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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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没少干过这个。”后来是聂伯庭打破了沉默,顾尔清侧眼看他,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却依然很专注。
  “难怪你看上去这么熟练。”
  他微微笑了笑,“小时候比较没有耐心,动不动就嚷嚷发脾气,妈就让我陪她修剪华庄园的草木,让我磨磨性子。”
  “管用吗?”
  “你觉得呢?”他边说边细致地修去多余的残枝。
  “至少在这件事上挺管用的。”
  “喂,我有这么差劲么?”
  顾尔清笑了笑,没有回答。
  聂伯庭假装很伤心地叹了口气,“很多人都羡慕我的身世,可是他们却不能体味其中的辛苦。我爸为了把我培养成家族的接班人,从小就对我很苛刻,把我送去那种所谓贵族的精英学校,回家后又有各种各样的兴趣班补习班,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简直跟书呆子差不多。”
  顾尔清忍不住想象他书呆子的模样,和现在干练精明的样子根本完全对不上号。
  “但我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我不愿接受我爸为我计划好的人生。回国的那段时期,我爸的紧逼让我的叛逆到达了顶峰,我拒绝加入聂氏,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当时我爸气疯了,断了我的经济来源,说实话,创业的那段时间确实蛮辛苦的。你一定不敢想象吧,堂堂聂家大少那段时间正餐都吃的方便面,而且不是桶装,是袋装。”
  顾尔清浅笑,原本凌乱的盆景在他的打造下线条已经变得十分平整流畅了,“那后来怎么又回到聂氏了呢?”
  “创业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时我们年轻气盛,做了很多大胆的尝试,因为缺乏经验,后果也可想而知。那段时间我爸突然病重,我不忍心才回到聂氏的。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我是聂家独子,接受聂氏是我理所当然的责任。大概那时候是我自尊心太强,想在爸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想要挣脱富家子弟不学无术的称号,才和我爸对着干的。现在想想,大部分原因到底还是缺乏自信才不敢进聂氏的,我担心自己无法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很傻是不是?”
  顾尔清摇摇头,怎么会傻呢?自己探索出来的人生才更精彩不是么?
  “我和萧肃从小一起长大,这家伙却比我幸运得多,家里的公司交给了他大哥,他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你知道在商场利益总是第一,很多朋友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往往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老实说我交际面虽然很广,但真正交心的也没几个。所以顾尔清,我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我向你撒娇的时候你不能不理我。”
  顾尔清汗颜,这男人的思维跟正常人应该不在一个频率上吧,怎么跳跃得如此之快呢?
  聂伯庭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转手把剪刀给她,心满意足地看着一手打理好的盆景,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是不错。顾尔清木木地点点头,她恐怕也未必能修理成这么美好的样子。
  聂伯庭莞尔,“怎么忽然呆头呆脑的了?”
  “你的人生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顺风顺水。”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是当然,除了萧肃,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是一条金毛和一条拉布拉多,我还没长大,它们就死了,太糟心了。出国的时候打过工,受过外国人的气。回国的时候创业破产,三餐没保障。刚进聂氏的时候被聂氏的不少老将挤兑,麻烦事一大堆,各种应酬和交际又搞得我力不从心。聂氏周转不灵的时候被迫和你结了婚,结了婚之后婚姻也不幸福,哎…”
  顾尔清瞪他,他不正经的语气让她分不清话里的真假,他却悠然自得地继续开口:“顾尔清,你对我好一点行不行啊?算我求你了。”
  顾尔清鼓着脸不说话,刚刚还为他的话动容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显露原型了,“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他挑挑眉,严肃地说:“大部分。”
  顾尔清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没想到他却伸手拉着她的脸,“我比你多活了六年,这些人生历练总该有吧。”
  顾尔清拍掉他的手,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聂伯庭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忍不住又在犯贱了。这几天下来他试过了,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只要看见顾尔清的笑容,他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全然一副恋爱中小女人的娇俏模样,而对他,却从来没有那么温柔满足地笑过。
  ……
  昆城今年的六月要比往年炎热许多,顾尔清从梦中醒来,额头上已是一层薄汗。大概是晚餐时李嫂盐放得太重的缘故,老觉得口渴。打开床头灯,才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钟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下楼到点水喝。今晚的月色明朗,即使不用开灯,视线也很清晰,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的黑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聂伯庭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唯有他指间闪烁的星点,证明他依旧是清醒的。
  “你怎么还不睡?”顾尔清走近了几步,轻声问。
  很明显,聂伯庭并没有觉察到顾尔清的存在,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手不由得一抖,那个微弱的星点就徒然落下,然后熄灭。
  “你怎么还没睡?”
  “口渴,下来倒点水。”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顾尔清,如果你不太困,陪我说说话吧?”
