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2-21 16:08      字数:4952
  玫瑰一震,压下心底浮起的臣服感,眼中划过一道狠绝的刺芒,“是吗?”右手支撑在枪杆上,矫捷的身形轻跃而起,单腿踢出,带着狠厉的风声袭向面前的零。
  零不怒反笑,“看来今天是要好好干上一架了!”单手翻转,手中的沙漠之鹰倒插在腰间,身影如鬼魅般瞬移,只是眨眼间,胜负便已分晓。
  玫瑰吐出一口鲜血,眼底并没有挫意,神情却更为凌厉。一只手竟将扣在地面的冲锋枪抬起,
  “玖!”
  却是冲着零身后怒吼出声。
  零对她的呼救声不予理会,她倒是不相信玖此刻会插手。单手扣住枪杆,“玫瑰,你确定要拿枪指着我吗?”眼底寒冷如冰。
  玫瑰哼笑一声,并不答话。
  零感觉身后有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心底一动,多年的杀手经验告诉自己,这是子弹带出的风速。身形急速避过,却见一颗红头的子弹擦过脸侧没入地面。心底有些不可置信,转过头,却见第二颗子弹已经逼至眼前,感觉到身后的推力,那颗子弹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裳窜入身体,一股凉意渗入血液之中。
  玫瑰一脚踢向她的腹部,却被玖伸手制止了。
  “玫瑰,不要得寸进尺!”眼中有一丝不悦,玖将零揽入怀中,却感觉触手尽是冰凉,看着从她唇角不停滑落的血流,不由得心下一惊。“零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过这药性只能导致她强制性昏迷。”
  “哈哈!”玫瑰仰天大笑,“玖啊玖,难怪零看不上你,像你这样没有脑子的男人,要喜欢上你可真的很难呢。”敛起笑意,那张精致的面容上竟有几分扭曲的快意,手指扣在光滑纤细的脖颈上,几乎是脸贴着脸,“零,是不是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流失呢?这可不能怪我啊!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你的男人把子弹打入了你的身体!他想把你带回澳洲。只不过,我将迷药换成了让你必死无疑的致命毒药。”
  玖看着面前已经疯狂的女人,心里的悔恨如潮水般涌起,身形微微的颤抖着,伸手去擦零唇边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抬手,一直握在手中的枪对准了那抹狠毒的红。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玫瑰冷笑一声,手中的速度却更快,不知何时从身后抽出一支转轮手枪,对准他的眉心,轻轻扣动扳机。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玫瑰痛快地甩了甩及腰的棕色卷发,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狂妄。
  “玖,你肯定没有想到擅用冲锋枪的我连近程手枪也用得如此顺手吧?哼,为了能成为‘X’的零,这就是我隐藏的必杀技。”
  说罢,冒着烟的枪口再次指向那个已经趁乱奔跑着只剩下一个巴掌大小的背影的中年男人。
  “有‘X’中的两大杀手为你陪葬,你这条命,也算是值了。”
  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话音却是戛然而止,原本握在枪上的手忽然颤了颤,五指渐渐松开,黑色的转轮手枪从指间直直坠落而下,玫瑰有些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投向地面,却意外的看到了那张平素冷冽的面容上此刻绽放着万千风华,唇边的血迹就像是开在黄泉之沿的死亡之花,那么醒目,却又致命。右手费力地伸向胸口,想要拔出匕首,却在半途中缓缓垂下,“原来,我还是比不过你。”低低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尾音几不可闻。
  零咳出一口鲜血,最后的出手已经费尽了全身力气。
  看着头顶越来越昏暗的天色,唇动了动,露出一抹笑容。
  只是可惜了那把由名匠“金猎手”打制的匕首,上面可是镶了一颗三克拉的钻石呢。
  ------题外话------
  (修)
  楔子 【002】毒打
  深夜,原本早应该陷入静谧之中的大殿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憧憧。殿上坐着一个明黄色身影,身上散发着阴狠的气势,充斥着杀意的目光直视着大殿下跪着的黑衣女子。
  “孽障,你竟然想偷玉印!说!是谁派你来的!”
  狂怒的声音在宽大的殿内回荡着,两旁静默立着的黑衣人木着脸,似乎听不到呼吸的气息,气氛越发沉重起来。
  陆璃披散着一头墨发,一张娇美的脸上血色全无,眼中却并无半丝后悔与恐惧,反而讥笑出声:“没有人指使我,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
  “贱人!如此大逆不道,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
  一直站在皇帝身旁的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边尖锐的吼着,脸上却闪过一丝快意。
  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猛地朝着陆璃后背落下,随着一声钝音,陆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站立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是贱人,你便连贱人都不如!”脸色惨白如纸,陆璃嗤笑一声,却是朝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我父皇还在你身边,你却先他一步发号施令,要我看,你也是想谋权篡位吧。父皇不是怀疑我有同谋吗?说不定,指使我偷玉印的就是这个女人呢!”
