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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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尔清尴尬为难的神色被徐芮捕捉到,她只是就着微醺的兴头单纯地希望能为两人制造一些机会,没想到大家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让顾尔清难以招架,只好挺身而出打圆场:“我们尔清是羞答答的女孩子,这么露骨的问题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啊?是不是啊,尔清?你们要真想知道,有本事等到聂少来了亲自问他呀?”
  顾尔清急忙下了台阶,陪着徐芮干笑几声。
  大家喝了几声倒彩,仍不死心,有人又问:“话说什么时候打算生小宝宝啊?聂家基业雄厚,恐怕要生小男孩吧?”
  徐芮受不了了,再次意识到自己捅了个大篓子,嚷嚷道:“人家生男生女关你们屁事啊!”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生男孩,家业由谁来继承啊?在有钱人家里,都讲究母凭子贵,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就是就是,尔清这么漂亮,聂少也一表人才,生的小孩一定很俊俏。”
  顾尔清哭笑不得,大家的想象力要不要这么丰富啊?
  徐芮不由得也被这个问题绕了进去,回味无穷地说:“我觉得男孩子像聂少的话比较有男子气概,女孩子嘛,当然要像我们尔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顾尔清无奈地摇摇头,徐芮这丫头立场怎么这么不坚定,哀叹自己又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只听一个低沉磁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尔清转过身,随着大家的目光朝声源传来的方向望过去,更加诧异了,是聂伯庭,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来了?
  聂伯庭忽略顾尔清震惊的表情,简要又不失礼做了自我介绍,就自觉地在她身旁坐下。他先检查了她的杯子,确定里面是白水后才放心了下来。又见她闷声不语,朝大家礼貌地笑了笑,凑身到她耳后,悄声说:“干嘛这副表情?不欢迎?”
  “我没想到你会真来。”
  “为什么不?”
  “……”
  两人低声交谈的动作在众人眼里被诠释成了耳鬓厮磨,一个声音传来:“聂少?刚才尔清欠我们一个问题,你来回答一下吧?”
  聂伯庭看上去兴致不错,挑眉问道:“什么问题?”
  “你们谁爱谁多一点?”
  聂伯庭莞尔,宠溺的眸光落在顾尔清脸上,“是我。”
  顾尔清没料到他居然回答得如此干脆,愣神了一下,转过脸,却见他黑眸明亮,只好撇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大家意味深长地互相使使眼色,不言而喻。聂伯庭又用余光继续打量着她的侧脸,她的嘴角挂着浅笑,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既然聂少来了,刚才尔清欠我们的酒,你来带劳怎么样?”
  聂伯庭失笑,“她欠了你们多少杯?”
  说话的朋友立刻用目光指了指桌上的空瓶,“聂少喝个三分之一就够了。”
  聂伯庭立马傻眼了,这是要灌醉他的节奏么?
  “不行,他得开车。”顾尔清不假思索地找了个理由,她不想让他为她喝酒,再欠下他人情。
  “尔清这么护短啊,心疼聂少了?大家高兴嘛,不用管得这么严吧?”
