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
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17 04:58 字数:4765
直到22日,当企图合围我坦克兵的敌军集团被粉碎,并被击退到南面去之后,危机才算过去。但是,就在第二天,在这里,在格尔利茨和劳班方向上,我军部队和德国法西斯军队之间,还在继续进行遭遇战。遭遇战斗过程中,敌我互有胜负。某些居民地、高地和地域多次易手。
经过所有激烈的战斗,虽然双方态势没发生重大变化,但在那些日子里,这儿是方面军最活跃的一个地段。
下面,我们将作出几点结论。
下西里西亚战役是从1945年2月8—24日进行的,历时17昼夜。战役远非一切都是按最初设想的那样进行的。遭到重大失败的敌人,得以在一个短时期内在奥得河地区设防固守,整顿了被击溃的部队,调来了预备队,组织了指挥机构。
我们绝不应当轻视希特勒统帅部在其危急关头所表现出的组织能力。不过,还必须指出另外一点:大量的俘虏口供证明,整顿这种秩序的手段是极其残酷无情的,是纯粹法两斯式的。
但是,第三帝国的垮台确定不移地临近了。尽管法西斯匪徒全力抵抗,我军也疲惫不堪,尽管我交通线拉得太长,尽管在整个战役期间只有4个飞行口、步兵几乎完全依靠炮兵支援,加之炮兵还缺少弹药,方面军右翼部队仍然突破了敌奥得河防御,克服了博伯尔河、奎斯河一带的中间防御地区,并前出至尼斯河。
向尼斯河和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阵地一线的前出,正是二月进攻的主要结果,它具有重大的战略战役意义:两个最大方面军的部队占领了在柏林方向上实施突击的最有利的地区。与此同时,我方面军南翼已给敌上西里西亚集团造成威胁,而且我们已就如何将其围歼的问题进行了筹划。
在叙述下西里西亚战役过程时,我曾指出,经过一系列战斗,我们不得不放弃向柏林进攻的深远企图,而满足于十分有限的成果。
但是,世界上一切都是相对的。我们下一次突进的距离(从奥得河至尼斯河)与从维斯瓦河至奥得河的迅猛突进的距离相比,似乎要小得多。
然而,在这方面至少不能忘记两点:第一,第二次突进是在连一天喘息时间也没有的情况下,仍然由那些刚刚从维斯瓦河开进到奥得河的部队来实施的;第二,在17天的下西里西亚战役中,这些部队虽然疲惫不堪、体力殆尽,但仍然又向柏林挺进了100—150公里。
有这样一种意见(我知道这一点):或许,本来就不应当实施下西里西亚战役,若在奥得河停止前进,积蓄兵力,尔后突破德国人的防御,一举克服从乌克兰第1方面军到柏林的距离,大概更为合适。
我在考虑这种意见时也要提出一个问题:倘若我们不预先付出巨大的努力和超人的毅力,从奥得河推进到尼斯河,那么,卫国战争的最后一次战役即柏林战役又会怎样呢?那样,我们进行这次战役将会十分困难,最终会大大推迟尔后攻克柏林和解放布拉格的日期。
还有这样一种意见:早在2月就应该开始直接进攻柏林。但是,下西里西亚战役的经验教训完全驳倒了这种肤浅的意见。
在回忆这次艰苦的战役时,我只想补充一点,就是对于我们的指战员,我内心始终充满了无限感激、十分敬佩之情。他们虽然在维斯瓦河向奥得河的进攻中竭尽了全力,但仍旧于次日以同样的大无畏精神投入了新的激烈的17天战斗,战斗将他们带到了法西斯柏林的接近地。
第十一章 所谓的间歇
从2月24日(下西里西亚战役结束日)至4月16日(柏林战役开始日),在乌克兰第1方面军出现了所谓的间歇。各部队都在补充人员和新的兵器,整顿后方,修复铁路和机场,运送弹药及战争结束阶段的各大战役所需的一切物品。
在整个方面军范围内,下西里西亚战役和柏林战役之间的一个半月,确实可以说是间歇。但是,对于我南翼在这一个半月间发生的事态来说,这一定义却大不相符。
我已经说过,方面军南翼(或左翼)于2月间发起的进攻,由于兵力不足,未获成功,到第三天就暂时停止了进攻。可是,由于方面军中央和右翼向尼斯河的推进,我左翼结果更加靠后,位于苏台德山真脉山前地带一线。
要是看一看方面军那些日子的工作图,你眼前便会出现非常有趣的情景:我们从北面对奥珀伦一拉蒂博尔地域的敌集团已构成威胁,而敌人同时也给我们造成威胁,使我们大伤脑筋。因为敌人有可能从这里向西北方向实施翼侧突击,以便解除布雷斯劳之围,一旦得逞,甚至可能试图恢复其原先的奥得河防线。
