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7 04:55      字数:4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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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恰如这把弓,光华难掩,那模样,也只有漫山遍野的妖冶桃花绽放时的风采才能与其相媲美了。”
  说罢,还不忘若有其事地眨眨眼睛,用那把扇子敲敲桌边,算是给自己鼓掌。
  木晓白知道那扇子一直是他的心头好,只因为这是一次鱼百百将他原本的扇子给划后特地亲手给他补的,今日里见他竟然也舍得那它来敲桌子,便知道他的确是为自己所取的这个名字而得以万分,也不好驳他面子,便顺着他的意思将这把弓的名字给定了。
  鱼百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顿了一顿,道:“我们明儿个晚上就要出发,这几天训练就不要再继续了,你要好好休息,以后可有得苦吃。”
  “没关系!”她赶忙插话表明立场,终于是惹得鱼百百露出几丝笑意。
  *——*
  打劫的队伍是在半夜出行。寨子里的人都扎了火把出来想送,橘色跳跃的火焰几乎充斥了好半个木棉坞,桃花夫人因为身子虚,经受不起晚上的寒气,这领头的人便换作了檀离。
  他依旧是一袭磊落青衫,在山风的吹拂下轻柔地飘动着。脸颊在火光的映衬下看着有几分消瘦,精神却是极好,目光坦荡而将定地捧起放在一边桌上的一个青花瓷面的碗来,朗声道:“我代表着寨子里的全体弟兄,祝愿你们平安归来。”
  鱼百百也一改平日里彪悍胡闹的模样,让她的眉眼之间添了一份成熟飒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也端起一碗酒,高举过眉心,道:“借先生吉言,我们必定会马到成功。”
  木晓白因着身材瘦小,便站在队伍的前端,她看见鱼百百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什么让人看过便难以忘记的东西,将现在的她与平日里的她完全地隔绝开来,好像从前的那个鱼百百只是木棉坞里一个喜欢胡搅蛮缠的小丫头,而现在的鱼百百,已经是一个山寨的大英雄。
  这样的女子,不但有让人羡慕的荡气回肠的爱情,还有这样惊心动魄的威慑力,晓白的心里霎时间都充满了对百百的崇拜。
  桃斐要留在寨子里守护木棉坞免受偷袭,所以不能随鱼百百一同去打劫,此时,经过上次的变故,心里难免有几分担忧,却又不好表示,只板着一张晚娘脸,咳嗽一声道:“女人,不许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去死。”
  明明是担忧的话语,却硬是被他用这样理直气壮的命令语气给说了出来,惹得四周的人群都是吃吃一笑,檀离也弯了眉梢,看着这一对冤家,鱼百百稍稍涨红了脸,嘴上却不肯吃亏,道:“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下面有人开始起哄:“这才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鱼姑娘和斐少爷,果然好深的感情!”
  木晓白觉得有趣,也随着人群瞎起哄,看见鱼百百转过身来瞪她一眼,便讪讪地闭了嘴,却也挡不住嘴角想要上扬的冲动,原本充斥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萧索情怀的送别宴被这样一打岔,戏剧性地以桃斐和鱼百百的笑剧收了场。
  送别的队伍依旧不肯散去,那分布在寨子里的火把便排成了一条长龙,在山寨歪曲的山道里盘踞着。大家伙儿都依依不舍,一路拉拉扯扯,竟然也送到了山脚下,檀离将手臂一拦,便阻了后面的人的前行。
  大家心里面都明白,终究是要分开的,此次出去,虽然会大赚一笔,损失怕也是有的,心里除了离别的愁苦,似乎又多了几分忧伤。檀离冲着鱼百百点点头示意,她便笑着对大家挥挥手,头也不回地领着队伍向前行去。
  桃斐站在檀离的身边望她,眼神依依,檀离也并不揭穿,只在一边悠悠道:“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换来桃斐一笑。
