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21 17:36      字数:5153
  ”
  苏嘉言忍俊不禁,“借你吉言。”
  回房间换了衣服之后,苏嘉言提着早起精心做好的菜肴,去了崇城大学。昨天苏懿行来了电话,已经回学校了,说是将事情处理完就过来找她。
  苏嘉言等不及,便主动过去了。
  进了校门,穿过主干道,饶了几个弯,生科院的宿舍楼就出现在眼前。大槐树下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正垂着头发着短信。苏嘉言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了近前,她方有几分激动喊道:“懿行。”
  苏懿行抬起头来,露出清朗的笑容,“你来了。”
  苏嘉言将食盒放在凳子上,却不急着坐下,只仔细打量着他。
  瘦了一些,也晒黑了,身上那种专属于少年的生嫩之感,已经消退得所剩无几。便是这样坐着,也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潜藏着的男人的气概与魄力。
  苏嘉言一面觉得欣慰,一面又觉得心酸。这边苏懿行已经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变帅了,你也不用老盯着我看啊。”
  苏嘉言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说着将食盒拿起来,“是在这里吃还是去食堂?”
  “你吃了吗?”
  苏嘉言点头。
  “那我放去宿舍,等会儿再吃。”
  苏懿行上去之后,苏嘉言就静静坐在树下,看着右边林道上的一片葱茏。忽然之间一个声音飘入她的耳朵,温和悦耳。她不由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却见左边的台阶下上,正站着傅宁墨。在他身前,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扎着马尾,身形高挑。
  ——
  傅宁墨刚刚下完课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他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听着汇报。
  “三少已经和苏小姐断干净了。”
  “断干净了?”傅宁墨追问一句。
  “是。自谢小姐回来之后,两人就已经没见面了。上周三少和苏小姐碰了一次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傅宁墨沉吟片刻,又问:“谢泽雅那边如何?”
  “三少这段时间倒是时常去找谢小姐,每天晚上十点多开车过去,就把车停在谢小姐楼下,也不上去,在车里坐半个多小时就走了。”
  傅宁墨推了推眼镜,嘱咐道:“你继续盯着。”
  那边应下来,又问:“大少,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为什么要盯着她们的动静。”
  傅宁墨轻笑,声音仍是不疾不徐,“你到底还是太年轻。”
  “可是,大少你不是已经做了代理总经理了吗?”
  “你也知道是‘代理’。在这两个字去掉之前,老三随时可能翻盘。”他目光渐冷,“打蛇要打七寸。”
  那边似懂非懂,倒也未在继续往下问,又汇报了些琐事,挂了电话。
  刚刚将手机收回去,后背便被人拍了一下。傅宁墨回头,一张灿烂的笑脸映入眼中。
  他顿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在女孩腰间微一用力,揽到近前,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响。”
  女孩笑意盈盈,“是你打电话太投入了哦,傅老师。”她刻意加重了后面的称呼。
  “私底下我可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女孩吐了吐舌头,“我听见什么代理的,你要代课吗?”
  “不是,”傅宁墨含笑低头看着她,“家里希望我暂代总经理一职。”
  女孩明显一怔,“不是有你弟弟打理吗?”
  “他出了一点事。”
  女孩微微蹙了蹙眉,“我不喜欢商人,我不想你变成那种市侩的模样。”
  傅宁墨伸手将她的手扣住,“我不会,我跟你保证。” 便低下头,扣住女孩的后脑勺,轻轻吻了一会儿。
  ——
  因隔了一点距离,苏嘉言没有听到傅宁墨与女孩的对话,此刻看他们亲昵的动作,微有几分尴尬,立即别过头去。
  她只听说傅宁墨有个小女朋友,这次倒是第一次撞见。一时想起傅宁书和她说过的话,又想起他与谢泽雅还有一腿的事,心里微妙泛起几分恶心之感。
  等她再转过头时,那女孩已经走了,傅宁墨的目光却正巧看了过来。
  短暂对视,苏嘉言先行移开了目光;傅宁砚却正了正衣服,朝着苏嘉言走过来。
  “苏小姐,好久不见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苏嘉言有几分不适,便站起身,微微退后一步,淡淡说道:“也不算太久。”
  傅宁墨一笑,伸手推了推眼镜,“也是,苏小姐穿起红裙来扮泽雅倒也可以以假乱真。”
  “是你喝得太醉,看朱成碧。”
  “哦?”傅宁墨拖长了声音,“那倒未必。”
  苏嘉言一怔,立即朝他看去。傅宁墨微微笑着,和平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眼镜之下的一双眼里,却仿佛别有深意。
  苏嘉言不由蹙眉细想,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她忍不住问道:“傅宁砚现在怎么样?”
