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节
作者:
天净沙 更新:2021-02-17 05:05 字数:4917
于是风里希和脏兮兮看不出男女的老乞丐,加上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夜猫,一起在墙根下坐了很久。
最后,她将脸埋在膝头,伤心地哭了起来。
从前和他一起时,她假哭几声总是能引得他注意。
可现在,她哭了很久,只有老乞丐递给她一块从袖子上扯下来的破布。
风里希感激地接了布,也不顾那布是不是比脸干净,胡乱在脸上擦了擦。
她抬起脸,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小野猫“嗷”的一声,被她吓回了墙洞。
老乞丐趁着她哭,从地上捡了几片草叶,编了个蚂蚱,此刻见她看过来,试探地将蚂蚱朝她递了递,黑黝黝的手不好意思地缩在袖子里。
风里希小心翼翼地接过蚂蚱,然后,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她从昨日起就没进食,这两日剧情跌宕起伏和话本子上似的,她倒给忘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乞丐又颤颤巍巍掏出来的黑馒头,一拉脸接过来和着眼泪咬上去。
她大力嚼着馒头,老乞丐许是怕她噎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馒头有点霉,眼泪有点苦。
她从前并不知欢喜和悲伤,更不知眼泪是何物。
他教会了她喜怒哀乐,又留她一人坐在墙根下哭。
人一旦无事可做,就喜欢追忆往事,自山林中遇尾生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第一世,他想将她炖了,最后却为了等她而死;
第二世,他让她擦了几个月的石阶,最后却等了她二十年;
这一世,他将她奸杀,却护了她十七载。
脑海中一幕幕,是他挣扎时的痛苦,是他等待时的坚决,是他看向苏糜时的嫉妒,是他揽着她的得意,是他看着她吃饭时的满足,是他在枕畔的温柔。
那一丝丝一条条,最后缠绕成每每回眸时总是在身后的身影,犹如默默护着她的一把利剑。
现在想来,她已经看不清楚,究竟是何时起,爱恋变成了报复,真情变成了假意。
也许就是从她开始交付真心之时,也许是更早。
…
风里希抱着臂,坐在太阳底下,老乞丐安静地在边上用木棍抠着指甲里的泥。
半晌,风里希哑着嗓子问:“老……老人家,你为何一个人在这,你的家人呢?”
老乞丐“啊啊”地朝她比划了一阵子,最后拉了拉身上遮体的破布,露出一双有些开线的绣花鞋来。
风里希点点头:“你是说,你的老伴早死了,儿子前年也死了,媳妇和孙子把你赶了出来?”
之后看了看那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一双鞋:“这是你出嫁时穿的?”
看不出男女的老乞丐咧了嘴,露出仅剩的几颗牙,笑得脸上的皮肤把眼睛都挤没了。
风里希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好奇地问:“你不会想你的老伴和儿子么?”
那老乞丐愣了愣,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在怀里抱着的空碗上。
风里希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肚子太……饿?没力气想?”
