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52
聂伯庭虽然双眼紧闭,仍能感觉她拾起步子走开,心里更不是滋味,想也没想到就吼了出来:“你要去哪里?”
顾尔清定住脚步,回过头去,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缩在床上,被单下鼓鼓的一大团,却看不清他的脸,“洗澡啊。”
他只是动了动,没再出声。
顾尔清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见他没有再交谈的打算,只好走近了浴室。
温热的水冲走了身上的疲惫,原本还有些困意,现在却变得格外清醒,顾尔清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吹头发,脑海里却一直重复着萧肃的话,感情的事,是需要回应的…
她轻手轻脚地上床,关上灯,感觉旁边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借着依稀的光线,她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背,她微微凑近,抵上他的背,“还生气呢?”
他没有回答,身体却很明显地颤了一下。
见他不语,又把手臂搭在他精壮的腰上,捏了捏,“还生气么?”
他掰开她的手臂,仍旧不说话,只是往床沿移了移。
这小脾气,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呢?顾尔清不依不饶地把双臂继续缠上,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挪开,几次过后,她索性把腿跨到他的大腿上,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把他抱住。
“别闹了,睡觉。”他再次推开她,声音却很沙哑。
说实话,屡战屡败后,顾尔清确实有些累了,但她又不想这么不了了之,如果这次的摩擦不尽快修补的话,破洞只会越来越大,而她不想失去他。
聂伯庭感到温热的体温渐渐离开自己,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想开口说话,只感觉自己胸前的被单被人拉开,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钻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干嘛?睡回自己的地方去!”他本来就卡在床沿,她还要硬挤进来。
“那你还不睡过去点,掉下去了怎么办?”说完,又朝他怀里蹭了蹭。
没想到这一蹭,竟然把他胸口的怒意全蹭没了,从认识她到现在,他哪里见过她这幅模样?他有些受宠若惊,为她的撒娇,为她的主动投怀送抱,为她的软声软语…鬼使神差之间,他已经拖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身,躺在了床的中央。
“别生气了,好不好?”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霎那间传来一股酥麻。
“我没生气。”他故作镇定地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他握住她作祟的小手,凑到嘴角吻了吻指尖,“我不高兴,可以了么?”
“小气鬼。”
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四手四脚地将她缠住,吻吻她的发心,那股熟悉的青柠味萦绕在鼻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袭来心头。
“臭不臭?”
“什么?”
“我怕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洗了两遍。”
“唔,很香。”
她躲在他的怀里笑了笑,闷闷地说:“我不是有意要疏忽你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嗯,可是你拿什么补偿我?”话音刚落,他就拖住她的圆臀平躺过来,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的身上。
顾尔清一惊,这样紧密贴合的姿势让她心慌意乱,娇嗔:“坏蛋!”
他低声笑了下,猛地勾过她的后脑,将软唇送到自己嘴边狠狠含住,“我要补偿。”
顾尔清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些吃痛,却也一一给他回应,他的身体马上热了起来,三两下功夫就剥光了她的睡衣,把灼热的嘴唇凑到她饱满的胸口啃咬。顾尔清被他折磨得难耐,跪坐在他的腰上,胸口被他吻得发胀,臀上抵着的硬物让她的皮肤泛出一层可爱的小疙瘩。她在黑暗中低眼望着他,每一眼都流露出深情…
聂伯庭吻得忘情,不满她的分神,轻轻一咬,一声破碎的声音从她红艳艳的口中溢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体内的空虚就被他填满。他让她趴在自己胸口,双手抱紧她,埋在她温暖的小径里抽撤,一种无可取代的满足与幸福。
顾尔清很快就开始涣散,只得埋在他的颈窝里娇吟,他却按住自己的臀,让交合的地方联系得更加紧密。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按在身下,狠狠地冲刺。有些痛,有些麻,她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他见此动作,体恤地放缓动作,低首再次攫住红唇。
“我爱你。”离开她嘴唇的那刻,她软糯的声音颤抖着拂过耳际。
他停住了动作,胸口一阵狂乱,抱紧她软绵绵的身子,欣喜若狂地再次吻住她,“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断片了很久,才写出这么一章,对不住啊~~~~~~~
顺便厚脸皮地毛遂自荐一下我的另一篇《悠然把莲采》,算是温馨的宠文吧,觉得这篇虐的童鞋,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采莲去,俺会很感激的。
关于这篇,虽然自己也写得揪心,但还是会认真,并且加快更新写完的,不要抛弃我。。。
☆、旧事重提
昨晚一场猛烈的暴雨卷走了燥热的空气,换来今早的和煦阳光和青草芳香。顾尔清推着轮椅,穿过医院暗沉沉的走廊,最终走到阳光下。金色的阳光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
“阳光真好。”这是属于周靖溪的声音,略微沙哑,但吐字还算清晰,经过两个星期的治疗,确实有了很明显的改善。
顾尔清停下动作,垂眼看着他,他的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似乎这么一束平凡的阳光就能驱走他心底的阴霾。忽然想起一个星期前他得知检查结果后的脸,明明很难过却要拼命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莫名其妙就让她变得很难过。萧肃说的没错,他的腿和声带不可治愈,终身都会伴随着残疾…
“我们去凉亭那边休息会儿,怎么样?”顾尔清迅速整理了思绪,指着小花园正中屹立着的白色凉亭,笑着对他说。
周靖溪点点头,说好。
到了凉亭,顾尔清又重新为他整理盖在他膝盖上的薄毯,昨夜一夜暴雨,空气依旧潮湿,而他的腿现在根本就受不了湿气,会让他变本加厉地疼。
周靖溪忍不住低下眼,把她的每个动作都收进眼里,她平静的小脸,她纤长的睫毛,以及她温柔的指尖…
“感觉今年夏天昆城的雨水很多。”见她微微起身,他扬起嘴角对她说道。
顾尔清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这忽冷忽热的天气你一定更不好受了吧?”
