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1 16:51      字数:4730
  时局饕逭艿焦膊饕宓奶粽健?br />
  总统回答说,历史的必然性并非表现在由少数人违反人民的意志去夺取政权,即使这被称之为“解放战争”。过去,封建主义和君主政体制度的灭亡曾经带来过战争,而今天,如果爆发一场新的世界大战,我们两国都将蒙受重大的损失。意识形态的竞赛不应影响到两国重大的安全利益。他重申了他关于估计错误所造成的危险的看法。
  赫鲁晓夫听到这话极为恼火。他说,他不喜欢估计错误这个词,也不喜欢总统反复使用这个词。总统是不是说共产主义只应在共产党国家内存在,而它在其他地方的发展就将被美国视为苏联的敌对行为呢?他说。美国希望苏联象个小学生那样双手放在课桌上坐好,但是思想是没有免疫可言的。即使他抛弃了共产主义,或者他的朋友们把他赶下台,但共产主义学说仍会继续向前发展。他说,他在国内大忙了,甚至连有些国家的共产党领袖是谁都。不知道。他又笑了笑说,德国人应该受到谴责,因为他们出了马克思和恩格斯。他重申不应通过战争或武力把思想强加于人,这是苏联的政策。
  总统插话说,毛泽东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赫鲁晓夫答道,不,毛不会那样说的,他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是一贯反对战争的。总统说,不管怎样,估计错误不过是指对另一方的下一行动作出错误的预测,它对各国都同样适用。他先前在猪湾事件中就作了一次错误的判断。赫鲁晓夫对西方也必然要作出许多判断。他们这次会晤的全部目的就是为了使这些判断能更为确切。
  赫鲁晓夫在这一点或任何其他论点上都寸步不让。他反复申述,苏联不能对每一次自发的暴动或共产主义倾向负责。他指出,纳赛尔、尼赫鲁、恩克鲁玛和苏加诺都曾说过要使他们的国家沿着社会主义路线发展。但是纳赛尔却把共产党人关进监狱,他是哪一种社会主义者呢?尼赫鲁也不赞成印度的共产党。然而,苏联还是帮助了他们,这就证明苏联的政策是不干涉别国内政的。他预言伊朗国王将被人民推翻,但是宣称俄国不会对此有所策划。他说古巴人转而反对美国,因为资本家集团全支持巴蒂斯塔。猪湾登陆只会使古巴更为担心,生怕美国人会把另一个巴蒂斯塔强加于它。赫鲁晓夫说,卡斯特罗并不是个共产主义者,但是美国的政策可以使他变成一个共产主义者。赫鲁晓夫还说,他本人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他说,他不是一个天生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是资本家把他变成了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不能预言卡斯特罗会走什么道路。如果美国对小小的古巴也感到是个威胁的话,那么苏联对土耳其和伊朗又该怎么办呢?
  总统回答说,单是古巴并未被视为威胁,并且表明他不是在为巴蒂斯塔辩护。卡斯特罗公开宣称他打算在西半球搞颠覆活动,这可能很危险。如果卡斯特罗是通过自由选举,而没有外来干涉的话,美国可能已承认他了。如果波兰通过自由选举产生了一个亲西方的政府,赫鲁晓夫将作出何种反应呢?