老乞丐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又指了指脚上的绣花鞋,然后指了指她自己。
风里希不懂了。
坐到傍晚十分,她忽然站起来,对一直陪她坐着的老乞丐道:“也是,来世,你就把这些都忘了。”
说罢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便朝着街上走去。
身后老乞丐仍然静静坐着,混浊的目光再次落在怀中的碗上,咧嘴有些呆傻地笑了起来。
…
她走后,坐在屋檐上的苏糜和阿离才现出形来,阿离拉了拉他爹爹白裘上的狐狸毛,忧心忡忡道:“爹爹,娘亲看上去……很伤心……”
苏糜目光深沉地望着墙根下轻声哼着不知名歌谣的老乞丐,嘴角艰难地动了动,最后无力放下:“只怕她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
风吹树影簌簌,树影下的老乞丐孤孤单单地靠在土墙上睡着了。
…
风里希吃了个馒头,有了点力气,又晃回了宫门口。
皇宫守卫还是一样森严,没有因为她吃了个馒头就少了几个人。风里希也不多做挣扎,直接从手上掰下一截小指来。
李世民本就是她一截小指造的,现下手上这截后来长出来的,于他其实是同宗,足以带她到他面前。
宫门口的侍卫还记得她,本以为是犯了错的宫女,结果过了半天见她又转回来了,就在他们打算再凶残地赶一次时,却见人家已经比他们凶残百倍地直接活掰手指了。
在侍卫们检讨自己不够凶残时,风里希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
君翔殿内烛火通明,雕着各种瑞兽的香炉里缓缓飘出催情的烟。
宽大的龙床上人影叠叠,账内传来各种j□j,几个光、溜、溜的女子正跪在账外等待皇帝的招幸。
风里希握着半截小指出现在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宫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跪着的女子里有一人听到声响,转头见了她头发蓬乱鲜血流了一身的女鬼造型后,非常贴心地尖叫一声,裸着晕了过去。
风里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其余众女抱歉地笑笑。
床帐被掀开,一、丝、不、挂的当今皇帝眯着眼从床上下来,露出身后床上数名或躺或趴或坐的同样一、丝、不、挂的身体。
李世民眯着两只曾经在清晨醒来时定定看着她的双目,那曾经风靡长安无数闺女少妇的俊颜上露出不满:“你怎么又来了?”
风里希被他看得心中一颤,只觉得眼前的人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握着断指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道:“我来是想问一句,这一切,你是何时开始计划的?”
对面的人好像拿一个铜板赌钱赢了一头猪似的肆意笑起来:“计划?风里希,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耍你还用得着计划?不过随心而为罢了。”
风里希咬唇不说话,皇帝陛下似是有些不耐烦,而他下面的身体也是这么说的。
半晌,风里希憋出来几个字:“我不相信。”
李世民不耐烦地挥挥手:“那是你的事,不过既然来了,就让朕再好好玩玩。”
说罢对着跪在地上的裸、女们道:“你们过来,把她给朕扒光绑到龙床上去。”
我是小剧场,我是有节操的小剧场
关于如何对付作死的闹闹,娘娘不忍心下手,派了三十二中天天外天各宫主化作她的样子应付。
1。闹闹对着跪在地上的裸、女们道:“你们过来,把她给朕扒光绑到龙床上去。”
荔枝(从怀中掏出一本封皮甚是淫、靡的不良书刊):本宫这里有我与狐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你要不要看完咱们再玩?
闹闹:你不是只爱过我一个吗?
荔枝:嗯,我只爱戳你一个人的菊花。
2。闹闹对着跪在地上的裸、女们道:“你们过来,把她给朕扒光绑到龙床上去。”
Eyre:卖萌可耻!
闹闹:朕哪里卖萌了?朕在虐你!
Eyre:唉本宫看错你了闹闹,连个萌都卖不好。本宫还是去看小黄书吧。
闹闹:小黄书?!
Eyre(指指荔枝留下的那本娘娘与狐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就是这个。
闹闹:……
3。闹闹对着跪在地上的裸、女们道:“你们过来,把她给朕扒光绑到龙床上去。”
Mary’s Neighbour:你就不怕本宫的邻居来为本宫报仇?
闹闹:你邻居是哪棵葱?
Mary’s Neighbour:说出来吓死你!
闹闹:朕连你都敢虐还会怕谁?
Mary’s Neighbour:本宫的邻居就是……
闹闹:?
Mary’s Neighbour:不告诉你。
4。闹闹对着跪在地上的裸、女们道:“你们过来,把她给朕扒光绑到龙床上去。”
Redangel:“你们过来,把他给本宫扒光绑到宫门上的牌匾上去。”
闹闹(跪下抱着Redangel大腿):“我错了,我错了,我真是被迫虐您的!”
