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2-21 17:22      字数:4840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思名就是收藏她的人!将她细心的收藏好。。。。
  她信缘分,可她却不知,她和思名,是否有缘无分。。。。
  她们间相隔条鸿沟,有刘紊的存在,有二个孩子的存在,有大齐身份的存在。她和他到底是否能修成正果?每每想到此,她就绝望的无法呼吸。她本是无所求之人,只希望有个幸福的家,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
  “娘娘?”钱上悄悄扯了扯易嘉的袖口,道:“快进去吧,不要耽误时辰了。”他不知为何程后会看着招牌,露出绝望痛楚的神情,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故事。想必程后和这思佳坊也有故事!
  易嘉这才回神,尴尬的朝思佳坊走去。恍然间,她仿佛能透过此坊,触摸思名那温柔的面庞。商场上的思名,是个绝对厉害的角色,做事果断干脆不说!且又有洞悉一切事物的眼眸。起初,她以为,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走到哪里,依旧带着春风一般的微笑。
  自开了小吃店后,她才从商场之处听到了‘冷杀手’别称的思名。无论与谁提起他,只要是商人,又有谁不知?谁不晓呢?小吃店生意火暴,她也能看出端倪。除了她味道好之外,自然还有他的关系。时常她都能听到旁人道,她的后台是大齐首富——思名!!一个富可敌国的。。。后台!
  思佳坊,大齐最贵的衣坊!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那绝对算得上大齐一流!起初,什么也不懂的她,带着好奇之心走进此坊时,立即转身离开!琴闻诧异的看着她,道:“夫人,怎么了?”
  易嘉扯扯嘴角,身份还是穷人的她尴尬道:“里面的衣裳贵的吓人,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等她有钱了再来买。
  噗嗤一声,琴闻道:“夫人,这是少爷开的。里面全是好面料,你啊,看上什么尽管挑就是。少爷一字也不会说的。”
  如今也相隔几月,那时自由自在的日子,今生恐怕再也寻不回了。
  “这位小公子,你看上什么?经管挑便是!”掌柜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看上去却十分的精明厉害。他上下打量一番!毕竟是见过市面的人,一眼便看出易嘉身穿宫廷太监服。又瞧她面色娇媚,十足的女子妖娆之气,更断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
  他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可一时却不曾想起来。。。
  钱上站在门口,小二接到掌柜递过来的眼色,立即跑到他跟前,伺候茶水。
  易嘉挑了一件黑色长衫,比对一下身形,似很合身。小厮立即带着易嘉走进内室换衣。小厮撩起珠帘,不料一颗调皮的琥珀色珠和易嘉的帽檐互相缠绕一起,易嘉未觉,身影一动,乌黑色的高耸簪帽立即掉地,易嘉满头青丝立即泻下腰间。
  小厮对上易嘉皱眉的双眼,立即惊艳的张大了嘴。
  待易嘉进入内室时,小厮便闻惊天动地的上楼声。这掌柜体形偏胖,楼梯本又是在内室上方。那唧咕唧咕的楼板声犹如在小厮耳旁想起,使得他皱眉打算说上一两句。抬头,正对上掌柜那焦虑的面容,他口型说了一句:人给我看好了!
  小厮跟掌柜身边多年,至今还没有见过掌柜还会焦虑。
  “少爷?少爷?”
  掌柜上了二楼,老远就开始咋呼起来。
  二楼并排有五间上房,掌柜一眼就见一青年男子立于门前,快步走去。不用猜,人定在里面没有错!正要推门而入,门口的青年伸手一拦,道:“少爷连日奔波,方才睡下。不许进!”
  掌柜冷哼一声,甩掉眼前横拦的手臂,道:“让开,耽误此事,后果你来承担?”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儒雅至极的男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他的出现,恍然点缀了阳光下的一抹绚丽。微微苍白的面容显得疲倦不已,尤其那一身雪色,他犹如出入凡尘的神子!此刻,他皱眉,厉色的瞧着掌柜。淡淡道:“看你神色慌张,出了什么大事?”
  易嘉推撩起珠帘,赫然是一个俊俏无比的少年。一身得体的黑色长衫,带着温和的儒雅的秀气,笑吟吟的站在钱上眼前,道:“这一身可好?”
  钱上点点,道:“像,真像!”
