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21 17:35      字数:5046
  “您就准备请客吧。”苏懿行略一挑眉,笑得自信满满。
  “只要能赢,多贵我都请。”
  打过招呼之后,苏懿行就和队友坐下来继续讨论一些战术细节。
  很快辩论赛就正式开始,评委一一入座,正反双方也都坐上舞台。破题立论,双方驳辩,自由交锋……一轮一轮下来,正反双方表现几乎不分伯仲。
  按照抽签顺序,苏懿行作为反方四辩,最后一个总结陈词。
  “……诚然,通才教育是大势所趋,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看到,哪怕一个学校只能产生一个牛顿,甚至不能产生牛顿,我们也应当为这可能出现的牛顿提供发掘潜能的舞台。通用但是平庸的教育会扼杀一个天才产生的可能性,而专才教育做的却是相反的事:不让任何一个天才落入平庸,在碌碌无为中蹉跎毕生!这才是现代大学存在的意义!谢谢大家!”
  苏嘉言忍不住热烈鼓掌,杜岩歌也赞叹道:“果然不愧是生科神四辩。”
  结果生科院以三比二胜了法院,苏懿行更是获得全程最佳辩手殊荣。下来之后杜岩歌果然履行约定,请辩论队吃饭,定的是校内最好的餐厅。
  苏嘉言本想回家休息,但是不忍扫了懿行的兴致,也便跟着他们一道去吃饭庆祝。一路上辩论队都还在继续讨论着方才的比赛,苏嘉言跟在苏懿行身后,眸中笑意盈盈。
  “这周是什么剧目?”
  苏嘉言正听他们讨论听得出神,听到杜岩歌提问立即收回目光,“这周没有我的戏。”
  “哦,那真是十分可惜。”
  苏嘉言淡淡笑了笑,目光却是一黯。
  四个年轻人,只在言语交锋时锋芒毕露,席间却非常斯文妥帖。一辩是个长相清秀的女生,似乎叫做徐沛珊,二辩和三辩都对她非常照顾,而她却更加关注苏懿行。
  杜岩歌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低声笑道:“因为懿行,我的课到课率可是提高了不少。”
  苏嘉言也笑,“怎知大家不是为了杜教授你而去听课呢?”
  杜岩歌却不再说话,苏嘉言无意间抬头,却见他正注视着她,三分专注七分热切。这种目光她极为熟悉,她顿觉尴尬,忙低头喝汤。
  杜岩歌自知失礼,轻咳一声敛了目光。
  吃完饭不过七点,四个年轻人要跟整个辩论队出去刷夜,他们也就自觉退出了。杜岩歌提出送她回家,苏嘉言推拒了半晌,还是没能推过。
  车正开到半路,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苏嘉言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时不禁心里一沉。
  “在哪里?”
  “刚刚吃完饭。”
  “在哪,我来接你。”
  苏嘉言皱眉,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今晚不过去吗?”
  那边传来很轻的笑,“听话,现在在哪儿。”
  她知道抗争下去就要触到傅宁砚的底线,只好低声报了地名,挂掉电话。苏嘉言闭了闭眼,“杜教授,我有事暂时不回剧院了,麻烦在前面路口停一下车。”
  杜岩歌从后视镜看着她,“我可以送你过去。”
  苏嘉言疲累地摇了摇头,“不了,有人来接我过去。”
  杜岩歌笑了笑,“好。”
  停车之后,苏嘉言穿上外套从车里走出来。杜岩歌摇下车窗,笑问:“苏老师,介意留一个电话吗?”说着递过自己的手机。
  苏嘉言踌躇片刻,还是接过来,输入一串数字,输完最后一个时,微微顿了一下,回删,将“8”改成了“9”。
  “我存的是苏嘉言,”她将手机递还给杜岩歌,“杜教授若有事可以给我发短信。”
  她既如此说,杜岩歌自然不好当场就打,只看了看,将手机收起来,“我先走了,希望下下周有幸在剧院看到苏老师。”
  苏嘉言淡淡笑了笑,“谢谢杜教授捧场。”
  杜岩歌的车刚刚开走不到一分钟,苏嘉言就听见身后传来摁喇叭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却见夜色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并不是早上的那辆大奔。
  车里坐着的,自然是傅宁砚无疑。
  苏嘉言心里一沉,没想到傅宁砚竟会到得这么快。她走过去拉开后门钻进车里,刚一坐好傅宁砚就伸手将她一把揽住,“那个男人是谁?”
