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21 17:36      字数: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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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宁墨眸光霎时一沉,盯着傅宁砚。后者也不避开,反而微微勾起嘴角。
  不多时,列席的成员面前都摆着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
  “我先说说这份资料的来历,这是在崇城人民医院一位离职的老医生手里得到的,他说二十一年前,曾经接到一个病患,住院一周之后出现了严重的过敏症状,经过急救之后,脱离危险,从CIU转到普通病房,却又在当晚突然死亡。”他看着傅宁墨,“大少,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傅宁墨十指交叉,看着傅宁砚,笑说:“院方办事不利,还能有什么具体原因?”
  傅宁砚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段文音,“医院只得以药物过敏了解此事,并支付大量赔偿金。老医生对此事始终不解,一直保留着当时的所有报告,离职之后甚至偷偷带离了医院。而在五年前,他学法医的儿子和他讲了一桩案例,症状和当时的死者几乎一模一样。法医做组织切片,对肾作毒化检验,检出了汞元素,案件告破,原来是家属往滴管中加入了氯化高汞——这种毒药在胃里是检测不出的。”
  话音落下,在座诸位神色都是一变,甚有几人头凑到一起,低声耳语起来。
  傅宁墨脸上仍是维持着笑意,“故事很有趣,谢谢你为大家说明我段阿姨害死我母亲的具体细节。”
  “我没有加氯化高汞。”段文音沉声说道。
  傅宁墨表情一霎凝滞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段文音。
  “她没有加氯化高汞,”傅宁砚接着说,“我找到了当时被买通的护士,她也说只是偷偷换用了其他会引起过敏症状的药——这就有趣了,氯化高汞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时不再说话,会议室里议论之声更甚。
  过了片刻,傅宁墨发出一声轻笑,“有趣,你是在污蔑我加害自己的亲生母亲。三弟,说话要凭良心,更要凭证据。”
  “物证我没有,毕竟当时尸体未交法医进行解剖尸检,不过……”傅宁砚刻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傅宁墨,微微一笑,“人证我倒是有一个。”
  说罢,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他身旁,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傅宁书。
  霎时,全场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投射到傅宁书身上。傅宁书慢慢站了起来,她此刻脸色发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傅宁砚立即伸手,紧握住她的手。
  过了半晌,傅宁书抬眼,盯着傅宁墨,“那天我去医院看妈妈,当时只有你和赵士德在病房里,你手里拿着一只注射器,看到我之后就藏了起来。后来我跟踪赵士德,发现他偷偷把注射器和药瓶扔到了垃圾桶里。我把药瓶捡回来,把东西掺到了小狗的食物里,后来……后来……小狗死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连绵不绝。
  许久之后,傅在煌站起身,将手边厚厚资料抛向傅宁墨,怒吼道:“逆子!”
  傅宁墨眼镜被打落,他低着头,许久没有动,之后,方才缓缓将头转向傅在煌,声音平静里却藏着隐隐的恨意,“与其让姓段的天天去医院气她,让她得着重病还不得安宁,不如让她干干净净离开。你以为我是凶手吗?”傅宁墨哈哈一笑,“凶手明明是你!”他站起身,死死盯着傅宁砚,“想要凭这招就将我逐出傅家,你也太天真了,还是先掂量掂量你手里的股份吧!还有,如果你敢轻举妄动,谢泽雅出了什么事,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他已经飞快地拨通了谢泽雅的电话,那边瞬间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声:“宁砚!救我!宁砚!”
