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21 16:24      字数:4770
  采珠道:“也交给太后娘娘去询问好了。万一有什么,长公主便假作不知道此事,也有一个退路。”
  慕容珮听着也是道理,便点了头。
  第二日,慕容珮正要过去见杜曼青,恰好听闻任氏夫人进宫了,度着杜曼青可能要留任氏用午膳,自己过去不便,只好止了步。
  任氏这回进宫,却是有事禀报杜曼青,趁着杜含兰不在正殿中,就笑语道:“前几日,却有两家媒婆上门提亲,提的,皆是有前途的儿郎呢!只我们不敢应承,推说含兰现在服侍着太后娘娘,她的婚事,自然要由太后娘娘作主的。”
  杜曼青一怔,紧接着道:“你们若觉得是好人家,含兰自己又没意见,自可以应承,不必推在我身上。”
  任氏听得杜曼青这话,却以为杜曼青恼了,忙忙解释道:“我们怎敢自专,自然要由太后娘娘安排的。”
  杜曼青才要再说,一见着任氏的眼神,只得转了话风道:“含兰还小,慢慢挑也使得。”
  任氏一听,这才松口气,拜谢道:“却要太后娘娘费心了!”
  杜曼青点点头,让人去唤杜含兰出来见任氏。
  杜含兰听得任氏来了,忙忙过来,笑着上前拜见道:“阿娘可是好一段没有进宫了。”
  任氏才要说话,一眼见得杜含兰的身段,却是“啊”的一声,伸手去摸她的腰身,惊讶道:“这才多长时间,居然窈窕了?”
  杜含兰也得意,在任氏跟前转了个圈,满脸笑容道:“早起跑步,傍晚跳操,一天出两身汗,不过一个月时间,就有腰身了。太后娘娘说,如果坚持跳操,到得年底,女儿也能成为窈窕美人呢!”她说着,又俯嘴到任氏耳边,低声道:“女儿从前来月事时,总痛得打滚,这个月,却是顺利,根本不痛了。太后娘娘说,这是运动之后,血气通了之故。”
  任氏惊喜,拉着杜含兰左看右看,甚至觉得杜含兰双眼水汪汪起来,不再是从前的死鱼眼了。她暗道:近朱者赤么?近着太后娘娘这样的女神,含兰也越变越漂亮了。凭着含兰现下得太后娘娘喜欢,再凭她变漂亮的事实,怎用发愁没有好婚事?
  正说着,宫女进来禀报,说高平王来了。
  任氏见得杜曼青有事,忙起身告辞。
  杜曼青只让杜含兰去送任氏,另让妙心去迎慕容琛。
  慕容琛一进殿,拜见完毕,就递上一份折子。
  杜曼青接过,展开一看,折子中写了几个故事大纲,颇是新奇。
  慕容琛道:“母后且看看,若是喜欢,儿臣就让清客照着写出故事来,好让母后破愁解闷。”
  “有心了!”杜曼青看完故事大纲,抬眼道:“看起来不错,就照着这个写罢!”
  慕容琛应了一声,也不多待,已是站起来告辞。
  很快的,慕容珪也来了,进殿请安完毕,就笑道:“母后,儿子令人整理御书房,却是找出好些珍奇的书,其中好些故事也有妙趣。现下暑热,母后睡得晚的话,不若到儿子的御书房中看看书。”
  杜曼青知道慕容珪有时候也在御书房中批折子,自是道:“我过去了,却要打扰你批折子,有些不便。倒不如叫人搬了书过来,我在这处慢慢看倒好。”
  慕容珪含笑求道:“儿子却想和母后多相处,母后便答应儿子,到御书房中看书罢!”
  慕容珪说着,脑中已是现出一幅场景:自己坐书案这边批折子,女神坐书案那边看书,两人时不时抬头,视线相触,深情款款,室内风景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第 18 章
  慕容琛出了宫,回到王府时,早有吕太妃身边的管事福姑姑来请他,禀道:“太妃娘娘念叨了一天,只让王爷过去一趟呢!”
  慕容琛一听,不敢耽搁,忙随福姑姑过去见吕太妃,一路走,一路问些吕太妃起居饮食等事。
  福姑姑自是一一应答,又悄声道:“天热,太妃娘娘晚间睡眠少些,午间要补眠,却睡不宁,起来时,便略烦躁些。已请府中大夫瞧过了,开了安神药,说道睡前再煎药服下,若今晚睡得好,也就无事了。”
  福姑姑本是吕府家生子,当年随了吕太妃进宫,长年服侍吕太妃,是吕太妃的心腹。慕容琛见着她,也要尊重三分的。现听得她的话,知道吕太妃疑心病怕是又要犯了,一时颇有些发愁。
  福姑姑见着慕容琛的神色,反又安慰他道:“王爷无须忧心的,太妃娘娘就是烦躁了,不过多说几句话,只要谨慎些,防着人乱传话,也就罢了。”
  慕容琛不答话,只叹息一声。
  吕太妃在房中正团团转,听得慕容琛来了,这才安静了少许,扬声道:“人呢?”