  傅宁墨笑得几分微妙,“和宁砚亲近的人可不是我,苏小姐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苏嘉言轻轻咬了咬唇,知道他不会说,便也不纠结,换了另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大少为什么甘愿蛰伏七年。”
  “收购股份,打压Gerard家族,捏住谢老爷子的把柄,哪一样不需要殚精竭虑,”傅宁墨依然一派笑意,眉目间却染了几分得意之色,“再说,我那亲爱的弟弟喜欢收拾烂摊子,我当然乐意成全,也省得我劳心费神。”说到最后,得意中更有几分讽刺。
  苏嘉言见傅宁墨如此神情,越发笃定事情不像她想得那般简单,难道那日打击傅宁墨未曾成功?那为什么傅宁砚只字不提?
  “那大少当日在崇城大学何必帮我?”
  “我帮你了吗?”傅宁墨微笑反问。
  苏嘉言沉默,脑海里在飞快思索着傅宁墨这反应的意思。
  过了片刻,她抬眼看着傅宁墨,冷冷静静说道:“我不相信你是顾念我与谢泽雅长得想象以至于动了恻隐之心,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是在试探傅宁砚在我心中的分量。”
  傅宁墨目光含笑,不置可否。
  苏嘉言便继续往下说,声音虽然克制平静的,到底带了几分冷意,“恐怕这七年你并真是日日精于算计,我见你女朋友倒是清明之人。你一定很喜欢她吧?喜欢到一度打算就此放弃争斗?”她见傅宁墨不说话,声音更冷,“我倒是有几分同情起谢泽雅了,她愿做西施,恐怕你也做不了泛舟太湖的范蠡。”
  “那苏小姐你呢?宁砚若是石崇,你当不当得了绿珠?”
  苏嘉言冷冷一笑,“你们手足相煎,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宁墨仍是笑着,“这么一说,我倒有几分同情起我家三弟了。”
  苏嘉言不由几分嫌恶地皱起眉头,声音仍是冷冷,“想必大少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两样占了全,自然是无情无义。”
  傅宁墨哈哈大笑,“这话让宁砚听见了,他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苏嘉言正要再说,瞥见苏懿行从宿舍楼出来了,立即收了话势,也不顾傅宁墨的反应,径直往前走去。
  这边傅宁墨看了苏嘉言背影片刻,方才敛了笑意,转身走往另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
  1、大少七年隐而不发是因为他一度被她的小女朋友感化了不打算再争斗了。
  2、他当时向苏嘉言说傅宁砚的好话其实是为了试探。
  3……三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跟嘉言分手的,只是这是目前最好的保护方法(好像不小心剧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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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妈妈打电话来,说爷爷现在在做化疗,情况比当时估计得要稍微好一些。谢谢一直给夜合打气的大家QUQ
  里第45章 命里铿锵
  陈梓良生日这天并未大宴宾客;只在剧院的院子里摆了两张酒席;来的也都是苏嘉言和黎昕的同门。
  陈梓良换了新制的唐装;满面红光;看来精神矍铄。到了晚上七点,人已经是陆陆续续来齐;却仍未见傅宁砚的影子。陈梓良将苏嘉言叫到一边;问道:“傅家小子不是今日又爽约吧。”
  苏嘉言忙笑道:“不会;我和他说好了;这个点堵车,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人帮忙修好了剧院,我们连顿饭都没请过;到底说不过去。”
  苏嘉言一笑;“是;师傅你放心,他一定过来。”
  待陈梓良到一边后,苏嘉言忙掏出手机来给傅宁砚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平平淡淡的一句“你好”。
  自那天之后,两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联系了。她白天投身于繁复冗杂的资料搜集工作,无暇分心。夜里着了家,却是无可避免地会想到傅宁砚。
  此刻听到声音,她只觉得分外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但陌生在哪儿,又难以说清。
  苏嘉言垂下目光,轻声说:“今天是我师傅的生日,三少还记得吗?”
