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50
  “抱歉,我能出去待会儿吗?”她转头看着他,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
  聂伯庭愕然,马上又说:“那我陪你?”
  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还是冷冷地拒绝了他,“对不起,我想一个人。”
  聂伯庭握紧手里的拳头,他努力压制下胸口窜起的火苗,扯扯嘴角,“去吧。”
  ……
  顾尔清一人来到假山旁,刚刚把大衣落在大厅里,现在瑟瑟发抖。
  借着惨白的月光,她看到了假山池中自己的倒影,她居然有点认不出自己来。成士天的话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反复重复,晚餐开始前,他在聂伯庭走开的空档对她说:你以为嫁到了聂家就能避开我吗?
  一阵风拂过,打碎了水中虚幻的倒影。顾尔清晃过神来,她当初多么天真,竟然听信了成士天如果她结婚就放她自由的承诺。一直以来,她对成士天向来只有恨,而不是惧,但她今天忽然觉得那个男人可怕得就像是一道阴魂不散的鬼魅,死死地缠住她,日日夜夜。
  “顾小姐,你好。”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顾尔清回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的脸蛋娇艳明丽,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性感。
  “你是?”顾尔清礼貌回以一笑,不知所以然。
  “我是谁并不重要。”艾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尔清本人,她美丽的脸庞比杂志上要生动许多,脱俗的气质也浑然出众。她忽然觉得聂伯庭的移情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这样精致绝伦的女人,就连同性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食色性的男人?
  “我不明白。”顾尔清的脸上无澜,她安然地看着艾榆,似乎在等她进一步解释。
  艾榆挺直了背,抬起精巧的下巴,美眸变得深沉。她承认自己在容貌上输给了眼前这个女人,但在气场上她绝对不能输,她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想和你谈谈伯庭。”她刻意把重音放在了“伯庭”两字上,眼睛柔情似水,添了几分让人羡慕的亲昵。
  “他的事与我无关。”
  艾榆这一刻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不爱聂伯庭,因为她听到这个名字时眼里的淡漠根本就无法伪装。
  顾尔清微微一笑,“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失陪了。”
  艾榆看着顾尔清渐渐远行的背影,忽然觉得放心了。聂伯庭或许只是暂时被她的姿色迷惑住了,过完新鲜感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少想占二清的便宜了。。。。。。成不成全他咧?
  ☆、苦苦哀求
  顾尔清回到大厅,舞会已经开始了。她远远就看到了聂伯庭挺拔的身影,拨开拥挤的人群,缓缓向他走去。
  聂伯庭还在为刚才顾尔清冷冰冰的态度耿耿于怀,却有一个娇艳火辣的美女主动和他搭讪,并不断用眼神暗示他邀舞,正发愁怎么拒绝才不显得失礼的时候,恰好看见人潮中顾尔清徐徐而来。
  “我太太来了。”他朝美女礼貌一笑,然后把眸光投在了顾尔清身上。
  美女转过头,看到身穿一袭白色小礼服的顾尔清,秀丽清雅的长相,淡然安宁的气质,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十足的惹眼,无奈之下只好识趣地离开。她之前就听说聂伯庭风流不羁,没想到结了婚倒是收敛了,他看他太太的眼神那么专注,仿佛全世界只能看到她一个样。
  聂伯庭见美女走开,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时顾尔清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看见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略微不满,眉心紧锁,“怎么不穿着大衣出去?”
  “忘了。”顾尔清随意说道。
  聂伯庭挑挑眉,“既然这样,那么现在想不想热一下身?”
  “嗯?”
  他笑出了声来,“顾尔清,我在邀请你跳舞。”
  她却淡定使然,“是么?”
