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1-02-21 17:06      字数:4995
  “你……”她红著眼眶,气愤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个黑道头目居然可以当著警察的面开枪,虽说他打的是个持枪挟持人质的坏蛋,但黑社会就是黑社会,警察怎么可以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
  最扯的是……他拿的还是警察的枪。
  这里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不只没见过这种荒谬的事,就连听都没听过。
  “小姐,他只是……”唐泽见状,试著想跟她解释。
  “唐泽,算了!”悌之打断了他,神情平静地凝视著她,“吓著了你,我道歉。”
  真知子眉心一叫,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谁说我吓坏了?!”
  因为不想让他看见她掉眼泪,赶在眼泪掉下之前,她转过身,快步地离开。
  “岸川……”唐泽转头看著悌之,语带试探地问:“你没事吧?”
  高高在上,万分尊贵的黑龙会会长,居然沉默地、乖乖地挨了女人一巴掌?这真是天下奇闻。
  “我穿了防弹衣。”他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唐泽一句。
  “我不是说那个……”
  “我先走了。”他打断了唐泽,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渡部,”唐泽低声问道:“他们好像认识?”
  渡部挑挑眉,撇撇唇,“是啊,他们简直是冤家路窄。”说罢,他赶紧追上前去。
  Q Q Q
  这件事情在料亭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不少客人都从包厢里跑出来或探头看著。
  料亭的服务人员急著安抚客人的情绪,也忙得不可开交。
  发生了这种事,真知子根本没有心情再回到包厢去应付那对母子。她气愤地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走在料亭外的石板路上,她不断不断地加快脚步,彷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兽在追赶她似的。
  走著走著,她忽然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地上。
  她想站起来,可是却完全使不出力来。这时,她才惊觉到自己的双脚竟然颤抖得那么厉害……
  她吓坏了,是的,她确实是吓坏了。
  她的心脏在狂跳,她的身体在发抖,她并没有刚才所表现的那么强悍。
  为什么她动手打他呢?不管他是否该开枪,抑或是开枪的时机对不对,他毕竟救了她,让她免于被坏人带走……
  她打他是因为她受到了惊吓,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判断或控制自己。
  她好怕,真的好怕。
  “唔……”强忍著的眼泪决堤而出,她坐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
  “ㄟ……”
  听见那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她陡地一震,抬起头来。
  悌之凝睇著眼前泪眼汪汪的她,眼底有一抹深浓的不舍。
  迎上他温柔的目光,真知子心头一撼。
  因为让他撞见她瘫坐在地,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羞恼地急著想站起来。
  不知是心急还是真的吓软了腿,她怎么都站不起来;而越是站不起来,她就越是焦躁懊恼。
  悌之默默地伸出手拉她,她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
  “不要你管!”她懊恼地瞪著他。
  “我送你回家。”他说。
  “不要。”她咬著嘴唇,倔强地忍著眼泪,“你离我远一点。”
  “你连站都站不住了……”他蹙眉一叹,“接受我的帮忙,可以吗?”
  “谁说我站不起来?”要强的她努力地一试再试,却还是无法站起来。
  终于,她接受了自己真的吓软了脚,站不起来的事实。低著头,她生气又伤心地哭了。
  看著她那倔强却又娇弱的逞强模样,悌之只觉得心疼不舍。
  此时,渡部已经开著车在马路对面等著。
  不管三七二十一,悌之伸出双手,将她拦腰抱起——
  她惊羞地瞪著他,“放我下来!”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紧紧地抱著她穿越马路。
  “放开我!”真知子气恼地槌打著他,“小心我再打你一耳光。”
  “如果那样你就能消气的话,也没关系。”说著,他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
  他温柔却又强势的目光,令真知子心头一悸。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她心里酝酿著,突然之问,她的心跳变快,她的呼吸变浅……
  睇著他沉默又男人的侧脸,她的脸颊竟不知怎地热了起来。
  老天,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将她放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开车吧,渡部。”他转头看著她,“你住哪里?”
