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51
  顾尔清安静地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成氏夫妇对病床上的周靖溪嘘寒问暖,每个心疼的表情都发在内心。就在这一刻,顾尔清忽然明白成睿这么恨周靖溪的理由了,除去她之外,还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周靖溪分享了成氏夫妇的爱,尤其是一种成睿极度渴望从成士天那里获得的父亲对儿子的认同。
  “怎么瘦成这样了?”李美怡抓紧周靖溪的手,眼眶里有泪水在翻涌,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我没事的,大姨。”周靖溪扯出一抹微笑,眼角掠过一个无所适从的表情。
  李美怡擦擦眼角,声音不免有些颤抖,“你这样子,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妈?”
  “这只是意外。”周靖溪一边安抚李美怡受伤的情绪,一边朝成睿望过去。
  成睿觉察到他的目光,迎上他的视线,嘴角上扬,翘出一个难懂的弧度。
  “什么时候能出院?出院后接你回家,给你好好补补身子。”李美怡的神色很内疚,顾尔清从来没想过她盛气凌人的脸上竟然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医生特意嘱咐过了,靖溪的病不是三两天就能治愈的,最好留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顾尔清这才开了口,这确实是萧肃的话没错,但更主要的是她不想把周靖溪再推入虎穴。回到成家调养这件事,虽说对她对成氏夫妇没什么可担心,但是成睿,他阴冷的眼色永远让人看不穿他在酝酿些什么…
  好在李美怡也没有刻意刁难,“也好,这病房条件也不错,你就好好安心养病,大姨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周靖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一直等李美怡沉默了下来成士天才开口,他显然没什么耐心,阴沉沉的脸不难看出一直在压抑着某些汹涌的情绪,后又直接进入正题,“成睿跟我说你遇到了入室抢劫才这样的?”
  “嗯。”
  “什么时候的事?”成士天握紧双拳,满脸怒意。
  “去年二月。”
  成士天听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袭击你的那人没被抓到?”
  “没有,跑了。”
  成士天冷哼一声,“那些警察都是饭桶么?!”
  周靖溪无奈地笑笑,不想再多说。
  成士天见他的神色有些疲惫,清了清嗓音,“我们今天先回去,让靖溪安心休息吧。”又对一旁沉默寡言的顾尔清说:“尔清,靖溪的事你就多辛苦一些了。”
  顾尔清闻言,礼貌地点点头,浅浅一笑。
  却迟迟不见李美怡起身,只听她低哑的声音传来:“你们先回去,我再陪他一会儿,哪怕不说话,就这么静静陪着他也好。”
  成士天看着她微胖的背影蹙起眉头,过了几秒对成睿说:“随她吧,我们先回去。”
  “慢走。”顾尔清看着成家父子离开,又把目光落在李美怡的身上,此时她像个慈爱的母亲,一心只想着生病的孩子。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继续留在病房也不大合适,跟周靖溪点头示意后,迈开脚步走出病房。
  ……
  成睿同样也是一个很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从刚才成士天在病房里摸着下巴思索的那刻起,他就意识到了他的情绪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果不其然,才走出病房,就见成士天转身走进了很少有人过往的应急楼梯。
  “我们可是在十一楼,你不会有闲情逸致想要走楼梯锻炼身体吧?”成睿跟在他身后,看他自顾自地下楼,无所谓地耸耸肩,嘴角带着戏谑。
  成士天闻言转过身来,他刚才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去压制一个真相,却被他轻狂的语气瞬间击碎,他沉下眼,牢牢锁住成睿带着玩味的眼睛,“靖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是全部告诉你了么?”成睿居高临下地俯瞰他,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笑容未减。
  “呵,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成士天的嘴边掠过一个既讽刺又哀伤的笑容,他自上而下地细细打量了成睿几秒,似乎不想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又回过头继续下楼。
  “你想说么?”成睿这才恢复了严肃,那个笑容让他的后背发寒,迅速拾起脚步,快步跟了过去。
  成士天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一路无言。
  成睿胸口一紧,大步地追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到底想说什么?带我到应急楼梯不就是有话跟我说,怎么现在又不说了?”
