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雨霖铃 更新:2021-02-21 16:36 字数:4741
乌黑的秀发打着卷披着肩上,银绿色的领带与少女稍显阴冷的气质倒是绝配。贝拉特里克斯右手拿着魔杖有节奏地敲击左手掌心,站在他们身后好整以暇地看两个小家伙转过身来。
“啧啧,果然是没有规矩的格兰芬多,堂弟你只不过在那个学院里混了三年,就变得那么愚蠢了吗?做坏事被人发现可不是好习惯啊。”贝拉笑了笑,微微凹陷的眼眶里,一双眸子锐利地射向林栎,“说起来,这只小狮子倒是眼生……”
当看到林栎明显具有东方人特色的脸孔时,贝拉收起笑容,一步步逼近两人。看着面无表情的贝拉,西里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是真正沾染过血腥的人才会有的疯狂和恐怖……最后女人站在圆脸少女的面前,用魔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瞳孔收收放放……
“我记得,格林芬多只有一个黄种人,应该是个叫弗利的男孩……”贝拉凑近脸去,那双隐藏着巨大风暴的眼眸离林栎不过四五厘米,“那么……你是谁?”
魔杖顺着下巴滑下,指在了少女的脖子上,顶端深深地陷到了她的肉里。西里斯也把魔杖拔了出来,恨恨地指着贝拉的头,大声喊道:“贝拉!你没有这个权利!放下你的魔杖!快放下!”
女人斜眼瞥了堂弟一眼。就是这一眼,让西里斯从灵魂深处开始感到战栗和恐惧,他本来稳如磐石地握着魔杖的手微微抖了起来,但少年没有思考过投向或者放弃:“该死的疯子!你给我放下你的魔杖!这里是霍格沃兹,邓布利多不会放过你的!”
“邓布利多?”贝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刺耳的声音了渐渐带了疯狂的味道,“那个老家伙也该退休了。什么‘麻瓜是应该受保护的’……简直荒谬!胡说八道!那些胆小、邪恶、无能又恶心的爬虫们全都该死!在伟大的主人的统治下,魔法界才可以重新繁荣,到时候,占领这个世界的将不再是无能的麻瓜,而是我们高贵的纯血巫师!”
“而这个小姑娘,”贝拉狠狠地转过头来,甩动的发丝抽在林栎的脸上,“你会魔法吗?你是哪个家族的人……啊哈,你肯定是泥巴种,纯血都是白人呐……”
贝拉眼里闪过凶光,在西里斯惊恐的目光里,女人的魔杖朝着像是吓傻了一般表情呆愣的林栎的脖子发出一道光。
“四分五裂!”
“不!!”
十八
“不!!”
西里斯扑过去一把将林栎推开,魔杖的光芒已经凝聚出来离开了杖尖,眼见着那道光就要击中自己的肩膀时,布莱克家的长男却被身后传来的一股大力推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还顺带滚了两圈……
少年吃痛地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贝拉的魔杖被一股浓雾腐蚀而上,那雾气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将要碰到贝拉的手指时,少女脸色一变,将已经只剩下握柄的魔杖扔下……只听到“嗞嗞”的声音还持续了很久,连霍格沃兹坚硬的石砖地板都被腐蚀出一个浅浅的小洞。
“去死。”
林栎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彻底寒冷,风暴在她的目光深处酝酿。娃娃脸的少女面部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坚硬阴鸷,跟格兰芬多的黑发王子想象的不一样的是,这个平常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势的女孩竟然猛地将失去魔杖的自家堂姐推翻在地,两步奔上去跨腿就坐在她身上,双手飞快地掐上她的脖子!
小天狼星这下子真的是吓得不轻,他跑上去奋力想要将女孩拉开,不停地呼喊想要唤回她的理智:“住手!莉莉!快住手!你不能杀了她!快给我清醒!把她交给邓布利多校长!”
“清水如泉!”
熟悉的冰凉淋了林栎一身,少女的眼眸浑浊了一阵,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娃娃脸女孩惘然地望着前方,在西里斯把她的脸掰过来时,她只傻傻地问了他一句:“我记得我把酸雾放出来了……那个黑发小妞被融掉消失了?”
“……”西里斯倒抽一股冷气,“你……你那个什么酸雾可以把人整个融掉?!”
