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佐助，鸣人狠狠的咬住下唇，紧握着双手不让自己颤抖，却落进一个紧的让人窒息的怀抱。
  “收回你的话。”
  “分手。”
  “我说了收回你的话。”
  “说了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好，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强人所难。”
  鸣人听出来了，他的声音，竟带着一抹绝望。
  从来都是温柔的佐助这次狠狠地抱了他，丝毫不留情。
  两个人的痛苦，全在彼此的心里。
  每贯穿一次，佐助就会问一遍，“收回你的话”，但是没有用。
  鸣人的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却仍然不开口。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没有爱，只有疼痛，源源不断的痛楚。
  恍惚间，鸣人觉得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脸颊，睁眼，惊呆。
  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的眼泪，原来，它们是可以让自己的心碎掉的。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一涌而上，全部化作了泪水，一发不可收。
  轻轻抚着身下人已经疲惫不堪的脸颊，佐助变流泪边笑，“如果…不爱我了…你可以说出来告诉我…但是同时…你也杀了我…”
  “我没有！没有不爱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受罪啊！”带着哭腔大声的喊道，鸣人狠狠地搂住了佐助的脖子。
  紧紧抱住了那个瘦弱的身子，他造的孽……
  “我说过…宇智波佐助到哪都是宇智波佐助，但是没有你的地方，我不会去…”
  我明白，我们都明白，有着对方的地方，哪怕是地狱，也会成为天堂。
  如果可以…希望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会吧…一直牵着手…永远不要放开……
  二十四、
  一个月一个月，日子过得很快，简简单单，但是充足。
  每每看着左手无名指上小巧精致的银戒，心里充斥的幸福，鸣人知道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笑，那个家伙，总是突然地给他一些惊吓。
  很清晰的记得，他们在那次“意外”之后的第二天……
  回忆：
  “鸣人，我想去海边，呐，陪我去。”
  接近午夜，佐助回到他们小小的家，从后面搂住了正坐在桌子旁看书（实际上是在等他）的鸣人。
  每次佐助露出这种难得的孩子气的表情时，鸣人就很想笑，因为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很可爱呐。
  轻轻拍拍环在胸前的双臂，笑，“怎么突然想去啊？”
  “就是想去啊，你这么说是答应了咯？呵呵，我去帮你拿吉他。”轻笑着松开鸣人的身子，转身跑进卧室。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睁大眼睛，鸣人瞪着卧室的门怔怔的想，末了，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他这个样子……是在害怕吗……
  结束。
  大阪的海滩别有一些风味，海风带着清凉的味道，在身边时隐时现，吹走了睡意。
  鸣人舒服地眯着蓝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偶尔的，身边人长长的黑发会拂过脸颊，痒痒的。
  “出来就出来，干嘛还带上吉他。”懒懒的说了句，随后翘着腿，双手枕着后脑躺在了沙滩上。
  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突然有了一种近在咫尺的感觉。
  然后一张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因为我想听啊，你好久都没有弹给我听了。”
  双手撑在鸣人耳旁，那种不满的语气在鸣人听来却像在撒娇。
  “噗哧”笑出声，鸣人搭在佐助肩上坐起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些日子光顾拿笔了，连碰都很少碰，感觉可能会生疏啊，弹得不好不准笑我，听到没有。”说罢在佐助的头上轻敲一下。
  摸摸被敲的地方，佐助笑笑，“我哪敢？”
  佐助突然就觉得，海风和琴声，是这个世界上，最默契的合奏。
  凝望着鸣人的侧脸，月光下他的神情很专注，就像在读一个很动人的故事，随着情节的变化而变化，他微微歪着头，双眸仿佛失焦一般的望着远处的夜空。
  “爱着你
  你不知道只在我心里
  说那样的爱
  只有我心痛眼泪成珠
  我的两眼忘不了你
  我两手也是
  一直在你旁边
  哪怕成为影子的爱也行……”
  恋人的歌声还是一样的清凉好听，舒缓，带着一抹忧郁，每一次都可以让他的心绪瞬间平复下来，不管何时。
  他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但是却觉得很熟悉，没来由的。
  回眸，望着远处的大海，深蓝色的，有点像那个人的眼睛，神秘，却又清澈无比。
  “我两耳抹不掉你
  我的心脏也是
  一直下去也行只要在你旁边就好了
  爱着你
  数千次数万次在我唇边打转
  看看我的心……”
