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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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巴士 更新:2021-02-21 16:40 字数:4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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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止血(4)
当我来到IBM公司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自以为是。但我的确是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公司内部信息技术系统。最令我震惊的是:每年,我们仅在这一个领域中就花费了40亿美元,我们还是得不到我们所希望得到的、能够帮助我们开拓业务的基本信息。这是一个陈旧过时的系统,无力为大家的信息沟通提供服务。我们拥有数百个数据中心和遍布全世界的网络。但是,它们中的大部分都被闲置着或没有得到充分有效的利用。
到1995年底,我们就已经从信息技术系统节约了20亿美元的开支。我们将155个数据中心削减为16个,还将31个固定的内部交流网络削减为1个。
不动产是一个特别庞大的项目。IBM在美国的不动产和基建部门的规模已经十分庞大,以至都可以单独成立一个公司了。20世纪90年代,该事业部就已经聘用了240名员工。我们已经拥有数千万平方米、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办公大楼,这些建筑都是IBM于20世纪70年代以及80年代鼎盛时期建设的。在美国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里,你不愁看不到至少一幢大型的IBM大楼。美国以外的海外市场亦是如此。然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许多房地产设施都未被充分利用,或者被租了出去。同时,我们还在曼哈顿中心办公大楼租用了一整层用于产品介绍,租金是每年100万美元。
我们出售3000多平方公里没有得到开发的土地,还出售了一些不需要的一级不动产—例如位于亚特兰大那座最高的大楼。从外部聘用供应商并将该部门的全职人员裁减为42名,并在公司位于纽约韦斯特切斯特的总部附近,将21个公司办公地点压缩为5个。
从1994~1998年,从不动产项目再造中节省出来的资金总额就高达95亿美元。自从再造工程开始以来,我们已经总共节省了120亿美元了。硬件开发的时间也从过去的4年,下降到现在的16个月—有些产品的开发时间还要更短。我们将产品交付及时率从1995年的30%,提高到2001年的95%,采购运输成本则下降了8000万美元,消除坏账6亿美元,销售成本下降了2。7亿美元,以及材料成本下降了将近150亿美元。
筹集资金
那年夏天,我们大刀阔斧实施的第4个行动计划,就是出售非生产性的资产并筹集资金。只有很少人知道1993年IBM面临着多么巨大的流动资金短缺危险状况。面对这种危险状况,我们是否申请破产都还是一个谜。同时,公司尚有一些资产可以出售以帮助公司渡过流动资金短缺的难关。但问题是:是否可以“在公司进入现金流量缩水,而公司的债权人又不再愿意给予支持和合作”这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之前,将这些资产销售出去呢?
杰里·约克以及他的团队于1993年秋天着手出售那些对于公司已经不再有必要的所有资产。我们卖了公司在纽约的总部大楼。我们过去还曾在公司培训中心投入太多的资金—在那个培训中心,每年我们要养活和安置数千名员工。1993年,我们在阿蒙克总部附近大约1小时车程的地区,有4个单独的办公区,其中有一个—以前曾是古根海姆位于长岛黄金海岸的家,就几乎被IBM的人力资源部单独占用了。
头10年里,IBM还收集了大量重要的精美艺术品,这些艺术品都放置在存储箱中,谁也看不到。其中有一些会偶尔拿出来在IBM的公共展览馆(位于曼哈顿第57大街的IBM大楼中)展示一下,还有专门的展览馆管理员以及其他专职员工负责管理这些收藏品。1995年,这些收藏品中的一部分在索斯比拍卖行进行拍卖,所得收入是3100万美元。不幸的是,这一拍卖活动受到众多艺术界人士的指责。出于某种原因,这些艺术界人士认为,IBM可以裁减员工并让他们失业回家,但却必须将这些绘画等艺术品存放在IBM位于纽约的展览馆中以备偶尔拿出来供人们参观鉴赏。
