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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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21 17:30 字数:4829
涌诨吖锘顺恰⒑3恰⒂冢讼咭阅细罡毡荆蝗毡痉牌裳簦且由咸ㄍ搴团旌海还赜谂饪睿跎僦?亿两白银;关于通商,中国向日本开放沙市、重庆、苏州和杭州口岸,并且在中国已经和其他各国签订的通商条约的基础上与日本另订条约。其余款项照旧。
李鸿章刚坐下来,伊腾博文就声明:“中堂只能回答允不允两句话。”
李鸿章:〃难道不准分辩?〃
伊腾博文:“可以,但是不能减少。”
李鸿章刚要求日本方面再把条件减少一些,伊藤博文就截断了他的话说:“日本广岛有60艘军舰,兵粮齐备,只要过了停战的限期,中国还不签字,即可搭乘增派的大军,立即前往战地,北京的安危不堪设想。”李鸿章刚表明帝国不愿意割让台湾,伊藤博文又打断了他的话说:“那么,日本立即出兵台湾。”并且连李鸿章的安全都危险了:“中国的全权大臣一旦离开此地,是否再能安然出入北京城,亦不能保证。”
李鸿章:“再减2000万。”
伊藤博文:“不可,一两不可少。”
李鸿章:“是否能割台一半?”
伊藤博文:“断不能。”
李鸿章:“赔款割地,双管齐下,如此口紧手辣,吾将来必记之!”
伊藤博文:“此重任惟中堂一人能够担任。”
李鸿章:“赔款既不能减,地可稍减少乎?到底不能一毛不拔!”
伊藤博文:“如不在停战期限定议,将索款更多,此乃大日本举国之意!”
李鸿章:“交割台湾头绪复杂,能否在交割的时间上缓期?台湾既然是贵国的口中之物,又何必那么着急?”
伊藤博文:“尚未下咽,饥甚!”
李鸿章:“难道两万万两不足可疗饥?”
史书记载:鸿章辩久,伊藤愈坚,且限四日复。鸿章电奏,得旨允可,乃互签约。(罗敦融:《中日兵事本末》。载《清代野史》卷一,巴蜀书社1998年9月第一版,第124页。)1895年4月17日,中日《马关条约》草约正式签字。正约11款,专条3款,另约3款,停战专条2款。要点是:中国承认朝鲜“独立”;中国割让辽东之安东、海城和营口以南地区以及台湾、澎湖;赔款2亿两白银;对日开放通商口岸和通商时日本人的种种特权等。
在草约上签字的时候,李鸿章突然想起他临行前恭亲王率领全体军机入奏皇帝的奏折上有这样一句话:“中国之败全由不西化之故,非鸿章之过!”这句话曾令李鸿章老泪纵横。
国人长期忽视或者故意忽视了这样一个历史事实:抱残守缺的中华帝国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都远远落后于世界东西方强国。列强们挑起军事事端为的就是对中国领土和财富的侵占和掠夺,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巨大的帝国屡战屡败,还怎么要求谈判者“义正辞严”地捍卫帝国的利益呢?前线放弃国土望风而逃的将领不是卖国,衙门里碌碌无为花天酒地的大臣不是卖国,朝廷里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让国家民生付出血的代价不是卖国,皇宫里的那个一年之中要花费7万平民的口粮钱的皇太后不是卖国,而只有在国家面临被分割占领的危机时出来维持局面的那个人才是卖国者?
