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1 17:27      字数:4793
  “别光顾着我,给你媳妇夹点。”
  聂伯庭顿了顿,重新给顾尔清盛了碗鸡汤。
  “谢谢。”
  “我说伯庭,你和尔清也该加把劲了。”吃到一半,安尚惠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加什么劲?”聂伯庭一脸茫然。
  “当然是孩子啊。”
  话一出,不仅是聂伯庭,就连一直一语不发的顾尔清都有些震惊了。
  “妈,我们刚结婚,再等等。”聂伯庭定了定神,冷静地说。
  余光瞥见身旁的顾尔清早已收起了刚才失措的表情,然后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并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暗自窝火。
  “等什么?你爸和我都这个年纪了,你今年31,尔清25,你以为你们还年轻吗?”
  “这事以后再谈。”聂伯庭冷下脸,不知该说什么。
  聂鸣见此,往夫人的往里塞了些清炒时蔬,“小两口刚结婚,二人时光都还没过够呢,你就别添乱了。”又见安尚惠准备反驳,抢先道:“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是知道的。”
  安尚惠见当事人一个冷着眼,一个低着头吃饭,也觉得时机不对,就没再继续了。
  吃完饭休息了会儿便打算离开,安尚惠见雪也没停,担心两人回去不安全就开始挽留。
  聂伯庭和顾尔清知道她的意图,纵使他们装得再亲密,次数多了,明眼人都能从微小的细节上觉察出两人之间的隔阂,安尚惠就是这样一个明察秋毫的女人。
  今天突如其来的孩子问题已经让聂伯庭焦头烂额,这纸婚姻他从开始就知道是个烂摊子,但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动手收拾。
  最终,在安尚惠试探的目光里,两人点头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胃病发作
  除去新婚之夜,这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共处一室。
  结婚那晚,聂伯庭被灌得不醒人事,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老实说,这两个月来他住家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至于他到底在哪里过夜,顾尔清向来也不过问。
  聂伯庭坐在床沿,环顾着这曾经最熟悉的环境,这是他学生时代的卧房,留学回来后就直接搬了出去,住在现在的小别墅里。
  浴室里的门被人推开,她穿着他初中时的睡衣走了出来,他低声笑了一下,他早就穿不了的睡衣套在她身上竟然是松松垮垮的,慵懒中带着几分滑稽。
  这套睡衣当然不是他给她找的,知道要留宿在华庄园,安尚惠从他的衣柜里找出来二话不说塞在了她的怀中。更让他意外的是,顾尔清也丝毫不觉得别扭,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大概是个不太挑剔的人,有睡衣穿总比穿套装睡觉要舒服很多。只见她一边用毛巾擦着长发,一边往外走,安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聂伯庭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往浴室走,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头顶刚到自己的肩膀,原来这才是她的净身高。其实顾尔清不矮,算是高挑,只是她的骨架纤细,很容易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聂伯庭洗完澡出来,顾尔清已经在靠里的位置睡下,他冷笑一声,这女人倒是挺自觉大方。房间里也没有可以躺下的沙发,他到浴室里抽了根烟,就在另一侧躺下。心情莫名其妙地烦躁,他睡得并不踏实,半醒半梦间,听到一阵低吟。
  打开灯确认,才发现身旁的女人缩在床边,痛苦的小脸纠作一团,额头上有层薄汗。
  他担心她会掉下床去,伸手将她捞了过来,她没有什么知觉,低低喊了几声痛。
  “顾尔清,你醒醒。”他拍拍她的脸,不知道她哪里难受。
  顾尔清早已意识不清,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景,他只好稍微拉开羽绒被,只见她弓着身体捂着一处。那里是胃,他平时应酬多了的时候也会疼。
  立刻拿出手机,给萧肃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才被人接起,对方带着浓浓的困意,语气极为不快,“都凌晨两点了,你聂大少有何贵干啊?!”
