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1-02-17 05:07      字数:4773
  同样的时间,百花园的头牌紫牡丹正在陪国舅爷王仲卓的三儿子王秀饮酒调笑,王仲卓阴沉着脸闯入,王秀急忙起身迎上去,不想王仲卓丧心病狂,推到儿子,走过去一刀捅中紫牡丹的心窝,鲜血长流,骇得王秀当场晕倒,百花园一时间极度的混乱,王仲卓同样,消失得毫无声息。
  宋云命人抬着血淋淋的王秀敲开国舅府大门的时候,王仲卓宴客已散,正在床上和自己的六姨太欢好。他叽里咕噜穿好衣服迎上去,抱着自己的儿子悲声大叫,“秀儿!秀儿啊!”
  王秀见了他,却像见鬼一般惊叫着四处逃窜,哀声大叫道,“爹!爹你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仲卓气急败坏地掉头对一旁沉静不语的宋云怒吼,“这怎么回事!秀儿这是怎么回事!”
  宋云面无表情,公事公办道,“国舅爷!目击者说您不久前杀了醉魂楼的头牌洛星星和百花园的花魁紫牡丹,贵三公子亦是证人之一,请您跟下官,去京兆府走一趟!”
  王仲卓肥胖的身体一下子跳起来,叫道,“你说什么!这血口喷人!”
  宋云道,“下官秉公办事,只是请国舅爷暂时去京兆府喝茶,具体事宜,下官会上奏皇上!”
  王仲卓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当下切齿道,“该死的!算他狠!”当下给了宋云一记眼刀,唤来管家耳语了几句,顾自吞声道,“秦苍,咱们走着瞧!我的杀手锏,弄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某祺汗颜爬上来了,上一章和大家打招呼说万一有榜单了想存一章稿,谁知到一松懈,昨个我管不住我自己,看文聊天了,呜呜,于是今天,存稿变成了赶稿,赶得我是一脑门子汗啊,亲们,都来鄙视我吧,偷鸡不成蚀把米,呜呜,捂脸下~
  另外,三土给俺家女主做鉴定了,就是个M!我左顾右盼中,M在哪里?汗,俺无辜地表示,谁叫安平王就是个喜怒无常的S呢?
  第二十五章 桃木梳
  孟小显懒洋洋躺在椅背上,伸着腿翘在一旁的凳子上,见夏心夜来了,遂放下腿,笑得好像是晃动着的棉花糖。
  “小嫂子,刚才你把花枝上的露水碰落了,滴溜溜地闪着光,我一傻眼,真的把你当仙女啦!”
  夏心夜往外端菜,只笑着。孟小显咳嗽了一声,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面亮闪闪的小铜镜塞在夏心夜手里,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故意瞟了秦苍一眼,说道,“小嫂子,我送你的,你一定得收下。”
  夏心夜一时无措,收了吧,不敢,扔了吧,也不敢。
  她推辞,孟小显道,“你不用怕他,昨晚上,因为和我说了几句话,他便欺负你了吧!也怪我当时鬼使神差,被他一吓,一胆小就先跑了,留你一个人受罪,都是我对不起你,这全当是我为昨晚上赔罪的!”
  夏心夜暗暗叫苦,话说的这般暧昧,他是想赔罪还是想害她啊!不想一旁拿着筷子开始吃菜的秦苍却对她笑语道,“他既是给你,便收着吧。”
  夏心夜应了声“是”,收了铜镜侍立在秦苍身后,手心里还全是汗。
  上午陪着秦苍在书房院落里下棋,孟小显泥鳅般凑了过来,坐在她一旁,离她近得都能感受他喷在她颈项上的呼吸。
  夏心夜惊且惧,往一旁躲闪,孟小显毫不以为意,越发往前凑,显然对她的棋艺不精非常着急,按着她的手帮她走,夏心夜咬着下唇脸红了,看也不敢看秦苍, (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制作;更多好文;敬请来访)偷偷抽了手,站起来让给了孟小显。
  秦苍挑唇笑笑,没说话。夏心夜在他身后站了半晌,才想起去给孟小显端茶。
  看着她落荒而去,孟小显得意地抽搐着唇角,小声道,“她又被我给吓跑了!”
  秦苍道,“你觉得逗她很好玩是不是?”
  孟小显道,“特好玩!你这个鬼妾,动不动就害羞,你说和你这个活阎王在一起,一晚上不知道被你折腾多少遍,放浪形骸才是,她羞个什么劲啊!”
  秦苍不说话,孟小显道,“还是怕你打她?皮鞭蘸凉水,用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她?”