一百年后的今天,世界还在说:弱国无外交。
1895年4月20日,带着《马关条约》草约和脸上的绷带回到了帝国的李鸿章突然发现不但朝廷中没人理睬他了,而且他还成了举国上下的公敌。朝廷大骂他办事不利,同僚说他丧权辱国,民间说他拿了日本人的银子,绅士和知识阶层更是铺天盖地地咒骂他没有脊梁骨。要求惩办李鸿章的奏折堆满了光绪和慈禧的案头,写有“李二先生是汉奸”字样的报纸传单到处飞舞,还有数量相当多的人公开声明自己要不惜一切手段暗杀李鸿章,以“我心头奇耻大辱”。
李鸿章不得不上奏光绪皇帝:
臣适当事机棘手之际,力争于骄悍不屈之廷,既不免毁伤残年之遗体,复不能销戢强敌之贪心。中夜以思,愧悚交集。所最疚心者,赔款虽减,尚有二万万两……敌得我巨款及沿海富庶之区,如虎附翼,后患将不可知。臣昏重,实无能为力。泽盼皇上振力于上,内外臣工齐心协力,及早变法求才,自强克敌,天下心幸甚。(《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三十八,第18~19页。)李鸿章说自己“无能为力”。帝国虽然“屡战不利”,但却不允许李鸿章“无能为力”。
李鸿章曾经给友人写过一信,信中以自己多年于朝中的感受对这个帝国的“本质”有这样的叙述:十年以来,文娱武嬉,酿成此变。平日讲求武备,辄以铺张糜费为疑,至以购械、购船,悬为厉禁。一旦有事,明知兵力不敌而淆于群哄,轻于一掷,遂一发而不可复收。战绌而后言和,且值都城危机,事机万急,更非寻常交际可比。兵事甫解,谤书又腾,知我罪我,付之千载,固非口舌所分析矣。(《李文忠公尺牍》,第二册,第784页。)积陋成疾,守旧因循,好大喜功,国力日衰。有了事端一哄而起轻易言战,兵临城下又惊慌失措急于议和,可却要求这样的“议和”和平时朋友交际一样不能有损失。等事情一旦缓解暂时安全了之后,又开始理直气壮热血沸腾,举国人人个个无不“知我罪我”。这就是中华帝国一百年前的现状。这种“一旦有事,淆于群哄”,“兵事甫解,谤书又腾”的国情民风可谓祸患无穷。
贤良寺,北京东安门外冰盏胡同里的一座寺庙,由雍正时怡亲王的府邸改建而成,寺庙里闲院飞花,炉烟幽敞。门生故吏纷纷叛离,从“坐镇北洋,遥执朝政”的位置上跌落下来的李鸿章住在里面不敢出门。他开始把荒疏已久的书法拣了起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临摹古人碑帖。他的饭量很大,山珍海味什么都吃得香。饭后照例喝一碗粥和一杯清鸡汁,过一会儿还要喝一杯家人用人参和黄芩配制的“铁水”,然后脱去长衫在廊下散步。散步的时候有仆人在一旁记数,当仆人大声禀报“够了”,他便停下来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李鸿章在这段时间里仔细研究了康有为的主张,至少在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以谋求国家富强这一点上,康有为与他持有同感。虽然康有为对他的咒骂让他几乎忍无可忍,但他还是主动和康有为联系了,并且表示自己愿意给“强国会”捐款,但遭到康有为的严厉拒绝,这让他感到比骂他卖国还羞辱。他忍不住对手下人说,这些人跟我过不去,等我起来,看他们一个个还能做得成官否!李鸿章不同意康有为的某些观点和做法,但是始终在帝国“图强变法”这一点上和康有为之间有一条割舍不开的感情纽带。
“戊戌变法”失败后,康有为和梁启超流亡国外,惊魂未定之时却接到李鸿章托人捎来的“问候”,甚至还接到过李鸿章的一封亲笔信,他信中勉励康、梁“精研西学,历练才干,以待他日效力国事,不必因现时境遇,遽灰初心。”(《晚清巨人传》之《李鸿章》,董守义著,哈尔滨出版社1996年3月版,第492页。)一个身居帝国如此地位的高官大员亲自慰问流亡海外的“政治通缉逃犯”,康、梁意外之后便是深切的感动,于是急忙回信:“公以赫赫重臣,薄海具仰,乃不避嫌疑,于万里投荒一生九死之人,猬加存问,至再至三,非必有私爱于吾辈……”(《饮冰室文集》五,第55页《上粤督李傅相书》。)康、梁的感慨在情理之中,但他们依旧无法理解李鸿章的心胸。
李鸿章确有“私爱”,但他爱的不是康、梁,而是他的大清帝国。
3、感谢之后的刻骨憎恨
1900年9月29日,李鸿章到达天津。
在码头上等候的人们发现了一个令他们意外的情况:一队由俄军官兵组成的仪仗队吹奏着欢迎曲,配合着一群身穿漂亮礼服的俄国官兵,正表情兴奋地等待着李鸿章。李鸿章乘坐的“平安”号轮船远远驶来的时候,旁边有一艘全副武装的俄国军舰在护航。
