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1-02-21 17:09      字数:5031
  她涨红了脸,讪讪地说:“没有啊,我也很关心你,你、你、你吃早餐了没有?我去帮你买。”
  他咧嘴一笑,“谢谢!总汇三明治一个,热奶茶一杯。”
  瑶瑶无可奈何,只好拎起钱包去买早餐。
  当她拿了一袋早餐回来,看见小俊坐在座位里,同样看着工作室的方向眉头深皱,表现出的忧心不亚于她。
  “再这样不吃不喝不睡行吗?”小俊喃喃自语。
  “幸好里面有厕所,要不然不上厕所才糟糕,会得膀胱炎。”
  阿奇一边打开装早餐的塑胶袋一边说。
  “奇哥!”瑶瑶和小俊一起对他的风凉话怒目相视,很不满意他无关紧要的态度。
  “我开玩笑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弯刀亲卫队名不虚传,他最好不要惹毛他们。
  不过怪了,他也是三分之一个老板,为什么要怕两名小员工啊?
  瑶瑶幽幽地扯着另一份早餐。“我买了刀哥的早餐,可是不知道他吃不吃……”“既然买了,那你就送进去啊,不吃大不了再拿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受到小俊的鼓励,她深觉有理的重重点了下头。
  “对!不吃再拿出来就好,又不会少块肉。”
  自我心理建设完毕,她巧心地用漂亮瓷盘装着三明治,又冲了杯热腾腾的咖啡倒进考究的咖啡杯里,再用美美的托盘装盛着,希望如此的蕙质兰心可以引起弯刀的食欲。
  然后,她带着朝阳般的甜美笑容走进工作室里。
  一秒钟之后,里头传来如雷咆哮。
  阿奇与小俊很够义气的趴在玻璃窗外关切,但大气不敢喘一声。
  弯刀正指着瑶瑶的鼻子大骂,“你搞什么鬼?谁叫你进来的?给我滚!”
  三句话骂得她红了眼眶,她扁着红唇,委屈地说:“我……我只是怕你会饿。”
  “自作聪明!”他毫不领情。
  她眼眶更红了,泪水转啊转地,强忍着不掉下来,然后倔强地想把托盘往办公桌一放,再洒脱的转身就走,谁知——地上杂乱的电脑线绊倒了她,托盘里的美味全准确的泼洒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
  “你在搞什么鬼!”
  她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终于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哭?”弯刀没好气的骂,“我的文件都被你弄湿了,该哭的是我!”
  “人家……人家又不是……不是故意的……你、你……这么凶干嘛……”瑶瑶抽抽噎噎的道,哭得更加伤心。
  趴在玻璃窗外的两个人仍旧大气也不敢喘,里头火爆的场面告诉他们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混水还是少趟为妙。
  言曜风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怎么回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没义气的两个人抢着解说状况。
  言曜风听明白了,走进工作室,直接把火冒三丈的男人给带走。
  “瑶瑶,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这里恢复原状,弄湿的文件想办法弄干,另外去买个电线收纳盒,把这些害人不浅的电线都收起来,这样就安全多了。”
  他天生有安抚人的本事,小女生一下子破涕为笑,动手收拾狼籍的桌面。
  几分钟之后,他已经让弯刀坐在咖啡馆里了。
  他这个老板亲手替他煮了一杯热咖啡,还好心肠的煎了两个荷包蛋、烤了两片香香的奶油吐司送到这失意男的面前。
  一切就绪之后,他才在他对面落座,嘴角噙着笑意,顺手点了根烟。
  “顾总很惶恐的打了通电话给我,他说他只是想问你软体的进度怎么样了,你就回他一句很不雅的脏话。”
  早晨的咖啡馆还没开门营业,空无一人正适合谈话。
  “他说谎。”弯刀皱着眉头,闷闷的埋头吃东西。“我只骂了他一个字。”
  言曜风扬起嘴角,想笑。“是干什么的干字吗?”
