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玄霄将紫英推进一个房间里，用力拴上了门闩。
  两人面对面站着，近在咫尺，但紫英却感觉两人之间仿佛隔了天边。
  “玄，你没有死么？”颤抖的声音，夹着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紫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是啊，”玄霄转身点上了火折子，紫英看清了他脸上的千年寒霜，“我没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紫英瞬间愣在了原地。玄霄走上前来托住他的下巴，轻笑道，“怎么，嫌我妨碍了你赚钱？可是我给你的比他们给的多多了，不是么？”
  “啪！”的一声，紫英的手重重落在玄霄脸上。玄霄的嘴角顿时溢出几丝鲜血来，他摸摸自己的右脸，笑道，“你还真是记仇啊，我打你一巴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还回来？”
  话音未落，一股血腥就紧紧贴上了紫英的唇，凶狠的啃噬着，撕咬着。自从在即墨遇到玄霄，紫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可怕的他，他心里的喜悦瞬间被深深的恐惧所代替。
  用力推开玄霄，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谁知玄霄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一把甩到床上去，嘴里冷冷道，“在这里做了这么久，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不是喜欢被人上吗？今天就让我看看你的技术到底有没有进步！”
  紫英彻底愣在了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玄霄一步步走近，然后指着自己一字一句道，“脱！今天我花钱买你，你就要让我满足！”
  紫英心里冰凉无比，这就是自己拼死坚持想要等到的人吗？希望一点点褪去，变成苍白一片。他朝玄霄笑了笑，从床上站起来，学着那些小倌的样子，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将外衣里衣一件件扔在地上，直到全身□。
  “做完就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紫英淡淡道。他僵硬的爬上床，半趴半跪着。
  玄霄顿时愣在那里，紫英身上全是些青青紫紫的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上去，口里断续道，“这……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你只是我的客人而已，你无权知道。”淡淡应着，甚至再也没有去看玄霄一眼，嘴里有些不耐烦道，“做完了，快滚出去。”
  “慕容紫英！”玄霄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又被他激了上来。他一把将紫英从床上拽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
  粗暴的蹂躏着紫英胸前的突起，一手扳开他的双腿，将自己的火热送了进去。紫英浑身明显的一颤，但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并不像玄霄想象中的那样好进入，但他却没有多想，只是一味的肆意冲撞。
  慕容紫英，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刺了我一刀，然后跑到这里来自我毁灭？我为什么要那么拼命的从火海里爬出来，我为什么要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我究竟在做什么！
  难道一定要让我当面看着你被别人上了，你才能高兴吗？！
  下意识去看紫英的眼睛，却愣住了。从即墨相逢到现在，紫英只有此时的眼神才让玄霄觉得熟悉，那茫然的空洞和毫无表情的迎合，一刀刀割在玄霄心上。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后突然触到冰凉的物体，玄霄伸手去摸过来，然后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那是一节翠绿的竹箫，在箫身的尾部，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霄。
  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怔怔的望着仰面躺在地上的紫英，玄霄的眼睛开始刺痛起来。
  “你回去找过我是不是……你还担心着我是不是？！”嗓音不知为何变得嘶哑，说出每一个字都艰难无比。
  一直充斥在玄霄心头的怒火顿时散了一干二净，他小心的从紫英体内退出去，然后认真的帮他擦干净。
  “紫英，看着我，和我说说话好不好？”玄霄揽起紫英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我错了。我是一时气过了头，你原谅我好不好。”
  紫英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一下一下呼吸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玄霄将头深深埋进了紫英的颈窝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那熟悉的箫声，再抬头看到‘汀涛馆’那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道，“我最爱的人，把我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放在最肮脏不堪的地方，任人踩踏。”深深望向紫英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听到肮脏两个字，紫英又浑身一颤。他推开玄霄，径自站起来穿好衣服，背对他淡淡道，“做完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不满足可以再去点一个，我就不奉陪了。”
  “紫英，你这是在惩罚我吗？”玄霄从背后环住紫英，嘴里一片苦涩，“你在罚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说着他抬手向天道，“我玄霄发誓，刚才说的话如果有一句是发自肺腑，我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紫英豁然转身，定定的看着他道，“上天如果有眼，你早就死了。”
  玄霄浑身一僵，紫英就顺势推搡着将他撵出了门外。清冷的月色下，玄霄听到紫英决绝的声音，“既然如此，我也对天发誓，如果我这辈子再和门外的人相见，就不得好死！”
  玄霄的血液渐渐冷了下来，又听到紫英冲自己大声道，“玄霄，你听到没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万籁静寂的月色裹着浓浓的绝望，朝玄霄袭来。他宁肯刚才紫英说，“我这辈子都恨你。”如果只是很，那么自己至少还可以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在，他却用短短一句话将自己推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
  紫英……我错了么？是我又一次毁了能够在一起的机会吗？
  过了好一会儿，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紫英终于回到床上准备躺下好好休息，突然门外啪啪两声，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走下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门又被猛然推开。
  玄霄定定的站在门口，却没有看向紫英。紫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发生了变化，但又一时间说不出。直到他看着玄霄迈出一步然后狠狠绊倒在门槛处，脸色才真的变得难看起来。