  努力想抗拒那奇怪感觉的她,以冷淡掩饰著自己的心慌。
  她不领情地将脸一别,看著窗外。
  “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带回家了。”他语带威胁地说。
  她鼓起双颊,“你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很想那么做。”他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迎上他幽深又炙热的目光,她顿时羞红了脸。
  想带她回家?他的意思是……厚,黑道就是黑道,还真敢说。
  “我可不是你经常带回家的那种女人。”她羞恼地瞪著他。
  “我从没带过任何女人回家。”他据实以告。
  “你是说你很纯情?”少来,她可是曾经亲眼目睹他跟性感女郎,在办公室里差点嘿咻起来。
  “我不纯情,因为……”凝视著她秀丽的脸庞,他回忆起她的唇曾给了他特别且从未有过的悸动。
  不自觉地,他将上身靠近了她,“因为我现在有很坏的念头……”
  “咦?”她一怔,脸儿刷地一热。
  他慢慢地靠近她,而她发现自己竟动不了。
  她像被下了定身咒,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越来越靠近自己。
  他的脸在她眼前停住,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而她惊觉,自己又快不能呼吸了……
  “你……”她感觉他似乎又要亲她,她应该要躲开的,但她却只是动也不动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她害怕却也吸引著她的异采,强势、霸道、火热……
  他的唇离她不到五公分,只要再冲动一点点,他就能一亲芳泽。
  “你……”他是想亲吻她的,但还算自制的他并没有那么做,“你住哪里?”
  以为又要被亲嘴的真知子,眨了眨惊羞的眼睛,她……又被吓了一次。
  “通……通盯桥。”她嗫嚅地说。
  唇角一勾,悌之露出了狡黠却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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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通町桥,真知子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打开门,她下了车,而悌之跟了过来。
  “你可以走了。”她转过身,看起来极不领情的脸上却有著微微羞色。
  睇著她,他淡淡一笑。“你自己走得上去吧?”
  “当然。”她轻声一哼,转身就要上楼。
  他忽地拉住了她的手,“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干嘛告诉你?”
  “我们也算有缘。”他说。
  “有缘?”她甩开了他的手,“第一次见面,我被骚扰,你叫我别再去了。第二次见面,你把我撞昏了,连脚踏车也不见了。”
  “不见了?”他微怔,“我叫渡部放在路边的。”
  “我去的时候,已经被人家回收了。”想起那件事,她还真是一肚子气。“就因为这样,我得走路去上班。”
  “我说要赔你一台的。”
  “是喔!”她挑挑眉,“你干脆送我一辆轿车算了。”
  “那也未尝不可。”他撇唇一笑,有几分认真。
  “不用。”真知子秀眉一拧,“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每次遇见你总没好事。”
  “我倒觉得每次见到你都是好事。”他说。
  “你说什么?”她不以为然地嗤道,“这次我差点儿被杀了。”
  “你还好好的站在这儿跟我说话。”
  “那是我运气好。”她斜瞪著他,“好了,你走吧。”
  “已经三次了……”他深情凝视著她,淡淡地说:“我们已经碰上三次了。”
  她微顿,有点迷惑地望著他。“那又怎样?”
  “第一次见面时,我从没想过还能见到你第二次、第三次……”他一本正经,神情严肃地说,“我是黑道,对你没有太多的期待,可是我发现我竟期待著能再见到你。”
  他的话及眼神教真知子心头一震,因为她觉得他不像是随便说说。只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又代表著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慌了、羞了。
  “你知道。”他直视著她,不放过她眼底的每一丝情绪。
  她下意识地躲开他炽热的目光,“无聊。”转过身,她急著要跑。
  她发现每次见到他,她都在逃,好像再多待一秒钟,她就会陷进幽深的漩涡里似的。
  她快步地跑上楼,连头都不敢回。
  “喂。”他突然喊住她。
  她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犹豫地、怯怯地转过头。
  他正抬头看著她,唇边挂著一抹淡淡的、温和的笑意。
  “我是黑道,但我不干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缺德事,你有可能接受我这种男人吗?”他问。
  “神经!”她娇斥一声。
  “我很认真。”他眼神坚定地直视著她。
  迎上他澄澈却又炽热的眸光,真知子又是一阵心慌羞悸。“你……”
  “三次了。”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挚,“再有第四次的相见,我会认为那是天意注定。”
  是的,如果他们真能再次相遇,他会认定那是天意,而到那时,他绝不会放开她。
  “不会有第四次的。”她心慌意乱却斩钉截铁地说。
  旋身,她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
  第六章
  “哥。”羽月走进了悌之的房间,脸上带著笑意。
  悌之睇了她一眼,将手中报纸搁下。“什么事?”
