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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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21 17:36 字数:4799
程亦涵无话可说。他曾经打电话给父亲抱怨,说江扬变了,一直跟自己装长官的架子,一直用官阶压人,一直板著脸,仿佛这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情。程非中将沈默了半晌才说:“那是顶天立地的事情,是江扬的事业,也是你的,儿子。”握著定制的手机,程亦涵无聊地用朱古力棒搅拌咖啡,看深褐色的固体融化在浅褐色的液体里,有小小的晕圈。
“很快地,我们这些人,就会在你们飞速长大的过程里,以几倍於你们的速度老去。”程非说,“儿子,我不奢求你是所有事情的第一,但是希望你能因经历不同而比他人看得更远,走得更稳。”
“非要跟江扬一起走吗?”
“也不一定。”程非宽厚地笑了,“只是我很放心最初的这段路,有人陪你一起,他不会设防,不会算计,只是陪你走。”
程亦涵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端著杯子轻轻抿加了朱古力的咖啡。黑巧克力的香醇和咖啡豆的酸涩交融,有种神奇的味道,让喜欢新鲜程亦涵觉得生活还是相当美好的,尽管明天还要跟倒霉的上校长官汇报工作。
元宵节过完之後,苏朝宇和庄奕都更忙碌了。陆战精英赛备战已经到了最後的冲刺阶段,封闭式冲量训练常常让蓝眼睛的年轻人每晚例行电话的时候说不了几句就疲惫地睡著了,庄奕舍不得再叫醒他,後来干脆只通个平安短信就好。庄奕的第一个策划案已经实施,市场的反应比预想中更好,陆林专门给她和今年刚进公司的几个员工开了庆贺的酒会,那天晚上她光彩照人,每个人都给她敬酒,说祝福的话。最後陆林邀她共舞,她没有办法当面拒绝大老板的邀约,但始终谨守著上司和下属的底限,陆林也一样,他像个真正的绅士那样,风度翩翩,规规矩矩。
庄奕半醉,陆林开车送她回家,路上她听见短信在响,却没有力气拿起来看,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打开,苏朝宇的短信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器械格斗的时候受了点皮肉伤,很疼,想你。”
她连忙打给他,接电话的却是罗灿,紫罗兰色头发的年轻人活泼地说:“学长还在训练呢,嫂子晚上再打给他吧,教官要他们都上缴私人通讯器材,所以我暂时保管他的手机。”庄奕心神不定地问了几句苏朝宇的伤才放下电话,整天都莫名恍惚。
她的样子被陆林看在眼里,晚上庄奕就发现自己卡里又多了五千块钱,她只能苦笑。
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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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时光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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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前最後一个三十天,苏朝宇母亲的病症突然反复,连夜进了医院,庄奕打电话叫苏朝宇的时候被苏朝宇的妈妈死死攥住手腕,这个昔日的美丽女子已经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长发,容颜憔悴如同骷髅,她低声地说:“小奕,别让朝宇分心。那是他的梦,他一直以为,得了冠军就能让所有人都认出暮宇来,真是个傻孩子呢……”
庄奕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夜,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此时紧张再加上寒冷,一阵一阵冒虚汗,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死死咬著牙强撑。凌晨四点的时候陆林突然来了,他说:“忽然很想你,打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所以猜你在医院。”他把手里的餐盒递给庄奕:“临时买的云吞面,你趁热吃些。”简陋的纸盒有些烫手,他就把昂贵的西装脱下来给她垫著,她吃了几口就哭出来,仿佛只是为了释放太久的故作坚强。