  他扬扬眉梢。“那根本不算脏话。”
  他勾超薄唇,露出淡笑。“如果你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洗耳恭听,且绝对保密。”
  同窗四载,他知道弯刀不是一个什么都往心里搁的沉郁男人,他和人容易相处,三两下就打成一片,也容易向别人倾吐心事。
  “我遇见小净了。”他烦躁的把和夏净而相遇之事道出。
  夏净而是弯刀的初恋情人,这点他们几个大学死党都知道。
  每次大伙在KTV狂欢饮酒唱歌之后,他都会酒后吐真言,狂呼她的名字,心碎又伤感的演唱一首“你把我灌醉”,让大家为之动容。
  他知道夏净而是弯刀心中永远放不开的女人,表面上他对女人来者不拒,其实这正代表着他把所有感情都封锁了。
  没有人可以取代夏净而对弯刀的意义,他不会再爱女人,除非是他找到了夏净而。
  现在,她出现了,难怪他生命会掀起如此风暴。
  听完,言曜风沉吟了下,“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太过莽撞。年少轻狂时,你们纵然曾相知相许,可那也不代表你有打扰她现在平静生活的权利。”
  “她是我的!”阴郁的眉头深结难解,大手紧紧握着咖啡杯,几乎要握碎。
  言曜风从容地说:“除非你能证明,她现在还爱着你,否则你的痴情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骚扰。”
  他的话让弯刀倏然一惊,浑身泛凉。
  小净不再爱他了吗?
  这个可能令他毛骨悚然。
  第四章
  夏夜晚风飘浮着燥意,夏净而从学校走出来,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徒步往停车场走去,如往常一般,准备开车返家。
  商尊浩出国两天了,这次他整整要去两个礼拜,据说有家相当具规模的美商公司想与商氏合作,他亲自去探个虚实。
  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且要求完美,不容许有任何一丝差错,凡事总是亲力亲为,遇到重要案子,带头挑灯夜战。
  就因为这样挑剔的性格,使他这个企业家第二代青出于蓝,将商氏带领得比他父亲在世时还出色。
  他无疑的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是当他的情人却令人感到窒息。
  没有温柔言语,没有贴心关切,他不擅长对情人嘘寒问暖,也觉得不必要,地球仿佛绕着他运行,世人都要配合他的脚步。
  他太出色了,他的妻子必须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稍有差池都不行。
  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应该有个名门淑女来与他匹配才对。
  虽然他爱她,极爱、极爱,对她的家人也都照顾得很周到,但他从不表露出来,总是放在心里。可情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懂,他怎么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她没有主见、心软、易感,就算再给她一百年的时间,她也无法培养出豪门大少奶奶的气魄和手腕。
  其实她对伴侣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想与心爱的人开一间小小的、温馨而足以温饱的店,生一、两个孩子让屋里充满笑声,这样就够了。
  奢华的宴会根本不适合她,她更无法做好一个在宾客间周旋的女主人。尊浩一心要将她培养成上流社会的贵妇,怎奈她真的力不从心哪……她轻轻叹了口气,拿出钥匙,预备打开车门。
  “为什么叹气?”
  高大的阴影忽然笼罩住她,乍然出现的男性体魄令她一惊,钥匙掉落在地,她慌张回头,神色如惊弓之鸟。
  弯刀浓眉紧拧,俯身瞪着受惊的她。
  她不快乐。
  他足足跟踪了她两天,发现她连一丝笑容也没有。
  他原想听风子的话不要冲动,现在是忍无可忍才现身。
  是因为那家伙不在台湾的关系,所以她就无精打采吗?还是在商家的生活让她变得这样半死不活?
