冷之外感情的男生。内心之中也同样包藏着不可触碰的禁地。以至于一旦将这看似明朗的事实暴露到了空气之中,打破了他本来塑造完美的冰冷外壳。他的黑眸中错落纠缠着几分凉薄,投影在她的眼底,让人心疼。
  西西的唇角忽然舒展。远处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一方空间之中时间的静默,她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手臂,拖着他就向湖边跑去。
  “既然痛苦就不要去回想,难道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不值得你去珍惜吗?”
  她的声音顺着风落入他的耳中,却搅乱了他一派平静的心湖,仿佛一点零星的光芒降落,从此昏暗的世界都有了一点向往。他的瞳孔间一点星子般的微芒如涟漪般扩大,泛起柔光。
  “哇哦!这么多好吃的!”西西看到铺满地面的丰盛食物,双眼放光,径直上前就捞起来一枚看起来色泽金黄诱人精致的小点心。放到嘴里,一股香甜的味道就蔓延开来。她闭着眼睛幸福的将五官都紧凑到了一起微笑,“太好吃了!”
  “这可是红姨辛辛苦苦准备的!自制甜点,好吃又有营养!”妈妈在一旁笑着打广告,红妈妈偏头朝西西微笑。“好吃就好,多吃点哦!以后想吃了,红姨还会给你做,让你妈妈给你带回去!”
  西西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疯狂的扫荡,还不忘囫囵的道:“谢谢红姨!”
  那张蓝色格子的桌布太长,西西紧紧地盯着离着很远的一角的篮子里面的事物发呆。仿佛是企图用念力移动那里面的东西一般。红姨注意到这一切,刚想要向坐在西西旁边的红梓臣示意,就看见他长臂一伸就够到了那个篮子的东西,随手放在西西跟前,冷然道:“手臂短就不应该这么懒,你光看它就能够飞过来吗?”
  西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长臂猿。”
  不一会儿用餐结束,聊着聊着时间就这样的过去了。西西吃的十分满足,平躺在地面上消食。眼望着一望无垠的天空,感觉心旷神怡。
  周末出来游玩,放松一下心情也不无好处嘛!
  她半抬着脑袋。看见不远处哈哈被红艺馨缠得快要跳湖,忍不住笑出声来。而旁边出来淹没在草丛间细碎的脚步声,西西回过头来看见红梓臣已经收了刚刚留在山坡上的画夹和工具。
  “你不画了?”
  “恩。”他简单的应道,“他们在湖边抓鱼,你不去吗?”
  “抓鱼?”西西眼前一亮,猛然从草地上弹跳起来,“那当然得去!”正说着,话中的尾音还盘旋在半空中,她人身影已经掠出去十几米了。
  红梓臣动了动唇角,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这水可真凉啊!”西西脱了鞋,只在水边踩踩水,却根本就不敢继续往下走。笑话,她前两天刚刚经历过被一条大白蛇从水中拖走,不说有多恐惧,最起码心里有点阴影。
  红艺馨一手就扬了水到西西这一边,水珠挂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也沾湿了几许。
  “好啊!竟然敢挑衅我!让你见识一下你西西姐姐的厉害!”西西大叫一声,踩着水就冲了过去,一脚飞踢无数水花飞溅,就扑向了飞羽和红艺馨。两个人下意识的抬手抵挡,结果却还是浑身都湿透。
  “哥哥,快来救我!”红艺馨急忙向红梓臣呼救。
  茹西西在一旁张牙舞爪的大笑,“你闪一边去啊!好男不跟女斗!”
  他若有若无的勾起唇角,让整张冷峻的脸看起来柔和的不少,“你欺负小孩子就是好女了?”他从容的踏步而来,不慌不忙的挽起裤脚。
  西西下意识的被他的阵势吓到,不禁向后退步,结果踩中了湖边的一个光滑的石子,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一仰,就跌进了水里。等到狼狈的从浅水中坐起身子时,湿漉漉的抹了一把脸,抬头正看见笑作一团的众人。他的身影停留在湖边,远远地看着她,唇角的轻浅微笑仿若梦幻,绚烂了阳光。
  额角的水珠滴落到了眼里,西西下意识的仰头,太阳的光线进入到右眼中,却是一阵可怕的刺痛感。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张开眼睛时正对着水面上自己倒映的影子。两眼的视线不能全部重合,一半明朗,一半昏暗,生生将她的面容扭曲开来。她惊慌的抬头,却没注意到眼角流落的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入湖中,进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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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仿佛是被一双大手生生扯离了身体,西西的双眼一翻,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仿佛在一瞬间跌落至深海底部,强大的压强挤压着她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要将她碾碎一般。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岸上的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突变。
  飞羽几乎是瞬移到西西的身边,及时揽住了她跌落的身子,情景在于他变身成为哈哈的模样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那分滑稽却在他惊慌失措的神情中消失殆尽,“西西!”
