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55
记者:这几天聂先生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真的如报纸上所说,是婚后情变吗?
聂伯庭:最近由于刚接手了聂氏,公务很繁忙,对方是生意上的伙伴,所以接触比较频繁,是正常的合作关系。
记者:那夜不归家,和绯闻女友一同进出酒店又是怎么回事呢?
聂伯庭:是这样的,我当时送朋友回饭店,那天在场的有很多人,只有我和她被偷拍了。
记者:所以说婚后情变是不实的传闻了?
聂伯庭:呵呵,娱记捕风捉影的本领太高了,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
记者:那么聂太太知道这些传闻吗?
顾尔清:知道,但不会在意,因为不真实。
记者:聂先生平时会为你做什么浪漫的事呢?
因为是访谈,只是事先确定了大致范围,却没有固定提问的具体问题。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顾尔清有点头疼,他不了解聂伯庭,也不愿去思量他喜欢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然而在她十分懊恼的时候,很自然地想起了一个人,回忆纷繁踏至,那个清俊温润的男子,是她仅有的温暖。
顾尔清:架子鼓是他教我的,我对乐器不是很敏感,老是踩不上鼓点,也跟不上节奏,他很有耐心,一遍遍地教我,我从来不知道音痴的我也能学好。对我来说,那段学习的过程是一段很美好难忘的时光。他很细腻,平时他总会跟我说,尔清,你的胃不好,不要吃太刺激的食物,要多喝红茶。
她自顾自地说着,聂伯庭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柔软的神情,双眸似水,熠熠生辉,她细柔的声音轻轻在耳边拂过,犹如一道和煦的春风。但他却有一股烦闷油然而生,她几乎没有在他面前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大多时候都不愿开口,即使在交谈,也只是平铺直叙,语言从来不带任何温度。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不管是她的回忆也好,幻想也罢,在他听来就是格外的刺耳。他不愿看她温柔的脸,垂首时正好看到了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么耀眼,和他手指上的一模一样。
面和心不合,大概就是形容他们这一对,巨大的讽刺感瞬间压过了心底还未来得及燃起的暖意。
记者:都说聂太太是大美女,那么聂先生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什么感觉呢?
聂伯庭:跟我之前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记者:外界都说聂先生和聂太太是最出众的一对,男才女貌,看来真的如此。采访即将结束了,我们能给两位照张合影附在这次的采访上吗?
聂伯庭点点头,轻轻揽过她的肩,随即拉过她的右手十指相扣,然后看向了镜头。
顾尔清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震惊,他清楚地感到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又凑到她耳边低语,吐出了个字:“笑”。他的声音冷酷干涩,但在外人看来,恰似爱人间亲密的呢喃。闪光灯一亮,两人恩爱的姿态也被凝固了下来。
聂伯庭迟迟未放开她的手,当着外人的面,顾尔清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备受煎熬的同时,她无意中看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
这是他第二次握她的手,柔若无骨的一只,指节修长纤细。她的手很凉,当初给她带上婚戒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即使那天隔着薄薄的丝绒手套,但那种冰冷的触感还是让他难以忘怀。
顾尔清见记者收拾好了东西转身离开,才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柔荑,她不喜欢他的触碰,即使他的手掌温暖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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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故友
初雪过后,气温虽有所回升,但与往年相比,依旧十分寒冷。
顾尔清的心情还是有些无法克制的消沉,她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但以前的自己不会因为天气的因素而左右自己的心情。
她裹着厚重的大毛衣,一个人闷在冷寂的书房里,喝着暖热的红茶,身体却没有回暖很多。她历来怕冷,今年更是如此。她早已习惯了寂寞,却总在这种低温的日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张温润清俊的面孔。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抽屉里拿出信纸,执笔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从哪里说起。
结婚的前一天,她收到了他的回信,信的内容出奇的简短,他说:你要幸福。那一刻她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失落、心痛、无措,甚至是绝望。她告诉他,她要结婚了,而他却说,你要幸福。从那一秒开始,她就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还很年轻,她现在才25岁,剩下的路还很长,可她在这短短的25年里就偿遍了世间绝大多数的艰辛与酸涩:先是失去了至亲,又失去了心底最渴望的温暖,再来是婚姻,现在失去了自由。她想妥协了,人一旦没有了希望也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聂家在得知她有胃病之后一直往这边送来中药,她总是背着李嫂把药汤倒进马桶里,她知道她在自虐,也知道这种行为叫做不识抬举,但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通常不会考虑那么多。
顾尔清默默看着窗外,漆黑的双瞳就像一口深沉的古井。沉思了半晌,才缓缓落笔。清秀的字迹轻轻地出现在了微微发黄的信纸上: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栖?
她还想写点什么,却又觉得再多的文字也都苍白无力,他上次的回信似乎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她不愿纠缠,但却希望他能知道自己过得不好,甚至能将她从这种困境之中彻底解救出去。要知道,她从来不曾这么依赖过一个人。
顾尔清迅速把信纸塞进信封里,生怕自己不够决绝而改变了主意,哪怕粉身碎骨,她想再赌一次。握紧了手里的信封,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心率也莫名其妙地加快,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这封信寄出去,希望它快快飞到太平洋的彼岸,并把她期盼的答案带回来。
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她好像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霉味。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临时改了主意去学校,她想见见朋友,更想沐浴阳光。
……。
这所学校是民办的小学,以前顾尔清在这里教小朋友画画,她不喜欢喧闹,但却喜欢这里欢乐的氛围,并且享受教课带来的乐趣。看着小朋友五彩斑斓的作品,她能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徐芮在上课,她找不到别的去处,只好到她上课的地方去等。
透过敞开的门,她看到了神采飞扬的徐芮,她是大大咧咧的个性,教的却是思维缜密的数学,一门让小朋友格外头疼的科目,她自己也时常被小朋友无所顾忌的回答弄得好气又好笑。
随着一声铃响,小朋友蜂拥而出。徐芮捧起教案往外走,脸上带着无奈却宠溺的笑容,看到门口的身影,先是惊吓后是惊喜。
“尔清,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徐芮看她淡淡地笑,她的脸颊有些泛红,想必是刚来不久,“别站在这里了,去办公室里聊。”
顾尔清点点头。
因为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其余有课的老师也就索性待在教室里不回去,教研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徐芮招呼顾尔清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今天阳光虽然不错,但南方没有暖气供应,室内还是蛮冷的。给她送水的时候低眼看到她越发尖细的下巴,皱了皱眉,半开玩笑道:“怎么瘦了呀?聂家在虐待你不成?”