☆、第八十一章 一颗明珠帐中悬
风里希手中的断指啪嗒落地,她冷声道:“李世民,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世民向前几步,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身下的硬物直接抵在她小腹上:“朕欺的就是你。风里希,你错就错在太自信。你凭什么觉得所有人都该爱你?凭什么觉得朕就应该对你言听计从?凭朕是你造出来的?还是凭你把精元给了朕?”
他一伸手,将她整个人甩向龙床:“不过,还是多亏你这份盲目的自信,让朕可以不老不死,永远做人间的帝王—或是哪天坐上三界的之主的位子也说不准。”
风里希被一众裸、女七手八脚呈“大”字形绑在龙床上时,她还是没有死心。
他这个人,倒是比饕餮更像一只大嘴的妖怪:凡事吃进肚子,连根骨头都不吐出来。就算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如果是五百年前,他这般,她会连哼都不哼将女娲石从他胸口里挤出来;
如果是四百年前,他这般,她也许不会让他魂飞魄散,却也决不会让糜竺有个善终;
如果是十七年前,他这般,她也许会转头就走,等他过完这一世,再去收了他的魂魄;
如果是十年前,他这般,她也许会失落难过,却不会将这份失落给他看;
如果是三年前,他这般,她也许会质问,也许会不甘,却不会如此不顾身份地追问。
可现在,她被绑在他才与一众女子欢爱过的床上,心里想的却是,那一日她魔变时,向她伸出手,柔声说“别怕,我在这”的那个人。
而那双手,现在正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衣衫一条条撕下,在周围女子助兴般的咯咯笑声中十分专业熟练地羞辱着她。
风里希大大张着眼睛,只觉得胸口积了一团浊气,那个人,他去了哪?
身上越来越凉,她眼角终是又流下泪来,喃喃道:“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好不好?”
心底巨大的恐惧战胜了她上神的尊严,她几乎是哀求着:“你要什么,三界之内,鲜有我办不到的。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来就是,为何非要这般?”
“长生、地位、神力,你还想要什么?”
钝刀子割肉般扯她衣服的人眼里没有一丝动容,他俯身在她耳边道:“正是因为你把这些都给朕了,朕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也就这具身体还能用来玩玩。”
风里希摇了摇头:“你、骗、人!”
皇帝陛下也不生气,只伸手拿过床上一把好似等待多时的刀子,刀尖在她大腿上游走,然后,毫不犹豫地切了下去。
周围侍寝的女人们发出惊叫,李世民两指捏着刀柄,好似在描一幅画,在她身上画出鲜红的一朵石榴花。
就如同当年被偷偷放在她纱帽上的那一朵。
风里希看着面前之人满足的笑,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最终一口魔气上来,她四周的一切都消失无踪。
…
梦中她看见一个绿裙的女人,站在三十三天帝释天之巅,手中托着一块五彩石,她面上漠然冷淡,只在低头看向五彩石渐渐裂开处时露出一丝无奈。
云雾聚拢又散去,风里希张开眼,看到的依旧是君翔殿里那张宽大的龙床,而龙床之上,有两个交缠的身体正在以“明天世界就崩塌了今日要好好干一场”的架势欢、爱着。
风里希定定看着床上的韦妃和李世民,心口一阵阵的抽疼。
她想出声制止,想上前扯开他们,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
她被他变成了床帐上嵌着的一颗夜明珠。
直至此刻她才明白,为何花草树木各类器物连把梳子都能修成精,偏偏鲜有哪张床修成床精的:不是作床的能吸收的天地精气少,而是任何有意识的生灵,若是被迫每日看春宫大戏,也会被逼得自毁灵识。
就好比风里希现在的状态。
如果她可以,她绝对已经把神识搓成灰了,可是她现在除了在脑海中想想这事,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
看着曾经与自己缠绵的那个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挥汗如雨纵横驰骋。
到激烈处,那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她飘来,薄唇微微抿了,嘴角轻轻上挑。
风里希在心中已经将床上的两个都切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