  傅宁砚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股权的份额,马上就会有新变化,至于谢泽雅……她归根到底是你的女人,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大哥——只要你不再负隅顽抗,我还尊你一声大哥——如果当时你光明正大来和我说,你想继承傅家,我绝对毫不犹豫拱手相让。可我不喜欢人算计我,一点都不喜欢。此事我母亲有错在先,宁书亦曾拜托我顾念手足之情,所以你仍然是董事会的一员,照例分红,享受权利。但是这三家企业我辛辛苦苦创造的业绩,恕我不能接受他人的干涉。”
  电话那段谢泽雅依然在哭:“宁砚!宁砚你救我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傅宁墨阴沉一笑,“看来你真的不打算顾惜谢泽雅的死活了。”
  “我真正顾惜的人,可是在你手下人的眼皮子底下登的机,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威胁我,未免有些可笑。”
  傅宁墨神情一滞,又立即哈哈笑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傅宁砚你记住,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说罢,掐了电话,一把拂开桌上的资料,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如此情势,其他人避嫌都来不及,自然不会还留下来继续开会,便纷纷收拾东西仓促离开。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傅家的人。
  段文音始终神情平淡,待人都走了以后,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揭开钢笔笔盖,刷刷写下一行字,推到傅宁砚桌前,“这是股权转让书,我名下所有股权都给你。你要是还顾念我是你母亲,赏口饭吃就行。不顾念,也无所谓。”说罢,也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一阵脚步声后,房间复归于平寂。
  站在首席的傅在煌,褪去了最初的愤怒,神情却逐渐萧索下去,他缓缓坐下,身体重重往后靠去,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椅背上,重重叹一口气,仿佛陡然之间老去十岁。
  傅宁砚将傅宁书扶起来,也不再看傅在煌,两人缓缓朝外走去。
  “你真的不管谢泽雅吗?”
  “我派了人过去,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你真是……”傅宁书神情复杂,“我该说你算无遗策还是说你老奸巨猾。”
  傅宁砚轻轻一笑,笑意却带着几分枯索的清冷,“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算计我。”
  到了楼下,傅宁书上车,看着站在外面的傅宁砚,“我回去,你去哪里?”
  “我啊,”傅宁砚朝着南方的天空看了一眼——无边密织的雨雾中,那里依然暗云沉沉,“我去砚南。”
  作者有话要说:比较肥,所以稍微迟了一点,见谅=v=
  第47章 裹挟风雨
  砚南也在降雨,城市隐藏在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之中。苏嘉言从酒店出发赶往公交车站;来的那班车上像沙丁鱼罐头一般塞得满满当当;她无奈只好等下一班;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也未见车影。眼看时间临近,只好去打出租车。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空车,车在她面前停下时;却陡然杀出另一人;抢了先不说;还溅了她一裤腿的泥水。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苏嘉言心中愠怒但又无可奈何。
  又等了许久,仍未等到空车。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心里越发焦急。
  就在此时,一辆行在车流中黑色丰田突然换了道;在她身旁停下,车窗摇下来,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苏老师,快上车!”
  苏嘉言惊讶看着驾驶座的人:“杜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外面雨大,快上车!”
  苏嘉言只犹豫了一瞬,就收伞钻进车里。上了副驾驶才发现后面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苏嘉言连忙打招呼:“你好。”
  “莎莎,跟苏阿姨问好。”
  被叫做莎莎的女孩立即甜甜一笑,开口却是:“苏姐姐好。”
  两人微讶,都笑了起来。
  杜岩歌问了苏嘉言目的地,在前面路口处转弯之后问道,“苏老师怎么来砚南了?”
  “我过来开一个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杜岩歌一笑,“想必苏老师不知道,我就是砚南人。”
  苏嘉言惊讶,笑说:“从口音可听不出来。”
  “我读大学到现在一直在崇城,也算是半个崇城人了。”
  坐在后排的莎莎站在座椅上,趴着杜岩歌的椅背,歪着头,一直打量着苏嘉言。杜岩歌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忙说:“莎莎,别这么看苏阿姨,不礼貌。”
  “没关系。”苏嘉言摆手笑道。
  “苏姐姐长得真好看。”莎莎扎着双马尾,穿着一件亮红色的小斗篷,皮肤白白嫩嫩,说话也是清清甜甜,让苏嘉言不由好感顿生。
  “那是当然,苏姐姐可是花旦,你知道花旦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莎莎抢答,她黑溜溜圆滚滚的眼睛看了苏嘉言一眼,突然唱道,“妹娃要过河,是哪个来推我嘛~”
  “哈哈哈!”杜岩歌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跟谁学,啊?”
  “宋祖英啊!”莎莎歪头答道。
  苏嘉言也被莎莎逗乐了,“莎莎,你还会唱什么?”