苏妈妈在这次手术之後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并且一直昏沈,主治医生私下里告诉庄奕说,状况很不好,发现了腺体和淋巴的扩散,肺部有衰竭的征兆,“大概拖不过今年了”。庄奕不敢告诉苏朝宇,她发著低烧,向公司请了三天假,在短信里仍然强颜欢笑。陆林每天都来,倒像是儿子一样跑前跑後,签支票还清了迄今为止所有的抢救和医疗费用,把苏妈妈挪去最好的病房,并且跟主治医生要最好的药剂,“不要怕贵,只要能救命。”他说。
庄奕没力气跟他纠缠,有一天烧到了39度,陆林在隔壁给她找了个单人病房,寸步不离地守著她。她烧的昏昏沈沈地时候就开始不停地唱歌和说话,她叫,朝宇,朝宇。陆林忍不住握著她的手,用湿毛巾给她擦手臂和额头,她死死抓著他的手,说,你别找暮宇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苦再难我都跟著你,只是别,别再折磨你自己。
陆林握著她的手,听她断断续续地跟苏朝宇说著他们的这麽多年,他们的快乐和悲伤,他才知道这个坚强善良的女孩子有多少故事,他握著她的手回答,好,我都听你的,都答应你。
庄奕在朦胧中微笑,然後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陆林的无框眼镜落在地上,他吻上了那烫得像火的嘴唇,她轻声地说,朝宇,朝宇,你是我唯一的翅膀。
陆林站起来,他的吻没有让公主醒来,她沈沈地睡了过去,点滴仍然在静静流淌,他坐在她的身边,轻抚她的脸颊,若真是你的大哥该有多好,至少可以,这样守在你的身边,默默看你。
第二天早晨,庄奕退烧,陆林不在,她撑著起来,给苏朝宇发短信:“昨天梦到你,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陆林推门进来,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美丽的太阳蛋和丰富的蔬菜堆得高高的,他把面条递到她手里,说:“借了隔壁餐厅的灶台煮的,干净极了,你尝尝。”
庄奕外表镇静内心慌乱地喝汤,然後说:“你陪了我一夜。”
陆林望著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说:“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真希望自己是你的大哥。”庄奕捧著那只暖极了的瓷碗看著他,陆林托了一下眼镜,接著说:“这样……就不用那麽心痛。”
“我月底就辞职。”庄奕放下碗,掀开被子就走,“欠你的情,我只能说抱歉,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嗯……和苏朝宇一起。”
陆林追过去挡在门口,那双永远温和冷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我只想你快乐。”
庄奕绕过他走出去,安静地说:“我很快乐。”
罗灿愉快地骑著他的自行车,车筐里放著保温盒,他耍酷,一只手拿出手机来看,突然一辆黑色的奔驰在他身後急刹车把他吓了一跳,慌忙跳下车子,茶色的车窗摇下,一只琥珀色的小脑袋探出来,看上去不过是初中生模样的江立非常礼貌地说:“对不起,请问……”
罗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腹诽军校门口的警卫,板著脸教训:“帝国军校没有附属中学,各个教学单位都属军事机构,谢绝参观。”
江立毕竟年纪小,从小生长的环境都是彬彬有礼,实在不习惯如此简单直白的讽刺,因此被罗灿说得脸红,正要再次道歉,秦月朗已经解开安全带,从车里走出来了。对於帝国军校的学生而言,上校军衔并不算是非常夸张,罗灿又哼了一声,下半身没离开自行车,举手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长官好。”
秦月朗丝毫不以为忤,他眯著眼睛看了看罗灿的两年限章,低头对江立说:“帝国军校这种地方,低年级的学生得无条件给高年级的服务,等你九月份入学,大概就可以叫他来给你擦军靴了。”
罗灿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尤其是江立非常礼貌地问:“请问,研究生院怎麽走?”以後,他更是气闷极了,满眼不相信地看著明显未成年的孩子,愤愤一指:“顺著这条路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右转,你们就会看见了。”
江立听话地上车,5分锺以後,他们就到达了罗灿所说的地方,目力所及之处,一张硕大的“帝国军校平面示意图”横在路边。
