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21 17:28      字数:4860
  冰山之焰?又是她自编自创的东西吧。“你们看的什么电影?”原来昨天他回来晚了被爸妈骂,是看电影去了。
  “叫什么,第一次初恋,好象是这名字。”
  什么怪名字,初恋不就是第一次么,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还不错,你可以和安东一块儿去看,里面有一个场景特浪漫,漫天的蒲公英……”
  不知不觉中她已将她和杨果、我和安东当作两对儿,在我面前的话题不是摆谈她和杨果做了什么玩儿了什么就是戏谑我和安东。我讨厌她说起杨果时候甜蜜得意的样子却又想听她说他们的事。
  他们所做的,是我们曾经做过的吗,不一样吧,他们又不是小孩子。
  ※
  我和安东频繁地来往,知道我俩事儿的人不算少。我越来越胆大,起先还怕传入爸妈耳中,一段时间过去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安了心。只要我在学校的成绩名列前茅他们就不会怀疑什么,也不会有人跑去向他们告状,就算有他们也会认为是别人在诋毁,他们大概做梦也不相信自己出类拔萃的女儿会有这包天的胆,和一个长我五岁、没念书的男人纠缠在一块儿。
  我最初和安东接触,龙娅莉就没有守口,有她在旁,杨果每天都会听到‘天气预报’,其中还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我不知道,我也没敢想他是因此而疏远我亲近她。对手是龙娅莉,我没有自信这么想。
  知道是一回事,可如果有一天他亲眼看见…
  “哟,龙妹妹,和‘过儿’一起夜市啊。”
  “栗子哥,冬瓜哥哥。”龙娅莉甜甜地喊着。
  “哟,栗子哥,和新嫂子一起夜市啊。”杨果学着他的口气说。
  “这就是‘杨过’?”安东假装不认识面前的人。
  龙娅莉碰了碰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杨过。”
  叫‘栗子’的人放开他搂抱的女生,朝我和安东看过来,笑得很不正经,“陪人家两口子溜达溜达呗。”
  他胡说什么!我舞蹈课刚结束,爸妈要加班叫我自己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一分钟前我才和他们碰了面!还有,安东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搂着我的肩!
  杨果‘哦’了一声,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又回到其他人身上。我使劲想要挣脱安东的手,可他却变本加厉地把我搂得更紧。
  “一块儿去喝两杯?”栗子指着旁边的啤酒屋问。
  “你们不是刚出来吗?”他张狂地笑了两声说,“我怕两三下就把栗子哥放倒,在新嫂子面前丢了脸就不好了,下回吧。”说完他就和龙娅莉朝前面的出租车招呼站走去,走了没几步回头看着我问:“李唯雅,顺路,要不要一起回去?”
  “好!”我用力推开安东跑向他们。
  三人乘一辆车,车先送龙娅莉回家才饶回四合院,兜了一个大圈子比叫两辆车还多花了几块钱,不过人家有钱的主儿愿意。
  “下车,到了。”
  我被他蛮横地拉出车,下车才发现还在街口,“还没到,怎么…”
  话没说完我已经摔在地上,手掌蹭破了皮很快渗出血来,左边膝盖被尖锐的石子扎得好痛…
  祸起
  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把我摔出去,太大的力道使我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手掌蹭破了皮很快渗出血来,左腿膝盖被尖锐的石子扎得好痛。
  “你居然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我没有…”我试了两次才撑起身,瘸着脚跨出两步躲到树背后,怕他再动手,“我和龙娅莉一起的,才下舞蹈课,怎么可能和他们一块儿进啤酒屋,我是在门口…”
  “今天没有,以前呢?你敢说你不认识那些人,你敢说你今天是第一次和他们勾搭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李唯雅,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打了个寒颤,他的样子像是要杀了我。
  “我警告你,你敢再和他们那一群人干些不要脸的事,别怪我把这事告诉你爸妈!”