  顾尔清正想开口劝阻,却被聂伯庭抢先一步,他不知在什么时候为自己满上了酒,对大家说:“那我先敬大家一杯。”
  顾尔清及时拉住他,然后摇摇头。
  他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回去时你开车。”
  顾尔清拗不过他,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好妥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温暖,求爱抚!~~o(>_<)o ~~
  ☆、回归平静
  “你还好吧?”和朋友依依告别后,顾尔清想起刚才聂伯庭被罐了不少,不免担心。却见他站得笔挺,目色清明,嘴角还含着笑,看上去不像是醉酒的样子。
  聂伯庭很早就练出了好酒量,但今天状态不佳,脑袋胀痛难耐,喉头像吞了火一样灼痛,他忍住身体的不适。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笑,“先陪我走走吧?正好醒醒酒。”
  顾尔清只好点点头。
  现在已经临近午夜,整条街道退去了白天的繁华喧闹,染上了夜晚特有的静谧气息。两人沿着翠湖并肩走着,街灯昏暗,夜风微凉,树影斑驳。银白的月光倾泻在平静的湖面上,反射出一层亮晶晶的光。
  顾尔清并不说话,她把目光投在湖中心的轩榭上,在皎洁的月色中自成一道别致的风景。聂伯庭不时侧首看她,她侧脸的轮廓一如既往的美丽。凉风袭来,带走了他心底所有的浮躁,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思绪沉溺于这个安宁的暗夜里。
  “你今早去海埂了?”走了一会儿,他还是主动开始话题,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顾尔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低应了一声。
  “樱花快开了,我们再去一次吧?”他仰头看着星空,不想留下遗憾。
  顾尔清很诧异,没想到这话竟然会从他口中而出,只听他的声音继续传来:“好多人会特意去看樱花开,据说很漂亮,你应该会很喜欢。”
  顾尔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着鞋尖,“再说吧。”
  听出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虽然有些低落,但不至于失望,他扬唇笑了笑,“在昆城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去赏过花。”
  “为什么?”
  “一来没有时间,二来不合适。”
  “不合适?”
  聂伯庭失笑,“你有见过一个大老爷们去赏花么?”
  顾尔清觉得他的话里充满矛盾,蹙起眉心,“那为什么又…”
  聂伯庭恍然大悟,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吾出一句:“唔,妈说想去看看。”又连忙转开话题,“你今天的那幅画是心如止水的意思?”
  顾尔清微微发怔,她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湖边,半倚在石头砌成的围栏上,看着那潭银色的水面,悠悠说道:“时间真快,半年已经过去了。”
  聂伯庭明白她在暗指他们已经结婚半年,却又猜不出她真正的意图,背靠石栏,静静等着她开口。
  顾尔清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月色过于撩人,还是今晚的空气太过清新,她只觉得整个人的状态很放松,咬咬唇又说:“说实话,这一年来我一直很消沉。希望破碎,不甘心地自欺欺人,再到期望完全破灭,这个过程很折磨人。胸口聚集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我不懂得发泄,所以在承受不了的时候只能以作践自己的方式爆发出来。”
  她停顿了片刻,脸上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神色,“我从来没想过那件事情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打击,就像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我都还没有准备防御就已经被它摧毁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随即,她眼底的凄凉化作嘴边的一抹微笑,“今早去海埂写生的时候,晨光下的水面毫无波澜,我在想或许我的大风大浪已经过了,现在是时候还自己平静了。”
  聂伯庭完全震惊于她居然在向自己吐露真心,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对那幅画的猜测显得太过多心,他头疼欲裂,但心情却极为舒畅,“所以你就把它画下来了?”
  “算是当作一种纪念。” 她看向他,浅浅一笑。
  她的俏脸沉浸在白茫茫的夜色中,明媚皓齿显得格外迷人,聂伯庭忍不住胸口一紧,又迅速用笑容掩饰住自己的失神。
  顾尔清看着远处沉默了片刻,又说:“聂伯庭,谢谢你。”
  聂伯庭受宠若惊,“谢我什么?”
  她没有回答,缓缓开口:“你说,总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你找到了么?”他微眯黑眸,一眼不眨地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个情绪。
  她淡淡地笑了笑,“有很多。”
  聂伯庭发觉自己真的有些醉了,他觉得自己置身于梦境之中,一切发生得如此不真实。他不禁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扣进肉里的痛感很清晰。再抬眸,映入眼帘的还是她精致动人的脸庞,只听她细柔的声音拂过耳际,“是你带我找回了平静。”
  聂伯庭往常喝了酒都会影响睡眠,这一夜他却睡得格外踏实,心底那个一直空缺的角落像是被蜜糖填满,得到一种前有未有的满足。他在快要入睡前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关乎他自己,关于顾尔清,也关于艾榆。
  ……
  顾尔清昨夜睡得晚,今早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快十点了,她匆匆洗漱完下楼,担心李嫂在等她吃早餐。
  李嫂见顾尔清下楼,神色有些慌张,“先生还没起呢。”
  顾尔清不以为意,“是么?”