  咚咚几声,易嘉仰望头顶之处的楼梯!接着空隙间,她一眼几对上那温柔如水的眸子。
  钱上朝声源看去,楼梯间走下一白衣胜雪的儒雅青年。他不是很俊美,却极其的儒雅。钱上阅人无数,一看就知晓此青年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带着淡淡的笑容,青年朝钱上走来。
  “这位想必是钱上钱院士吧。”青年朝身后的一小厮道:“请钱院士上听雨阁一歇息,在下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给钱院士。”
  钱上疑惑的看了看青年,随即看了看易嘉。
  “我再挑上一挑。这里的衣裳都很不错呢,”
  青年偏头淡淡朝易嘉看去,身后的钱上无法看清青年眼中的隐忍和欣喜。惟有易嘉朝青年露出柔柔的一笑。钱上只觉得易嘉那一笑,多少有些反常。还未来得及思索时,一小厮手一摊,道:“钱院士请吧。 ”
  钱上疑惑的跟随小厮朝二楼走去,忍不住回头看易嘉和青年一眼。
  内室里,易嘉靠在思名怀中,环住他精瘦的腰身,闻着他淡淡青草味,安心的闭上眼。喃喃的唤他:“思名,思名,思名!”
  “我在这。我在这。”思名抱紧怀中的人影,似要将她融入体内。吻吻易嘉的额头,嘴角含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走哪里,我就跟到那里。”他们相隔一座座高墙,彼此相望。就这样,没有时日,没有期限。。。
  易嘉道:“思名,倘若真有那出一天。。。你想过没有,我已经很老了。。”而眼前的男子那时却正是壮年,那刻,他是否依旧能待她如此?愿意等她,守她?
  “易嘉!我愿意用一生来实践这个承诺。”
  他说这话时候,缓缓的,犹如春风拂过她的内心深处。扶正易嘉的容颜,覆上嫩红的双唇,思名吻的很霸道。他在啃咬她的唇瓣,唇舌缠绕,易嘉瘫软在思名怀中!
  “等我!等我!”易嘉埋在思名怀中,哭道。
  “我一直都在等你。”抚摩她的后背,他闭上眼,徐徐道:“一直都在等你。”
  二人相拥半晌,易嘉猛然抬起头,露出一抹万物失色的笑颜。
  “我怀孕了,孩子他爹!”
  思佳坊!为了照顾客人,拥有三个更衣室。
  一个更衣内室!一女子面色黯然。听着隔壁传来痴男怨女的缠绵情话,她不禁感慨世上竟然有这等痴情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愿意等候一生!
  听那女子声音似清泉一样清凉,想必也是难得一遇的美人儿吧。
  这个女子,乃张蝶舞的母亲!柳露露!
  第七章
  推开那扇木门之前,钱上堪忧道:“娘娘,家师性格怪异,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莫要介怀。”
  易嘉摇头。倘若她真要介怀,那岂比刘紊的气量还要小?萧乡子能冒杀头的罪名得罪刘紊,忽天子威严不顾。这足已见得此人性格的诡异于倔强之处。再者,她本就有求人家,即便有得罪之,她也不会放于心上。
  钱上做了请的手势,易嘉点点头,举步进入小院,刹时,她顿觉得心旷神怡起来。这里杏花满院,处处是飘香的杏花味。小院不大,却非常优雅干爽。
  一株粗壮的杏树下,一老者手执白子!独自一人下棋娱乐。
  钱上曾说,萧乡子独居。
  那此人便是萧乡子无疑了。
  易嘉蹑手蹑脚的走进老者,不敢造次。老者一身灰色,头发花白。看上去却十分的精神,丝毫看不出此人已有百岁高龄。易嘉站于老者身后,这才发现,他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独自一人对弈。易嘉情不自禁的想到武侠小说都是如此形容此等的绝世高人。
  有这么一句话:高人都是孤独的。
  正因为他们站于巅峰之处,所以他们才会比常人孤独,不是他们作风诡异,而是他们性格使然。
  啪一声,黑白相间的棋盘落满了子。萧乡子岁月苍老的容颜映入易嘉眸中。
  小院外树下,有间别致的茅草屋,形成一个简单的遮风避雨的凉亭休憩之所。钱上撩袍坐在茅草亭内,老远之处,他仿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很像。。。很像。。。扬才问!
  钱上心中一惊,揉揉眼睛,定眼一眼,背影稍佝偻之人,不是扬才问是谁?