  “你够了!”我豁出去地大喊,“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就算做了也不关你的事,你凭什么管我!”
  “好,不关我的事是吗?”
  “不关你的事。”我咬着牙重复一遍。
  “李唯雅,这是你说的,既然不关我的事那我也不用替你瞒着,明天我就告诉所有的人,李唯雅和一个老男人搞上了!”最后一句话他是用吼的,两个经过的路人被吓得跑开了。
  “随便你。”我冷着笑说,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四合院。笃定他不会这么做,如果要说他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才来警告我。
  我没整理衣服就进了家门,想不到爸妈已经下班回来,我的样子吓坏了他们,以为我头一回坐出租车就遇上了不好的事。我撒谎说在街口遇上一群混混打架闹事,无辜被波及了,他们不疑有他,那样的事确实常发生。
  “我们是不是也该搬地方了,这里很快要拆除,住不了多久的。”
  洗过澡出来听见他们在商量事情,好象是关于搬家的,城市改建南城的一大片旧楼旧屋都要拆迁。
  爸爸熄了烟,摇头说:“还早,再等半年吧,医院分的那套房子我们不能要,要了就走不了了。”
  “走哪儿去?”我插嘴问。
  “没你的事,过来上药。”妈妈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叮嘱我以后看见混混打架要绕得远远的,还说如果那些人是她的儿女,她宁愿弄死了去挨枪子儿,省得祸害人。“你可给我注意点,千万不准和学校里的这种人来往。”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莫名其妙。”我心虚地低下头,盯着互踩的脚趾。
  “我是给你提个醒…好了,这几天别沾水。”
  “干什么…”怎么这样看我?
  “一声不吭的,不疼吗?”
  我看着贴上药膏的膝盖,动了动疼得麻木的手,“不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
  ※
  这事以后的半个月我都没有搭理安东,气他约着‘栗子’那样的人和我来往,更气他故意在杨果面前搂我的肩。
  我知道他不是在正经工作,从前也不在乎他是混混一样的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生不都这样么。也许是因为杨果的警告,也许是妈妈的提醒,我竟开始对他的‘坏’介意起来。约我吃饭我好几次都借口推脱掉,电话粥的次数也少了。他感觉出我的冷淡,为了‘挽回’我的心送给我一分非常贵重的礼物。
  “我不要!”传呼机,那得多贵啊!
  他拉起我的手强行塞给我,“这可不是送给你的,只是借给你用,让我每时每刻都能找到我的小公主,让她知道我每分每秒都在想她。”
  漂亮的紫色传呼机,还是中文的,和爸爸的同一个牌子,值两三千块。这么贵重的心意确实挽回了我的心,是拿人手短也是贪慕虚荣,很快我就和他恢复了往日的亲密。
  从前和安东在一起总觉得心虚害怕,被杨果那么一摔被他骂和男人搞在一起,我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不再拒绝安东的邀请,去了好几次一些不该去的场合,像是啤酒屋还有歌舞厅。可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安东仍然以王子的姿态在身边保护着我。
  至于和杨果,形同陌路,直到这一天。
  六一儿童节这天学校放假,安东说十五岁前还算儿童,要为我庆祝最后一个节日,约我到郊区的山顶看日出。我当然不会答应他,半夜四点和他出门?我还不想被妈妈打死。他却是铁了心要拉着我去,威胁说四点准时来敲我家的门,果然,三点五十五分传呼机响起,三点五十八分打开家门他已站在了外面。
  看完日出回家已经是早上八点,心里没感觉一丝浪漫或是愉快,只有被强迫的怒火。爸妈夜里不会进我的卧房,告诉他们我吃早餐去了应该能瞒过去。想好说词走进四合院,在门口遇见了杨果,不,是他在等我,他已经靠在门口的树下等了我四个小时。
  “去哪儿了?”他冷冷地问。
  “吃早餐。”
  “请问哪一家会在半夜三更卖早餐,李唯雅,你真是好样的,我是小看你了。”说完他就转身回自己家的屋。
  “你看见了?!”我追上去拉住他,哀求着,“果果,你千万别对我妈讲,我只是去…”
  他甩掉我的手,伸了一个大大懒腰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睡觉。”
  “果果…”
  我在他心里有多不堪呢?