或许在第一年里,我们采取的最大出售活动,就是出售IBM的“联邦系统公司”,该部门主要是为美国政府上项目。我们利用当时美国政府热衷于对工业实施保护政策之机,同时也有许多买主愿意出高价增大他们的凝聚力之机,将该部门全部出售了。要知道,IBM的“联邦系统公司”是一个有着辉煌历史的公司,它在各种有关国家安全和空间计划方面都有重要的技术突破。然而,它同时也是一个永久性的低利润业务领域,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成功地将这个高投入的业务领域纳入到商业营运中来。劳拉公司(Loral)以15亿美元的价格于1994年1月将“联邦系统公司”买走了。
这个出售非生产性资产的计划持续进行了好几年,到了1995年和1996年,公司筹集资金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还需要另外一个原因—突出重点(我将在下文具体介绍这方面的问题),而对公司实行精简政策。
关于远景规划
在扭转公司颓势方面,我有很多经历,其中首先学会的是:如果你不得不做一些非常糟糕的事,那就尽快去做并确保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所做的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当你在等待时机成熟以便推出大举措的时候,无论是拖延问题、隐藏问题,还是零零星星地部分解决一个问题,总会带来负面效应。我相信,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迅速地将问题置于脑后,继续前进。
财务止血(5)
有太多的人在关注IBM未来的命运,以至于我们只能采取一种方法与他们交流所有的决策—包括削减开支以及再次裁员等,这个惟一的方法就是:召开新闻发布会。
7月27日早晨在曼哈顿酒店一个大型会议室里,我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似乎那年有两个热门话题准保可以吸引大批记者,这两个话题就是:就业和IBM。因此,当IBM宣布要公布有关就业的消息时,可想而知新闻发布会现场就满是记者了,他们都是目前世界上一些重要的电视台和报纸杂志的记者。
根本上说,这是我首次公开亮相—首次公开讨论我在IBM所学到的和打算要做的。会前,我曾精心准备演讲稿,鉴于IBM长期以来就给人留下了刻板守旧的印象,我决定即兴演讲。没有道具,也没有参考,就我一人站在那里向听众说出我不得不说的话。
我在新闻发布会上所说的一些话,后来被事实证明是我所说的话当中经常被引用的话:
“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发布一些你们所期盼的信息。关于我打算什么时候制定一个IBM的远景规划,有各种各样的猜测,而我想对大家说的是,现在,IBM并不需要什么远景规划。”
会场上鸦雀无声,你几乎都可以听见记者们眨眼睛的声音。
我继续说道:“现在IBM最需要的,是为它的每个事业部制定一系列非常务实的、以市场为导向的和高度有效的战略—能够带来市场和增加股东收益的战略。而这也正是我们目前正在做的。
“现在,我们的头件大事就是使公司重新开始实现盈利。我是说,如果你要为一家公司制定一个远景规划,那么这个远景规划的第一个框架最好是赚钱并使公司扭亏为盈。
“因此,我们现在正致力于使IBM实现盈利,这也是我们今天的活动所要讨论的问题。
“公司的第二件大事,”我说,“是打赢客户信任这一仗。为此,我们也正在做大量的工作,而且,它们也不是什么远景规划—而是人们正在努力实现为客户服务的目标。”
我接着说:“第三件大事是,在市场中,我们将在客户机服务器领域加大力度。现在,我们是世界上做出最多客户机服务器方案的公司,但是,我们也仍然继续扮演我们一直就在扮演的‘主机公司’的角色。还有,我们将准备在客户服务方面做出更多的努力……
“第四件大事是,我们将继续扮演行业中(实际上是)绝无仅有的整体服务供应商的角色,但是,我们的客户也告诉我们,他们需要IBM成为一个整体方案公司,为此,我们将做出更多的努力并培养必要的技能,以完成这个客户期盼的任务。
“最后一件大事是,我们正在做许多我们称之为钥突Щ赜Α氖虑椤锤庸刈⒖突А⑺醵滩飞芷凇⒓涌觳方桓端俣纫约疤岣叻裰柿俊!*