我们深信,我们是不会容许敌人把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的。
然而,我们也考虑到,如此有利的翼侧态势会诱使敌人向布雷斯劳方向突击,可我们并不希望这样。
但是,这看来不是主要的。更令我们不安的倒是,德国人在失去西里西西工业区之后,在我方面军南翼当面,拥有一个相当庞大的军队集团,而这一集团最近又得到了明显的加强。这是一个确定无疑的征兆,说明敌人还没有放弃从我们手中夺回“第二个鲁尔”的念头。
斯大林也产生了同样的担忧。他在出席克里木会议时,显然是由于从盟国那里获得了某些补充情报,因而多次给我打电话,坚决要求我注意,希特勒匪徒正准备在南面拉蒂博尔方向对我实施突击,企图夺回西里西亚工业区。关于这一点,А·И·安东诺夫也多次提醒我加以注意。
斯大林洵问道,谁在我的左翼,是哪些集团军,由谁指挥(在同我们的谈话中,他通常不说集团军的番号,而说集团军司令员的姓名)。
“请注意,”斯大林在一次电话谈话中对我说,“德国人不会甘心失去西里西亚,可能要从你们手中把它夺回去。”我表示坚信,敌人是无法从我们手中夺回西里西亚的,并报告说,我们正在加强自己的南翼,准备在这里实施一次局部战役,将敌逐出拉蒂博尔地域。
斯大林吩咐我们呈报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于是,上西里西亚进攻战役就这样产生了。虽然这次战役的规军比较小,但是日期正好与其他方面军的战役日期相同,那几个方面模在柯尼斯堡地域、东波美拉尼亚、喀尔巴阡山脉、奥地利和匈牙利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次战役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即3月15—31日。战役的目的是,粉碎德军奥珀伦—拉蒂博尔集团,使整个方面军取齐,以便将来我们具有更加有利的条件,在主要战略方向——柏林方向上转入进攻。到3月初,在乌克兰第1方面军当面作战的仍是舍尔纳上将(在叙述布拉格战役时,我还要谈及他)指挥的“中央”集团军群。
根据我们的侦察情报,希特勒匪徒用来对付我们的有43个师。此外,“中央”集团军群的预备队还编有了个师和60个补充营。在面向我方的奥珀伦突出部上,敌人有十分严密的战役布势:每个师的正面约为8公里。据我们计算,敌人在这里总共可集中约25个师。敌人继续加强奥珀伦方向。例如,我们认为党卫军坦克第6集团军有可能开到这里(后来发现,法西斯德军统帅部的确把该集团军从其西部战场调到了匈牙利)。
2月间,敌人几次试探我南翼的兵力。在许多地点,敌人企图转入积极行动,并一直继续不断地改善其防御地区。
在5个星期中,德国人除了在其前沿构筑野战型工事和工程障碍物之外,还在自己的后方建立了一些相当牢固的抵抗枢纽部,对大部分居民地乃至一些独立家屋都做了长期防御的准备。密如蛛网的工事使敌人实际上可以用炮兵和步机枪火力封锁所有(或几乎所有)工事之间的空间。在个别地点之间的间隙地,控有堑壕,构有备用发射阵地。根据我航空侦察情报,德国人在这里的防御纵深达20—25公里。
在这次战役中,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歼灭敌非常密集并预先做了防御准备的集团。
在计划上西里西亚战役时,我们打算首先合围配置在奥珀伦突出部和直接配置奥珀伦城内的那部分法西斯德军。顺便说一下,这个城市从前几次战斗以来就一直处在战线上——敌我双方各占一半。
为了达到预定目的,我们建立了两个突击集团,北突击集团和南突击集团。北突击集团编有近卫第5集团军的1个军、整个第21集团军、近卫坦克第4军和近卫坦克第4集团军。南(或拉蒂博尔)突击集团下辖第59和第60集团军。这两个集团军是从方面军预备队调来的,配属有步兵第93军、近卫坦克第7军、坦克第31军和独立坦克第152旅。除此以外,两个集团还得到足够的炮兵加强。
战役的准备期限是相当紧迫的,但我们还是妥善地把一切组织就绪了。我们特别注意战役的工程保障。在我们面前,遍地是地雷。凡是能布雷的地方,德国人都敷设了地雷。另外,加上春季道路混泞。地形起伏,地雷障碍物是进攻的严重障碍。因此,不论是诸兵种合成兵团还是坦克兵团,都预先配备了携带有相应工程器材的工兵。