  “回家再说。”
  “现在就说清楚。”成睿不禁放大了声贝。
  成士天看见他的眼里充满坚决,微微叹了口气,“你老实跟我说,把靖溪弄着这副样子的人是你对不对?”
  “哈,怎么可能?你从小偏袒周靖溪也就算了,现在他成了废人,你居然还以为是我做的,我可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成睿的眼里泛起了猩红的血丝,“还是你以为,周靖溪那个废人才是你的儿子,那我算什么?”
  成士天沉着脸,努力掩饰住受惊的表情,这是第一次成睿这么对他歇斯底里地喊话,他闭上眼,又睁开,“你去年二月初去了哪里?”
  “欧洲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你没有去欧洲。”成士天对上他愤怒的眼睛,即使是拆穿谎言也能表现得镇定自若,他的语气连同表情都出奇的平静,“美国,你去了美国。如果你还想继续否认的话,我会把具体到哪个城市都说出来给你。”
  成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时语塞,缓神过来才道出一句:“你派人监视我?”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成士天顿了顿,“我想相信你,但你从来不给我机会。”
  “我可是你的儿子!”成睿瞪圆眼睛,咬牙吐出一句。
  “我的儿子不会威胁我,我的儿子不会拿他老子的秘密威胁他老子。”成士天始终有些顾虑,毕竟应急楼梯再怎么偏僻,也还是会有被偷听到的可能,对于这件事,他一点儿也不想节外生枝。伸手挡开成睿,继续往下走,只要回到家,他和他还会聊很多,而不是在这里。
  没想到成睿并没有会意,他愤怒的情绪似乎已经到达了顶峰,已经顾不到现在的场合是否合适,只听他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所以你是在恨我吗?恨我拿你的那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威胁你,让你同意放走周靖溪,还是恨我现在成为成家真正的掌控者?”说着说着,成睿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成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凭什么让周靖溪这个外人来和我分羹,还有你是我爸,为什么你从来不偏袒我?总是护着周靖溪那个废人!”
  成士天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近乎发疯的成睿,“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怎么就这么没长进!把靖溪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满意了么?他可是你的表弟,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显然成睿并不领情,“比起你的那些所作所为,我又算什么?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难道你就忘了你当时是怎么求我保守秘密的吗?你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答应。人总是会自保的,这是你从小就教给我的,难道你忘了么?”
  “可是你记得你当初怎么向我保证的么?!你说你绝对不会伤害他,只要他不回国就好。我已经答应你同意他出国,让你一个人打理成氏,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成睿却笑出声来,“这就是我这么恨你的原因。你从小就只能看见周靖溪,他的任何缺点在你看来都是完美的,可是我呢?我只要做错一件事,就会被你无限制放大。你总是看不到我的好,你从来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你只为你自己着想。”他深深沉了一口气,表情忽然变得很绝望,继续控诉道:“你明明知道我送走周靖溪是因为尔清,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尔清,却还把她嫁给聂伯庭!”
  “当时成氏的状况你很清楚,虽然表面运营良好,可是如果没有聂氏的支撑,成氏撑不了多久的。”成士天似乎瞬间就苍老很多,他把手放在成睿的胳膊上,“我只是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儿子,我不想让你做了错事,后悔一辈子。”
  “说谎!”成睿的激动情绪突然被点燃,他用力甩开成士天的胳膊,成士天一时没能站稳,一个趔趄,朝楼梯栽了下去。
  “爸?!”成睿看着成士天迅速往楼梯下方滚落,瞪大的眼里顿时充满惊恐。
  之前一直躲在门口的顾尔清见此不由得想惊叫出声,却及时被一个大掌蒙住,迅速带离现场。
  “你怎么在这里?”
  聂伯庭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让她别出声,“刚才的,你都听到了?”
  顾尔清这才回过神来,无意间的偷听,让她措手不及,缓了缓受惊的心脏,才点了点头,“现在怎么办?”