各国已经相互串通好了,“要在码头上给这个中国大员一个明显的冷淡”,因此,他们对俄国人“为什么对中国人如此尊重感到大惑不解”。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李鸿章在俄国人的热烈欢迎中走下了轮船,并且在俄军的严密护送下前往天津城。在天津的为李鸿章准备的寓所大门和四周,“俄军卫队建立了严格的保卫制度,出入必须有出入证件,防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总督大人”。同时,各国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那艘俄国军舰其实早已开到上海,准备用军舰将李鸿章接到天津,只是后来李鸿章改了主意,俄国军舰的任务才改为护航。
对俄国人的阴谋反应最激烈的是对中华帝国有着愤怒情绪的德国人,一个德国上尉用“粗鲁的语言质问俄国人为什么要穿上礼服来欢迎这么一个人物”。刚刚到达天津的瓦德西也坚决“拒绝接见李鸿章”,说他“只管战事,不管交涉。”连在上海已经和李鸿章会晤过多次的德国新任驻华公使穆默也拒绝和李鸿章见面了。
被俄军官兵“严密保护”起来的李鸿章在各国极其冷淡的情绪中感到心情恶劣。他住的是海防公所而不是直隶总督的衙门。有人告诉他总督衙门现在不能住人也不能办公了,但李鸿章坚持要去看看,结果他看到的是一片战火后的废墟。在废墟中他接受了直隶总督的总督关防(文件)、盐政印信和钦差大臣的大樱他曾经在天津的这座衙门职掌这些大印达二十多年,他太熟悉这处他苦心经营的北方要地了。如今他看到的这座城市已是满目疮痍。由此他联想到正在崇山峻岭之中逃亡的朝廷,联想到已经被联军占领的京城以及整个帝国的命运,这个近八十岁的老人坐在废墟中“痛哭了一潮。
他还要为挽救帝国如今的尴尬局面展开谈判。
首要的问题是要尽快达成“停战协议”,因为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协议,中华帝国的“宣战”就还处在有效状态。也就是说,现在帝国和各国联军还处在战争状态——登陆后的德军开始大规模地向北京开进,德军声称的立场是:用武力扫平这个国家。更为严重的是,李鸿章的“议和”使命不仅仅是要保住这个帝国不被列强瓜分,最要紧的是要确保慈禧太后的掌权地位,而英、德两国异口同声地宣布他们支持光绪皇帝而反对慈禧,这使所有的问题首先失去了交涉的基矗李鸿章多次打电报给逃亡途中的朝廷,要求趁着德军大军没有到达北京之前,尽快以帝国政府的名义优恤被杀的德国公使,为外国公使在帝国被杀一事向世界道歉,并在这个基础上尽快向各国递交国书,“尽捐嫌隙”,为即将开始的“议和”铺平道路。
但是,令李鸿章尴尬的是,德国和英国拒绝承认李鸿章的“全权议和大臣”的身份。
只有俄国人例外。俄国人不但对李鸿章表示出极大的“尊重”,而且频繁出入李鸿章的寓所,使被各国故意冷落的李鸿章的寓所内外整天充满着俄语和汉语的“互相问候”之声。各国派出的密探纷纷报告,俄国人和李总督正在策划着某种阴谋。
突然,俄国人声明:他们决定“从北京部份撤军”,以配合李总督主持下的“议和”,而且他们“坚决支持皇太后”。
紧接着,李鸿章打电报给朝廷,“感谢俄国从北京部份撤军的承诺,并请俄国人劝说德国也这样做”。
“李鸿章是亲俄派。”“帝国已经和俄国人私下达成了某种交易。”各种传言在各国军队、领事和公使们之间流传。
尽管李鸿章立即对此做出解释,并且故意对在天津海关税务司供职的英国人杜德维说,他对英国人“答应派军舰来上海接他到天津而没有遵守诺言”感到不解,如果英国人的军舰到上海,他就不会让俄国人的军舰护送,这样就“不会引起关于他和俄国人的流言了”。李鸿章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更加重了各国的怀疑。
关于李鸿章是否是“亲俄派”的问题史料纷杂,但绝不是空穴来风。李鸿章和俄国人的关系确实令人生疑。
1896年,代表中华帝国签订《马关条约》后回到京城在贤良寺赋闲的李鸿章接到朝廷的一道谕旨:着特命头等钦差大臣李鸿章往俄国致贺沙皇尼古拉二世加冕典礼。
沙皇加冕,各国派员祝贺,本是正常国际交往。但李鸿章不愿意去。朝廷本来也没打算派他去,原来派的是当时的湖北布政使王之春。但是,当时帝国驻俄公使许景澄说,前不久由恭亲王率团去俄国祝贺俄历新年的时候,俄方就对帝国代表团的“级别”表示出不满,认为帝国应该派出更高“级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