罗灿到达训练场的时候是晚上6点31分,陆战精英赛的选手们下午的训练已经结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休息,场地正中只有苏朝宇和三名教官,其中两名陪练教官都带著全套的护具,左右手各拿著一只手靶。罗灿知道这是专门的喂靶练习。这种练习就是让陪练持手靶或脚靶不断变化方向和位置,要求练习者迅速反应、进行有效击打,目的是提高反应速度、应变能力和攻防动作的准确性,熟练掌握在各种情况下的击打动作。另外一名教官手里拿著秒表,站在旁边判定并统计有效进攻的数量。
罗灿一进来就被十来个选手们盯上了,都笑著问:“今天送什麽好吃的?”罗灿才不理他们,熟练地打著哈哈,直接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一个正在休息的助理教官晃荡过来,窃笑:“苏朝宇在挨罚。”
“切,嫉妒!”罗灿斜了他一眼,对方叫曹勋,是个一年级的研究生,父母都是军队里的校级军官,从来不掩饰跟苏朝宇的不睦,但罗灿并不讨厌他,毕竟,坦然承认敌意的对手比背地里捅刀子的小人要值得尊敬得多。
“他很强。”曹勋突然说,“但他不会赢。”
只有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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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灿嗤之以鼻:“这是□裸的嫉妒。”
曹勋干脆在罗灿身边坐下,然後说:“去年,就在这个训练场,当著大概200个学生,我和他比过一场。”
罗灿笑:“你输了,因此他得到了本来属於你的那张陆战精英赛入场券。当时我也在现场,局域网里面那张现场直播的帖子就是我用马甲发的。”
曹勋并没有试图揍他一顿,而是非常平淡地点头:“他比我更强韧,而且最可怕的在於他不顾一切的决心,比如现在,这周进行的是冲量训练──挑战体能极限的训练,但他仍然跟平时一样,给自己加百分之二十的量。这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这叫毅力。”罗灿笑起来,场内的苏朝宇出拳如风,手靶被击得怦然有声,两个陪练节节後退,汗顺著额头往下流,“毅力决定天才的成败。”
曹勋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但太拼命就会适得其反,最硬的总是最容易折断。”
罗灿微笑:“他的柔软你看不见。”
“难道你能看见?”曹勋反唇相讥。
“当然。有一次……”罗灿最受不了别人怀疑他对苏朝宇的了解,一句话几乎跳到凳子上去说,话却只说了个开头,脑袋上就忽然挨了一巴掌,把他的後半句话毫不留情地按回肚子里,罗灿抬起头,立刻露出小动物般无辜的眼神,猫似的紫罗兰色大眼睛眨巴眨巴:“师兄,你练完了?”
苏朝宇海蓝色的长发已经几乎被汗水浸透,看上去湿漉漉的,他一面用毛巾擦汗一面笑著呵斥:“又在这里造谣生事!”
罗灿讨好地站起来:“我哪儿敢啊,这不送快递来了麽?”
苏朝宇眉毛一挑,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揽住罗灿的脖子拖著就走,罗灿只比苏朝宇矮五公分,平时也自觉挺拔潇洒,玉树临风,可惜一碰到未来的陆战精英赛冠军就全然没有还手之力,一路被毫无形象地硬拖出了训练场,惨叫声不绝於耳。
凌寒刚能走动的时候,就拒绝程亦涵再替他打饭,每天花费半个小时从卧室蹒跚到食堂,端回饭菜的时候,不但自己一身冷汗,菜也都凉了。但他仍旧不管不顾地吃下去,然後搬回自己的小房间住,还颇为体贴地帮助江扬收拾好床铺,换了新床单和被罩。
当听到司务长说“团部事务助理”又开始关注後勤工作的时候,江扬几乎把笔尖给拧断了。惨白著脸色站在操场上的凌寒看见江扬走过来,标准地敬了个军礼:“长官。”
“大冷天的,你站在这里吹什麽风?回房间去。”
“下官害怕和程亦涵中尉一样丢掉奖金和工资。”凌寒颇为讽刺地回答,“虽然下官还没有入职──大概是可以预扣的,对吧?”
江扬恨得牙痒,却不好在这里发作,只能脱下自己的风衣递过去:“要站,就多穿一件。从明天开始,恢复谈话时间。”
凌寒几不可见地勾起嘴角动了动。
那个被一拳砸断了鼻梁的首都医学院博导自然不敢再来,而且非常嘴快地把凌寒的极端症状告诉了所有同事,弄得江扬非常难找到第二个愿意出现在飞豹团的心理咨询师。本想去恳求蒋方少将来一趟,或者,带凌寒过去都行,但是蒋少将刚出国去做交流学者,一走就是整整两年。绝望的琥珀色眼睛的上校只能拜托准备在帝国大学读书江立,终於请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