  赫鲁晓夫说,总统这样谈论波兰是对波兰不够尊重的,波兰的选举制度要比美国民主。肯尼迪说,在美国我们可以自由选举。主席答道,美国的政党只是用来愚弄人民的,它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分歧。还有,美国支持反动的、不民主的政权——国民党中国、巴基斯坦、西班牙、伊朗、土耳其——并镇压殖民地,这是怎么回事呢?伊朗国王说他的权力是上帝赋予的。然而谁都知道这位国王的父亲是怎样夺取政权的,他并不是上帝,只不过是伊朗军队里的一名军士。他又说,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交给中国,供它对付共产党人的武器并没有作用,因为中国军队不愿与人民为敌。蒋介石成了向毛泽东输送美国武器的一种中转站。美国应该当心,不要在干涉别国内政方面作出先例。①主席还说,美国在争取自由的斗争中曾一度充当过带头人,在建国初期那么富于革命性,以至俄国沙皇拒绝承认它达二十六年之久。现在,美国拒绝承认新中国,这说明了事情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①总统后来告诉我,他当时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提赫鲁晓夫在匈牙利所作出的“先例”。
  总统在回答中并没有佯称我们的盟国都象美国一样民主。他说,我们有些联系是出于战略上的理由,他举出南斯拉夫(这使赫鲁晓夫先生感到不快)和西班牙作为例子。但是他说,他认为支持变革的是占多数。他是主张变革的,也正是由于提倡变革才于196O年当选的。在他还是一名参议员时,他就曾支持阿尔及利亚的独立。由于支持葡萄牙和其他盟国所属殖民地的自决,他曾触怒了它们。非洲的民族独立运动的方向是正确的、前所未有的,也是对和平演变的一种贡献。但是赫鲁晓夫在1月份表示赞同的“解放战争”,却并不见得总是反映人民的意愿的,而且还可能使大国危险地卷了进去。
  赫鲁晓夫回答说,美国吃了自负的苦。美国是很富强的,以致它认为自己有特权,并可以不承认别人的权利。苏联不能接受这种“不用你管闲事”的论点,因为遇到人民的权益受到侵犯时,苏联就将提供援助。
  但是赫鲁晓夫坚持他的说法,即他的国家反对干涉当地民众的自己的选择。他说,共产党人具有丰富的游击战经验。如果游击队是从外部派遣进去并得不到人民支持的话,那将是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情。但是如果游击队是由那个国家的当地人组成的,那么便会使敌人感到草木皆兵了。
  赫鲁晓夫先生曾两次提到,他并没有受到委托或被人要求代表赤色中国讲话,不过他要表明自己的信念,即赤色中国应是联合国的一员,而福摩萨则应是它的一部分。总统说,不,撤退美国武装部队和停止给予福摩萨支持将损害我们在亚洲的战略地位。赫鲁晓夫说,那就证明赤色中国为了福摩萨只得一战了,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这就迫使他对于美国是否抱有和平共处的诚意产生怀疑。肯尼迪甚至可以占领克里米亚,并且说这将会改善美国的战略地位。那便成了杜勒斯的政策。可是时代改变了,这样做是注定要失败的。他又说,如果他处于赤色中国的地位,早就要为福摩萨而战了。俄国在革命以后就曾击退那些对它领土进行同样干涉的更为强大的国家。他还说,正如殖民地的解放战争一样,这样的战争不是侵略战争,而是神圣的战争。
  有三个特殊的实质性问题支配着这场讨论,即老挝问题、禁止核试验问题和柏林问题。在老挝问题上,正如往后一章所述的,肯尼迪的坚韧不拔迫使赫鲁晓夫达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一项实质性协议,这是一个微小的、但出乎意外的成果。赫鲁晓夫声称总统曾下令美国海军陆战队在老挝登陆,后来又撤销了这道命令。总统说,并没有这样的命令。主席说,他是从新闻报道中得出这种看法的。
  肯尼迪说,他的政府不想增加美国承担的义务,而是担减少这种义务。在这里指摘以往的历史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双方对此都可能有些不同的看法。这不是在维也纳要解决的问题。赫鲁晓夫说,那很好,但是肯尼迪不能以所有这些义务都是在他就任前就已承担下的为托辞而推卸责任。苏联曾废除了它以前的历届政府所作的一切不合理的决定。例如,他否决了莫洛托夫有关奥地利问题的决定,因而使签订一项和约成为可能。他继续说,在使用巧妙的办法,高谈“义务”,暗中指的却是使用海军陆战队来进行威胁方面,西方人要比东方人精明得多。但是物理学的定律表明,每一作用都会引起反作用。然而,他最终同意,双方都不值得为老挝进行一场战争,呼吁在老挝建立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政府,并且应当遵守停火协定。