“不知道哎……要不现在试试?”林栎盯着西里斯,寻找下手的最佳角度……她的眼神让无畏的格兰芬多小狮子都忍不住寒了一下。
“……你这个怪胎。”灰眸的少年狠狠地站起来,抹了抹惊出来的一额汗水,“我不管你是用魔法物品还是什么其他的方法弄出那种东西的,总之我可不敢再把你这个家伙带到霍格沃兹了,现在,我觉得安全会受到威胁的不是你反而是学校的其他学生……”
“哎?”林栎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眼睛圆滚滚的亮。
“……不要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无辜’的蠢样!”西里斯咆哮。
“你……”从下方传来了一个扭曲刺耳的声音,“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林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舒服(?)地坐在人家小美女的肚子上。贝拉特里克斯咬牙切齿地捂着被掐出明显指印的脖子,怨毒的目光没有丝毫阻碍地射在了林栎身上。失去魔杖的贝拉现在的战斗力肯定无法放倒眼前这个废材萝莉怪,而很恰巧的是,她的几根备用魔杖今天都不在身边……贝拉倒是能用无声魔法,对无杖魔法也有研究,但这个身体不够成熟,魔力不充沛的结果就是贝拉还无法像从前一样自如地用无声无杖魔咒进行无血无泪的屠杀。
贝拉特里克斯的“疯狂”和“冷静”扭曲着神奇地糅合在同一个灵魂里,说到底,这个女人在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没有月亮的星空下、盛大的篝火祭典上,就已经彻底疯了。
林栎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西里斯给了贝拉一个石化咒后才敢慢吞吞地挪动着站起来。本来少年的想法是让林栎也见一见邓布利多,为刚才的事情提供一份详细的可对证的证词。但考虑到是自己把这个哑炮女孩违规带到学校里来的,现在学校的情况又这么的……西里斯将林栎塞入秘道,挥手让她回霍格莫德村,自己跑去找教授去了。
然而,等西里斯删删减减地将贝拉发疯袭击自己的事告诉邓布利多并将老人带到现场时,本来应该被石化在原地的贝拉早就消失了。而之前还会偶尔来学校的这个七年级斯莱特林女孩自这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霍格沃兹出现过。接下来几天,不仅斯莱特林内部,连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察觉到,战争,就要降临了。
西里斯·布莱克很快就将那个娃娃脸的哑炮女孩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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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栎盯着自己的手掌看。这双手有很多的旧疤,琐碎地在指缝、手背上泛着淡淡的白。她盯了一会,双手撑着下巴,拄在膝盖上,就这样坐在年代久远的酒吧后院台阶上。
“记忆的空白越来越多的样子……”
最近几天英国巫师界的骚动不少,连带着自家的酒保爷爷也整天神出鬼没地忙碌。霍格莫德村倒是平静,只是近来多了不少生面孔。这不,又一个生面孔走了过来,停在林栎面前,居高临下地发问:“这家酒吧有个叫做阿不福思的酒保老头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栎在这个浑身罩在黑长袍里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很奇妙的暴躁感。这个人就像失去理智前的羊癫疯病人一样竭力压抑着语气了的暴戾和冷酷,声音却是成熟男人的低沉。娃娃脸女孩愣愣地抬起头来,那人的兜帽完全遮住了他的相貌,少女甚至无法看到他下巴的形状。
“唔……唔……没有。”林栎苦思冥想,还是无法从空空如也的脑袋了挖出什么相似的信息。当然这货完全没有留意过自家便宜爷爷的名字就是了。
对方好像对这样的回答相当不满。他走近两步,林栎立刻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但少女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藏在袍子里的手正握着一根魔杖——那气势跟之前那个黑发美女拿木棒戳着她要害时一模一样。
“那么,我换种说法吧,带我去见这个酒吧的酒保。”
林栎默默地站了起来,表情空白一片。呆了好一会儿,披着一身嫩皮的异次元生物才震惊地径自低头呢喃:“这家伙口味真重……”
眼前的黑袍巫师僵了一下,差点掉了手里的武器。
“他现在大概出去了,你……要进来参观一下他的房间么?”林栎亮晶晶地望着他。
——为什么是房间?喂,你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黑袍巫师虽然很想要在目标回来之前搜一搜对方的住处、能彻底毁坏的话那就更好了。但为什么对方那么特意地、内涵(?)地、期待(??)地、顺理成章(???)地自动提出邀请时,他会那么不爽那么暴躁那么想要解释却又那么想要爆粗呢!!