  扬才问三并二步的走至钱上跟前,面色焦急道:“钱院士跟老奴走一遭吧,陛下就在前面等你呢。”
  钱上沉默稍刻,沉吟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刘紊的出现,超出钱上的意料之外,亦是扬才问也是如此,他没有料到,天破晓时,刘紊突然扬声道:“备马,朕要出宫。”他惊讶之余!也不敢出声询问。没有通知任何人,刘紊就只身一人出宫了,放任即将早朝之事于不顾。伺候刘紊多年的扬才问头一次见刘紊如此的。。。不理智!
  刘紊快马加鞭,只带上大内的好手四五人,离宫而去。好在扬才问也是个好骑能手,才不至于落了后。
  直至刘紊停马,扬才问才惊觉,这不是萧乡子住所外的一条小溪么?这萧乡子性格怪异,住所安置于人烟罕至的郊外。。。倘若刘紊在此发生任何不测,他有百八十万脑袋也不够砍的。岂非如此,他还是大齐千古罪人!
  “陛下。。。”扬才问胆战心惊道。
  刘紊淡淡扫他一眼,扬才问立即噤声。
  “去将钱上给朕带来。”刘紊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扬才问偷瞄刘紊不分情绪的圣颜,躬身道:“奴才这就去。”放起步子,这不,正巧遇见了茅草凉亭处的钱上。
  钱上和扬才问并肩而走,扬才问道:“钱院士,娘娘她。。。”
  此时,钱上便可看见刘紊负手立于小溪旁,静静的朝他看来。钱上的心没来得突突直跳,面对刘紊无形的压迫力,他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刘紊今日穿的袍子有些风尘,看来他亦是连夜出宫,这期间可是为了程后?钱上心里暗自揣测。
  “钱院士可真是够大胆的,连朕的皇后你都能拐出宫去。”刘紊对着躬身行礼的钱上冷冷道,
  拐?钱上和扬才问立即傻眼。钱上和程后其一,无苟且之事,其二又何来拐意所说?
  扬才问被刘紊这么个问法给愣住了,很显然,此是定是程后主使。为何陛下。。。。看了看皱眉无奈的钱上,扬才问恍悟,陛下可是将罪名全治钱上头上来?这程后之所以找钱上助她出宫,除了钱上认识萧乡子之外,很有可能是。。。这程后有一安排,她料到,一个六旬院士和废后出宫定传不出多大的谣言,此点估摸刘紊也能悟到,所以,她才那出肯定,刘紊绝不会治钱上大罪。。。。。
  可,刘紊并非遂易嘉的愿,将诱拐此等大罪扣在钱上头顶。。。
  扬才问看了看刘紊,一念头闪过:陛下可是在和程后怄气?
  钱上是当事人,刘紊的用意他比扬才问想的清楚,眼下倘若申辩,估摸刘紊可会罪加一等。
  刘紊见钱上不语,态度更加恭敬。眼眸中的寒意淡了少许,沉声道:“娘娘?”
  钱上道:“正和家师一起。”
  刘紊似早就有所预料,沉默片刻后,问道:“朕问你,娘娘她说有法子?究竟是何法子?”
  钱上略微思索后道:“娘娘手头有罕见的食人草,正是家师急需之物。”
  刘紊点点头。
  易嘉推开那扇门时,见扬才问皱着一张老脸,顿时吓了一跳,只闻扬才问笑道:“娘娘出来了?”
  点点头,看了看扬才问的身后,果然,见刘紊老远的看着自己。身后站立钱上。
  “那就请吧,陛下还等娘娘回宫呢。”扬才问忍不住擦拭额头的汗滴。程后三番五次的从陛下眼前溜走,足以见得她的心思熟虑还有挑衅天威的胆量。试问,后宫女子又有谁能视刘紊为无物?又有谁将刘紊的话当旁听?或许以前没有,不过眼下不就有一人么?
  只是,身为奴才的扬才问心里忍不住哀号,主子们的事,可千万莫要再
  牵扯他了。一个程后回宫就绕的不得安宁,再一个心思海底针的陛下。。。
  估摸着,他离大去已经不远了。骑了一夜的马,至今还腰酸背痛呢。他这个年纪,还能折腾几次?
  易嘉心里虽然意外,却不露于色,站于刘紊跟前,嫣然一笑道:“臣妾谢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