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21 17:28      字数:4843
  “你不敢,所以你没有资格和我争他!”
  只有诧异,只觉得,可笑。
  他的、我的报复
  我爱你,杨果留下这三个字、留下两条银链子没等我回应就离开了。他为什么不像龙娅莉一样问我‘你呢’,用不着了吧。他是杨果,我的一颦一笑、皱皱眉歪歪嘴他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在他看来我回他的又是‘不要脸’。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生日礼物。’我一直在想他这一句话的意思,一天两天过去,一星期两星期过去,一个月两个月过去,我想我知道了。他离开的时候我在他脸上看到的是…决绝。
  再见他之前是期待,期待他还挂念着李唯雅,期待他还记得李唯雅的生日,可现在我宁愿他彻彻底底地把我的生日忘掉,直到明年或者更以后的这一天,那时候我也许就能回答他的‘再问一次’。为什么一定要是现在,我已经说过不会银链给安东,为什么他就不能等我!
  我是李唯雅,他的一切再了解不过,他是男子汉爷们儿,说一是一,绝不更改,决绝就是决绝…老死不相往来…
  “你呀,又在发呆。”安东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唤回失神的我。
  我急忙撤回目光,避开他的再次碰触,“我到了。”对面就是公车站台。
  “真的不和我一块儿去?”他又问一次。
  我摇头,“妈妈在家等着我吃饭。”
  “那好吧。”说着他向不远处的一伙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再等一会儿。“回到家记得打我传呼机,你妈也真是的,不让住校舍,你看现在多晚。”
  “嗯。”我点点头准备过斑马线。
  “唯雅!”他突然转身扣住我的手腕,“没什么…我是问那是果子和龙妹妹吗?”他看着刚才的我注视的方向问。
  “不知道,没看清。”
  “和他们怎么了,闹矛盾了?要不要我找他们…”
  我好笑地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他们能怎么,快别拉着我,车要来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放开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最近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学校压力大?”
  “没有…”
  “安冬瓜!我问候你老母,我说你小子有完没完!快点!”一伙人高声骂着。
  “小心点。”
  他嘱咐我一声后快步跑向一伙人,扑上去就给那叫骂的人几个结实的拳头。那人抱头求饶,不停地说他错了,不该在‘小嫂子’面前粗口。
  安东…即使后来是那样,这个男人也许也是曾经喜欢过我的。
  ※
  这次以后直到寒假开始我再没见到安东,倒是静宁说她在火车站见过他一回,说他和几个看来不好人的人在一起。静宁有些担心我,问我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底细。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他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和他什么都不是。就如我和杨果,什么都不是。
  不想杨果和安东的日子我拼命地念书,从前只用了五分功,现在用了十二分,谁还能拼得过我。期末考我重新回到了第一的宝座,把后面的人甩远远的。妈妈笑得合不上嘴,说这就对了,说她的唯雅将来一定能出国做女博士。是啊,我是要做女博士的人就该好好念书,那些情情爱爱在于我只能是可笑的东西,无知幼稚的我负载不起。
  时间晃眼而过,当龙娅莉突然出现在四合院邀我去赴安东的生日宴时,我才惊觉原来我和安东已经认识已有一年了。为了约我出去她告诉妈妈是她的生日,请同学们一起去家里玩。
  “阿姨放心吧,我保证唯雅一根头发都不掉,把她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她调皮地说着。
  妈妈笑着点头,“阿姨没听唯雅说起所以没有准备,娅莉下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上。”
  “好的,一定来。”
  出了院子我和她同时收起笑脸,偏开头不看对方远远分开走着。
  上了出租车我打破沉静问:“安东回来了么?”