  “我弟弟的老师。”
  “你坐他的车回来?”傅宁砚眯起眼睛。
  “送女士回家是现代礼仪。”苏嘉言平平说道。
  傅宁砚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笑意,“你可以拒绝。”
  “我不认为有拒绝的必要。”
  傅宁砚看了她半晌,目光变了又变,最终化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他松开苏嘉言,让谭睿发动车子。
  “看来,有些规矩还是有必要让你弄清楚。”
  第4章 逢场作戏
  应酬饭总让人吃得身心俱疲,一轮一轮喝下来,饶是傅宁砚酒量好也不免有几分醉意。中晚两餐,觥筹交错之间,总算将兰亭剧院改造的事情谈妥当了。散场之后,他坐在车里将车窗打开,一边吹着冷风醒酒一边打电话通知苏嘉言这个好消息。
  谁知她说话含糊搪塞,一时之间便有些恼火。不巧正好看到一辆车子从身旁驶过去,后座上坐着的除了苏嘉言还能有谁。当即冷了声音问她地点,一边让谭睿开车跟在他们后面。
  到路口处,苏嘉言下车之后还笑着跟驾驶座上的男人道别,又留了电话,他怒极反而冷静下来,待车走远之后才让谭睿地按了喇叭。
  此刻苏嘉言倒是乖顺下来,坐在他身旁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他本想将她带回别墅好好“教教规矩”,看她这样又临时改变主意,在前一个路口处转弯,朝着平日最常去的俱乐部驶去。
  到达之时,牌局正酣。
  苏嘉言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一时有些局促。她知道他们这个圈子,四处猎食是常事,倒真没想到上十个人里有七个她曾经见过。当日推拒旁人之时一番话说得坚决恳切,如今她到底还是跟了傅宁砚。果然一进门便见那些青年子弟们笑得不无暧昧,当然嘴里却不点破,只玩笑道:“三少去哪里找了这样一位佳人。”
  傅宁砚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他大大方方拉苏嘉言坐下,也加入牌局,“不比陈少身边这位佳人绝色。”一句话避开了尴尬又恭维了对方女伴,对方便偃旗息鼓专心打牌了。
  苏嘉言坐在傅宁砚身边十分窘迫。来的人都带了女伴,环肥燕瘦光鲜亮丽。她们偎在自己男伴身旁,嘘寒问暖极为体贴。谁心里都清楚这群人惯是喜新厌旧,但依然逢场作戏滴水不漏,落在旁人眼里,只叹又是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坐了片刻,一个女人过来邀请苏嘉言打牌:“三少不会舍不得吧?”
  傅宁砚将自己桌上的筹码抓了一把递给那女人,“输了算我的,赢了嘉言请你们喝茶。”
  苏嘉言的一句“我不会打牌”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去。在剧院的时候,戏班偶尔休闲会打几局,她也堪堪知道规则,这下除了硬着头皮别无办法。
  但女人之间的这种牌局,自然不是真的打牌。刚刚打了两局,便有人八卦起来。
  “三少出手阔绰一贯声名在外,想必苏小姐这次也未被亏待吧?”
  苏嘉言还未答话,坐在她左手边的女人便接腔道:“可不是,上次赵姗姗可是得了一套别墅,又签了三个片约,如今势头正劲,新电影又要上映了吧。”
  苏嘉言只默默出牌,听着他们细数傅宁砚历任女伴。电影明星,时装模特,都市白领……傅家三少倒是交游甚广。
  “听说傅家大少喜欢上了自己教的学生,傅老先生现在还在发火呢,这件事苏小姐你听说过吗?”
  苏嘉言摇头。她也只从别人对傅宁砚的称呼推断出他上面应该还有两个兄弟姐妹。
  坐在她左边的女人啧啧一叹,用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抽出一支烟,熟练点燃,“看来苏小姐一点都不了解三少啊。”
  苏嘉言闻言手里动作一顿,目光染进几丝冷意,她摸了一张牌,淡然说道:“都是逢场作戏好聚好散,了解多了又有何益。”
  三人面上浮着的一层笑意一瞬间都凝滞了,苏嘉言却似没有看到,打出一张牌,又问:“三少多长时间换一个人?”