  很平静的旋律，就像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其实他真的很愿意和他就这样安静的生活下去，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一年前，是吧…是一年前遇见他的，还记得那天是鹿丸拉着自己进那家酒吧的，还说了什么…这里不一样……嗯，是不一样，以至于让自己遇见了这个家伙。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那个样子，真的和平常的自己大相径庭啊。
  然后……这个笨蛋伤到了腿，自己当时到底是发了什么疯要去送他啊……
  如果当时离开的话，是不是今天自己仍然是一个人，精神上的一个人。
  “数千次数万次独自坚信着
  我的爱不能忘记你
  象刺一样痛
  离别虽痛可宁可还爱着……”
  话说回来，这个家伙，害自己可不浅啊……
  为了他拒绝了订婚，和自己的父亲对抗，第一次对自己的手下出手，甚至…带着他逃离自己的家族。
  很惊讶，他到底有什么魔力，把自己改变成了这个样子。
  有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直到遇见了他，自己才…试着去幸福，试着去爱。
  曾经不相信爱情，那个时侯爱情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自以为不会对某个人有心动的感觉，原本以为是这样。
  然而昨天…他突然说出分手的话，才发现自己已经陷进了一个叫做鸣人的漩涡无可自拔。
  “我的爱不能忘记你
  一天也不行
  说不出口的爱堵的呼吸都困难
  一直站在你旁边变成影子也行……”
  变成影子也行…也不错，至少可以一直在一起。
  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的指尖轻轻拨动着琴弦，也拨动了自己心中那根敏感的琴弦，他会知道吗…还是不知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人的心毕竟不是一张纸，随便折叠展开，无论如何关掉自己的脑，自己的心，都会掉进心里面，悄悄化开，无法抽离。
  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琴声，飘飘荡荡缱绻流淌，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已不再，一瞬间的晃神，下一秒却被人从后面轻轻揽住。
  “继续，不要停。”
  已经极为熟悉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很清晰的感觉，很轻很轻，被海风吹散。
  温柔的笑笑，“你在发抖。”
  “是吗…我不知道…”
  “你冷吗。”
  “也许吧。”
  “你害怕吗。”
  “也许吧。”
  “你难过吗。”
  “也许吧。”
  “你幸福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
  “你怕我离开你吗。”
  “怕。”
  这样一句一句，极度简单的对话，其实，简单，也才最真实。
  “我想给你一件东西。”
  慢慢拿出一个小小的黑丝绒盒子，顺便搂紧了怀里的人。
  抱着吉他，回头，金色的发丝扫过身后人的脸。
  “是什么？”向后靠，让自己更舒服。
  执起鸣人的左手，打开盒子，柔和的光泽融进了星光。
  鸣人有一瞬间的惊讶，这是…戒指…
  郑重的将指环套进鸣人纤细的无名指，佐助终于露出了笑。
  “想把你锁在我身边，你知不知道。”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佐助的右手也出现了一个和自己手上样式相仿的戒指，看来是对戒。
  心里涌动着一种强烈的感情，暖的自己很想流泪。
  “你痛苦的想说谎想逃脱，我都知道，以后会轻松惬意我也不能保证，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只看着你一个人了，所以……你能不能心中只有我，只看着我，只相信我，只跟着我，永远不要离开…”
  听着佐助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哀伤，明白他只是一个需要温暖需要爱的少年，他们都一样。
  伸出左手，与他的右手十指相握，紧紧地。
  银色的对戒倒映着星光，散放出无限的光华……
  二十五、
  入夜的城市黯淡了许多，很多很多的地方开始模糊，越来越不真切。
  佐助微微眯了眯眼，道路的岔口，那个东西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自己真的看见了，真的会以为那只是一个错觉，但是…那种东西，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
  “佐助，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回头给身旁的人一个微笑，顺便揽过了他的肩。
  “没事。”
  “那就好，还有…”鸣人耸了耸肩膀，意有所指的道，“把手放下来啦，要是给人看到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蛮不在乎的轻声道，稍稍留意了一下四周，这种时间段，果然属于冷清的时候，不过这个样子总感觉心里怪怪的。皱眉，拉着鸣人往回走。
  “喂，你这又是干嘛？不是要去湖边吗？”
  “什么时候去都一样，现在回家。”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是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个造成的吗？
  无奈的轻呼一口气，心里搞不懂那个家伙又在搞什么，只好跟上去。