  秦苍半眯了眼,轻轻“哼”了一声,一子落定,孟小显便输了!
  孟小显骇然看着棋,不依地大叫道,“不可能!你趁人之危,这不算!咱们重新来!”
  夏心夜端了茶出来,见了这场面,便避祸般在书房门口顿住脚,这边卫襄快步迎进来,秦苍道,“怎么了?”
  卫襄道,“王爷!皇上召您入宫呢!王仲卓拿着不在场的证据,一大早从京兆府出来,直接去了金銮殿,大闹不休,现在还跪在御书房让皇上给他做主呢!”
  秦苍呷了口茶道,“那就让皇上给他做主去,找我做什么,你跟来人说,我没空。”
  卫襄迟疑道,“王爷还是去一躺吧,昨晚抓到假冒夏姑娘的三个人,一致招供说是受命于王爷去的。”
  秦苍将茶放在桌上,笑哼了一声道,“不去!你跟他们说,那是污蔑,七日之期未到,反倒先被人诬陷了,我秦苍无颜面见皇上,这就找新证据洗脱罪名去!”
  卫襄还是迟疑,秦苍道,“怎么了?”
  卫襄看了远处的夏心夜一眼,开口道,“王仲卓拿出个可怕的证据。那萧慕然,在圣上面前作证说,他卖出御史府的,是死尸。”
  孟小显变色,秦苍也突而沉默。
  秦苍轻轻地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夏心夜,她犹自端着茶,半垂着头听,迎着明亮的日影,脸上波澜不惊。
  她不畏死。那温柔委婉的,从来不是淡定,而是从容。
  秦苍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他卖出的是女尸是吧,好,随他说去,不用理!”
  卫襄在一旁道,“王爷,那宫里……”
  秦苍眼一眯,眼神瞬间强硬阴冷,发声道,“不去!有本事他让御林军围了王府把我捆了绑了去!”
  卫襄唤了声“王爷”,眼神飘向孟小显求助,秦苍一皱眉道,“等什么呢!回了他们说我没空去!”
  “是”,卫襄躬身退下,孟小显一溜烟追了出去。
  秦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没说话。夏心夜端着茶站在房门口,头低得更深了。
  这样静默了半晌,夏心夜重新冲上热茶,走过去换了冷下的。刚欲转身离开,秦苍道,“等一下。”
  夏心夜站定,秦苍道,“卿为我捏捏肩来。”
  夏心夜温顺地为他按摩双肩,手刚一用力,秦苍突然睁开眼睛,眸子黑亮黑亮的,却深不可见底。
  “卿觉得那面镜子,漂亮吗?”
  他突然开口问,亲昵暖融的语调,好像是欢爱过后询问她好不好的样子。
  夏心夜手顿住,心凶狠地跳,低着头,半天才道,“王爷,是责怪奴婢不该收孟公子的礼物。”
  秦苍看着她眼底的慌乱,握过她右手,放在手里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摸,轻笑道,“卿刚才听了那么不好的消息都不害怕,我问这一句,慌什么?”
  见她不回答,秦苍加大了手上的力,“嗯?”了一声。夏心夜吃痛地想抽手,未果,低着头道,“奴婢,……,怕王爷。”
  秦苍一下子就笑了。
  “怕我?”他笑语道,“你连死都不怕,怕我干什么,嗯?”
  夏心夜垂下眸子,嫣然笑了一下,语声清透道,“奴婢说是不怕死,但也不讨厌活着,活一天便想好过一天,……,自然,便想讨好王爷,想得王爷宠,而不是惹王爷怒。奴婢,不敢不害怕王爷。”
  她言辞的坦率让秦苍笑更深浓,浓笑里揉了三分苦涩,苦涩却难以察觉,只握着她的手温柔地笑语道,“他给卿的镜子,卿便好生收着吧!回头,我也送卿一件东西,比他那劳什子镜子,珍贵一百倍!”
  这时孟小显回来了,秦苍依旧握着夏心夜的手,言笑道,“你追出去交代什么了?”
  孟小显道,“抗旨不遵,你活腻歪了!我告诉卫襄,说你追查证据不在府上!”
  秦苍笑道,“欲加其罪,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没人知道秦苍葫芦里卖什么药,他用斧子砍下一断粗壮的桃木枝,用把锋利的小刀砍砍削削,身上一堆大大小小的木屑,却是一边鼓捣,一边笑,笑意虽浅,整个人却都柔软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王仲卓叫嚷着鬼妾变化形容杀人夺命,弄得全京城的人惊恐异常,白天都少有人出门,晚上更是一片漆黑死寂。
  数十位文官,一日三次上书,奏折堆得永煦帝的桌子都盛放不下。
  而这位被千夫所指的安平王,却以追查证据为由,躲在花园树荫里,兴趣盎然地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五天了。孟小显着实是坐不住了,歪着脑袋凑过去,狐疑地皱着眉,左看右看,发声道,“二哥,我怎么看着你做的,像是把木梳啊?”