  “我知道。”
  山寨渐渐远了,那摇曳的火光慢慢被满山的树丛给遮住,又被山风一吹,隐隐缀缀已经不见了当初的形状,鱼百百这才舍得回头过去淡淡望一眼寨子。
  木晓白也随着她向回看,却没有她那般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己好像离开一个很温柔的家,开始一步步迈向未知的世界,除了伤感,更多的,是一份对未来的兴奋。
  同行的弟兄们依着鱼百百的模样也一齐望着寨子,像是在进行一场肃穆的仪式,一直等到山顶上最后一丝火光都消散了踪迹,鱼百百才吸吸鼻子,道:“我们出发吧。”
  人群里没有任何人应和,却全部默默转过身去,鱼百百带着木晓白行到队伍的最前端,迈着步子向前走去,木晓白一直等到好久以后才真正明白,他们这一场静默,不仅仅是因为对山寨的依恋,更多的,是一种宣誓,一份责任,还有,对未知未来的祈祷,和坚定的信念。
  *——*
  白云漂浮,在空中随意地勾勒出一道流水一般的痕迹,继而又被来往的风吹散,鸟儿自树丛中飞出,扑扇扑扇自己的翅膀,清脆地啼鸣几声,将整座山的静默都给打破,好像这狭长的山道之间是一处世外桃源,宁静悠远。
  山道四周均是陡峭地直插云霄的壁崖,上面仅有一些不畏艰难的苦枣树儿,扎根在并不丰沃的石头缝里,向世人展现自己无穷的生命力。
  鱼百百他们一行人,便埋伏在这狭长大道同着悬崖峭壁之间的草木丛里,借着葱茏的树丛将自己隐身其中,等待着那押送贪银的队伍的到来。
  清晨山里总是有着浓重的晨露,打湿了薄薄的夏衫,贴在身上都是冰凉冰凉的,一夜的跋涉让木晓白有些犯困,勉强借着对打劫的那一丝兴奋支撑着沉重的眼皮子,期盼着那车队的到来。
  大家都不敢吱声,生怕惊扰了什么,所有人此刻都化作了地上的植物一般,风雨不动,任风吹虫咬,也坚决不发出一点声响。
  木晓白禁不住地想,原来打劫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那看似简单的一刹,背后要经受的可都是长久的打磨。想起那些背着石块爬山、过河,端着装满沙子的锅练习抛接的岁月,实在是有些不堪回首。
  渐渐,天边的太阳从云层里冒出来,将四周的山露都蒸腾了去,鸟儿便叫得愈欢,叽叽喳喳,将人的心都催着悬到了嗓子眼。
  忽然,蹲在前面以耳贴地聚精会神听着远方声响的人转身,对着大家比了一个手势,教所有人的身子都在一瞬间绷直,视线全部都向一个方向齐齐射过去。
  那山道的入口,隐隐传来了达达的马蹄。
  鱼百百对一个男人使一个眼神,那个男人马上会意,悄无声息地传递着他们之间的默契。木晓白虽然是加入到这个队伍,却从来没有过打劫的经验,鱼百百带她出来的意思仅仅是让她慢慢积累经验,并为存着让她出手的意思,她便也十分悠闲,没有任何负担地随着大家朝那山道口看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无需贴地便可以清晰听见,所有人的都屏息期待,将眼睛都瞪得溜圆,渐渐,马蹄扬起的灰尘也能够清晰看见,带队的人迎着风,十分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似乎随时准备着作战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鱼百百的手已经握上了残蝶,就等待着那人接近他们的包围圈,好一网打尽。
  鸟儿婉转不停,唱的不知是战歌还是挽歌,清泠泠冷清清,喋喋不休。
  那车队越走越近,后面的人也一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除了坐在前面领队骑马的男人,那运送银子的车子四周也围了一圈带刀的男人,模样都是十分的谨慎,虽然长途跋涉,然,他们脸上却看不见一丝疲倦的痕迹,而是双目炯炯有神,秃鹰一般飞速扫过四周的树丛。
  越来越近了。
  木晓白的呼吸已经卡在了嗓子眼里。
  鱼百百的残蝶将要出手,战况一触即发。
  忽然,那领头的男人将头毫无预兆地侧过来半边,恰好同树丛里的木晓白撞了个正着,虽然隔着重重树叶,木晓白却将那个男人的眉目瞧了个完全,经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5星期6迎新,原本是应该木有更新的..为大家好..扔一章昨晚奋斗的东西出来吧.蹭蹭.
