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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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1 16:51 字数:4767
他不愿意事先规定一个确切的年份,只提到“这十年”作为期限,这样他以后可以解释为1969年或1970年。事实上,詹姆斯·韦布把这样一种预想告诉了他,即预期在1968年下半年实现的月球之行,将作为他的第二任任期的胜利的顶峰。(根据先前对空间计划提供的支持的程度来看,这一飞行如果实现的话,也决不可能在七十年代中期之前。)不管日期如何,这项保证的目的是使人们感到极端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整个空间计划上,并且有一种实现它的迫切感。登上月球并不是所要进行的唯一的空间工作,不过这显然是现代史上人类的伟大冒险活动之一。
总统告诉国会:“这个时期,没有一项其他的空间计划比这一项对人类影响更大或更为重要……实现起来也没有如此困难和如此昂贵。”他说,这将需要把它置于国家最优先考虑的事务中,需要从其他重要的活动中抽调科学人员和资金,需要更大程度的献身精神和纪律性,并且要杜绝长期以来干扰着空间计划的一切小规模的怠工、竞争和人员变动。
就十分现实的意义来说,这将不是一个人登上月球……
这将是整个国家登上月球。因为我们大家必须为了把他送上
月球而努力。……这不仅仅是一场竞赛。现在,空间已向我
们敞开大门;我们热衷于分担对空间的探索,并不受到别人在
这方面努力的限制。我们进入空间,困为只要是人类必须承
担的事业,自由人都必须尽到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乘车驶回白宫时,他告诉我,国会欢迎他这项保证的例行掌声,使他感到热情不足。二百亿美元是一笔巨款。议员们知道有许多更好的途径可以花费这笔巨款。我坐在讲坛旁边,觉得总统在努力争取议员们的支持时显得很紧张。突然,他差不多完全撇开他准备好的稿子——这是他向国会发表演说时唯一的一次——以表示他注意到他们在承担一项代价如此昂贵和时期如此长久的义务方面所面临的责任。他说:“除非我们准备进行这项工作,并挑起使之成功的重担”,否则干下去就是毫无意义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但有点不够坚定。
几周之前,我们成功地把艾伦·谢泼德海军中校送入了空间(虽然没有纳人轨道)。这件事很帮忙,国会几乎一致投票拥护这项总统称之为“美国新的伟大的事业”。那一年,空间预算增加了50%。次年,它超过了1961年以前历年空间预算的总和。重大的新设施在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佛罗里达州的卡纳维拉尔角(现称肯尼迪角),以及其他地方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为美国空间探索事业进行的或由之而产生的研究工作,推动了从医药到金属制造业几十种其他领域的发展。由于1962年2月约翰·格伦上校的轨道飞行,那年较后时期经过金星的带有仪器的飞行,以及使用通讯卫星转播电视节目(包括一次总统的记者招待会)的实现,美国空间计划才真正开始得到了扩大和加速。
总统说,美国仍然不是名列第一。赫鲁晓夫主席发表了各种听起来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声明,例如,在维也纳提出的建议,说什么美国更能第一个登上月球,而后苏联再跟上,这都没有使他上当。他也没有因为国内持不同意见者群起反对而裹足不前。他注意到,每当苏联获得一项引人注目的成就,就有人要求我们在一项应急的“曼哈顿计划”的基础上多搞出点名堂来。在美国每进行了一次宇宙飞行后,就有人要求世界承认我们所取得的优势。但在各次飞行的较长的间隔中,总有人要求——有时出自相同的政治和报纸来源——削减我们的空间预算和放慢我们的时间表。纳税人抱怨费用太大。科学家抱怨说,更重要的活动受到了忽视。共和党人开始散布这样的论调,说空间计划是“白花钱”,是“要科学幻想的花招”等。