——深呼吸……
——深呼吸……为什么我得忍耐啊!
“钻心剜骨!”
突然窜出来的光穿过空气就要打在林栎的背上。不熟悉这个世界的魔法又并没有特别防备对方的少女只来得及为听到的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当看见像之前贝拉发出的光芒相似的东西迎面飞过来时,正想要抱头蹲下(……)的林栎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旁,紧接着,打空的光芒落在了地上,一小块碎石溅到了林栎的脸上,在她脸颊边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一个温暖的怀抱瞬间让林栎怔住了,她想都没想,在看见对方随后又甩来一道光时,整个人将揽着自己的少年扑倒在地。
两人滚作一团,勉强躲进了酒吧门边的墙壁后,林栎从那个并不瘦弱的怀抱里扒拉出来,像只地鼠一样把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边偷瞄着门外的动向一边问:“哎?蛋蛋,你怎么来了?你之前都哪去了?”
有着天蓝色眼眸的自然卷少年拉下套在头上的兜帽,灰色的巫师袍有点脏兮兮的。阿诞把怀里这个累赘往屋子里推了推,像松枕头一样拍拍对方的脑袋,然后抓着她的手臂道:“外面那个是这个世界的终极BOSS,我的力量被暂时限制了,现在我们可对付不了那个家伙。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林栎的话还未问完,就发现阮诞掏出一个木质纽扣,刹那间,她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什么东西违背物理定律让她整个人高速移动了起来。再睁眼时,林栎只看到,之前差点把她给戳死的黑发妞和她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
贝拉特里克斯咧出一个兴奋残忍的笑:“啊啊,小兔子撞上门来了,还一次两只!”
林栎扭头泪汪汪地看阮诞,只见他默默地望天、望地,然后索性扭头就要若无其事地离开这个狭小的据点。
发现自己只是原地踏步时,阿诞木木地转过头,只见贝拉和林栎十分同仇敌忾地同时扯着他的衣领,两个少女同时出声,一个阴狠一个幽怨:“你要走去哪?”
——喂喂,不要突然结盟啊……
“其实,”阮诞真诚地望着她们的眼睛……上面的头顶,“我想我们的指挥部选错了降落地点,我马上联系我的同伴,我们会立刻回娜美克星的,谢谢你们地球人的招待……说笑的啦,不要用武器对着我的眉心好吗?我要斗鸡眼了……”
十九
贝拉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了。
那个时候,巫师和人类还是混居的。她带着记忆降临到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迷茫、不解又恐惧地接受着周围的人的唾弃。
即使她已经忘记了那些人的脸,但现在回想,贝拉依旧会记得那种被众人层层包围在中央的压迫感,和充斥着她整个世界的刺耳憎恨的谩骂。
“去死吧,邪恶的女巫!”
“上帝会惩罚你的!你不得好死!”
她拼命地大叫、呐喊、辩解、反驳……她撕扯自己的袍子,抓乱自己的秀发,卑微而满面泪流地匍匐在地,缩作一团,只求耳边的一切都远离她的世界,只求一刻的安宁。
但是,没有。
教廷将贝拉绑了起来。他们得到了神的旨意,要让火焰烧毁她污浊的肉身、净化她邪恶的灵魂。她被关在了阴暗潮湿的地窖里,没有吃的,下贱得只能在散发恶臭的稻草堆里捡残存在排泄物中的谷粒充饥。
她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尊严。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等待死亡的来临,她甚至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还是个人类。
教廷的地区主教来和她交涉:“你是选择背负罪行而死,永远不得升入上帝所在的极乐,还是愿意弃暗投明,忠心诚恳满怀感恩地侍奉上帝的仆人,以求洗脱自己的罪行?”
贝拉只记得自己爬着挪到了地区主教的脚下,不断地亲吻他的鞋尖,仅剩的理智操纵着嘴唇翕动:“水……水……”
地区主教——一个披着信徒外衣的胖子从此多了一个貌美的少女禁/脔。
“知道吗?只有上帝的仆人能洗刷你身体里邪恶的种子。巫师们是被上帝诅咒的,而你,将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