  “顾尔清病了,你过来看看。”他皱眉,看着她的唇被咬出了血痕。
  听到这个名字,萧肃瞬间睡意全无,早前聂伯庭说两人是分房睡的,而今这么晚了他告诉他顾尔清不舒服,这是不是说明两人有进展了?他低声咳了咳,故作镇定:“她哪里难受?”
  “大概是胃吧。”听出他话里的不怀好意,继续说道:“我们在华庄园,你顺便过来接我们。”
  “你没有开车吗?这么晚了,这大雪天的。”
  “你先看了,如果是胃穿孔了就直接送医院。”
  “我马上过来。”
  结束了电话,聂伯庭长吁了一口气,按了按泛疼的太阳穴。
  ……。
  “她怎么样了?”聂伯庭见萧肃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灭了手里的烟。
  萧肃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不碍事,胃绞痛外加发低烧。”
  聂伯庭点点头,又点燃一根烟。
  “我说你怎么回事?”萧肃的语气略有不满。
  “怎么了?”
  “她应该是疼了很久了,一直忍着才会痛成这样,你都没发现?”
  聂伯庭摇摇头,她对他恨不得退避三舍,他怎么可能还不识趣地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又想起她进门前的动作和嘴唇上的血痕,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睡得也不安稳,老是在喊妈。”
  聂伯庭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胸口总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搅。
  “最好还是喝点中药调一下,明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见聂伯庭沉默不语地抽着烟,萧肃的眉眼飞舞起来:“今天见到顾尔清,果真是个美人,就连病恹恹的样子都我见犹怜。”
  聂伯庭不温不火地答道:“婚礼上不就见过一次?”
  “那时候我都不好意思正眼瞅她。”
  聂伯庭一笑带过。
  “据说顾尔清她妈就是个大美人,比她还出众抢眼,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关于顾尔清亲生父母的事,外界流传着好几个版本,所以聂家在婚前做过一些调查。
  顾尔清的母亲,段珮琳,曾经是昆城高官的独女,秀丽聪慧,是当时数一数二又名副其实的名媛,被不少高干子弟追逐,后来与商界新秀的顾逸恋爱结婚。正当顾氏企业发展得如日中天的时候,顾氏夫妇在一次车祸中丧生,留下只有七岁大的顾尔清。她在双方老人家生活了五年,随着老人先后的过世,最终被成士天收养。
  “好了,折腾到了这么晚,我也该走了。”萧肃见他也无心交谈,猜想他大概是累了,只好懒洋洋地起身,拉了一个哈欠。
  “我也跟你一起走。”他猛吸了一口,然后把烟蒂摁在水晶烟灰缸里。
  “才五点多,你不至于吧。”
  “先送我到华庄园,我去那里休息,爸妈不知道她病了,我先回去应付一下,顺便去取车。”
  他边说边穿好大衣,正好看见李嫂下楼来,“麻烦你照顾一下,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知道他们要走,李嫂也不再多问,“先生路上小心。”
  。。。。。。
  顾尔清转醒时,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胃已经不痛了,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伸手欲按按太阳穴,却抓到了一个柔软而又冰冷的袋子,原来是个退烧用的冰袋。
  “尔清,你醒了?”
  顾尔清寻着声音望过去,是正走进来的李嫂。
  “我怎么回来了?”
