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
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57
顾尔清洗完澡,赶走了身上的疲惫,才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里出来,意外地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身影,不禁顿住了脚步。正想责怪他的神出鬼没,却又被他一副思考者的神态夺走了视线。此时的他,任由自己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自然地交叠,一副慵懒优雅的姿态。右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而深邃,专注的模样竟让她不忍心去打扰。
在想什么呢?顾尔清纳闷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他仍毫不知觉,也不好打扰,自顾自地走到衣橱前挑起衣服来。正踌躇着忽冷忽热的天该穿什么时,后背却抵上一个温热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两条有力的手背从身后伸过来,紧紧地环住了自己腰。
“怎么了?”她侧目看着他,语气很轻柔,像棉花糖般那样柔软。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在她温暖的颈窝里,“让我靠会儿,昨天没怎么睡好。”说完,又啄了啄她颈子上细腻的肌肤。
“怎么会没睡好呢?”他的睡眠质量向来比自己要好,每天早晨几乎都是她叫他好几遍他才懒洋洋地起床的。
“你不在,我不习惯了。”
“别闹了,吃完午饭我还得去医院呢。”她眼里含着甜蜜的笑,拍了拍圈在腰上的手臂。
他没有放开她,反而俯身抬起手转过她的脸,把小巧的红唇凑到自己的嘴边,整个含住。他吸允的力道让顾尔清诧异地睁大眼,他的嘴唇滚烫炽烈,吻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发麻,他炙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迅速烧灼了自己脸上薄薄的皮肤。顾尔清不明白他为什么突如其来地吻她,正欲张嘴让他停下时,却被他捷足先登,入侵了自己的唇舌,抗议的话语瞬间变成几声闷哼和喘息。
然而聂伯庭却并不满足这样单纯的触碰,空闲的另一只大手袭上她的胸口,把那浑圆的形状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搓揉,爱不释手。臀部顶着的硬物让顾尔清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情*欲,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不料却被他一个转身,后背传来一阵疼痛,还来不及睁眼,就被他捧住脸颊热烈地吻住。
聂伯庭把她禁锢在衣柜和自己的怀中,这样的姿势更有利于他的掠夺,他勾住她的小舌翻搅吸允,待她呼吸渐乱时,才放开她的嘴唇,一把扯开她的浴袍。胸口袭来的冰凉顿时让顾尔清意识回笼,她急忙握住他继续作祟的大手,瞪着水莹莹的眸子,然后朝他摇了摇头。
聂伯庭被她的推拒激怒,又俯身下去准备吻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她快速逃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又慌忙拉好浴袍,挡住胸前泄露的春光,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她摆出一副受惊的表情,该死的委屈!聂伯庭定定地看着她,皱着浓眉不说话,英俊的脸上乌云密布。顾尔清看出他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咬了咬唇,目光微垂,“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该吃午饭了…”
他悻悻地笑了笑,声音仍旧沙哑,“吃完午饭就能立刻去医院看周靖溪,是不是?”
“你怎么了?”顾尔清看他眉宇间堆积气了怒意,忡怔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步一步走近她,锁着她迷茫的大眼,问:“你了解我吗?”
“什么?”
“你对我了解多少,顾尔清?”
见她咬着红唇不说话,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又追问道:“我平时有什么喜好,我喜欢什么颜色,我喜欢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都知道吗?”
“干嘛突然问这些?”
“回答我。”他的眼神里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决。
顾尔清这才恍然大悟,抿抿干涩的嘴唇,认真地答道:“如果是因为靖溪,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处境你也很清楚,我怎么可能放下他不管呢?”
“那我呢,你准备把我放到什么位置?”见她明显地愣神了一下,他的胸口一抽痛,“我知道他现在处境很糟糕,可是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么?你是我太太,而你昨晚却守着一个和你扯不清的男人,这样算什么?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说完,又抽出手握住她单薄的肩,“你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就连他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这么细微的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是我呢?你知道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硬生生地说道,秀眉微拧,露出一副倔强冷漠的表情,仿佛是他一个人在无理取闹,“靖溪落到这个地步,现在又无依无靠,由我来照顾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况且我和他什么也没做啊。”
“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
“不是…”她避开他灼人的视线,瞥眼看着别处。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对你无限制的包容?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你?”他抬起她纤细的下巴,强迫她与他视线交错。
“我没有…”
她坚定却又柔软的表情让他于心不忍,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开她,夺门而去。猛力的关门声在安静的卧室内回荡着,顾尔清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说不出的难受。她是一个一股直劲的人,想要做一件事时,就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进去了,通常不会考虑得那么周全,所以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么?以为他能够体谅她现在的难处。她现在心力交瘁,他怎么就不能做好她坚强的后盾呢?她现在多么需要他,他怎么就不能体会呢?