  “玄霄，你怎么了！”话刚一开口，便被玄霄堵了回去，他抬起头来朝紫英的方向望去，眼中一片茫然的空洞。“紫英，我现在再也看不见你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紫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看到玄霄胡乱用手摸着周围的东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玄霄他，瞎了。
  “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紫英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玄霄竟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就弄瞎自己的眼睛。
  “紫英，你对天起誓过，可不能反悔。”玄霄的脸上竟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他挣扎着扶住了凳子，自嘲道，“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你，所以这双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有眼无珠的人不是你，是我！是我你明白吗？”紫英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我有眼无珠所以才猜不到自己就是紫儿，我有眼无珠所以才会去娶绛霜让你伤心，我有眼无珠所以才会为了你一句话负气出走……”他说着便要朝玄霄奔过去。
  玄霄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紫英，你知道吗？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话。”说着他又顿了顿道，“你别过来好吗？让我走过去，让我抱着你，让我感觉到你。”
  紫英停下了脚步。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看着玄霄一次次被桌椅绊倒，又挣扎着站起来，花瓶铜镜古董碎了一地，他就踏着一地的碎渣，磕磕绊绊，终于一把将紫英搂进了怀里。
  “你为什么……这么傻？”紫英终于忍不住哽咽的声音，俯在玄霄怀里失声痛哭。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玄霄轻轻吻上紫英额头，“爱是不需要用眼睛的，爱只要用心就够了。”
  爱……只要用心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叹气，啥也不说了。嗯……总之两人还是在一起了。虽然代价大了些。
  至于紫英为啥会跑到小倌馆里去，那纯粹是自虐啊~嗯，鉴定完毕。沫沫还是很亲妈的对否？不然小紫菜现在估计早被别人吃掉了，啦啦~
  44
  眼前是一片无法触及的黑暗，但玄霄心中却不再彷徨不安，因为此刻怀中真实存在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烙在心里。即使此生不复相见，也无怨无悔。
  “对不起……”
  “对不起……”
  先后脱口而出的，竟是同样的歉意。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随即玄霄笑笑道，“好了，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说着他将手覆在紫英嘴上，“以后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好吗？”
  紫英用力点点头，然后意识到，玄霄他看不见自己的答。
  同样还是美丽的琥珀色眸子，却再也无法从其中读到那摄人心魄的光芒，紫英抬起手在玄霄眼前来回晃了晃，心又不停的绞痛起来。
  “让我猜猜，我的紫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玄霄将头深深埋进紫英颈窝，回忆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猜不到的，”紫英感觉玄霄发尖传来的香味，淡淡道，“比你能够想到的任何一种答案……都更早。”
  “紫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玄霄微微皱眉，用故作生气的语气道，“不是在竹林，就是在海边，再不然就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还能在哪里？”
  “在我的梦里。”紫英嘴角挑起一丝忧郁的笑容，“我还昏迷的时候，你在梦里叫我紫儿。”
  听完紫英的话，玄霄愣住了。一种莫名的绝望席卷而来。
  “紫儿，告诉我，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对不对？”声音不复明朗，充满了淡淡的苦涩，“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是不是？”
  紫英同样被问的愣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去回答玄霄，就这样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开口道，“我不是他，我没有你们的过去。我只是我，那么，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他？”
  玄霄一下子靠在墙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淡淡开口道，“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他能爱上我，我想要的……只是他的原谅而已。”
  望着玄霄忧伤而落寞的脸，紫英心中一阵难过，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露出过的表情，那些深藏在内心的伤与痛，都只属于那个人。
  “我是不是……永远都无法代替他？”望向漫天灿烂的繁星，紫英突然觉得也许在茫茫人海中，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多幸运会降临在身上。
  “紫儿，你是你，他是他……”玄霄轻轻握住紫英的手，朝窗外指去，“你看，无论有多少颗星星，总有一个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玄，你知不知道，我好怕，真的好怕……”紫英缓缓抽回了手，怔怔的望着玄霄，“我怕有一天当你醒来的时候，发现以前的慕容紫英回来了。那时，我便会带着现在的记忆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中……”
  “我不会让你走的！”玄霄紧紧从背后环住紫英，语气坚定的不容人拒绝，“我不管明天如何，只要此刻我还跟你在一起，就绝不会放开手！”
  紫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能感觉的到，玄霄每一句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说给这个没有回忆没有从前的自己。即使前途未卜，即使路途艰难，只要有他陪在自己左右，一路同行，这样就够了。
  “玄？”
  “嗯？”
  “我们去有山有水的地方隐居，好不好？”我想每天能够和你一起看日升日落，过最普通的日子。
  “隐居？”听到紫英的提议，玄霄居然笑了，“你会做饭吗？”
  紫英被玄霄问的了一愣，磨蹭了半天才低声开口道，“不会……但我可以学。”
  “那你会洗衣服吗？”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脸上仍是那副坏坏的笑容。
  紫英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不会，但我可以学！”
  “那你会种菜吗？”就快要挂不住的笑容，让紫英心头没来由的腾起一股火。他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