  佐助越来越烦燥，回过头的时候心头猛地一震，这次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墙的边缘，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鸣人！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在他终于可以正常思考的时候，背后已经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该死的消音枪手！
  突然就看到佐助猛地将自己拽到身后，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自己很明显的感觉他的身体狠狠的震了一下。
  “佐助，你怎——”又来了，那种强烈的晕眩的感觉。
  他看见了正在滴落的鲜红液体，佐助的背后，鲜血正从那个伤口里源源不断的涌出。
  “佐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疯了一般的大喊，眼泪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流了出来。
  费力的揉了揉鸣人金色的发，勉强的笑笑，“没事……”
  “怎么可能——佐助你撑着点，我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快速的抹掉了脸上肆意流淌的眼泪，拿出？机手？叫救护车。
  突然感觉肩上一沉，回头，发现佐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那两片越来越显苍白的嘴唇刺得鸣人眼睛生疼，那种绝望的感觉快要把他吞噬了，一点一点的陷下去。
  捂住佐助一直在出血的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他已经看见呼啸着的救护车向他们奔来。
  东京　宇智波财团总部大楼　总裁办公室
  “哗——”
  未琴将手里的茶水泼了富岳一身。
  “你……你……你真的脑子坏掉了吗！！！男的又怎么样？你就这么在乎鸣人他是个男的吗！不是还有止水吗？现在可好！你把佐助也一块儿搭进去了！万一…他有什么意外…你拿什么陪我！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未琴算是快气疯了，指着富岳的手一直在抖。
  天知道当她听到佐助中枪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简直就想杀了自己眼前的人。
  没有整理已经湿掉的衣服，富岳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未琴。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未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倒是想问问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清楚。”
  未琴的身子微微一晃，“好…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罢，摔门而出。
  看着紧闭的房门，伸出手扶住额头，漆黑的眼睛里，难得的波动。
  对和错，早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了得了……
  盯着挂在医院走廊上的时钟，鸣人第一次觉得安静也是会要人命的，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三个小时小时，走廊尽头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一直亮着。
  手心里已经浸满了汗，心里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医院的长椅冷冰冰的，就像他现在感觉。
  突然身边就少了一个人，原来这段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他陪在自己身边。
  “咔”
  轻轻的声音令鸣人跳起来，跑过去迫不及待的拉着原野医生问，“佐助他现在怎么样了？”
  “宇智波先生已经没事了，根据伤口来看，是P22消音手枪造成的，子弹从背后打进，擦过脾脏，还好对内脏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我们已经把子弹取了出来，他只要静养几星期就可以痊愈了。”原野微笑着拍拍鸣人的肩，他知道这个男孩在这三个小时里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是么…太好了……”得知恋人没事，鸣人虚脱一般的靠在了墙上。
  “嗯，是，宇智波先生可能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你可以陪陪他。”
  “不用，”鸣人自嘲的笑笑，“我要走了。”
  “走？你不留下来照顾他吗？”原野很是惊讶。
  “不了，所以……医生麻烦你们了，还有，”闭上眼，呼吸慢慢的急促，“跟他说，我过两天就会过来看他，你一定要让他好好养伤。”
  “嗯。”
  “谢谢…”
  看着那个金发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原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忧郁。
  出租车外，东京的夜景灿烂辉煌。
  鸣人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空，一样的看不见星星，一样的混沌迷茫，只有远处的一颗星星若隐若现。
  其他星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