  “没回来是谁叫我来的?”说着她扬起手中的五十块钱,“这是他给的打车的钱,拿去。”
  我转开身,“你拿着。”
  车开到了一家装潢豪华的餐厅,随迎宾小姐走上二楼的包厢,打开门里面是一片沸腾。四五张大圆桌坐着几十个人,不同上一次都是年长的男女,大多是些年龄还在念书的男女生,一个个正拿着杯子瓶子相互逼酒。见我和龙娅莉进来屋里安静了两秒,然后是一片唏嘘叫闹。
  “小嫂子来了,迟到罚酒罚酒。”
  我隐下厌恶走向安东那一桌,龙娅莉则去了角落…杨果?!他也来了!
  龙娅莉走到他旁边,他忙起身为她拉开座椅,对上我的目光后很快转开,继续与其他人说笑。我在安东身边坐下,默默吃着他为我夹的菜,任旁边的人怎么起哄也不搭理。用余光隐约看见龙娅莉在喝酒,杨果一边劝着一边为她夹菜。周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我的头越来越晕,她突然一声尖声吼叫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也吓得我掉了筷子。
  她甩开杨果的手,举起杯子喊着,“别拦我,我只喝这一杯,喝完了我有话要说。”仰头喝下一整杯红酒,帅气地丢开杯子摇摇晃晃地走来中间,推开一个男生拉过他的座椅踩上去高高站着,用尽力气大喊,“杨果你听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包厢里寂静了半分钟后迸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叫好声,杨果马上过来拉下她将她往包厢外带。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她一个大力挣脱杨果,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大声说:“我没醉,我喝酒只是为了把话说出来,既然说了今天你就给我一个答复。杨果,你…你喜欢我吗,我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包括我,我再也顾不得掩饰什么,目光急急朝他追去。他越过龙娅莉看进我的眼睛,我紧咬住嘴唇一眨不眨地锁住他,如果他敢!如果他敢!突然间他眼中的为难变成了怨恨,落在我的肩膀,安东的手扶上的肩膀。
  “求之不得。”
  心脏像被人狠抓了一下,疼得快要落下泪来。
  “龙妹妹好样的!”
  “果子艳福不浅啊,快快,今天至少要喝个三瓶五瓶才算够。”
  “等等,今天是冬瓜哥做寿,龙妹妹都做到这分儿上了,小嫂子你也该有所表示吧?”
  “对对对,不亲嘴也来啵儿一个脸吧。”
  “啵儿一个,啵儿一个!”
  这一次安东没有阻止他们,而是微笑着指了指脸,“当是生日礼…”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站上座椅,俯身,偏头,破皮的嘴唇贴上他的脸颊。
  杨果,你会后悔的!
  你活该
  杨果你会后悔的!杨果我要你后悔!那一刻我着了魔地想着。想着想报复他,只要能报复他,我亲一亲安东又怎么样,只要能报复他!
  过后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安东的声音、龙娅莉的声音、汇集在耳边的嘈杂声让我头疼欲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脑袋清醒过来才发现是两个不认识的女生陪着我这一程,她们好心地向妈妈解释,说是我们几个女孩玩喷香槟才会弄得一身酒味。
  也许是闻多了酒气也会醉,上了阁楼一沾上床就睡了过去,什么也没想,之前的一切都像是不曾有过的事。死沉沉地睡了一晚,清早起来脑子里一片糨糊混沌不清,坐起身盯着被子上可爱的小猫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看到了杨果的脸,一切又全数回到脑中。反反复复,反反复复,都是那四个字。
  “求之不得…”
  他说他求之不得,他对龙娅莉说他求之不得!他这也是在报复我吗,就像那一次和陈璐要好一样,因为我拒绝他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
  不是,他不是在报复。龙娅莉就如我一样了解他,她抓住了他的死穴。一个女生在那么多人面前大声说‘爱’他说要做他的女朋友,他不可能拒绝、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不想让人事后骂她厚颜无耻,所以他会点头,无论这个女生是陈璐还是龙娅莉,这就是杨果。他不是在报复,陈璐和龙娅莉是不一样的,他不喜欢陈璐,可他也许是喜欢龙娅莉的…
  “唯雅!你怎么还在床上,七点了!”
