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1-02-21 17:14      字数:4782
  系幕埃鄙险鄣木⑼芬簿屯耆Я恕! ?br />
  流寇既然不想倾巢而出,尾追而来的钦差大臣向荣的官军,也就于南京东郊的孝陵卫,自建其“江南大营”;另一钦差琦善,也于扬州郊外建其“江北大营”。两两对峙,彼此慢慢扯皮,就胜负难分了。         第三章 预言书中的蒋毛与洪杨      第三章 预言书中的蒋毛与洪杨
  最近从香港传来的大陆故事说,新任国家元首江泽民对中国古老的预言书《推背图》,发生了兴趣。此一传闻可能是好事者所捏造。但是纵使实有其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试问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乃至我们的蒋总统、毛主席——我国历来的统治者有哪个不相信谶纬之举和子平之术?基督教徒的孙中山先生也曾说过他“与佛有缘”。孙公说这句话的背景也曾有一大堆类似“启示”(vision)的故事呢!连绝对相信“神灭论”的胡适,不也说过“麻将里头有鬼”?仅供四人合玩的麻将里头都有鬼;那么共有十万万人合玩的大麻将里头,怎能没有鬼?!我们的历朝统治者,包括最近的江主席,想在这场大麻将里,找点鬼言鬼语,有什么稀罕呢?!朋友,江公今日虽然位尊九五,贵不可言,他这个交大毕业的工程师之为“人”,事实上与足下和我,也差不了太多。兴致好的时候,谈谈《推背图》,聊聊《烧饼歌》,算不得什么“提倡迷信”也。
  ——茶余酒后,我们谈得,他谈不得?只是我们谈后直如清风过耳;江公谈后,就要变成“小道消息”罢了。
  【附注】谶(chèn)纬:是一种经学和封建迷信的混合物。谶,是用诡秘的隐语、预言等作为神的启示,向人们昭告吉凶祸福、治乱兴衰的图书符录。为了显示它的神秘性,又往往作一些特殊装璜或染成一种特殊的颜色,所以又称为“符命”或“符录”。纬是用宗教的观点,对儒家经典所作的解释。
  子平之术:宋初,徐子平著《珞碌子三命消息赋注》,将前人李虚中以始生年、月、日推算命禄的方法发展为以年、月、日、时配合干支,合为“八字”来推衍吉凶祸福。其所创八字推命之术较前更重于五行推算,方法亦更精密,对后世影响十分深远。故后世多称“八字”推命之术为子平术。
  其实“迷信”这种东西,原是社会里一个少不掉的“体制”(institution)。——梦露姑娘的棒球明星丈夫迪玛吉说,他和梦露结婚,不是跟一个女人结婚而是和一个“体制”结婚,正是此意;而“迷信”这个“体制”在中国政治上所发生的影响,可不在“女人”(美女)这个“体制”所发生的影响之下啊!清末的太平天王、慈禧太后,和民初的洪宪皇帝,都是它最大的受害者。
  ——他们受害了,我们老百姓才跟着倒霉。
  “九十九先生”的谜底
  可是“预言书”这宗迷信是在世界任何文化中都存在的。每每都有奇验。古朝鲜即有一宗预言说:釜山这个东海小渔村,在某个时代要为该国首都。近百年来哪个韩民相信呢?谁知一九五〇年韩战爆发,李承晚大统领败退南下,据釜山为反攻基地。它一夕之间就变成国都了。
  我国的预言书《烧饼歌》,就更古怪了。这个《烧饼歌》自明代唱到清末,一般都觉得它很灵验。可是我们民国时代的新青年,却有理由的斥之为“事后伪作”。然事有蹊跷,它在我们及身经历的民国时代,却也唱出些什么“手执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休”来。
  试问“九十九”这位老兄是谁呢?在抗战中重印于重庆的《烧饼歌》,即有注者解释为“一位姓白的”。盖九十九便是一百少一也。这册“重庆版”是笔者亲自看过的。这一“破解”当时对那位名重国际的桂系大将,小诸葛白崇禧将军,乃至他整个桂系的政治前途,是祸是福,真很难说。
  不过在一九四九年以后,中国历史已证明白崇禧、李宗仁都无此福分。至多作个配角。当时亦有人解之为蒋“中正”、“介石”先生。因为蒋公这两个名字也各有九笔。合起来也正是“九九”先生也。这可算是“验”了。可是后来历史证明,仍然只是“一部分正确”(partlycorrect);还有人比他老人家更为正确呢!原来“九十九先生”也叫“二十八划生”。二十八者九加十加九(9+10+9=28)等于二十八之谓也。
  “二十八划生”原是毛泽东当学生时在长沙办《湘江评论》的笔名;也是他向《新青年》投稿时的笔名。因为“毛泽东”三个繁体字加起来,共有二十八划,故名。
  这一来,“九十九先生”由蒋、毛两位民族英雄平分之,也倒是很公平的。可是他二人今日如相逢地下,再携手来搞个“国共第三次合作”,毛如要多占点便宜,蒋恐怕也无法拒绝。因为毛公还多两三个“九十九”为蒋公所无。
  原来在一九四九年秋季,中共在北京升旗建国时,据说毛公的风水先生劝他选一个“大日子”迁入中南海。毛就选了个九月九日。这个“据说”可能是损毛的人附会的。毛或无此意。但是纵使是附会,或风水先生拍马屁,可是毛公最后去见马克思的日子,别人就不能拍马屁,他自己也无法选择的了。——毛公死于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也算是个巧合吧!