但是总统一旦迈开了步子,就不再后退。对于那些认为把这笔钱用来消除我们这个星球上的贫穷无知更为值得的人,他指出,我国有财力把这两方面的事业都办到,但提出前面那种意见的国会议员,不论空间计划的规模大小如何,似乎都不会投票提供更多的福利基金。对那些批评他把力量集中在登上月球的计划上的人,他指出,这是进行具有广泛基础的科学研究力的焦点问题,约有六十项其他互不相关的工程占去了空间预算的将近四分之一。对那些争辩说单靠仪器本身就能完成这项工作的人,他回答说,人是“一切仪器中最了不起的计算机……〔人的〕判断力、勇气以及……吸取经验[的能力]仍然使人”在各种仪器中居于“独特的地位”。对那些担心我们的发射万一失败、已作出的宣传将使我们蒙受重大损失的人,他回答说,这个冒险不仅显示出我们献身于自由的精神,还可以提高我们取得的成就的声望,否则的话,别人可能会把我们已取得的成就看作是第二流的。
但是,正如他指出的,他从未放弃过的那个目标,“不单单是第一个把人送上月球,正象查尔斯·林德伯格①的真正目的不是第一个去巴黎一样”,而是在一个新的冒险时代中加强我们国家的领导地位。1962年9月,他在休斯敦赖斯大学就这个问题发表的最著名的演说,总结了这个国家为什么必须“在这片新的海洋中扬帆航行”的各种理由。他说,不管我们参加与否,太空的探索将继续下去,正如合众国是以能量和远见来立国一样,它在每一个新时代中——工业革命、现代发明和核动力——总是首先破浪前进,从而取得了世界的领导地位,因而,这一代的美国人也立志要成为“世界上领先的星际航行国家”。他的讲话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他对生命以及对太空的总的看法:
但是,有些人说,为什么要登上月球?……他们也可以问,
为什么要登上最高的山峰呢?为什么三十五年前要飞越大西洋?
为什么赖斯队要同得克萨斯队进行比赛?(得克萨斯队是个传
统的、但几乎必然是更强的足球劲敌。)……我们决意在十年
中登上月球,还做一些其他事情,不是因为这些事容易做,而
是因为它们艰难;因为这个目标可以用来组织和衡量我们最出
色的能力和技术。……
许多年以前,伟大的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他后来
死在埃非尔士峰②——在被问及他为什么要登上该峰时,他
说:“因为它在那儿。”不错,太空在那儿……月球和其他星
球在那儿,取得知识与和平的新希望也在那儿。
①查尔斯·林德伯格,美国飞行员,1927年5月21日,他从纽约独自驾驶飞机持续飞行,越过大西洋,在巴黎降落。——译者
②即珠穆朗玛峰。——译者
肯尼迪加速实行空间探索计划,对美国外交政策也很有助益。别的国家和我们合作,跟踪探索我们的空间载运工具,并从我们的气象、航行和通讯卫星中得到好处。许多国家制订了同我们的计划相联系的太空研究计划。但是直到1962年约翰·格伦进入宇宙轨道飞行之后,苏联才第一次表示有兴趣进行太空合作。
格伦的飞行在许多方面都是一个转折点。那次飞行曾延迟了十次。在五小时、三条轨道的飞行期间,未料到的危险使格伦多次面临活活被烧死的威胁。总统喜欢在每个宇宙航行员安全返回后立即同他交谈,他本人特别喜欢格伦。的确,他发现所有的宇宙航行员都是一些才干出众、容貌漂亮的人。他的前任允许他们还在服役期间就可利用自己的名声和宇航员的经历大获其利。他对他们的这种权利是不赞成的,他也不想让他们参加游行和发表演讲的时间和次数达到干扰他们的工作的程度。但是他认识到他们的勇气和成就应该享有特殊的荣誉。他当天大部分时间都从电视里观看着格伦的飞行情况。在格伦安全着陆以后,他说:“格伦上校的辉煌成就所产生的影响远远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以及我们这个国家。我们前面还有漫长的路途。我们起步晚了。但这是一片新的海洋,我认为美国必须在这片海洋上航行。”