发布会上的大多数记者对于公司所采取的节约开支的做法持支持态度。“这是IBM所实施的最为现实的重建计划。”分析家戴维·吴对《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如是说。
《再造企业》的作者之一迈克尔·哈默对《纽约时报》的记者说:“郭士纳越早采取这样的节约开支做法越好—这是原来的IBM所无法容忍的,它也是自上而下的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环。”
至于公司的远景规划,这个行业自会有充足的时间给我做出定论。
《电脑大战》的合著者、无孔不入的查尔斯·弗格森对《纽约时报》的记者说:“郭士纳令人难以置信地实施了节约开支的方案,并使IBM公司至少在未来的5年中都能够很好地生存下去。现在最艰巨的任务就是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战略并为IBM的未来开拓赢利空间。”
Barron誷杂志的观点则更为坦率:“乔治·布什或许会把这称之为与远景规划有关的事情,其他人或许会把这称之为‘与远景规划无关’的事,IBM董事长郭士纳却说‘IBM现在并不需要的就是什么远景规划’。郭士纳上周对记者说,IBM公司现在最需要的是砸允谐∥枷颉恳桓鍪乱挡恐贫ㄕ铰浴;痪浠八担褪切枰桓鲎詈玫墓ぞ甙*
“然而,事实上,IBM新任CEO对于IBM这个生病的电脑巨人的确有一套自己的治疗方案,尽管它既不富有诗意也不辉煌,相反,它只不过是治疗公司厌食症的一种方法。”
《经济学家》杂志则质疑道:“但是削减成本真的就是一种生存战略吗?”
《经济学家》杂志称我保持IBM完整性的举措是一种“短视”行为,该杂志说:“随着个人电脑变得越来越便宜、功能越来越强大以及越来越容易与网络进行连接,愿意在IBM购买所有电脑产品的消费者会大大减少。的确,IBM所拥有的多种业务领域会使IBM拥有更强的竞争力,但前提是,它们不被‘蓝色巨人’(BigBlue)的巨额营业费用所拖垮,并且务必做到不相互践踏,否则,这种竞争优势就会荡然无存。或许,在使郭士纳先生相信有必要分裂IBM公司之前,尚需要以几个季度的重大损失为代价。那些投资降至18年来的最低点而且还要再次面临着今年年底分红被减半的IBM股东们,或许还在幻想他们的刀斧手能够在一夜之间扭转乾坤。”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否对这一评论感到惊讶—我想是的,但我敢肯定我被这一评论激怒了—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
财务止血(6)
许多记者在撰写报道的时候,都把我的远景规划原意中的“现在”一词遗漏掉了。因此,他们就我所说的话演绎成了“IBM并不需要什么远景规划”。这是一种不准确的报道,而且它也在很大程度上歪曲了我所说的意思。
我说的是,IBM现在不需要什么远景规划,因为我已经在上任后的最初90天中发现,IBM的档案柜中已经充斥着大量的远景规划文稿。在行业的重大技术发展趋势上,我们从来都不乏准确的预测。实际上,大多数业内重大变革都是我们所发明的技术带来的。
然而,同样明显的是,IBM僵化了,已经不能根据任何预测来采取行动了,而且,还缺乏解决这一问题的简单易行的方法。拥有足够多优秀和富有洞察力人才的IBM,也乐于接受一个大胆的成功的诀窍—这个诀窍越是高级、越是复杂,人们就越喜欢。
但那不管用,真正的问题在于:走出去,使每天的市场都发生一些变化。我们的产品并不差,我们的员工也很优秀,我们的客户也都是与我们有着长期成功合作关系的老顾客,我们所欠缺的就是没有把工作做到位。就像我那时经常对IBM员工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不喜欢痛苦,惟一的方法就是把痛苦转嫁给你的竞争对手。因为,他们就是抢夺你市场的人,就是抢走你股东权益的人,就是使你无力供养你的子孙上大学的人。所以,惟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将痛苦转嫁给你的这些竞争对手,并使IBM重获成功。”
扭转IBM颓势,重在实施。我们必须停止招聘那些怨天尤人的人,也必须停止那些会把IBM的内部结构和机制弄拧的做法。我不希望有任何借口,也不指望有一个人们可以期待、能在某种程度上带来神奇转型的长期计划。我想要的是—也是IBM所需要的是,一种巨大的紧迫感。
连专家也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