  聂伯庭伸出右手,一脸真诚,“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很没面子。”又不忘附加一句:“再说现在有好多人在看我们。”
  顾尔清正想开口拒绝,聂伯庭的手机碰巧震动了。他失落地收回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英俊的脸上先是浮出一缕不耐烦的情绪,然后迅速被吃惊取代,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我先出去一下。”他对顾尔清说,神色着急。
  顾尔清点点头,庆幸自己得到解脱。
  ……
  聂伯庭加快步履,按照艾榆电话里给他的方位来到庭院里那个隐蔽的角落。
  艾榆的母亲艾艳萍曾是邹正川的秘书,后来两人日益发展成情人关系,那时邹正川已经和肖芳结婚一年。肖芳在得知邹正川有了外遇之后用极端的手段逼走了艾艳萍,从此断了两人的联系。四年前,艾艳萍临终前设法联系上了邹正川,才告诉了他艾榆的存在,并把女儿托付给了他。邹正川一心想把艾榆接进邹家,却遭到肖芳的极力反对。
  聂伯庭第一次见到艾榆就是在这座邹家老宅,当时邹正川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派对,想要把艾榆作为干女儿公开介绍给众人,却不知肖芳从哪里闻讯而来,当众人的面就把艾榆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
  聂伯庭越想越担忧,对艾榆来说,邹家是她最不该出现的地方,特别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若是碰到了肖芳,她的到来无异于自取其辱。
  “你该死的怎么会在这里?”聂伯庭见到艾榆的身影隐没在暗夜中,忍不住怒从口出,“还被肖伯母侮辱得不够么?”
  艾榆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张俊脸乌云密布,知道他是动怒了,只是回以一抹无力的浅笑,眼里却流露出巨大的悲伤,“原来你还会为我着想。”
  聂伯庭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不容置喙地说:“我让人过来先送你回去,你不能待在这里。”
  “我不回去。”她放大了声音,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还想让肖伯母给你难堪么?”一直以来,他都告诫艾榆,尽量离肖芳远一点,这个对人和善的邹家女主人只要见了她总是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可怕。
  艾榆抬头看着他的脸,自嘲:“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是邹正川和曾经的女秘书偷情生下的私生女,我还有什么可难堪的?”
  “艾榆。”聂伯庭的脸色更严厉了,他讨厌她的自暴自弃。
  “肖芳接受不了我是应该的,她给不给我难堪我也不在乎。三年前的那次派对,我的人生就被她全毁了。”她说着说着,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以前没来有想过要踏进他们邹家半步,都是邹正天说想要补偿我,都是因为他所谓的补偿,才打破了我原本生活的平静。”
  “既然这样,那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肖伯母看见你又得闹得鸡犬不宁。”他知道艾榆之前总在为邹家的事情闷闷不乐,在无数个夜里,他不知为她拭去了多少泪。可是她的悲伤在今天却到达了另一个极致,聂伯庭实在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的眼睛变得突然这么绝望。
  艾榆揪紧聂伯庭胸前的布料,声音颤抖着:“伯庭,你说我的人生怎么这么可笑?我妈一个人千辛万苦地把我拉扯大,她还没看到我幸福就撒手走了。我一直幻想的亲身父亲出现了,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我的身份,只能让我做他的干女儿。我以为以后的日子不会再那么辛苦了,可是我规划好的人生全在三年前那次派对上被打碎了。我不得不忍受别人的非议,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私生女的事实,我也是我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什么就没人理解我呢?为什么什么都对我那么难呢?”
  她的泪水很快地就浸湿了聂伯庭的外套,留下大滩水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和邹正川相认该有多好,如果我不是他的私生女该有多好,你们家可能就不会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你到底怎么了?”聂伯庭扶住她的肩,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
  艾榆自顾自地小声说着:“那样的话,你就不会结婚,就不可能遇到顾尔清了,就不可能对她…”她用含着泪水的大眼望着他,神色痛苦极了,喃喃说道:“我不是邹正川的私生女就好了,哪怕像顾尔清一样,是邹家的养女也会让我觉得幸运很多,可偏偏…”
  聂伯庭看她快要崩溃,猛地把她拉进怀中,这个陪伴他三年的女人,与倔强冷酷的顾尔清不同,她是易碎的瓷娃娃,一直都需要他的精心呵护。
  艾榆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你这几天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想或许今天可以在这里见到你才来的。”
  聂伯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猫咪,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需要想清楚。”
  “那结果呢?”她退出他的怀抱,迫不及待地问。
  “艾榆,我不知道。”聂伯庭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同以往的严肃,艾榆霎时感到胸口一凉,木讷地看着他:“是因为顾尔清对不对?”