  莎莎歪头想了片刻,又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杜岩歌又是一阵大笑,忍不住伸手将莎莎脸蛋一捏,“等会儿舅舅给你买巧克力。”
  “妈妈说巧克力会长胖,”莎莎躲开杜岩歌的蹂躏,走到另一边,又趴着苏嘉言的椅背,“苏姐姐你也会唱戏吗?”
  “我啊,我会唱啊,”苏嘉言转过头笑着看向莎莎,“不过我可没莎莎这么厉害,我只会唱一种。”
  “那我教你好不好啊,”莎莎亮晶晶的眼睛依旧看着苏嘉言,“姐姐你长得好看,又不凶我,我喜欢你。”
  苏嘉言忍俊不禁,“莎莎你这么可爱,谁舍得凶你?”
  “有啊,”莎莎瞥了杜岩歌一眼,“上回和舅舅吃饭的一个阿姨,可凶了。”
  这边杜岩歌不由失笑,“你真是记仇,都过去一年了。”
  莎莎皱了皱鼻子,“我不管,反正我不许舅舅找那样的人当舅妈,要找舅妈也得找苏姐姐这样的。”
  两人顿时尴尬不已,苏嘉言更是笑容一僵,杜岩歌忙说:“莎莎,你把后面的面巾纸给我递过来。”
  莎莎一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等再说话时,就已忘了这茬。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除去小小的尴尬,总体而言相当愉快。下车前,杜岩歌一定要请她吃饭,说是既然到了他的地盘,他必须做一回东道主。苏嘉言推辞不过,便应了下来。
  交流会开了两天,第二天苏嘉言回到酒店,到了半夜突然开始上吐下泻,去医院检查说是得了急性肠胃炎,和杜岩歌的约会只得取消。
  折腾了半宿,输了液,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快天亮时苏嘉言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正午,雨似乎停了,天色仍是暗沉。
  她正打算去弄点吃的,病房门却突然打开,杜岩歌提着一只食盒站在门口,他见苏嘉言已经醒了,忙笑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话音刚落,莎莎也杜岩歌后面蹿了进来,几步跳到苏嘉言窗前,伸出柔软的小手贴上苏嘉言的额头,片刻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看来已经不要紧了。”
  杜岩歌哭笑不得,“莎莎,你去值班室喊护士姐姐过来。”
  莎莎领命之后立即吧嗒吧嗒地跑出去。
  杜岩歌走到近前,将食盒打开,里面装着白粥,加了些炖熟的鸡丁,“手艺不精,苏老师就勉强吃一点吧。”
  他盛了一碗,手托着碗底试了试温度,将床摇起来,方才将碗递到苏嘉言手中。
  粥煮得烂而不稠,口感爽口,苏嘉言正嘴里发苦,吃下去只觉无比受用。吃了小半碗,护士过来进行例行检查,说是第二天再输一次液就能出院了。
  莎莎站在床边,一直瞅着苏嘉言,“苏姐姐,你现在难受吗?”
  苏嘉言笑着摇头,“不难受了。”
  “难受的话可以和我说,我给你唱歌。”
  苏嘉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莎莎的头,笑着说:“谢谢你亲爱的,你真是太贴心了。”
  “那只是在你面前,”杜岩歌忍不住笑,“这孩子在家里淘气起来,她爸妈两个人加起来都降不住。”
  苏嘉言目光柔和,看着此刻已经一溜烟跑去和另外一张床上的老奶奶搭讪的莎莎,“再调皮也是甜蜜的负担。”
  杜岩歌也笑,“家里摧着我结婚的时候,没少拿她当杀手锏。”
  苏嘉言将碗放到一旁,“杜教授功成名就,也是该成个家了。”
  杜岩歌眸光微微沉了沉,不置可否,只说:“苏老师现在和傅先生如何了?”
  苏嘉言微有几分尴尬,然而杜岩歌如此费心过来照顾,正要敷衍却又觉得过意不去,便实话实说,“已经分手了。”
  所幸杜岩歌没有见缝插针表示其他,只是笑了笑问起剧院的事。
  晚上的时候,杜岩歌仍旧过来,带了晚饭,还顺道买了几本书。第二天清晨仍是如此,直到苏嘉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