  慕容琛应声进去,忙着请安问好,又道:“母妃有何吩咐?”
  吕太妃挥手让丫头退下,转瞬就阴下脸,喝道:“我能有什么吩咐?我争强好胜一辈子,就想当个太后娘娘,让你喊一声母后,而不是劳什子母妃。你却无能,好好的皇位就拱让给别人了。现下更好了,居然说天降女神太后娘娘,活生生骑在我头上了,这不是往我心窝戳刀吗?”
  慕容匡当年迎吕太妃进宫为妃,论资格论出身论相貌,吕太妃都极有可能当上皇后,可是最后,慕容匡却是封了姜氏为皇后,这本就是吕太妃的心病。及后,姜氏无子,吕太妃以为机会来了,不想姜氏随慕容匡去了一趟江南,回来时,却怀抱慕容珪,后来更凭借慕容珪这个儿子,坐稳了皇后之位。
  至慕容匡病危,想让吕太妃殉葬时,吕太妃恐惧之下,大病一场,之后便有了疑心病,别人随口一句话随意一个动作,在她眼里,都别有用意。自从得知天降女神太后之后,她便坐立不安,认为这是慕容珪安排的一个局,是想来收拾他们母子的。因再三让慕容琛和四大家族联手,反了慕容珪,夺回皇位。
  慕容琛眼见吕太妃又要发作了,忙以言语宽慰,道:“母妃在王府中,太后娘娘在宫中,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他话音未落,吕太妃就哼道:“什么各过各的?我见了她,位份是不是低一等,是不是要向她行礼?凭什么凭什么?你不争气,带累我跟着低人一等啊!”
  慕容琛从吕太妃房中出来时,颇有些身心俱疲,亏得身边几个丫头皆是伶俐的,并不来打扰他,他自己坐了一坐,这才缓过气来。
  吕良那一头,却接到信,听闻柴氏从江南探病毕,已回到京城,一时大喜,忙吩咐安氏,让安氏巧以名目请柴氏过府说话。
  安氏道:“柴氏的夫君是杜散郎,那杜散郎和杜伯玉本是同宗,不知因了何故,却不大走动。正巧呢,我娘家有一个女眷,和柴氏有些关连,一向有来往,就借着这个走动一下,三几回之后,自然熟络起来。那时再说太后娘娘之事,她自然不好瞒着。”
  吕良点头称许,道:“此事就交给你了。”
  安氏道:“包在我身上。”
  吕家高门大院,安氏又肯放下架子,刻意结纳,不过十几天,柴氏也就把安氏当成了知已,无话不说了。
  看看七月半,安氏借着进宫请安送节礼的当儿,也就把柴氏带在身边,一道进宫了。
  杜曼青听得安氏来了,自是令秋晴召她进去。
  安氏请安毕,呈上礼单,又笑道:“臣妇孝敬太后娘娘的这些东西,别的还罢了,却有两幅烟雨江南双面绣,极是难得的。绣双面绣的,是杜散郎家的夫人柴氏。杜散郎论起来,还要喊杜国舅一声哥哥,是同宗族弟呢!因着这层,柴氏斗胆,求着臣妇带她进宫一趟,说想见太后娘娘天颜一面。臣妇却不过,就冒着大不违的罪名,把她领进来了。”说着深深福下去。
  既是杜伯玉族弟的夫人,怎么不求着任氏带进宫,反让安氏带进宫了?杜曼青审视安氏一眼,虽知她肯定别有用意,却有些不以为意,因道:“既是亲戚,又进了宫,且召进来罢!”