  我扑进妈妈怀里,在她的衣服上蹭掉眼泪,“我头疼,可能感冒了。”
  “感冒了?我看看,是有一点烫,今天上午就在家休息吧,下午还是要去学校,现在可不能缺太多课。起床把药吃了,我去打电话向老师请假……”
  ※
  下午回学校,四中的‘小龙女’当众向‘杨过’告白求爱的事已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男生们嘴上笑话着,心里却把杨果羡慕得不得了。女生们则嘲讽龙娅莉,说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她还这样做戏给别人看,分明是嫌平日出风头不够。
  已经不会有人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在他们眼里杨果和龙娅莉早已是公认的一对,我和杨果早已毫无关系,何况我还有一个更让女生眼红的‘对象’安东,我怎么会需要别人的同情。
  “吃吗?”静宁递来一袋话梅。
  我摇摇头推开,继续在笔记本上抄写课文。
  她伸手翻了翻笔记本前面抄写的几页,哼笑着说:“看你的样子像没事的人。”
  “我能有什么事?”我反问。我不喜欢她那似笑非笑的懒洋洋表情。
  静宁一直陪在我身边,上课时还与同桌换了座。按她说的她不是要安慰我,只是想贴身研究一下我此时的心情与感悟,为她的‘爱情宝典’再加注一笔。整个下午我没说一句话,不断地抄着写着,钢笔里的墨水用去了两管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临走的时候她问晚上有没有舞蹈课,我点头,她又问我要不要先到她家里吃饭,我摇头。
  等到同学都离开后她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又惊又恨,以致后来与她冷战了很久。那样的话,她还真敢说。
  ※
  龙娅莉早早地等在舞蹈团大门口,见了我马上迎上来挡在面前。
  “我向老师请了假,走,去一个地方。”她昂起下巴命令着说。
  真好笑,她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我不看她一眼,绕道走上台阶。
  “你怕了?”她冷笑。
  “怕什么?”我也冷笑。
  “怕我。”
  怕你有三头六臂不成!盯着她化过妆的漂亮脸蛋,恨不得在上面狠狠划上两刀。而她似乎也和我想到一块儿了。
  “放心,我不会找人划烂你的脸的,谁敢啊,我可惹不起安东。”
  “去哪儿?”
  我跟着她上了一辆公车,车钱每人五毛,她投进一块。我从裤兜里掏出钱,没有五毛的也跟着丢进去一块。司机笑开了脸,说着‘原来你们不是一块儿的’。十多分钟后到了城南,我跟着她在大肆改建的旧市里穿街走巷,不时地被建筑工人呼喝‘快走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灯也亮了,终于到了她说的地方,一座桥?
  “这里…”我这才注意桥头四处是旱冰场、电玩店、台球室和歌厅,这就是大家口中的‘红灯区’,混混学生们云集的地方。
  她见我四处张望,嗤笑着说:“他们不会吃了你的,你连安冬瓜身边那些人都不怕还怕他们?”说着她抓住桥石栏上的灯柱,腾起身爬上石栏松开手高高站着。
  我吓得失口叫出声:“你快下来!”
  桥下的河距离桥面有二十多米,春冬季河水干涸,宽阔的河床现在只淌着一条小溪流,下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摔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双臂展开在不到三十公分的石栏上走起来。我想将她拽下来,可又怕她挣扎失手把她给推了下去,只好悬着心紧跟在她身边以防万一。
  “这座桥是决斗桥。”她转头对我说,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决斗桥?桥头不是写着‘南城桥’吗?
  “如果双方有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像是争‘徒弟’争女人这一类的,就会约着在这桥上决斗。”转过一个灯柱她接着说:“决斗不是单挑也不是群打,是两边派一个人在这桥栏上赛跑,谁先到对面谁就赢了。”
  “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