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翱翔1981 更新:2021-02-21 16:46 字数:4734
税桑俊薄澳悴豢纯聪衷诩傅懔耍吭睦朗以缇凸孛帕耍慊谷ナ裁慈ィ俊薄拔矣性砍住!薄把T睦朗遥阋桓鲅睦吹脑砍祝俊薄拔铱词榭吹猛恚郧翱仔3ふ展宋遥嘏摹!闭鸥墒忠簧欤骸鞍言砍捉怀隼础!?br />
毛泽东愣住了:“这是孔校长给我的。”
“我是张校长,不是孔校长!熄灯就寝,这是学校的校规,你不知道吗?交出来!”
毛泽东万分不情愿地把钥匙放在了张干手上。张干顺手又把他手里那本《青年杂志》拿在手里:“这种跟课业无关的杂书,以后不要再看了!没收!”
张干离开之后,毛泽东愣了半晌,一拳砸在墙上,满肚子火不知从何发起。
二
第二天一大早,大幅“第一师范增补校规条例”一张接一张,贴满了整个一师公示栏。章下有则,则下有款,款下有条,条再分一二三,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洋洋乎大观,最后落着校长张干的签名和大印。众多学生围在公示栏前,眼前如此纷繁庞杂的条例规章把大家都给看呆了。
“学生不得经营一切非关学术之事业,不得入一切非关学术之党社及教育会。润之兄,这是不是在说我们的读书会啊?”周世钊扶着眼镜读着校规。
“不得散布谣言,发布传单,或匿名揭帖,鼓动同学,希图扰乱……虽盛暑严寒,必着制服,不得用妖冶华丽之时装,不得裸体、赤足……润之兄,这分明是在针对你嘛,你那天打赤膊雨中修身,他不是还让黎老师管你来着。”萧三也说道。
“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毛泽东懒得再看后面的内容,扔下一句话,排开人群就走。
张昆弟继续读着条例,“不得干预外事,扰乱社会之秩序,不得有意破坏校内一切规则。不得停课罢学,不得私自开会演说,什么嘛,这分明在说孔校长反日反二十一条反得不对,不行,我得找他理论去!”张昆弟越读越觉得恼火,蛮劲上来,撸起袖子就要跑去校长室辩个究竟,周世钊、萧三等人也跟在后面跃跃欲试。
“昆弟,不要冲动!”蔡和森一见情形不对,一把拉住张昆弟,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我们先去问问黎老师,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众人来到黎锦熙的办公室,发现方维夏、陈章甫等几位老师居然都在,脸上还一副苦相。
周士钊眼尖,一眼看到方维夏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第一师范教职工工作条例》。他随手拿起,正要翻开看。方维夏要阻止,黎锦熙却拦住他,“让学生们看看也好。”
周士钊翻开手册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本条例计总则14条,下分各项职务细则14类,计校长11条,学监58条,庶务21条,会计11条,教员13条,事务员6条,文牍5条,管图书员5条,管仪器员6条,校医7条,实习主任8条,校园主任7条,工场主任6条,膳食主任5条。具体条例如下:校长,一,主持全校事务,聘请各职教员;二,督率全校职教员忠实尽职;三,规定本校一切规程,并执行政府官厅所颁布之法令;四,酌定学生入学、退学、升级、留级、毕业、休业及赏罚各事项;五,视察全校管教状况,审查教本,并核定学生操行、学业、身体各成绩……
张昆弟摸了摸脑袋,惊呼:“天啊,方老师,你们的规矩定得比我们还多。”
方维夏对同学们说,“这个条例我们也是刚刚拿到,这样吧,你们回去上课,这些事,让我们老师出面跟张校长好好谈谈。”
劝走学生之后,黎锦熙、方维夏来到校长办公室,外面雨下得正大,黎锦熙把还在滴水的雨伞随手放在了墙角,水流在地板上。张干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拿起那把伞,小心移到门外,黎锦熙不禁有些尴尬,打量着这间熟悉而陌生的校长办公室。
孔昭绶性格豪爽,喜欢结交朋友,畅谈交心。老师也好学生也罢,甚至一师的勤杂工人,他都能打成一片。他在的时候,校长办公室常常是人来人往,笔墨、书籍、报纸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略显零乱倒也不失方便。相比之下,张干则内敛严肃得多,公事之外少有谈笑的时候。即便是公事,也常常是三言两语命令了事。他来了之后,这间办公室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笔墨纸砚,书籍报纸都分门别类,各就各位。办公桌上,孔昭绶钟爱的那方刻着“知耻”二字的镇纸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那一方,上面刻着个“诚”字。
方维夏一见这个情形,临时改变主意,条例的事还是不要开门见山的好,他正在考虑怎样委婉措辞之时,只听见张干说,“黎老师,方老师,你们来得真好,我这里有个通知,麻烦你马上下发全校。”
黎锦熙接过通知一看,顿时愣住了,“月考?还每门都考?”
