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21 17:28      字数:4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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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跑?!”我望着六七十米长的桥不可置信地喊着。
  她指着桥下说:“去年就有一个人掉下去,幸好是落水里,腿是摔断了不过命还在。”
  “你们疯了么…”
  “我刚转学到四中不久,有一个泼皮无赖缠着我,仗着在外面人多势众就逼我当他的女人,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的熊样!”她咬牙切齿地说,突然又笑起来,“杨果知道以后就约他到这里决斗,那个狗熊根本不敢用跑的,走到一半就吓得腿软,哈哈哈哈,想起他那快尿裤子的样子就笑死人了。”
  “他在这里和人赛跑…你是说真的…”他为了龙娅莉和人在这里玩命?他从来没和我说起过,不可能的!
  “千真万确!”她跳下石栏落在我面前,用力拍打了下我的肩,“所以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我不管他以前喜欢你、爱你爱到骨头里,从昨天开始他就是我一个人的,李唯雅你滚远点!”
  我被她的拍打激怒了,用力推了她一个踉跄,“什么你是他的他是你的,恶不恶心!”
  她没有还手,嘴角勾起嘲笑,“既然你觉得恶心就别再来招惹他,你这副样子,呵,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对你…算了,以前怎么样都算了,以后他的身边只会有我。我有他就够了,其他的去他妈的狗屁,要和别的男人结婚就去吧,通通都滚吧,我有杨果就够了。”
  到最后她脸上是深深的凄然,我不懂为什么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十五岁女孩的脸上,只觉得害怕。
  “我要谢谢你,李唯雅,谢谢你把他让给了我。”
  她像个胜利的女王擦过我的肩踏着优雅的步子离开,我靠着背后冰冷的石栏想起了静宁的话…
  你很难受吧,可是,你活该。
  冷眼旁观
  那时候我曾很多次下决心‘永远不理杨果’,可又有哪一次做到了。报复杨果让他后悔,想来可笑又荒唐,我能做什么,要怎样报复怎么让他后悔?
  我惟一能使的手段不过是与安东做出‘亲密’的样子给他看,巧得很,自从安东的生日宴、龙娅莉告白以后,我和安东聚在一起他总是在场。差点忘了他也是和安东这样的人有关系的,不是还认了一个有头有脸的‘师父’么,人前人后有好些小兵小将叫他‘果子哥’。他以前从不与安东照面,一帮人混玩吃喝的时候只要有安东在他就不会露面,他不给‘冬瓜哥’面子是众所皆知的事。
  可是,他在乎吗?我跟着龙娅莉去过‘决斗桥’以后就已经心灰意冷。他杨果天生就是个大情圣,可以为了我被父母打得半死,也可以为了龙娅莉在桥上玩命,没准儿还会有一天为了别的女生拿刀与人追砍……我对他从来都不是一心一意,凭什么指望他对我情有独钟。
  但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我仍是不死心不甘心!我不信我与安东在一起他会无动于衷。知道他每一回都会出现,安东的邀约我不再推脱拒绝,也幸好正遇爸爸和妈妈出差,每星期周六和周日的下午我都会准时到达安东说的地方,总会与他不期而遇,有时候是他与龙娅莉一块儿,有时是他独自一人。
  ※
  今天的地方是安东的一个朋友家,新修的楼屋漂亮又宽敞像栋小别墅,一伙人约着来是为了庆贺主人的乔迁之喜。七八个男女围着一桌玩‘大票子’的麻将,我远远坐在黑皮沙发里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望着街上发着呆。
  新屋主人的女友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冲着我喊,“冬瓜,你这个小女朋友太安静了吧。”她把水果盘往麻将桌上一砸,不理会桌上人的叫骂走来拉起我,“啧啧啧,小女孩你这可不称职了,你看几个姐姐坐哪儿,你得坐这儿。”说着她强拉我到安东身边坐下。
  我被安东抽的烟呛了一口,咳嗽着要起身走开却被她按着肩膀动不了。安东正要说什么时她突然松开了手。
  “哟,果子来啦。”
  转头看去杨果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愤怒,随即堆起笑脸叫了声琴姐,然后一一向屋里的人问候。我收回跨出的脚在安东身边正身坐好,接过他递来的橘子剥皮去瓤再递回给他吃。亲密的样子,我也只能做到这分上。
  “果子,你爸又发了吧,这一批钢材少说也赚了这个数。”安东对面的男人边看牌边用手比了一个‘三’。
  “哪有那么多,又不是抢银行。”杨果躺进沙发里捏着茶几上的花生一颗颗抛起用嘴接住,然后连壳一起咬碎吞下。
  “老子上回约你去乐一乐,你说你快毕业了要好好念书,怎么,现在念完了毕业了?”