  邀请她来打牌的女人暧昧地笑了笑,“苏小姐,恐怕你不了解他们这些人……”
  “我了解,我只想知道我最迟多久可以离开傅宁砚。”她语调平平淡淡,听不出半分情绪。
  …
  最终苏嘉言将筹码输得一干二净,得知她们打的是五万一局,才觉有些惊惶。傅宁砚毫不在意,只悄悄说她牌技和吻技一样烂得出奇。
  在车上的时候,傅宁砚微妙觉得苏嘉言心情似乎不错。当下好奇询问:“输了牌还这么高兴。”
  “输的是你的,我为什么不高兴。”
  傅宁砚哈哈一笑,“你若是心情好,我也不介意你天天输。”
  苏嘉言未置可否。
  她自然不会说,她高兴不过是听说傅宁砚对一个女人的兴趣从来没有超过一年的。
  刚一进门傅宁砚便揽着她吻了下去,这个吻与前两次不同,多了几分温柔。他细致地照顾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引导她的舌与他的追逐纠缠。一个吻下来,苏嘉言只觉脚底发软。
  傅宁砚见她双眼迷蒙如烟水茫茫,嘴唇嫣红润泽,一时喉头发紧,当下将苏嘉言拦腰抱起,往楼上浴室走去。
  热气袅绕,傅宁砚的手在她白皙嫩滑的皮肤上一寸一寸辗转。
  苏嘉言思绪像是浸泡在温热的海洋里,载沉载浮。一切的感受都是极陌生的,她分明是厌恶傅宁砚的触碰的,偏偏在他极有技巧的调|情之下,乱了分寸。思绪就在两种极端的情绪之间来回徘徊,让她仿佛堕入漫长却让人不愿轻易醒来的梦魇。
  因有些后悔昨日的鲁莽,今日傅宁砚极有耐心,亲吻和抚摸都比平日更显温柔。看着苏嘉言在他的挑逗之下逐渐情|动,他竟有几分微妙的成就感。
  最终手指触到一片水泽,他将手指缓慢探了进去,苏嘉言身体顿时弓起,从唇边逸出一声低吟。他忍不住低头深深吻住苏嘉言的唇,手指更加肆意地开拓。之后,他按住苏嘉言的腰,对准溪流的源泉,缓缓进入。
  当整个没入之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轻叹。并不急着运动,只在袅袅的雾气中仔细看着苏嘉言。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助,咬着下唇,身体微微轻颤着,低垂的睫毛便如蝶羽,每一次颤抖拂过的浅浅阴翳都让他觉得妙不可言。她白皙的皮肤此刻染上了一层薄红,那般通透而诱人。
  傅宁砚目光一黯,伸手紧紧扣住苏嘉言的手指,开始极有规律的攻伐。
  他一边进攻一边观察着苏嘉言的反应,随时调整自己的节奏使二人更加契合。在这样不断的攻城略地不断的调整之中,苏嘉言的身体已经瘫软成泥,贴在他耳廓处的呼吸也凌乱得如同幼童信手在钢琴上按出的音符。
  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将他沉醉的性|事,苏嘉言的生涩稚嫩都恰到好处地刺激了他的斗志和他侵略的欲望。
  仿佛少年时那些旖旎的梦境一一重现,他深深注视着苏嘉言迷离的双眼,进行最后一次极深的冲刺。终于刺激抵达最高点,他在疯狂的冲撞中用低哑的声音喊出了一个名字:“泽雅。”
  有很长一个瞬间,傅宁砚的思绪都是一片空白。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候,急忙抬头去看苏嘉言的表情。
  苏嘉言眼神清明,表情平淡好似并没有听到他刚刚喊出的那个名字。浴缸里的水已经有点凉了,她扶着边沿站起来,抄起浴巾将身体擦干净,裹上浴袍,踩着浴室湿滑冰冷的地板,慢慢地走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傅宁砚恍惚觉得灯影也好似跟着晃了晃。
  苏嘉言将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思绪一片混沌。她十四岁登台,如今已唱了整整十年的戏,唱过的才子佳人痴男怨女数不胜数。对于爱情,她总有一种天真的企盼。那应当是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是感君回顾,思君朝暮。西厢旖旎,梦梅入梦,包括难以启齿的身体结合,也应当是灵肉相谐。
  所以对于今晚自己的反应,她感觉无比羞耻,因为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在放纵自己的思绪跟随傅宁砚的挑拨,全然坠入纯粹的官能感受的深渊。
  直到傅宁砚的一声“泽雅”,骤然将她唤醒。
  这真是一种……登峰造极的侮辱。她沉醉于他的调|情,而他却告诉她,他不过是将她错认为了别的女人。
  傅宁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嘉言已经睡过去了。他静静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