在维也纳,赫鲁晓夫否定在发射火箭方面进行科学合作的重要性,声称从事这项工作主要是为了提高威信。他曾说,合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不想让人观察他的火箭。在后来举行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他把空间航行的进步与昆虫的进化相比,说他的国家已进入飞行阶段,而美国人仅仅在跳跃。但在格伦飞行之后,各国首脑纷纷拍来的电报中,有一份是赫鲁晓夫拍来的,他在电文中不仅表示祝贺,还对双方合作第一次表示有兴趣。肯尼迪指出,苏联对于他在就职演说、国情咨文和联合国演说中提出的类似建议,始终没有作出这样的反应。“可是我们……现在在桌子上有更多的筹码了……也许前景会有所改善。”
总统就进行合作的特殊领域问题写给赫鲁晓夫的信中,大半重复了一年以前他在第一份国情咨文中所提出的建议:建立联合气象卫星体系、通讯卫星协作、交换太空医学情报、合作跟踪卫星的安排,以及其他较为一般的领域里的合作。苏联的反应是有限度的。共产党人的怀疑态度和保密措施很难打消,谈判进展得很缓慢。肯尼迪本人的一些顾问抱怨说,以过多的合作代替竞争会挫伤国会的兴趣和削减拨款。但是最终达成的有限安排——截止写本书时苏联人还从未履行过——至少是朝着实现总统在赖斯大学关于太空问题所作的誓言迈出了小小的第一步;
……我们不会听凭空间内敌对国家的征服旗帜所统治,
而应由自由与和平的旗帜来统治……我们不会听凭空间……
充斥着大规模毁灭的武器,而应充满着为各国人民谋进步的
……知识与谅解的工具。
四、对外援助与和平队
约翰·肯尼迪关于和平的概念不仅意味着不存在战争。它要求建立一个稳定的由自由和独立的国家所组成的共同体,摆脱共产主义赖以生存的动乱和斗争;它要求丰衣足食的国家帮助因贫穷而孱弱的国家。他一进入白宫后,最优先考虑的就是美国援助新兴和发展中国家的计划。他说:“今天,保卫自由和扩大自由的巨大战场”是在地球的整个南半部——亚洲、拉丁美洲、非洲和中东——是在日益觉醒的各国人民的国土上。他们的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革命,他们谋求结束不公正、暴政和剥削。他们不只是谋求结束,而是寻求新的开端。
他把使那些国家获得新的动力的经济援助计划看作是我们可以帮助他们从头干起的主要手段。这项计划不仅是理想主义或慷慨解囊的问题。这些幅员广阔的不发达的大陆在没有重大战争的情况下,是东西方冲突的关键地区。它们社会的现代化和成熟将会加强我们的安全。他认识到每一个穷国(它们甚至不能全都称为“发展中的”国家,虽然为了避免“落后”或“不发达”这些字眼,这是正式使用的称呼)都处于不同的阶段,面临着不同的问题;他强调指出,除非受援国根据一个长期的经济计划利用本国的资源,否则任何数量的美国援助也不会是有效的。可是他争取使受援国做到自我帮助和自己革新等方面的努力,只部分取得了成功。在争取其他工业化国家进行较大的合作方面,他所作出的努力也同样只取得了部分成功。最后,在他对美国援助计划进行彻底的整顿和提供长期的资金方面,他所作努力的效果也不例外。
如上所述,国会对外援的反对年年有所增加,总统的恼怒因之也一年年有所增加。有一天晚上他对我说:“他们尽量把话讲得十分堂皇,高谈什么首先由我国人民树立起一个榜样来。可是在人民的估计寿命为四十岁的国家里,老年人的医疗照顾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大多数人是文盲或从未上过学,那么谁又会对我们的教育计划获得深刻的印象呢?我完全赞成帮助贫困地区和失业者,但这些人关心的只是生存。”他经常在记者招待会上或在公开发表的演说中用他希望国会和全国都能理解的词句来表达这种愤慨:
任何国家如果在同贫困和绝望作斗争中就已耗尽了精力
……就很难集中力量去对付外来威胁和颠覆的威胁。我们每
年花五百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