  他将她调查得十分仔细,她即将成为商家未来女主人的来龙去脉,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十年前,夏文权带着两个女儿跑路到了台北,隐姓埋名就为了躲避地下钱庄的债务追讨。
  他应征到商家杂工的工作,主人家不知他的来历,可怜他无处栖身,便让他们一家住进商宅的佣人房。
  三年后,在英国求学的商尊浩毕业归国,见到十九岁的小净。
  又过了两年,商父因病去世,年轻的商尊浩正式接掌商氏集团。
  翌年,地下钱庄终于辗转寻到了夏文权,商尊浩出面替他还了大笔债务及高额利息。
  小净二十三岁那年,夏文权动了换肾手术;同年的圣诞节,她与商尊浩在家中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确定了彼此的名份。
  从订婚至今,已经三年了,他们却迟迟未举行早该举行的婚礼,原因不足为外人道,连征信社也查不出来。
  “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夏净而软弱的靠着车门。“我们不是……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不清楚。”他徐缓的说,伸手扶住她无力的肩膀,深情的眸子,定定锁住她。“一点都不清楚。”
  充其量,商家不过好狗运的收留了他们父女三人罢了,商尊浩用金钱偿还了夏文权庞大的债务,就妄想以此换取小净的一生。
  那债务并不是天文数字,区区几百万新台币,以他现在的能力,他可以双倍奉还给商尊浩,让她回到他身边。
  “我我……我要回家了。”
  两人肢体的接触,使她反应如着火般,慌忙跳开。
  有力的指掌托起她的下颚,他专注地看进她眼里,要她无所遁形。“你在怕什么?还是,你在逃避些什么?”
  她逃无可逃,在车与他之间,被他困祝“求求你放我走,我真的要回去了。”
  他挑起眉,与她谈条件。“我知道你的未婚夫不在台湾,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要证明,证明小净还是爱他的。
  甚至他还要赌上对自己的自信,她不但还爱着他,也为他守身如玉,她没有对商尊浩献身。
  “什么地方?”
  出于本能,她知道就算跟他去了,往后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更知道,若不跟他去,他会固执地与她耗在这里,她永远也回不了家。
  弯刀从容的,勾起他们重逢之后的第一个笑容,“你去了就知道。”
  ***
  天母的单身男子公寓,从未有女性造访,这里连圆月也不曾来过,阳刚得十分彻底,也脏乱得十分彻底。
  玄关处亮着一盏晕黄的壁灯,看得出来是间高级公寓,装潢也很有品味,但屋内却杂乱得令她目瞪口呆,茶几上至少有十个空啤酒罐,还有一些空面杯没有收。
  “这是你住的地方?”
  一问出口,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了解他这些年来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的吃、有没有好好的爱护身体,又为何没有回石盘镇接掌凌门,反而在台北开了赛车场?
  若不是那天在银狐见到他,她还不知道他在赛车界占有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令她十分吃惊。
  她真的太孤陋寡闻了,原来他也算是名人,关于他的消息在某些赛车志上常可以见到,她却忽略了这么多年。
  她对赛车一窍不通,开设银狐是尊虹的主意,颇有商业头脑的她看准了赛车场有潜力,因此商氏鼎力投资。
  因缘际会,使她与弯刀在茫茫人海中重逢……“高兴吗?我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否则这里不会这么乱。”他盯着她,眼里的情欲很清楚。
  她突然感到心慌,回避他灼热的目光,低首摸摸沙发的扶手,又摸摸壁画的框沿,就是不敢与他视线相接。
  “你都二十八岁还没有女朋友,伯父、伯母不但心吗?”
  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她以为很安全、很得体,不料,下一秒竟被他狠狠扯进怀中。
  她惊呼一声,双拳抵着他胸膛。
  恼火的黑眸注视着她,冷冷地说:“我最心爱的女人失踪了十年,我找她都来不及了,怎么有时间再交别的女朋友?”
  他目光阴惊瞪着她,手臂将她扣得死紧,她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喉咙。
  她润了润唇,小心翼翼的问:“不是说好我跟你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一笔勾销?”他扬眉一哼,有狂妄的霸气。“没有那回事!”
  “你答应我的……”她试图和他讲道理,虽然这很难。
  “我骗你的。”他清晰的回答她,长手将她的纤腰揽向自己,低头吻住他渴望多年的红唇。
  舌尖探入贝齿之间,深吮丁香小舌,不断纠缠翻搅。
  她忘情的闭上了眼睛,热烫的快感令她喘息不已。
  这感觉她并不陌生啊,如此熟悉的气息,只是多了一份成熟男子的味道……她放松了假装许久的心防,把自己全然交给他。
  他是她的恋人,最初的恋人……
  灼人的唇吻了又吻,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
  她做梦似的望着他,心跳剧烈激荡,唇瓣肿肿的。大眼有些迷蒙。
  额头轻抵着她额头摩挲,他的声音里有百味杂陈的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