  聂伯庭停顿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你在婚前不是说过你不会对她动情的吗?可你怎么就…”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斜长的影子,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伯庭,顾尔清她不爱你。你不是说过,只是一厢情愿的感情,永远存在风险,无法按预计完成。顾尔清这个女人太冷了,你捂不热她的。”
  艾榆其实在晚餐后就悄悄进场了,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聂伯庭和顾尔清的互动。如果说聂伯庭讨好顾尔清的表现如同一团烈火,那么顾尔清给他的回应就是一场足以扑灭万丈火焰的倾盆大雨。艾榆不明白,向来高傲自大又不可一世的聂伯庭,在顾尔清的面前竟会是这般低声下气。她在气愤的同时又嫉妒得发狂,至少在她面前,聂伯庭从来没有显得这么卑微过。
  聂伯庭胡乱地抓抓头发,艾榆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能就两全其美了,可是他不能。他不想用损益来衡量他在这场情感关系中的得失,他觉得那太俗气,他只想要以真心换来顾尔清的回应。
  艾榆看他难掩愁容,更是一阵心寒。
  “伯庭,我可以理解你对顾尔清的那种心理。她很漂亮,你会动心也情有可原,可是你没看见她看你的眼神吗?空洞,冷漠,无情。你又何必浪费精力?你不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吗?回到我身边,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才更适合你不是吗?我继续做你的女人,即使不能和你结婚,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艾榆一边流泪,一边说着:“你不要推开我,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艾榆忍不住低泣,她可以当他背后的女人,前提是他只对她一个人好,所以当她发现他心有旁骛时,她便决定守住自己的位置。
  聂伯庭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再次把她揽入怀中。他的心中有复杂的情绪翻涌,有那么一刻,他多么希望那句“我只要你”是出自顾尔清之口,但是他却知道,这只是一种多么遥不可及的妄想。
  艾榆抱紧他精壮的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鼻音很重,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不要辜负我,好不好?”
  聂伯庭迟疑了片刻,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艾榆轻轻扬起嘴角,他的体温让她重新找回了力量。顾尔清的反应让她很放心,她也知道聂伯庭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当他发现自己付出的情感被残忍践踏的时候,他一定会失望而归。接下来,她只需敞开温柔的怀抱,安心地等待聂伯庭被顾尔清的无情推回自己身边的时刻。她相信,时间不会太长。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个接地气的版本
  艾榆:你是色欲熏心,才被顾尔清的美色迷得晕头转向!
  聂少心中OS:我就是色怎么了?哪个正常的男人不好色!
  ☆、首次共舞
  顾尔清退身到安静的角落里,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观望人群的千姿百态。这是一个热闹又复杂的场合,男人们在炫耀在寻找机遇,女人们在攀比在吹嘘,他们脸上都笑容可掬,可是并不真实。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不期然落在了成士天的身上。他是一个资历很深的男人,在任何一种场合都能运筹帷幄。他的外表亲和力十足,内里却是凶狠残忍,他深沉的眼睛里总会带着狡黠与狠毒,正如他现在看对方的眼神。他在达成目标后左边嘴角总会微微上扬一个弧度,这个笑容顾尔清再熟悉不过,她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成士天恐怕是又谈成了一笔可观的生意。
  “在看什么?”
  一个独特的声音响起,顾尔清回过神,成睿已经站在她旁边,笑呵呵地看着她。
  顾尔清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唔,本来是要来这里吃晚饭的,但有事要处理就给耽搁了。”成睿耸耸肩,嘴边的笑容放大,
  “我刚进场,就看到你站在这里发呆了。”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