  “你昨晚胃疼,先生送你回来的,他让萧医生给你输了液,还配好了药,见你睡去,两人才走的。”李嫂耐心地解释,又扶她靠在床头。
  顾尔清拉过她的手,笑笑,“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应该谢谢先生。”
  “嗯。”
  “我给你熬了粥,垫垫肚子再吃药。”
  “现在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顾尔清有点不好意思,她很少睡懒觉。平时都有生物钟,很早就醒了。
  李嫂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刚回来的时候也睡不安稳,输完液才睡沉了。病了就得多睡觉,不然没力气。”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长吁了一口气:“烧也退了,你昨晚回来时候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汗,吓死我了。”
  “我现在好多了,不要担心了。”她低头看看,早已换上了平日的睡衣。
  “对了,萧医生刚刚让人送来了中药,中药药性缓,比较养生,你这几天就好好调理调理。”
  “辛苦你了。”
  “赶紧把身子养好,你这样看了真让人心疼。”
  顾尔清笑笑,觉得“让人心疼”很不适合她。
  作者有话要说:  求抚摸。。。。
  ☆、各有所需
  雪已经停了,天色依旧灰暗阴沉。
  聂伯庭回来的时候,顾尔清吃完了药刚睡下。他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是李嫂叫醒了他,他到了餐厅,顾尔清已经在座了。
  她只是微微向他点头示意,脸上的神色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他觉得那是笑,却又好像不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正的笑容是什么样子。
  李嫂大概是为了顾尔清着想,大都准备了些清淡的菜,他在外面山珍海味吃惯了,觉着这桌简单清爽的菜系应该还蛮可口的。
  他发现在这短短的两天里他经历了和她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等她外出,第一次单独相处,第一次看到她生病,第一次在家像这样和她面对面地吃饭…
  “昨晚谢谢你。”
  等他回过神来,她已经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
  他霎时觉得嗓子有些哽塞,清了清嗓音,打破僵局,“好点了么?”
  “嗯。”
  “你昨晚是不是忍了很久?”目光不由得停留在她淡色的嘴唇上,那个咬痕刻进了肉里,留下一道泛白的痕迹,看上去有几分突兀,他不禁皱了皱眉。
  她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喝粥,似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忍?”
  她只是说习惯了。
  聂伯庭沉了沉黑眸,然后安静吃饭。
  ……
  “我们可以谈谈吗?”吃完饭,她担心他马上就要离开,趁他起身的时候叫住他。
  “谈什么?”他站在原地,意外中带着一丝惬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抬眼,“去书房吧。”
  “说吧,什么事?”见她细心地锁好门,他靠在红木书桌的边沿,修长结实的手臂抱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顾尔清走近了几步,迎向他的眼,开门见山:“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不能就这么待在你们家。”
  他挑起英挺的眉毛,“什么意思?”
  “我想出去工作。”
  他却笑了出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用一种不以为意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轻嘲:“工作?堂堂聂氏集团老总的夫人要出去工作,难道你不觉得可笑么?”
  “聂伯庭,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只是出于尊重是吗?”他耸耸肩,双手收进裤兜里,做出饶有兴趣的模样,“那好,你准备做什么工作?”
  “回到以前的学校,教孩子画画。”她从容地说。
  他噗哧一声笑出声,又正色道:“顾尔清,别幼稚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和我结婚,那样的工作不适合你现在的身份。”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然后直视他的眼睛,眼里带了狠意,“你我都知道这桩婚姻的真正意义,别拿那些条条款款束缚我。”
  “我们的婚姻确实是你不情我不愿没错,但是顾尔清,你别忘了,结婚证是白纸黑字,这意味着什么?”他突然凑近她的脸,勾起嘴角,“这笔交易已经成功了。”又见她微垂着眼角,不知在想些什么,语气平缓了不少,“再说了,做我妻子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在觊觎你现在的身份。还有,既然交易已经成功,你刚才所谓的吃穿住在我们家,那当然也属于交易的一部分,你大可尽情挥霍,你有这个权利。”
  她只是瞪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里有轻蔑,但更多的是敌意。
  这种无声的抵抗反而更加激怒了聂伯庭,她若是含着泪求他,他恐怕还会心软一点。但他很清楚,这样的情景唯独不可能发生在这个名叫顾尔清的女人身上。她看似细腻温润,但骨子里却倔强激烈。
  他不喜欢这种沉默的对峙,开始悠闲地来回踱步,停顿了片刻又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一点都不适合你。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结婚,不就是想报复成家吗?你知道成氏和聂氏联合,强强共赢只是表象,商界的同一领域里永远不会有双雄共存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聂氏根基雄厚,把成氏拖下水只是迟早的事。”
  顾尔清无奈一笑,他果然是个唯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