  再者,毛氏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在北京登基,至一九七六年在中南海后宫龙驭上宾,他老人家在中国也整整的做了二十八年的皇帝,也算是个巧合吧!最不可思议的则是《推背图》在这方面也把毛公描画得须眉毕露。在《推背图》第四十一象的“颂”中,预言者写了下面的四句:帽儿须戴血无头,手弄乾坤何日休?九十九年成大错,称王只合在秦州。
  在这四句中,除第一句仍然不可解之外(或者也可解之为“帽子乱戴,血债无头”吧),其它三句不是把毛氏对中国大陆二十八年的统治,说得入木三分,吾人如试把隐语除去、真言恢复,把这四句改写成:
  帽儿乱戴血(债)无头,
  手弄乾坤何日休?
  二十八年成大错,
  称王只合在延(安)州。
  这不是现今历史家对毛公很正确的评语吗?在延安时代,董必武颂毛诗中便有“不教佳誉出延州”之句。毛泽东在延安时代把陕甘宁边区(古秦州地区)的确搞得很好,誉满国际。又有谁知道毛泽东只是个“方面之才”。一旦入主北京,做了皇帝,他就才有不胜,浩劫连年呢?
  《推背图》的作者竟能于千年之前为吾辈“预言之”。
  ——纵使是“迷信”、是“伪造”、是“巧合”……无论怎样,身经此劫者,在家破人亡之后读之,也是发人深省吧!
  历经沧桑的《推背图》
  《推背图》这本怪书有图象有谶语,据说是唐太宗贞观(六二七~六四九)年间李淳风与袁天罡合撰。新旧《唐书》中有传;《宋史·艺文志》中也有著录。因其乱测朝政为统治者所不喜,末太祖赵匡胤作了皇帝乃以死罪禁之。然此书已流传数百年,不禁还好,愈禁愈红。朝廷不得已,乃取旧本把其中预言颠倒紊乱使读者搞不清次序,无从相信起。但是自古以来的统治者禁书(包括秦始皇)都是只禁民间之书,真正好书好画孤本绝版(如今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所保存的孤本殿版《金瓶梅》),大皇帝还是要秘藏禁宫,自己去细细“御览”的。因此这册唐版《推背图》,便在宋元明三朝大内中幸存了,直至闯王犯关,崇祯上吊之后,才又自宫廷中解禁出来。可是清初康雍乾三朝,文网甚严,文人多不敢犯禁。至“英法联军”(一八六〇)和“八国联军”(一九〇〇)相继占领北京,禁城文物国宝一再被洗劫之后,古本《推背图》就和古本《金瓶梅》一样,才飞入寻常百姓家。
  至于本书被禁之后,和再度被复印,终于大量流入民间的详细情形,当前两岸目录学家一时还难断言。因此其中许多看来灵验非凡的谶语预言,一般读者,当然包括笔者自己,时至今日,仍然觉得是绝对不能相信的。因为根据科学原理,乃至最肤浅的常识,这种预言必不会准确到连后世统治者的真名实姓都可以呼之即出的。——不像“九十九”只是个“数”。
  洪水滔天苗不秀
  且看《推背图》第三十四象·巽卦,对“太平天国”的那项预言。全文如后:谶曰: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颂曰:太平又见血花飞,五色章成里外衣。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全非。【附注】标点符号为笔者所加。其后原有的“金圣叹曰”则删去。笔者所用本子原藏先岳遗书中,无出版标志。嗣于香港购一《预言七种》,亦无出版虞,然字句相同也。
  上面的“头有发”是长毛,毋需解释。长毛的“官”所穿的制服有红有黄。因此红黄二色为“官服”颜色,民间绝不许用。用者“斩首不留”。民间一般都穿蓝青乌黑等“杂色”。公务员和一般干部,尤其是头有原始长毛的“老长毛”,绝下穿白!这种“衣怕白”的长毛习俗,不但一般读者没有印象,后世的专研太平史的专家学者,有的也未曾注意,而预言书作者却小题大作之。