周靖溪耸耸肩,没有回答,天气热的时候嗓子像是烧了一把火,雨天的时候左腿像是被乱棍打过,钻心的疼。
“尔清,是时候了,我们该好好谈谈。”他转眼看着她清澈透明的眼眸,缓缓开口。
“医生说你现在还是要尽量少说,你的声带好不容易恢复了不少…”
“我有分寸的。”没等她说完,他就率先打断。
顾尔清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容忽视的坚决,沉了沉眸子,“你要跟我说什么?”总觉得要说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谈起。
“全部,你想知道的全部。”
顾尔清见他一脸执着,想了想才开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把目光放在他那只受伤的左腿上,虽然任舒在电话里已经跟她讲过事情的大致经过,但她还是忍不住向他再确认一遍,她收紧了置于双膝上的拳头,抬眼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入室抢劫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二月份,二月七号,我清楚地记得。”他看了眼顾尔清,继续说道:“那天研究所的事务很多,我本来就重感冒,忙了一天更是筋疲力尽,回到家吃了点药早早就睡下了。我睡得很沉,那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根本不知道。”
“然后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要我把弄醒的,只觉得当时的声音很大。可是很奇怪不是吗?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些财物,他大可悄悄地把东西拿走,而不是把我吵醒,不会有这么傻的小偷。”
“嗯,我听任舒说他袭击你后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周靖溪点点头,“录口供的时候我也把这事跟警察说了,他们说这只是小偷伤了人之后着急逃走,有很多这样的先例。而且我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想法,没有证据,口说无凭。”
“那他是怎么伤到你的?”
“他大概是发现我听到响动醒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朝我扑过来,我见他掏出一个匕首,就慌忙起身想要报警或是找一个可以防卫的工具,他怕我反抗,先用匕首刺伤了我的左腿,我拿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钢笔,转身扎进了他的胳膊,然后他抢了我的钢笔朝我的喉咙刺了下来。”说道这里,周靖溪不禁闭上了眼睛,暗夜里发着寒光的刀锋闪烁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背脊袭来一股强烈的颤栗,又猛地睁开眼睛。
顾尔清伸过手去,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拍了拍,不愿让他再起回忆那段惨痛的经历,绕开话题:“那现在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周靖溪笑了出来,“我跟警察说我伤了他的胳膊,但警察说这样的说辞根本就无济于事,他们根本不可能遍地去搜寻谁的胳膊受伤了。因为重头到尾,我根本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他带了一个骇人的面具,就像是参加万圣节派对那种。”
“是你自己报警的么?”
“当然不是,我那时昏厥了,我室友回来发现不对劲,才报的警。”
“你的室友?我还以为是Bill报警的,知道你的消息后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显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甚至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嗯,那段时间他去德国看望她女儿,在那里住了大半年,所以不知情,想必董毅也跟他说了什么才瞒住他的。”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董毅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室友,我们一起合租了Bill的房子,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联系上过他。”
顾尔清叹了口气,“所以后来你就给我写信说不能再电话联系,改成写信对不对?“
周靖溪垂下眼角,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柔荑,“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根本就不敢照镜子,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恐怖丑陋的疤,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就连腿都不听我使唤。一夜之间,我变成了一个废人。”他抬眼看着顾尔清清丽的脸,黯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尔清,我那时坚信,只要我好好接受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离开我,我做过努力的,让自己快速好起来,让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我真的努力过的。”
顾尔清见他眼底翻涌起云潮,太多数不清的情绪,“那后来怎么了?”
“我的治疗刚进行了一个星期,董毅就起诉我,说我半夜拿着刀在他睡着的时候袭击他,行为很反常,总做一些奇怪危险的动作。我莫名其妙地被诊断出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来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你知道,在那里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到专业的治疗,他们让我吃一些治疗精神病的药,任舒和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都是徒劳。慢慢地,我振作不起来了,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我接到了成睿的电话。”
顾尔清盯着他,不敢相信他的话,只听他暗哑的声音继续传来:“他说他知道我的境况,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已经和废人差不多,让我跟你分手,是最好的打算。又告诉我成士天正在帮你找到更合适的结婚人选,我知道他们一定在谋划什么,但当时我毫无选择。我只能那么做,我当时崩溃了,你无法想象我那时候的样子,唯一确定的事,大概只有不能兑现给你许诺的未来了。我想如果你能嫁到更好的人,而不是跟着我受累,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尔清,你从小受了那么多苦,我只想让你后半辈子好过一些。我想了很久,然后决定给你写信,跟你分手。写完那封信,我的眼睛是湿的。”
顾尔清听完,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了动容,纵使她有众多的不理解,甚至是委屈与愤慨,她都努力压制了下去,迟疑了片刻,又不敢置信地说:“是成睿让你跟我分手的?”
“嗯,他了解你的个性,他告诉我只有我先说分手,你才会答应婚事。”
“原来从那时候成睿就开始骗我了,我跟他打听你的情况,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这么蠢,身边待了这么可怕的一个恶魔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
顾尔清咬咬唇,直视他的眼睛,“那么精神病院…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任舒只是说你逃出来了。”
“也许我的运气并没有那么差,精神病院里的一个医生看我状态越发不好,才发现有个护士一直在悄悄地给我加大用药,是他在暗地里帮助我,我才能成功脱逃的。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死在那里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