  安氏得了这话,自是暗喜。
  早有宫女出去宣柴氏,又领了进来拜见杜曼青。
  柴氏夫君虽是散郎,毕竟职位低微,哪儿见过这等大场面?拜见杜曼青时,自是手足无措,几乎不敢抬头。
  杜曼青见她紧张,却是笑着赐坐,问了几句话。
  柴氏听得杜曼青的声音,再想及安氏先前的提点,这才斗胆抬头去瞧杜曼青,这一瞧不由心颤,不,不,这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杜氏。绝不可能是同一人。
  安氏冷眼瞧着,见杜曼青根本认不出柴氏这个当年的闺蜜,心下也有些笃定,虽传闻太后娘娘被洗掉了记忆,可她不是记得杜伯玉,记得皇上么?没理由就忘记当年的闺蜜了。
  从宫中出来,柴氏手足有些发抖,随了安氏到吕府中说话。
  安氏见了她的情状,便知道事情如吕良等人所料,现今宫中的太后娘娘,或者真不是杜氏。
  柴氏一认定杜曼青不是杜氏,便也同时认定,她不是什么女神,因开口讨论起杜曼青时,胆子却是壮了起来。
  “那时节在江南,我和太后娘娘是闺蜜,因刺绣功夫好,时常在一起做针线,也说些闺中趣事。太后娘娘虽美貌,但胆小腼腆,见了生人,未及说话也要红脸的。现如今宫中的太后娘娘,那一派作风和举止,并不是一日就能培养出来的,她绝不是我认识那个太后娘娘。”柴氏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又有些沮丧,“且,当年闺中何等交情,今日相见,她怎会一点也记不起我?”
  安氏问道:“你真个确定,宫中那位不是杜伯玉的姐姐?”
  柴氏肯定地点头道:“绝不是同一人。杜国舅小时候,是养在祖母跟前的,他虽和太后娘娘是姐弟,见面次数有限,他若是认错了也有可能。我家呢,和杜家是隔壁,太后娘娘在闺中时,是日日和我相伴作针线的,我倒不可能认错人。”
  安氏一把握了柴氏的手道:“此事干系太大,你且把话放在心中,连夫君子女也不要说。至于我,绝不会亏待你,总要设法让你在夫家扬眉吐气。”
  柴氏应了,低低道:“我回江南一趟,杜家半点不牵念,也不着人去接我。这次回来了,夫君淡淡的,也叫我心灰。还是夫人几次接我进吕府,着实给脸面。杜家一家子才有了笑脸,再不敢甩脸色给我看了。为着这个,我也要报答夫人的厚恩。”
  安氏按住她的手,诚恳道:“夫君不可靠,也只好靠儿子了。待儿子出息了,你也有出头之日。”
  柴氏对安氏死心塌地,也是因为安氏帮着她儿子进了一家名士学院,现只盼望儿子学识长进,将来博个官职,给她长脸。
  安氏和柴氏这些动静,自有密卫去禀了慕容珪,且把柴氏的疑惑细细禀报慕容珪。
  慕容珪听完密卫的禀报,心内且惊且喜。惊者,吕良和安氏居心叵测,还不知道会借此闹出什么故事来,喜者,女神果然不是他的生母杜氏。他长长吁口气,指示密卫道:“把柴氏所绣那张绣像拿进宫来给朕瞧瞧!”
  密卫应了,很快退了下去。
  第二日晚间,柴氏所绣那幅绣像,便搁到慕容珪的案前。
  慕容珪在灯下细看,越看越开心,啊哈,瞧着果然不像同一人。
  慕容珪看完绣像,又召密卫进去,吩咐道:“物归原处,不要惊动吕家的人。”
  密卫应了,拿了绣像下去,自行潜到吕府中,把绣像放回安氏的首饰盒中。
  连着几天,慕容珪心情都极佳,这一晚又令骆公公去请杜曼青到御书房中看书。
  杜曼青正感无聊,便领了宫女,随骆公公到御书房中。
  慕容珪见杜曼青来了,挥退了一众人,亲自端茶递与杜曼青,含笑道:“母后喝茶!”
  杜曼青接了茶,笑道:“你自管批折子罢,我自己找书看,可不能因为我,荒废了政事。”说着端茶走开,喝几口搁了茶杯,自己到书架前找书。
  慕容珪看着杜曼青的身影,根本不舍得移开视线,只挪到她身后,帮着她选书。
  杜曼青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一转身,差点撞在慕容珪下巴上,这才发现,这个皇帝儿子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
  慕容珪站在杜曼青身后,正伸长手去翻一本书,适碰杜曼青转身,他另一只不由自主也搭到书架上,这么一来,正好把杜曼青圈在他手臂间,他鼻端嗅得杜曼青发间的幽香,嗓音瞬间低沉了,耳语般喊道:“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第 19 章
  杜曼青是认为,慕容珪喊她母后,认准她是贤德太后下凡,便只会敬她如母,不可能生出别的心思,现慕容珪这般暧昧地喊了一声,热热的气息拂至她唇边,她自也有些愣怔,皇帝儿子这是着魔了?
  慕容珪一喊完,眼看杜曼青有些迷惘,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