黎锦熙激动起来,正要说话,一旁的方维夏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出了校长办公室之后,方维夏说,“张校长刚来,不了解一师的情况,以月考的形式摸摸学生的底,履行一校之长的职责,这没什么不对吧。”
方维夏一席话点醒了黎锦熙,“月考算什么,考就考,别的不敢说,一师的这些学生,我对他们有信心。等考试成绩一出来,我们再把校规条例的事摆一摆,张校长也是搞教育的,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什么,月考?”学生宿舍里,听到消息的毛泽东瞪大了眼睛。
罗学瓒等人都是一脸的不满,说:“刚宣布的,这个月开始,每月一次,门门功课都要考!”
周世钊说:“这个张校长,期中期末还不够,是不是想把我们考死?”
易礼容说:“难怪听说他是纪墨鸿推荐的,现在我才明白了,还是因为孔校长得罪了那个汤屠夫,他故意派这个张干来整我们一师的。”
易永畦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张校长可能是想抓好学习……”张昆弟打断他,“只有你老实!抓学习?他张干来了才几天,你看看出了多少花样?加校规加校纪,取消读书会,增加晚自习,连润之兄出去搞锻炼他都不准。现在又是什么月考,不是整人是什么?”
毛泽东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看啊,不能让他把我们当软柿子。”
罗学瓒眼前一亮:“润之,你有什么主意,我们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吧?”张昆弟、周世钊等人都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听毛泽东的主意。
谁知毛泽东轻描淡写地说,“怎么办我不知道,反正他考他的,我就不理他那一套,他能怎么样?”说完,他拿起饭碗,“走,吃饭去。”
张昆弟、罗学瓒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很显然,他们从毛泽东这句话中受了启发,两个人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勾着肩膀出了宿舍。
月考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按照张干的吩咐,按分数排出名次贴在了公示栏,前十名写在红榜上,后十名写在白榜上,中间的名次写在绿榜上。与往常不同的是,同学们这一次关注的重点不是红榜,反而是白榜,在那里指指点点,高声大笑。
一个同学说,“我原以为我够厉害的了,原来还有比我更猛的,唉,居然让你上了白榜。”
另一个同学一拍大腿,“早知道我就干脆交白卷。”
人群里,也在看榜的黎锦熙和方维夏两个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两个人悄悄出来,低着头闷声朝办公室走去。果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张干嘶哑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一次月考,全校三分之二的学生不及格!这……这些题目并不难呀,怎么会考成这样?难道这就是一师的教学质量?这样下去,一师还能出几个合格的毕业生?不行,全校补课!马上补!方主任,黎老师,你们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增加两节晚自习,星期天全天补课,还有,取消课间操,把做操的时间,并进上午第二节课。”
方维夏和黎锦熙都愣住了:方维夏说,“校长,这样怕不妥吧?”张干说,“有什么不妥?学生成绩都成这样了,还不补怎么得了?”黎锦熙急了,“可补课也没有这样补法的。学生也是人,连课间操都不做了,哪有这样压着学的?”
张干说,“读书就是要有压力!不压哪来的成绩?”黎锦熙反问,“可张校长压来压去,压出成绩了吗?”张干指着黎锦熙说,“你是说——倒是我害学生成绩变差了?”方维夏拉了黎锦熙一把,黎锦熙却把他的手一甩:“反正孔校长手上,一师的学生,从来没有这么差的成绩!”