  李嫂却说:“这不正常啊,平时先生很准时的,再说今天也不是周末啊。”
  顾尔清实在搞不清楚她在担心些什么,一脸茫然。
  “你没发现先生昨天不舒服吗?我担心他…”
  这么说来,顾尔清才发觉昨晚聂伯庭的声音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原本以为他是喝多了的反应,难道是因为生着病?
  李嫂见顾尔清发呆,难为情地说:“要不你去叫叫他吧?我去好像不怎么合适啊。”
  顾尔清想了想,只好点头同意了。
  站在聂伯庭的卧室前,敲了好一会儿门还是没有反应。李嫂更加紧张了,正决定去拿备份钥匙之际,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来门就被打开了。
  看到聂伯庭的瞬间,顾尔清不禁有些傻眼。只见他一只长臂撑着门框,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没事?”
  聂伯庭想出声,无奈根本开不了口,他低头清清自己的嗓子,灼热发痛,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怎么了?”
  顾尔清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浮肿,嘴唇有些龟裂,拧眉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没有回答,转身向内走去,顾尔清只好跟了进去,边走边问:“要不要给萧肃打电话?”
  他烦躁地拨了拨头发,顾自走到床边坐下,抽了一张纸擤完鼻涕才开始打电话。
  顾尔清第一次看到聂伯庭衣冠不整的样子,此时他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身灰色的睡衣看上去慵懒随意,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手里的动作有些毛躁,与平时精干洒脱的样子截然不同。见他不耐烦地把手机甩在床上,“怎么了?”
  他的鼻音很重,声音沙哑得难以辨认,“萧肃关机了。”说完,就躺进被窝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顾尔清觉得他的动作有几分好笑,走近一步,远远地望着床上隆起的一大团,“你做什么?”
  “睡觉。”
  “不去医院么?”
  “萧肃关机了。”
  顾尔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万一萧肃一直联系不上呢?你就打算这么等着?”
  “……”
  “随你。”顾尔清耸耸肩,正欲转身出去。
  “等等。”他听到细微的动静,及时叫住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容拒绝地说:“那你陪我去医院。”
  顾尔清汗颜,生了病的男人像小孩就是这个道理么?又觉得自己有些内疚,目光离开他微肿滑稽的脸,面无表情地说:“先下来吃点早餐再去吧。”
  聂伯庭的心情豁然开朗,立马起床往卫生间快步走去。
  ……
  聂伯庭见手上插着的输液管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得了重感冒发烧难受不说,还在顾尔清面前毁了英明神武的形象,想想真不划算,早知道该提早吃点药的。瞥眼看看身旁的顾尔清,她聚精会神地看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报纸,纤密的睫毛时不时扑闪着。
  他扯了扯领口,低声咳了咳,顾尔清没有被他的声音打扰,继续浏览着报纸上的文字。
  “顾尔清?”
  “嗯?”她的目光没有从报纸上移开,低声回应。
  “谢谢你陪我来医院输液。”
  顾尔清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应该的。”
  他的心急速跳动了几下,正当高兴之余又听她的声音响起:“我生病的那段时间你很照顾我。”
  聂伯庭的心一下子就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原来她只是在回报他对她的好,而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这么做。他有点开始怀疑昨晚的相处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为什么昨天她还能对自己吐露心声,只是过了一夜又变回云淡风轻的样子?
  正当发愁时,手机震动了,他一看是萧肃的来电提醒,按下通话键,冷冷地说:“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开机看到了你的未接来电。”萧肃又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轻笑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了。”
  “关键时候你总在玩消失。”
  萧肃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现在怎么着了?”
  “在医院输液。”
  “聂大少居然会在医院输液?”
  “……”聂伯庭不想听他继续落井下石,干脆不去回答。
  “顾尔清陪你去的?”
  聂伯庭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