  第三十七章
  木晓白忍不住想掩住自己的嘴,然,那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已经在这静谧地有些诡异的山谷里响起,领头的人迅速将刀拔出,四周的人也赶忙将自己的佩刀拔出,有些不安地对着四周,不断地用眼睛扫射。
  “是谁。”那带头的少年声音淡淡,不紧不慢却带着浓浓的杀气,一双清透的眼睛直直地朝木晓白射过来,让她忍不住浑身一个寒颤,往后退了几步。
  鱼百百没有想到木晓白竟然认得着带队押送的人,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失态地惊呼出声且还被人发觉,便想着鱼死网破,也拼一回罢,却又听见那少年道:“既然阁下已经被发现,不如出面,也好让我们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比一场决输赢。”
  哪里会有这么笨的大盗!鱼百百不屑地朝那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望一眼,正准备着发动手下的人出击,却见木晓白忽然握着自己的‘桃夭’站起身来。
  “是我。”晓白的声音轻轻柔柔,似乎被风一吹就散开了,鱼百百用担忧地看着她,想要将她拉住自己出去替她,好歹也能搏一搏,却不料晓白反而十分冷静地将她压住,一个人持着那把桃夭,走了出去。
  山间的雾气慢慢散去,金色的阳光漫天遍野地扑撒下来,那少年坐在马上,眼睛在太阳下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染尽了清晨的阳光,看着木晓白,不动声色。
  待到木晓白走近了,他的额角跳了一跳,将整张脸都带着阴沉了几分。
  只听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木,晓白?”
  “是……”晓白回答地有气无力,怯生生地看他,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晓白的脸在瞬间涨红,将声音拉大,似乎是要将自己的决心全部都叫出来般,道:“因为,我不想嫁给你!”
  空旷的山谷都回荡着她的声音,那马上的男人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抽搐着嘴角,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想嫁给你,就是不想嫁给你,所以我就逃婚,然后……”晓白越说声音便越低,只因为那押送银子的人都开始发出嗤嗤的笑声,却因为那马上少年的身分而不敢放声笑出来。
  那座在马上的少年整张脸都气得快要冒烟,轻松地从马上跃下,走到晓白面前,凭着身高的优势由上而下地瞪着她,道:“你说,你不想嫁给我?”
  “对。”虽然被他瞪得难受,晓白却依然不卑不亢,低声道:“我又跟你不熟,莫名其妙的就要嫁,才不要……”
  气氛一时之间有一些胶着,那男人就这样看着木晓白,半绻着眸子,细细地端详着她脸上的弧线。那眼神带着一点儿怒意,又似乎有着些探究,两个人这样,一个人低头,一个人打量,一直僵持到大家都看得有些疲倦时,却忽然听见那男人道:
  “你该不会一直以为,你要嫁的人是我吧……?”
  此话一出,木晓白的脑袋赶忙扬起,将那少年的下巴撞得生疼,他向后跳一步,揉着自己可怜的下巴,瞪着她道:“你这么粗鲁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有兴趣娶你!”
  这……
  躲在树后的鱼百百都有些迷惘,听晓白的语气,这男人,莫非是她逃婚的原因——江南夏家之子,夏崖?
  她依着晓白所描述的模样去看,果然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脸上的轮廓虽然因为年少而尚未长开,然,身上却已经有了不怒而威的气势,鼻梁挺,唇薄,当真衬得上玉树临风四字,只是现在他因为晓白的话而皱眉撅嘴,模样骤然间带满了少年才有的稚气,倒也是生机勃勃。
  晓白挠着自己的头,问道:“去方家提亲的不是你父亲么,难道,娶我的是……他?!!”
  这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夏崖也不原意再同她闹,只扶额道:“我就说为什么游家人对新娶的夫人疼爱地过分,竟然连外人都不许见上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