  他接连抛起几颗都没接着,索性抓一起把塞进嘴里,嚼得格外响亮,“快了,还有两个月毕业考试。”
  “那你小子还在混,不想念高中了?”
  他冷笑一声狂妄地说:“高中?我闭着眼也能考上,不信你问问这位美女是不是。”话说完一颗花生准确地打中我的后脑勺。
  男人转头看着我笑问:“小美女,你是他同学?”
  “不是。”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向都装着不认识我的吗?
  过后杨果没再和我搭腔,横躺在皮沙发里看电视,边看边骂难听的话,惹得‘长辈’们大吼闭嘴。我在安东身边忍住咳嗽掰着手指数他抽了多少口、多少支香烟,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面前抽烟的,想起他从前朝那些当我面抽烟的人挥拳头就觉得讽刺好笑,一不小心真的笑出了声。
  “无缘无故,笑什么?”
  他伸出夹着香烟的手来刮我鼻子,我忙偏头躲开,“我哪有笑…”
  “冬瓜,最近抽得厉害,是不是‘那个’抽上了?”左手边的男人问。
  对面的男人接口说,“那个?你是说加了料的那个?”
  “乱说什么!”他揣了两个男人一人一脚,看向我这边使了使眼色。
  ‘那个’是什么,加了料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他们没有必要防着我。
  ※
  庆贺就要喝酒,从前不论任何场合安东都会为我挡着那些硬拉我喝酒的人,可今天他却没有,事实上他已经醉成一摊烂泥,即使有心也无力。不知为了什么一屋的男女忽然把矛头指向我,说是要‘点杀’我,拒绝不了我只得逃,可还没拉开门就被两个女人抓住拽了回去。
  “喝,一定要喝!”
  我被逼到沙发的角落,看着举起酒杯酒瓶围住我的男女头一回感到这些人的可怕,我为什么会和他们搅在一起!
  “小女孩,平时最不懂事的就是你,今天不罚你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不喝!我懂不懂事关你们什么事!
  “喝吧喝吧,小美女,识时务为俊杰。”
  狗屁!什么识时务为俊杰,不懂意思就不要乱用!
  “敬酒不喝只能喝罚酒了哟。”
  不喝!不喝!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吗,杨果!
  他无动于衷,真的是无动于衷,连看也不看我,靠在桌边晃着腿儿剥花生。泪水断线似的落下来,听到我的哽咽声他才‘抽空’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剥他的花生,“校花小姐,喝一杯死不了的。”
  眼泪登时卡在喉咙,堵住了气管,气出不来也进不去。等脑中反应过来我已抓过一个人的酒杯狠狠朝他砸出去,趁一帮男女惊愕的时候手撑着沙发背靠向后倒翻一个跟头,箭步冲向门口跑出了楼屋。
  ※
  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只有不断地跑,跑到喘不过气、跑到肚子抽搐、跑到腿再也迈不动一步,竟然回到了家,竟然还没有死!没有被车撞死、没有吐出肠子,也没有力气再哭了。
  用最后的气力打开家门,随着关门的震动摔在地上。昏沉中感觉到摔疼了脑袋,可却无力抬手去抚揉。不知道睡过去多久,被窜进鼻管的酒味吓得醒来。不行,一定要在爸妈回来以前洗掉!