  秦苍“嗯”了一声,说是木梳。
  “你做木梳干什么?”孟小显问,“这东西除了梳头还有啥用途?”
  秦苍淡笑道,“没有了。”
  孟小显伸手夺了过来,却见那把木梳齿细密而深,有极为宽厚的背,上面竟然是精美的雕花镂空展翅凤凰,他屏住一口气尖叫道,“秦二你疯了!你花了四五天就做这东西!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做这东西!”
  秦苍一本正经道,“这是桃木的。”
  孟小显气得跳起来,指着他叫骂道,“桃木的有个鸟用啊!是能捉妖还是能降鬼啊!你不会用这东西去金銮殿上翻案吧!你是不是还请个道士,弄个符烧上香啊!”
  夏心夜看他们两个吵架已经习惯了,从来不在中间言语,只在一旁静静看着。秦苍从他手上拿过来木梳来,拧眉道,“你这倒是跟我急什么,跳什么脚?”
  他拉着夏心夜并肩走了,孟小显被扔在花园里,一口气堵得他只想骂娘!
  秦苍牵着夏心夜的手,并肩,不语,一步步登阶而上。那个刹那无风,摆翼的蝶停于花间,夏心夜可以看见浮游的尘埃,响晴的阳光在茂美梧桐的缝隙中是一段狭长的洁白。
  他们手牵着手,十指严丝合缝地相扣。
  那一刻的秦苍,是深敛的,却又是莫名的温和。夏心夜突然有一瞬间的惶惑,惶惑于与他登阶而上的感觉,那情,那景,那身影,熟悉得仿似前生,已注定这携手的一刻。
  牵着她进了阁楼,秦苍让她在梳妆镜前坐下,动手便解了她的发。
  夏心夜的心狂跳着,身体瞬间战栗。秦苍笑着稳住她的肩,俯身在她唇上浅浅地吻了一口。
  他笑着,梳发的动作很娴熟轻柔,他双手并用地挽发,就把梳子放在夏心夜面前的桌上。
  夏心夜忍不住看那把梳子,带着极为清淡的木香,打磨得极为光润,柔和。
  秦苍为她绾好了发,左看右看,然后甚是考究地把梳子斜插在一旁的发髻里,一只展翼的凤凰与明眸皓齿的人相得益彰。
  夏心夜受宠若惊,不安地垂首道,“王爷!”
  秦苍笑着捧起她的脸,蜻蜓点水般吻了几口,唇齿细细地咬着她的耳垂,轻声笑语道,“我送卿的,桃木辟邪。……,是不是比他那面破镜子好上一百倍!”
  那声音低得近乎无,流窜的热气却是钻心的痒,夏心夜想躲,被秦苍禁锢在怀里,继续在耳根笑语道,“卿是不是,应该谢我?嗯?喜欢吗?”
  夏心夜的脸羞红了,身子被他半搂半禁锢在腰间,直软得她不敢大声喘息。
  两个人漫步花间走来,夏心夜半红着脸,跟在秦苍身后不敢抬头,孟小显瞠目结舌地盯着她头上的凤凰桃木梳,愣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去倒茶。”秦苍亲昵自然地回头吩咐夏心夜。夏心夜也没说话,逃也似的进屋倒茶,孟小显指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地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发出声音,“这,这个,……”孟小显突然哀叹道,“不会吧!你忙活了好几天就是为了做个木梳送给她!”
  秦苍坐下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孟小显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伸手接过夏心夜递过来的茶,眼神犹自在那把梳子上晃动。
  秦苍在一旁笑着喝茶,孟小显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秦苍打开他的手道,“你干什么?”
  孟小显道,“看看你发烧了没有,是不是独阳散要发作,你马上要死翘翘!”
  正说着,一只信鸽飞过来落在孟小显手边,他解下字条,一边看一边呷了口茶。
  然后他一下子惊跳起,一口茶“噗”地喷了秦苍一身!
  “你!你不用这么狠吧!三十二个州县同时闹妖闹鬼也就算了!连同齐王妃,皇后,都一起闹妖鬼杀人了!”
  秦苍拂了拂身上的茶水,淡声道,“怎么了?国之将亡,妖孽丛生。想杀我的人,就得有人陪葬。敢惹我的,这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