  事实上,顾尔清早已睡意全无,胸口总有些莫名的烦躁,她倒好了水,边喝边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聂伯庭受宠若惊地勾起嘴角,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灭掉。
  “你怎么了?”顾尔清见他吐出一团青烟,他的脸在缭绕的烟雾里时隐时现,皎洁的月光倾泄,把他英挺的轮廓勾勒得出奇的柔软。
  聂伯庭微微叹了口气,很微弱的一声,却在这恬静的月夜里无限放大,甚至还能听到一串长长的回音。他抬眸看向顾尔清,她安静地坐在一旁,依旧挺直着背脊,精致姣好的五官在迷茫的月色里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马蹄莲。
  “在爱上你之前,我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初见她的那天,应该是她人生最糟糕的日子。她伤心流泪的样子,让人很心疼,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他像是跌入了回忆,语速很慢,眼里没有任何焦距,看上去很空洞,“她是我唯一认真交往过的女人,在她之前,正如外界的传言一样,我是个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
  他苦涩地牵起嘴角,声音低沉暗哑,“老实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只是色欲熏心,你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我一直在压抑对你的感情,后来发现,即使我怎么努力,也还是没有办法。对你的偏执,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于是我妥协了。和她分手后,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但我也没有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尔清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意识到现在的气氛很尴尬,她慌忙地撇开视线,握紧里手里的白瓷杯。
  “有一次我在酒吧买醉,萧肃看懂了我的心思然后跟我说,再冷酷的冰都会有缝隙,这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你顾尔清再怎么冷,也是有缝隙的,等我找到了,或许你就接受我了。这个过程比我想得要艰难很多,你的那些缝隙,似乎只是为周靖溪一个人裂开的。我也谈过不少恋爱,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像你一样让我这么无措过。”
  他停顿了几秒,突然起身在她身前蹲下,抬着头认真地看着她错愕的小脸,轻声说道:“我之前一直不敢问你答案,我怕你还是无法给出我想要的答案,我怕你跟我说对不起,无论你做了多少努力还是无法喜欢上我。顾尔清,我很窝囊是不是?”
  他英俊的脸被月光照得刷白,看上去神色极为惨淡,他的眼角流露出几许淡淡的忧伤,这哪是他聂伯庭会有的样子。
  顾尔清颤抖着嘴唇,他的这番话字字沉重,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石头堆积起来小山,一瞬间就压住了她脆弱的心脏,她感到周遭的空气迅速凝固住,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聂伯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甚至是微弱的心跳。就在这一刻,时间过得很慢,一秒与一秒之间,似乎隔着永恒。他渴望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些该有的情绪,但是他没有。她此刻平静冷漠的表情和照片中甜美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心瞬间就被一阵枪林弹雨扫射得千穿百孔,这几天积攒起来的怒火和妒火顷刻就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鬼使神差间,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咬上她柔软的红唇。
  他不在乎她曾经和谁接过吻,甚至是上过床,他在乎的,一直只是她对他的态度。
  顾尔清震惊地瞪大眼睛,手里一放空,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白瓷杯就摔得粉碎。聂伯庭仍然不管不顾地用力地允着她的嘴唇,很痛,灼热的痛。她伸手捶着他的肩,企图拉开彼此的距离,他却借势环住她的腰,使两个身体更加贴合。她的剧烈挣扎越发激怒了他,他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她张开小嘴。
  直到下唇传来一阵疼痛,他的理智才得以回笼,他猛地放开她,心跳狂乱,耳边嗡嗡作响。再抬头,顾尔清瞪着幽怨的大眼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他撑起虚脱的身体缓缓起身,用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白色碎片,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眼角溢出两颗泪珠,被月光照得晶莹剔透。他的胸口忽然袭来一股刺痛,他故意无视她的泪光,嘴角上扬出一个嘲笑的弧度,“顾尔清,跟我接吻有这么难以忍受么?”
  他又静默了几秒,见她还是倔强着脸一动不动,想也没想就迈开长腿,快步走出客厅。
  直到听到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顾尔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地上的碎片发呆,这个白瓷杯曾经是靖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而今却变成碎片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她把头埋到双膝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让她难受的,不是这个破碎了的白瓷杯,而是他突如其来的暴戾,以及,他留下的所有不堪和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少怒了,就邪恶了。。。
  ☆、划清界限
  “伯庭,你怎么来了?”艾榆打开门,一看来人是聂伯庭,有些意外。这么久没见,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少了几分意气风发的锐气,反而多了几分憔悴。
  憔悴?艾榆从来没想过这个形容词会用在聂伯庭身上,但是他眼底的青色和眉宇间的疲惫,不是憔悴是什么?
  “我们能谈谈么?”他开门见山,语气很平静,眼色深沉。
  艾榆迟疑地点点头,让他进屋。
  “你喝酒了?”她关了门,紧跟在他身后,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和以前进门时的动作无异。
  艾榆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觉得熟悉又陌生。见他在沙发上坐定,给他倒了杯水,才在他旁边坐下,问:“你怎么了?”
  他只是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大概是头很痛的缘故,用的力道很足,留下了一小片微红的印记。以前他应酬酒喝多了也会头痛,她老是一边抱怨他不懂得爱惜身体一边温柔地帮他按摩。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等她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按在了他两边的太阳穴上。
  他没有拒绝,这让她很满意。她能感到他的皮肤微微发烫,指间传来的脉搏在突突跳动,让她再次确认真的是他没错。她能闻到他好闻的发香,是她当初给他推荐的洗发水味道,他还没有换掉。她能感受到她的胸口拂来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瞬间就吹化了她心里冻结已久的寒冰。只要是他,她都可以无条件的原谅。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被顾尔清无情地推开,然后乖乖回到她的身边。
  “是你做的对不对?”过了半晌,聂伯庭突然开口,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艾榆一听,整个人像是被冻住。她震惊而又缓慢地低下眼,他仍旧闭着眼睛,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翻涌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大脑运作起来,扯出一抹懵懂无措的笑容,“伯庭,你在说什么?”说完,又若无其事地从事着手里的动作。
  聂伯庭抿了抿唇,缓缓张开眼睛,然后用右手扼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就跌落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他没有松开手,反而加重了力道,艾榆见他阴沉着脸,深邃的眸子里不知在什么时候染上了几分阴鸷与森冷,后背袭来一股凉意,声音很小,“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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