  她在他面前坐下,“我们代导师要来做家庭访问。”
  “什么?”他一怔,因为这是第一次有老师说要来家访。
  “她这个星期六要来。”她喜孜孜地说。
  见她一脸高兴,他有几分疑惑。“你好像很高兴?”
  怕自己露了馅,乐极生悲,她连忙收住笑意。“没有啊。”
  悌之挑挑眉,怀疑地看著她,“为什么要家访?你做了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代导师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家庭状况……”
  看她否认得那么明快绝对,他倒也没怀疑什么。
  再说,她一直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而他又管教严格,她确实不太可能会捅什么楼子、闯什么祸。
  “几点?”
  “晚上七点。”她说。
  “好,我知道了。”他重新拿起报纸,“那个时间,我会在家里等著。”
  “不能在家里。”羽月突然说道。
  他一怔,又搁下报纸。“为什么?”他不解地看著她。
  “家里有那么多弟兄出出入入,而且光从门口一看,就知道我们家是黑社会……”她家大门旁的木区上就写著「黑龙会总部“,任谁一看都知道这绝对是黑道的家。
  悌之眉丘微微一隆,“你的代导师不知道我们家是……”
  她摇摇头,“长冈老师是新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噢,”他蹙眉思索了几秒,“那反正她早晚会知道。”
  “不行啦!”羽月激动地说。
  “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要是长冈老师知道她哥哥是黑道头目,一定是跑的比飞的还快。
  如果她一开始就被吓到了,又怎么有机会嫁进她岸川家?
  看她一脸忧心,悌之感到怀疑。“你在搞什么把戏?”
  “没有啊。”她不假思索地否认。“我只是……”她心虚却又镇定地说,“我很喜欢长冈老师,不希望她知道我们家是……”
  悌之眉心一锁,“羽月,你觉得很丢脸?”
  她一震,连忙解释,“不是,是因为我不希望她因为知道我是谁,而像其他老师一样对我特别客气。”
  听见她这么说,悌之不禁有些许的歉疚。“羽月,对不起,都是……”
  “不是哥哥的错。”她抬起眼,无辜又可怜地说,“我们家本来就是黑道家族,哥哥也不是自愿当会长的,对吧?”
  说著,她眼眶还泛著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一招对她哥哥一定有用,她相信一向“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哥哥,一定会因为她的“泪弹”攻势而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其实我还是以有你这样的哥哥为傲,只是……”
  “我知道了。”悌之打断了她,眼底满是无限的歉意及怜惜。
  他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拍抚著她的肩,“我会在南町的别馆见她。”
  羽月的眼睛露出灿烂的光芒,“真的?那你不能带人喔。”
  他点点头,“我不会让任何弟兄跟著过去,你放心。”
  “太好了。”羽月撒娇地勾著他的手,“谢谢哥……”低著头,在悌之没看见的时候,她露出了狡黠的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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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田市,南町。
  这是悌之位于南町的别馆,有时想一个人清静一下,他会到这里来。
  在羽月的恳求下,今天他不让任何人在别馆内外进出,就为了恭迎她所喜欢的代导师到访。
  对于羽月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背景之事,他多少是体谅的。
  因为身为岸川家唯一继承人的他,也有过那么一段岁月。
  大家都怕他,怕他的家族,同学对他敬而远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