  那边一声轻笑,“当然,我已经到路上了。”
  苏嘉言便觉有几分不自在,好似这个电话打过去,是专为了催促他一般。她便说:“师傅一定要见你,下周剧院就要重新开张,他想亲自跟你道谢。”
  “各取所需公平交易的事,何需要大费周章。不过我尊重陈老先生,所以一定会过来——我有另外一个电话进来,苏小姐请稍等。”
  “苏小姐”这个称呼让苏嘉言有片刻的怔忡,她握着手机呆立片刻,先行挂了电话。
  ——
  电话刚一切换过去,钟凯急匆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三少,谢小姐生病了。”
  “她生病了看医生去,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前方一个红灯,傅宁砚慢慢踩下刹车。
  “她不肯去。”钟凯似乎也觉得为难。
  傅宁砚一笑,“怎么,傅宁墨不管她了?”
  钟凯犹豫片刻,索性豁出去说道:“她已经生病很多天了,她也知道三少你每天晚上都会开车过去,说是哪天你肯上去见她了,她才肯去医院。”
  傅宁砚手指轻敲着方向盘,笑得几分意味不明,“随她吧。”正要再切换对话,却听见苏嘉言率先挂机的提示音。
  前方红灯跳转,傅宁砚放下手机,踩下油门。暮色中,他眉峰微蹙,目光隐在一片晦暗之中。
  到达兰庭剧院时,那边正要开席。傅宁砚一走进门,便看见坐在陈梓良身旁的苏嘉言。她穿一件白色薄款宽松的针织衫,斜编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辫子,衬托得锁骨到下颔的曲线越发显得流畅优美。
  她面上含笑,正微微侧着身子与陈梓良聊天,露出脸上两个极浅的梨涡。
  傅宁砚看了半晌,方才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走进去。黎昕倒是注意到他了,但是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凑到苏嘉言耳畔低语一句。
  下一瞬苏嘉言目光便转了过来,隔着夜色和初现端倪的清朗月光,她眸光清澈宛如沉在清泉之下的琉璃。
  傅宁砚呼吸瞬间一滞,却又立即勾起嘴角,朝着她与陈梓良走了过去。
  这下陈梓良与苏懿行也注意到他的到来,陈梓良忙起身笑道:“把你盼来可不容易啊。”
  而在黎昕旁边的苏懿行则紧抿着嘴角,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傅宁砚毫不在意,只与陈梓良寒暄道:“老先生见谅,早有拜访之意,只是总是俗务缠身。”
  “无妨无妨!”陈梓良哈哈一笑,将傅宁砚拉到自己右手边,“这次兰亭剧院能再开新张,多亏了宁砚你鼎力相助。”
  傅宁砚看了苏嘉言一眼,笑道:“举手之劳,保护文化遗产,也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该做的事。”
  陈梓良大笑,拿起酒杯,先满了两杯,递一杯到傅宁砚手中,“先喝一杯,我代剧院上上下下谢你!”
  “老先生客气了。”
  自傅宁砚进来以后,黎昕一直神情疏离,此刻见陈梓良要喝酒,忙劝道:“师傅,你现在不宜饮酒。”
  “不就是个心脏病,多大点事,”陈梓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过个生日还不能尽兴,索性你们现在就散了,也不用过什么生日了!”
  黎昕面上一哂,便也不再说什么。
  陈梓良便又呵呵笑着与傅宁砚碰杯,喝完之后傅宁砚敬了他一杯,罢了陈梓良又要再饮。
  “师傅,还是先开席吧,酒可以慢慢喝。” 苏嘉言拦下陈梓良的手。
  陈梓良大笑:“也对!也对!宁砚你坐下,咱们慢慢聊。”
  苏懿行本与傅宁砚挨得近,此刻见傅宁砚坐在陈梓良身旁,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坐到了旁边一桌上。
  大家也都落了座,开始品菜。
  席间陈梓良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