“你……”张干腾地站了起来,颤着声音说,“黎锦熙,我是第一师范的校长,第一师范的教学怎么进行,我说了算!”黎锦熙也站了起来:“那我也可以告诉张校长,这样的教学方式,我绝不赞成!”
黎锦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犹如有一团火在烧,拿起笔,辞职信一挥而就。但完成之后,他又坐了下来,看着辞职信发呆。方维夏从后面追过来,推开门,看到黎锦熙手里的辞职信,脸色都变了,一把抓起,揉成一团,“锦熙,你……”
正在这时,蔡和森、毛泽东、张昆弟、罗学瓒等几个同学也闻讯起来了,他们站在办公室门口,一个个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看着地面,不敢进来。
黎锦熙笑笑,对同学们说,“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封信,递给方维夏。方维夏打开一看,都是来自北京大学文学院的邀请信,最早的一封日期是半年前。方维夏抬起头,“锦熙,这……这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提倡言文一致,国语统一吗,这可是实现理想的大好机会,你怎么不早说?”
黎锦熙笑着说,“我现在不正在说吗?”他转过头,对毛泽东说,“润之啊,老实说,这一次的事件,是不是你的主意?”毛泽东莫名其妙,“我的什么主意?”
蔡和森忍不住质问,“润之,敢做就要敢当,这次月考的事,我听说是你发动同学,让大家通通不要考好成绩,给校长一个下马威,是不是?”
毛泽东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这矛头怎么一下子都朝着他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要冤枉我了啊,月考我是反对,但我也没有发动同学顶着干啊。”
罗学瓒一见势头不对,忙上前解释:“黎老师,方老师,这件事真的不怪润之,他只是对月考有意见,说了几句,我们觉得他说得在理,所以,就悄悄联络同学顶着干了。”
黎锦熙连连叹气,“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对月考有意见,你可以提嘛。哦,串联同学,故意考差,这就是你们的办法?为了目的,为了结果,也不能不讲方法,不讲手段吧?用这样的手段,只会适得其反,你们知不知道?”他又转向毛泽东:“你也是,他们这么干,你不可能事先不知道,大家平时都听你的,你要是劝阻一句,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毛泽东不服气,挺着脖子说,“张校长定的那些校规,是不合理嘛,我凭什么要劝阻啊?再说,顶他一下天也不会塌下来!”
黎锦熙深深透了一口气,这才心平气和地对毛泽东说,“润之,不管怎样,我也要批评你几句。这次的事,张校长抓学习的方式可能是急了一点,但他终究还是为了你们的成绩,纵容大家串联同学,跟校长对着干,这算怎么一回事。你们对新出来的校规不满,本来我跟方老师商量,等你们月考成绩出来,跟校长坐下来好好谈,现在被你们这么一闹,唉……这样吧,杨老师出去讲学,也快要回来了。对学校的一些做法,你们就算有什么意见,也得等他回来,请他出面来解决。在此以前,不管张校长有什么要求,大家还是要服从,要记住自己是第一师范的学生,都记住了吗?”
同学们依依不舍,一直把黎锦熙送出校门很远,眼见快要上晚自习了,这才返回学校。此时天色已暗,深秋的晚风颇有些刺骨的意思,吹到身上带着寒意。他们经过公示栏时,猛然发现那里又换了新花样,刚挂上的“距期末考试35天”的鲜红大幅警示即使在夜色中也赫然在目。罗学瓒几个对着警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满。张昆弟四处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走上前去,打算搞点破坏。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公示栏,另一只手比他动作更快,挡在了前面。张昆弟定睛一看,原来是毛泽东。
“润之哥?”张昆弟不解。“黎老师刚才说的话,你就忘记了?”毛泽东说。张昆弟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沉重起来,不再说什么,把手收回来,跟着大家进了教室。
教室里,手里抱着厚厚一堆资料的易永畦看见他们几个进来,连忙说,“你们来了,资料我都帮你们领了。”
“什么资料?永畦,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