  红梓臣心隐隐的一沉,紧接着赶到了两人的跟前,俯身目光落在她紧紧闭死的眼睛线条上,“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瞳孔中迸出一点紫色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西西的眼睫颤动,一抹红光仿佛是惧怕阳光一般即刻收拢于瞳孔,在睁开眼睛的瞬间,重新恢复清明。
  她翘起嘴角,掩不住得意邪气的微笑,仿佛寒夜里开的花朵在心头幽幽绽放,吸引着眸光的同时,却也给内心带来颠覆的震撼,“我逗你们玩呢!”
  一抹极其轻微的异样闪过,转瞬寻不到踪迹,红梓臣直起身子,拉开一小段距离,看着她从水中起身,周身的光芒就好似失去了阻挡的封印,倾泻出来,竟也出乎意料的妖冶。
  “我们回岸上去吧!”她拉着飞羽从红梓臣的身边擦肩而过,而他却久久的立在原地,望着那荡起的微波怔愣……
  一阵憋闷的不适感让她从昏沉中悠悠转醒。然而当西西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时,一种本能的恐惧油然而生。而这一切显然并没有结束,她被头顶那唯一的光亮吸引了目光,透过那微红的地方看向外面,正见湖边上其乐融融的景象。那其中,甚至包括正在享受着哈哈辛苦剥出来的坚果仁的‘她’自己。
  等等,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定睛向那个人的脸庞望去,竟然跟自己的那张脸庞一模一样,丝毫不掺假。西西心中一凛,同时就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如果那个人是她,那她是什么呢?难不成是灵魂出窍了?可是灵魂出窍之后还能笑成那个德行样?她从来没有如此的如此的鄙视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邪恶至极。
  西西尝试着站起身,后背紧紧贴在后面坚硬的墙壁上,才能堪堪的提起脚,随后用尽全力的踹向前面的那面石壁。
  “飞羽!老爹!妈妈!面瘫!喂……”
  可是任她如何呼喊,除了脚被坚固的石壁震得生疼,再也抬不起来,耳朵被封闭的空间所反射的回声刺得耳朵微鸣,那湖边依旧是那样和谐的景色。不容丝毫的破坏,那张与她有着相同脸上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睛。西西颓然的顺着石壁坐在地上,“这是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随后就听到不知具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虽有一点沙哑,但是却隐约让她有一点熟悉感。
  “茹西西,还记得我吗?”
  西西浑身一震,赫然就将这声音同记忆之中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无邪……”她喃喃的开口。
  从石壁后传来一声冷笑,“还不错,你的记性还算挺好,也省了我很多力气来帮你回忆……”
  西西拢了眉。望向石壁的虚无处,眯着眼睛,瞳孔在昏暗的室内发亮,“我当然记得你,当初因为要吃我而被迫拖了出去,被废一条腿的那只蜘蛛精。”
  他的呼吸因为愤怒而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西西仿佛感觉这四周的墙壁都随着他剧烈的心跳而颤动,当即脸色一白,天呐,该不会她已经被他吞进肚子里了吧?
  不过他很快就从那激动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嗓子仿佛受到千万把利刃而伤。变得破哑,引得人感到一片颤栗,“呵呵,你笑得时候已经不多了。珍惜在你魂飞魄散之前这短暂的时光吧!很快我母亲的仇和我致残的仇统统都会会报……”
  “等等……婤兰,她怎么了?”
  “少装蒜!”他怒吼声好似要瞬间冲破厚重的石壁,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贯穿。“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你让她死得那么惨,竟然还能装出如此坦然的模样!”
  西西的震惊无以复加,唇角翕动却一时难以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