  想着爸妈就快回来,扑爬着冲向阁楼拿换洗的衣服。麻痹的脚不听使唤,在楼梯上又摔了一次,这一摔把脑袋摔清醒了。不用怕的,爸妈不是出差去了吗,不用怕的,先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不顾背后顶得痛仰躺在几阶楼梯上,刚闭上眼就听到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没给我害怕的时间门已被打开,我把钥匙留在了门锁上!
  进门来的人望了四周一眼,看见我以后呵呵笑了两声就栽了下去,倒在我刚才摔的地方。扑通一声,比我摔得还响亮。
  “果果…”
  醒酒
  “果果…”
  浓重的酒味从倒伏在地的人身上散发出充斥在整个屋子,惊呆的我回过神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拉扯他,“你出去,滚出去…果果!”我拉他翻过身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伸手抚上青白的脸颊,又湿又冷,再听呼吸声,缓慢沉重,这些症状…他喝了多少!
  “别拉我…难受…要死了…”他紧闭眼嚷叫着,用力挥打开我的手。
  “好,我不拉你。”拿两个靠枕垫在他背后让他侧躺着,起身准备去泡一杯浓茶却被他拉住了手。
  “你别气我…他们…我把他们全放趴了…一个一个…逼你喝的人全放趴下了…呵呵…我厉害吧…你别气我…你别不理我…”
  他的手掐我好痛!
  “不理我的是你…”
  “你为什么不听…他们不是好人…别再和他们…”
  “他们不是好人你就是了?你还不是和他们混在一起。”腿蹲得酸了,索性坐在地上。
  “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好奇怪,这样坐在他的身边和他说着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刚才的愤怒、伤心慢慢冲淡。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我和他不一样…我和安东不一样…”
  我握紧他的手,再次问:“哪里不一样?”
  他没再说话,寂静的屋里只听得到他一声声沉重堵塞的呼吸声,就在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轻声喊着。
  娅?雅?他叫的是谁?
  “我…你…”
  什么‘我你’,中间的那个字…我听不到。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他突然发狠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拽倒压在他的身上,“我就不行吗!我就不行吗!”头发被他抓在手里,后颈被他牢牢钳住,我不敢挣扎反抗,就怕被他拧下脑袋,醉酒的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你…所以你也必须对我…必须对我!”
  他爱我,所以我必须爱他,好蛮横的人。世界上唯一不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就是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份情,也因此它才显得那样珍贵而难拥有。可是这个叫杨果的蛮横小子不懂,也庆幸他不懂。
  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出他异常冰冷的身体,心脏在耳边急速敲打着,覆在我后颈的手在微微发抖,再看他的眼睛,白色的灯光下是放大的黑色瞳孔。他不只是喝多了,是喝过了头酒精中毒!
  “果果快放开我,压着会不舒服的。”镇定!镇定!快回想起爸爸说的急救方法!
  “舒服…我舒服着啦…”他仍然紧抓着我不放。醉鬼!我的脖子和腿快要折了!
  “来的时候吐过东西没有?”
  “没有…我喝酒从来…从来不吐!怎么,你怕脏,怕我吐在你身上?是的…你怕脏…瞧你刚才对安东那样儿,离他十万八…八千里,就怕他弄脏了你漂亮的衣…呃嗯…”
  趁他叫闹放松之际,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挣脱了他的钳制。
  “你嫌他脏…他是你男人你都嫌脏…不是!他不是———!我才是!我才是!”
  “是,你才是,你才是。”我扶他坐起身,用肩头顶住他的腋窝吃力地将他沉重的身体架起来。
  他难受地干呕出声,口中喘气喊着,“别动我,我要死了,李唯雅你…没良心…想弄死我是不是…”
  “去厕所,吐过就不难受了。”
  “我不去!”他故意与我对着干,抓住沙发背靠使力把身体往下压,本就乏力的我轻易被压跪在地。“死了…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快跟我走,不然你真的要死了!”他到底喝了多少,不知道会喝死人么!
  “你…你哭…哭什么…走就走…去哪儿…你说去哪儿我就去…”
  我重新扶起他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