顾尔清捧着水杯取暖,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变瘦,但如果她真的瘦了,那也是她自己的原因。她把一缕长发别到耳后,“他们对我挺好的。”这是实话。
“对了,我前不久看到你和聂少的那篇专访了,本来要给你打电话的,但是离期末越来越近,太忙了。”
“嗯。”
徐芮有些扫兴,她以为她会激动地问她,她的应答是否合理,或是照片上的她好不好看,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顾尔清,而这个女人从来不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
徐芮和顾尔清是高中同学,两人也并非一拍即合。起初徐芮并不喜欢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本来就容易成为女人的公敌,再加上她娴静寡言,总是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但慢慢接触下来才发现她不过是性格使然而已。
她们一个好动,一个喜静,互补的性格更加坚固了彼此的友谊,纵使后来文理分班,她们俩也经常粘在一起,但时间久了徐芮总会感到两人之间有一层隔膜,这层隔膜是顾尔清硬生生筑上去的一堵围墙。
徐芮不明白,她和她是所谓的闺蜜,也就意味着无所不谈,但顾尔清始终都是宁可仍由心事慢慢烂去,也不愿向她倾诉。所以当她掏心掏肺地把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在顾尔清面前,却换不来她一丁点儿的秘密时,她忍了很久还是爆发了。任何一种感情都需要交流和回应,否则天平的一端便会失衡。就在徐芮以为两人的友谊即将结束的时候,顾尔清开口挽回了。
她说,隐忍成了她的一种本能,她守着的秘密,是她心底最温暖的小太阳,她只是自私地想一个人拥有而已。
徐芮当然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谁会没有秘密,更何况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她同情顾尔清的遭遇,也了解顾尔清不温不火的脾气,所以她愿意继续守护这份珍贵的友谊。但现在对于顾尔清的婚姻,她实在很震惊。顾尔清在没有任何恋爱的预兆下就突然告知她要结婚的消息,结婚的对象却不是花费她整个青春时代去爱的那个面若冠玉的男子。
后来她得知这是迫于无奈的商业联姻,但没想到的是顾尔清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她甚至曾一度怀疑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聂家这个风流倜傥的大少,但婚后她却对聂家生活避而不谈,种种的疑问缠在一起,又觉得难以发问,只好找了个比较安全的问题先探探口风:“我觉得你俩真的很相称啊,我以前就一直不敢想象除了。。。额。。。”她硬生生地打住,又继续说道:“不敢想象什么人才能配得上你,聂少完美地成全了我的幻想。我还记得你结婚那天他西装革履的样子,跟明星差不多了。”
顾尔清低声应了一声,她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聂伯庭的容貌,脑海中只能浮现出他的大致轮廓,还有他的个子很高。
徐芮再次没了兴致,撇撇嘴,这个顾尔清果然是一点少女情怀都没有的人。又正巧看见她的目光游离到了以前的位置,立马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你的办公桌主任还给你留着呢。还有啊,你们班的小朋友前不久一见我就问你去了哪里?”
“你怎么说的?”她的神色忽然生动起来,双眸亮晶晶的。
“我说你们的美女老师结婚去了,有几个小男孩听了还挺沮丧的,现在的孩子真早熟。”又转过话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顾尔清被这个问题问得有几分失落,她垂首看着杯里透明的水,咬咬唇,“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芮也明白她的苦衷,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她一定是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微微叹了口气,在想安慰她的话。
“我会回来的,再过一段时间。”还没等她开口,顾尔清笃定的声音便传来。
徐芮抓过她的手,神色里退去了往日的调皮,多了一丝认真,“尔清,你最近还好吗?”
虽然以前她就觉得顾尔清太过冷静自持,但最起码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现在,她虽美丽依旧,浑身被名牌包裹得光鲜亮丽,但她的眼睛黯了光,笑容也显得格外朦胧。短短的两个月让她暗淡了这么多,她想,她应该是不快乐的。
顾尔清没有回答,或是她不知要如何回答。这桩婚姻让她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她对未知的未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和怀疑,她不确信自己是否应付得过来。夹在聂家和成家之间,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先变成哪一方的棋子。因此,她迫切地希望回到以前的生活,简单随性独立,她的愿望这般渺小,可是阻力却那么大。
徐芮见她若有所思,索性转开话题,语气一如既往的欢快,“我们好久都没好好聊天了,反正我也没课了,我们一起去逛逛街,吃一顿大餐,再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顾尔清笑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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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取闹
聂伯庭到家的时候,光线很暗,只有客厅的壁灯发着昏黄的光。
李嫂听到了动静,以为是顾尔清回来了,披起衣服急忙出来察看。刚走到玄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只见聂伯庭单手撑着墙壁,醉得一塌糊涂。
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脚步,李嫂快步上前扶住,有些心疼。聂伯庭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在聂家干活了。可以说,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