对敌防御的突破是在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的,所以突破速度有些缓慢。我北突击集团在战役的第一天中,突破了8公里的正面,并向纵深也推进了8公里。现在,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够的。一天突破纵深达8公里被认为是辉煌战果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例如,在维斯瓦河—奥得河战役中,我们在第一天就突破敌防御纵深15—20公里,很快同坦克一道进入了战役地区。在这之后,古谢夫和列柳申科的集团军在上西里西亚战役一开始只前进了8公里,自然已不能令我们满意了。
其实,这里却有其特殊性。这样评价军队的行动也是不十分公道的。我军在坚固设防、居民地稠密的地区通过敌密集战斗队形,推进了8公里,是付出了很大气力的。这是一次良好的、值得称赞的战斗作业。
当然,我作为一个方面军司令员感到不满意的是,通过的距离比预定的距离要小,但是我心里明白:尽管推进速度比较缓慢,但全体官兵仍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我甚至不想去责备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古谢夫。他是一名最有经验、最有学识的集团军司令员,但在这次战役开始时也无意中失算了。
清晨,当第21集团军务先遣营发起冲击,迅速通过了第一道堑壕,而在许多地段上已经突入第二道堑壕的时候,古谢夫觉得似乎可以把炮兵火力的强度减小一半。在他看来,即使炮火护送减少到最低限度,希特勒匪徒也将被逐出他们占领的阵地。集团军司令员决定节省弹药,因为我们的弹药仍然很紧张。”他打算在尔后的进攻阶段更有效地使用弹药。
应当说句公道话,集团军司令员定下这种决心是有根据的。最初,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以为这个决心是正确的。
要知道,第21集团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敌阵地。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进攻就开始缓慢起来了。后来查明,我炮兵远远没有压制住敌所有发射点,尤其是反坦克发射点。其中有许多发射点,如埋在土中的坦克,自行火炮和隐藏在居民地内的反坦克炮,都使我们猝不及防。从空中是难以发现它们的,而地面军队侦察在短促的战役准备时限内也未能详细查明敌人的火力配系。
而这个时候还想节省弹药呢!就因为这一点,不仅我们的进攻速度受到损失,而且协同古谢夫集团军作战的近卫坦克第4集团军的兵器也遭到了不必要的损失。
在战争中,类似这种无意中的、起初非常不明显的失算,即使对于了解情况细致、战斗经验丰富的干练军事首长来说,也是时有发生的。我一直认为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古谢夫就是这样的军事首长。即然这里谈到了他的个人失误,我想至少再简要地大体上说明一下这位杰出的苏联将军的个性和活动。
古谢夫是从列宁格勒方面军调到我们这里来的。在列宁格勒方面军,他先后任方面军参谋长和第21集团军司令员,作战出色。在我们乌克兰第1方面军,他是从维斯瓦河—奥得河战役开始其战斗活动的。他指挥的集团军肃清了西里西亚工业区整个北部之敌。在这次战役中,古谢夫指挥作战出色,组织纪律性很强,行动巧妙,时刻把保护西里西亚工业区免受破坏的要求放在心上。
在上西里西亚战役期间,古谢夫也同样如此,认真作战,英勇顽强。他依靠自己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司令部,出色地指挥了集团军从上到下的战斗行动。
就其性格而言,他是一个积极主动而沉着镇静的人。审慎坚定是他的一大特点。他审时度势,以冷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