  在禁止核武器试验问题上,双方没有达成任何协议。赫鲁晓夫先生说,一年中进行超过三次以上的现场检查,就会被用来进行间谍活动,并说,他认为这正是五角大楼一直向往的,而艾森豪威尔的开放天空计划就是这个阴谋的一个组成部分。此外,他还说,那年在刚果发生的事件给俄国人的教训是——如果没有否决权,就不能信任联合国里的任何中立国家或其他第三方面去检查他们的行动。他开玩笑地说,假如美国想把他开除出去的话,那就该坚持这一做法。
  总统问他,是否认为不可能物色到一个对两国来说都是严守中立的人。主席的回答是肯定的。肯尼迪说,如果是这样,那么三驾马车所行使的否决权将使双方都不能断定对方是否秘密在进行核试验,这样参议院是绝不会批准这一条约的。赫鲁晓夫说,那么让我们全面裁军,苏联就会放弃三驾马车,并且赞同美国提出的任何管制办法,甚至连文件都不必看一看。他认为,作为开端,任何其他措施几乎都比一项禁止核试验条约来得好些。他列举了禁止使用核武器,禁止制造核武器和建立军事基地等。
  总统回答说,在裁军谈判拖延时日,得不出结果时。六七个其他国家却在发展核武器,与此相比,俄国所说的对间谍活动的担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引用了中国的一句谚语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并敦促赫鲁晓夫跨出这第一步。主席说,显然你非常了解中国人,但是我也十分了解他们。总统回击说,你可能会变得更了解他们的。赫鲁晓夫最后说,我已经非常了解他们了。
  最严峻的会谈是关于德国和柏林问题。正如下面一章中所讲的,赫鲁晓夫饶舌好战,而肯尼迪也毫不退让。正是会谈的这一阶段使总统头脑最为清醒。
  他后来说,“我离开时并没有感到……一种谅解……——使我们不至于越过边沿……——将是容易达成的。”他对不止一个新闻记者叙述了赫鲁晓夫的要求以及他本人毫不退让的决心。如果赫鲁晓夫关于柏林的一番话算数的话,那么眼下发生核战争的前景是非常现实的——因为肯尼迪所讲的话也是算数的。赫鲁晓夫仍死抱住所有那些陈旧的神话不放——如检查就相当于搞间谍活动,西德是危险的策源地,美国是殖民主义的支持者,以及肯尼迪是华尔街的走卒等等,这也使总统感到失去信心。
  对于同样的词——战争。和平、民主以及公众意愿——苏
  联人和我们的解释截然不同。对是与非,对什么是内政和什么
  是侵略,尤其是对世界的现状及其趋势,我们的看法也都截然
  不同。
  为了对付在柏林问题上可能爆发的一场核战争(只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来对此进行准备了),他希望记者和人民不要有任何幻想,以为他一直反对的那种自满情绪会继续得到宽容,或者有什么毫不费劲的魔术可以使苏联的攻势改变方向。他希望老是纠缠在他的外援和有关计划上的国会觉醒过来,支持他的下一步行动。他希望人们不要把在维也纳表面上的热诚看作是一种新的“1955年的日内瓦精神”或是“1959年的戴维营精神”。但是他对新闻报道可能“卡得太紧”,他私下向新闻界发表的情况介绍又是那么悲观,而赫鲁晓夫在公众场合却显得那么高兴,因此不久就传说维也纳是一次蒙受创伤和挫折的经历,赫鲁晓夫对总统又是欺侮又是威吓,而肯尼迪则垂头丧气、失去信心。
  事实上,象好几个记者访问了赫鲁晓夫后的报道中所说的,苏联主席发现肯尼迪“坚韧不拔”,尤其在柏林问题上。他私下很喜欢总统的为人、他的坦率和他的幽默感——不过他说艾森豪威尔更通情达理,而且在U-2事件之前,一直全比较容易与之相处。
  实际的结果是,肯尼迪和赫鲁晓夫都谈不上胜利或失败,高兴或沮丧。每一方都想探索出对方的弱点,可是全都没有探索出来。赫鲁晓夫并没有为肯尼迪的理智和魅力所动摇,而肯尼迪本来也没有指望能做到这一点。肯尼迪并没有被赫鲁晓夫的强硬言论所吓倒——如果赫鲁晓夫本来期望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他得到的是不同的结果。(他对一名记者说,“我们分手时,各人坚持着各人的看法。”)在结束冷战方面并没有取得进展——这是双方早就预料到的。不过每一方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和持久的印象。每一方在有关国家的利益上都是寸步不让的。每一方都象身为领导的人所必须做的那样,亲眼看到了他的对手的性格和争论的性质;双方都比以前更为清楚地认识到对方立场的坚定不移以及达成协议的重重困难。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