  聂伯庭撇开视线,正巧听见成睿拨打电话求救的声音,轻声说道:“我们先离开,交给成睿自己处理。”
  顾尔清点点头,任由他带她离开。
  ……。
  “情况怎么样了?”聂伯庭见萧肃走近休息室,开口问道。
  “楼梯的台阶撞到了他的后脑,还好抢救得及时,算是保住了一条命,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送到重症监护室了。”萧肃按按太阳穴,在对面坐下,尽显疲惫。
  顾尔清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冰凉的手心被人包住,侧眼看过去,聂伯庭正抿着嘴唇,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现在成家上下鸡飞狗跳了,成睿倒还好,李美怡哭得要死要活的。话说回来,你们当时怎么会在场呢?”
  聂伯庭分散的思绪被萧肃的声音拉回现实,“和你谈完事回去,电梯正挤,就走楼梯下去,没想到竟然听见成家父子的声音。”又看看顾尔清,她仍旧苍白着小脸,惊情未定的模样,微微用力扣进手心的手掌,“听到成士天摔下去的声音,想看看究竟,才发现尔清躲在楼梯口刚进来的位置。”他想了想又说:“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有不小的收获。”
  萧肃一听,把身体靠在沙发背,似笑非笑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聂伯庭勾起嘴角,“先把成士天的秘密给挖出来。”
  “那成睿怎么办?”
  聂伯庭嘴角的笑容变深,“知道猫是怎么抓老鼠的么?”
  萧肃立即心领神会,两人很默契地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最美的事
  顾尔清发现自己最近比较容易犯困,总是医院、学校、家里三头跑,难免感到疲乏。今天是周六,本来想着早起去医院陪陪周靖溪,没想到竟然睡过了头,迷迷糊糊地看了时间,才发现已经十点了。又伸手摸摸了旁边的位置,想必他也刚起不久,还留有一些残存的余温。
  顾尔清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种强力胶水黏在这张宽软的大床上,只想继续这么软绵绵地躺着,没有半点起床的欲望。直到一阵强烈的困意再次袭来,挣扎了半天,她才勉强半坐在床上,抓了抓蓬松的长发,第一次为自己异常浓烈的睡意感到挫折。
  聂伯庭从浴室里出来,恰巧看见她嘟着红唇发呆的模样,三分可爱,七分娇俏,让他险些失了神。就在这一秒,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纵使激情的热恋已经褪去,他的眼球却从来没有从她身上游离过分毫,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
  “醒了?”他轻笑着,走到床边,把她挡在额前的一缕黑发别到耳后。
  顾尔清拉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声音里带着软糯的鼻音,“我这是怎么了?老想睡。”
  聂伯庭在床边坐下,静静地注视着她,她小巧尖细的下巴仿佛一捏即碎,一双大眼更显我见犹怜,心疼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唔…你太累了。你看你,都瘦了。”
  “瘦了?”顾尔清一听,反射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
  “是瘦了。”他的黑眸突然滑过一丝玩味,直接伸手把她胸前的一只浑圆罩住,捏了捏,一脸埋怨,“感觉这里都小了。”
  顾尔清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措手不及,愣神几秒后,猛地拍开他的大手,这人真是,一大早就耍流氓…
  聂伯庭见她俏脸一红,心口一颤,结婚这么久,每当他提到稍微私密一点的事或是做一些亲密的动作时,她还是会有些不自然,娇羞的模样像个初经人事的少女,忍不住拉过她纤细的手腕,让她圈住自己的颈子。
  顾尔清看着瞬间放大的俊脸,呼吸一紧。此刻,两人鼻息相缠,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带着坏笑,“你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吻住,他似乎心情不错,吻她的同时还传出几声沉闷的低笑。
  “我还没刷牙呢。”她费了好的劲才躲过他的嘴唇,却又被他捧住脸蛋亲了下去,“怕什么,我又不嫌你脏。”
  顾尔清实在抵不过他的蛮力,再说他接吻的技术实在很好,没撑多久就迷糊了神志,只得任由他攻陷。
  深吻过后,她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