他刚才那么冷酷地控诉她的各种罪行,可是他又知道吗?他平时的那些小动作都自然而然地存储在她脑子里,只是她不善于表达出来罢了。她怎么会不了解他呢?他睡觉的时候喜欢右卧,早上起床的时候会懒床,不带表会觉得不习惯,喜欢穿黑色和灰色的衬衫,每周会去两次健身房,打电话的时候习惯用左手,微笑的时候眼角也跟着上翘…他最讨厌吃苦瓜,茄子,大蒜和肥肉。早餐从来不喝豆浆,晚餐讨厌吃到凉拌。不喜欢吃甜食,咖啡从来不放糖…味蕾刁钻得像个挑食难搞的小孩,她的聂伯庭,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
这顿午饭可谓是吃得乌烟瘴气,聂伯庭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碗里,也不愿意看顾尔清一眼。顾尔清原本有些饿,被他这么一闹,也没什么胃口了。见他吃完饭准备起身,急忙叫住他。
“怎么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傲地扬起眼角,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我要去医院给他送吃的,你要跟我去吗?”她的小脸依旧柔和淡雅,似乎刚在的争执根本不存在。
他微微怔了怔,依旧板着一张脸,迟疑了片刻,语气还是生冷,“我很忙,没空。”
顾尔清难堪地移开目光,没再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少怒了又。。。。
☆、无可取代
顾尔清来到病房,萧肃正在给周靖溪做检查,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周靖溪的脸色有些枯黄,但与昨天的惨白相比,算是好转许多,但视线一回到他高高突出的颧骨上,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心疼。
“他怎么样了?”见萧肃把诊断书递给身后随行的护士,顾尔清张口问道。
萧肃俨然一副严肃冷静的样子,看了眼周靖溪,眸光沉了沉,“我们去外边谈。”
顾尔清跟着他来到走廊的尽头,今天天气很热,就连风也是带着温度的,俯眼望去,一片虚渺。她其实很着急,平时很少见到萧肃这么认真寡言的样子,正欲开口打破沉默时,萧肃咂了咂嘴,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顾尔清握了握拳,姣好的脸上并未流露太多的情绪,但微垂的眼角足以说明她听到这话时的失望与担忧。
“他的声带倒是可以通过雾化和相关治疗来改善,但要恢复到以前的声音,应该没有可能了。”
顾尔清没有回答,她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预期的想象和听到事实的绝望完全是两码事。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于她来说,萧肃现在就像一个冷面无情的法官,他定了靖溪的罪,任何人都无力回天,“那他的脚呢?”
“可以改善,但是…”他顿了顿,又说:“恐怕是终身残疾。”
“嗯。”
“有一点我很纳闷。”
“什么?”
萧肃摸了摸下巴,“周靖溪在受伤时为什么没有好好进行治疗?如果他好好接受治疗的话,情况会好很多。”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等他稍微好转时,再去问他。更何况,她心中的为什么也不止这一个…
萧肃见她不说话,这才看见她眼底的苍凉,清了清嗓音,“还是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意识到萧肃是在宽自己的心,她无力扯出一笑,“费心了。”
“应该的。”
顾尔清正想开口,却看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颈子上,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卧室聂伯庭他…一定是留下了痕迹…
萧肃见她俏脸一红,神色尴尬,笑了笑,泰然自若地说:“他闹情绪了?”
“嗯?”顾尔清一时反应不来,又见萧肃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说实话,我觉得聂少挺受罪的。如果你不处理好,接下来你们三个可能会很难熬。”
虽然他说得很隐晦,但顾尔清明白他的用意何在,“他们两个人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选择题,因为我早已做出了选择,心甘情愿的。”
“可是你跟伯庭说过吗?”
“什么?”
“你的选择。”
顾尔清哽住了,她确实没有跟他说过,她以为他能感受的…
“昨天晚上他跟我诉了一肚子的苦,他说他没自信,周靖溪回来了你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了,他很难受。”
顾尔清咬咬唇,就是因为这样,他今早才那么反常吗?
“你不告诉他对你的重要,他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有时候直接表达出来不是更好?说爱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更何况你们是夫妻,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说爱?可是她是一个隐忍的人,对待感情一直理性安然,现在回想起来,一直在她耳边不厌其烦说爱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得不到回应,应该很难受的?
“尔清,你应该庆幸的。”
“庆幸什么?”
“伯庭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这么耐心过,我想他真的很爱你。”洞悉出她眼底翻涌起的暗潮,又继续说:“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是你要搞清楚,哪个男人才是要陪你度过下半辈子的人?”又拍拍她的肩,“先不说了,说多了感觉我好鸡婆,还有病人,我先走了。”
“嗯,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治疗周靖溪还是谢我的多管闲事。”
顾尔清勾了勾嘴角,一双黑黝黝的大眼闪耀如星辰,“都有。”
萧肃的脸上闪过一丝调皮的神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某人很好笑,一边怨你,又不敢直言,怕你嫌他小肚鸡肠,一边又向我诉苦,委屈难耐,我也是没办法才出面的。”深吸了一口气,“先走了。”
顾尔清回到病房,周靖溪已经在远远地看她,留意到他的目光,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笑着说:“饿了吧?”
他摇摇头,很艰难地挤出声音,“医生怎么说?”
“等检查结果出来才有定论,别担心,会好的。”
“尔清,我…”
“你现在还是少说话,等你好了,我们会聊很多。”说完,把他的病床摇直,又拿出午餐,“先吃点东西,鸡汤熬得不错。”
周靖溪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看见嘴边送来的汤勺,反射性地张开嘴。
“好吃吗?”
他笑着点点头。
她闻言低头吹着烫,温柔尔雅的样子比记忆中的样子还要美好,他苦涩地抿了抿唇,目光顺势滑落,落在她天鹅般优美纤细的颈子上,几个浅浅的粉红色印记,像是一个个滚烫的烙印,埋在了她白皙的皮肤里。他蓦地收回目光,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酸楚,那种感觉好比被无数只细小的蚂蚁慢慢啃噬,细微的痛苦瞬间连成一片,将他整个人淹没。
……
聂伯庭今晚很早就睡下了,事实上,他并不忙,反而很闲,闲得发慌。所以顾尔清从医院回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看了看表,还十一点不到。
“睡这么早?哪里不舒服吗?”她走到床头,弯下腰看着藏在被子里的男人问道。
“没有。”他冷哼一声,甚至都不屑于张开眼睛看看她。
顾尔清胸口袭来一阵失落,原来还在生气呢?见他继续装睡,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先去冲个澡。
聂伯庭虽然双眼紧闭,仍能感觉她拾起步子走开,心里更不是滋味,想也没想到就吼了出来:“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