  ※
  没有事。爸爸上班去了,妈妈甚至没有问我一句,只在离家前交代我看好家门,我告诉她下午要和同学一块儿去看电影,她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杨果是不会说的,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当我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
  “滚出去!你还有脸回来!”
  我刚进屋就被妈妈推着拽着到了院子里。
  “妈…”还没喊出声两个响亮的巴掌就打上了脸。
  “唯雅妈,你怎么打孩子!”
  院子里立刻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涌了出来,有的在观望有的走上来劝阻妈妈。
  “我就是要打死她!”她扬起手还想再打我的脸,被刘奶奶挡住没打着马上脱下拖鞋向我砸来。
  “唯雅快走!”刘奶奶喊着。
  “她敢,我打断她的腿!”
  几位阿姨也上来挡在我跟前,“唯雅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打她?”
  妈妈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问:“你说,是你自己还是有人带你去的,那种龌龊的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我已是惊惧得说不全一句话。
  “歌舞厅!张阿姨家附近的歌舞厅,你到底去过没有!”
  “我只是进去看了一下,马上就…啊!”拖鞋打在我的眼角,眼前黑了一瞬,被妈妈的狂暴吓着我放声哭出声来。
  “孩子不听话我教育她,大家就别管了。”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有谁愿意自讨没趣,刘奶奶和几个阿姨马上拉着脸走开。
  拖鞋拍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印,第二下正要落下时我被人抱在了怀里。
  “阿姨,是我带她去的,我们只是好奇进去看看,没干其他的事。”
  他双臂紧紧收拢把我的脑袋护得密不透风,背对着妈妈挡住她的挥打,任她怎么拉扯就是不松手。
  杨果搬走了
  杨果护着我,妈妈更加愤怒,拉扯变成了锤打。
  “你带她去的?你当烂人还要拉着她!”
  “你干什么,打我儿子!”杨果的妈妈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冲出来,杨叔叔紧跟在后面。
  我知道事情严重了,哭喊着叫杨果放手,他却充耳不闻,死死抱住我不断地喊着‘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他的爸妈本要对妈妈发难,可见他这样子都转来拉拽他。
  三个大人毫不留情地对我们拖拉锤打,我的一缕头发不知道被谁抓住,叫喊声中耳边仍能听到发丝断裂的声音。惊吓和恐惧早已超过了我的承载,我连哭也哭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杨果,惊涛骇浪中抱住我唯一的一块救命浮木。
  “你们打我好了,别打她,别碰她!”他终于松开了一只手,抡起拳头朝三个人挥打过去。
  “你反了你!翅膀硬了,敢打你老子!”
  杨叔叔怒不可遏地吼着,我听到了他抽皮带的声音。杨果趁打开了他们,拉着我跌走几步到了院中央的大梧桐树下,全身护住我抵着粗壮的树干。杨叔叔的皮带即刻抽过来,打在他的背上发出惊耳的嘭嘭声,他只闷喊了一声就咬牙忍住不出声,下巴压在我头顶钻得生疼。
  “果果!果果!”
  皮带抽了一下又一下,我冲破喉咙凄厉地叫起来,双手挣脱他的钳制穿过他的腋下伸出去抓那抽打的皮带。
  “啊———!”
  可怎能抓得住,手背不过挨了一记就觉得痛不欲生。他飞快拉回我的手藏在胸前,更用力地将我压在树干上,轻声说:“唯雅别动,就这样。”
  就这样,就这样,就这样一起被他们打死也好…
  后来的事,不太记得,只记得两个妈妈慌了,只记得院子里的男人们把杨叔叔架走了,只记得杨果抱着我摔到了地上,只记得他快死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