  ——我国古代秦人尚黑、汉人忌白,都与迷信有关。
  “太平时,王杀王”,下文当详论之。至于“五色章成里外衣”,这也是事实。盖洪秀全在永安封王时,他所封的东西南北翼五王,也是旗分五色的(翼王旗即为青色)。所以这位预言的作者,纵使是“事后伪撰”,而撰者也是个颇有火候的党史家呢!
  这首预言诗,如是“事后伪撰”,作者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怎能去学老名士张佛千教授,写“嵌字诗”,把“洪秀全”三字,真的“嵌”出来了呢?——这一下便牵扯到“哲学”和“神学”上“有神论”(theism)和“无神论”(atheism)的两大纠缠上去了。
  许多大科学家包括爱因斯坦都绝对不信“神”的存在,笔者有缘竟有一次亲眼看到他老人家在一座教堂内,背上帝而坐,大谈其无神的宇宙论。
  可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包括很多拔尖的科学家,和顶半边天的女人),都是相信有神的。“天父上主皇上帝”不用谈了;就是以男身化女身,救渡苍生出苦海的观世音菩萨,也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信宗教的朋友们(他们是“有神论者”会说:“诚则灵”。你如果真相信上帝或观音,你可能有时会觉察到“有求必应”的“灵异”现象。但是你如死不相信(像爱因斯坦那样),那你就是个“无神论者”。你目中既然无神,他两位老人家也很民主。那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河水不犯井水。
  ——你平时既不烧香,临时可别来抱我佛脚啊!
  “有神”与“无神”
  所以,朋友!你如是个有神论者,虔诚地相信宇宙间万事万物,都是上帝安排的,那么万能的上帝难道说还不如一个白发老翁张佛千?张教授会作“嵌字诗”,而上帝不会?——作嵌字诗要“汉学底子”好;难道观音菩萨的汉学底子还不如张佛千?要去向张教授投“门生帖子”?
  因此凡天下任何事理都不可说得太绝。我们信任“无神论者”的辩难至百分之九十九;也要给“有神论者”百分之一的机会,让他们尽其所欲言。——万一将来的考据学家、目录学家和版本学家真的证明了上述有关太平天国的预言诗,确是一八五六年(太平天国“天京事变”)之前的作品,那我们对这首预言诗,如何处置呢?纵迟至科学大昌明的今日,天下事还是有许多不可解的。我的前辈老朋友李宗仁将军曾告诉我说,当年他的参谋长叶琪将军坠马而死之后,他曾和白崇禧等叶琪的老友,去访问一位可以招魂的巫婆。这巫婆在昏迷状态中,竟然发出叶琪的声音;并交代了叶琪生前的私事。
  笔者的岳丈吴开先先生也是(且用他自己的话)“绝对相信人类是有灵魂的”;因为他也有过相同的经验。以上所举只是两位名人的经验。其实类似的例子在社会上是举不胜举的。
  笔者幼年曾旁观乡人“扶乩”。一次竟被叫上乩坛和一位堂弟共同“扶”那绑着一枝筷子的纱箩。这筷子竟在下面的沙盘里写出许多字来。这些字加在一起,经长辈断句,竟然是一首诗。我知道那诗不是我作的;我也知道那首诗不是我那位堂弟作的。堂弟连都不大看得懂,哪能作出那首典雅的旧体诗来呢?
  ——但是这首诗是谁作的呢?真是天大的疑问——我自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