  “啪!”
  “你胡说八道!”皇后气红了脸,快步走下大殿,扬手便狠狠给了陆璃一巴掌,将她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陆璃只觉得一股股腥甜从喉咙涌上来,却又被拼命咽下去。想要站起来,身体却已经力气全失。
  一双明黄色的布靴缓缓出现在视线中,最终停在眼前。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过往的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这是曾经最宠爱自己的人呢,即使从未见过母妃,可是他却总是温柔的看着自己,那么宝贝,那么慈爱。或许,他仍旧……
  “父皇……”呐呐出声。
  “闭嘴!你不配做孤王的女儿!”一声震破耳膜的怒吼响起,一只脚猛地踢向腹部。
  “哇”,又是一口鲜血,将那明黄色染成黑红。血色尽失的唇缓缓扬起一抹弧度,陆璃蓦地笑了,却满是嘲讽。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呢?十二岁开始,这个人就不再关注自己,自己在他眼中,甚至比不上一个宫女,怎么会如此愚蠢的去奢望他还会有那么一丝父女之情呢?
  “你如果将指派你偷玉印的人说出来,孤王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必须充做军奴。”
  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军奴,连妓女都不如的军奴,哈哈,皇上真是仁慈呢。饶我不死,我真应该拜谢皇上还在顾念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话音未落,腹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陆璃却恍然察觉不到,大笑着,连眼泪都留了下来。
  “好,既然你不说,给我打!”
  “父皇,您别生气,气坏了龙体可不好呢,不仅大臣们会担心,女儿和母亲也会难过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响起,陆瑶慢慢靠近皇帝身旁,伸手开始替他锤肩。夹杂着得意与张扬的视线却若有若无扫过大殿中倒地的身影,见陆璃满是恨意的看着自己,眼中笑意更盛,脸上却是担忧至极的模样。
  叹息一声,“还是瑶儿孝顺贴心,这个孽子就算是杀了她,也是便宜了她。”
  陆瑶装成焦急的模样,连声道:“父皇不要下令杀姐姐,姐姐或许是一时糊涂,中了别人的毒计,才会做出此等事情。父皇,不如让姐姐戴罪立功吧。”
  “戴罪立功?”皇帝的怒气稍稍缓和,目光瞥过地上的黑衣身影,一丝鄙夷一闪而过,“她能有什么作用。”
  “父皇,”陆瑶靠近一些,低低开口,“轩辕国国主不是已经将女儿赐婚给那个‘魔鬼王爷’了吗?可是听说那个王爷不仅样貌丑陋,更是杀人如麻,还吸食人血呢,父皇,您就狠心将女儿送入魔窟吗?”
  皇帝蹙蹙眉,“瑶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轩辕国主赐婚给凌王爷的,必须是皇后所生的嫡女,父皇心里也不忍啊。”
  陆瑶听着,眼中划过一丝狠毒的神色,“父皇,反正那凌王爷必定也没有见过女儿,不如将贱……姐姐送入王府,代替瑶儿成婚。凭姐姐的绝色容貌,那凌王爷定然会喜欢,说不定还能向轩辕国主多多美言,不仅父皇能在国主面前得到更多宠信,还能为父皇赢得慈爱宽民的声明呢。何况,姐姐离开了封国,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皇帝的眉头渐渐舒展,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瑶儿,你果然不愧是孤王的好女儿。”转头看向殿中,“陆璃,今日便饶你一死,孤王也不会削去你的公主名号,你便戴罪立功。但不许离开和修殿,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大步离开。皇后朝陆璃使了个眼色,也匆匆跟在身后离去。
  陆璃一愣,戴罪立功?刚想开口,一道身影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姐姐,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瑶儿对你的救命之恩呢?”陆瑶蹲下身子,嫉妒地看着那张即使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仍是倾城的脸,一手掐住雪白的脖颈,满意地看着有些涣散的眼神,“放心,我不会杀你,姐姐,你可是还要代替妹妹嫁入凌王府呢。既然做不了军奴,那便在那个丑陋的魔鬼身下婉转承欢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脸上带着生不如死的痛苦,那可真是让人开心啊!”
  “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打到昏死为止!可要给本公主注意了,她可是尊贵的长公主,身上可不能有一丝伤痕哦。”
  尖锐的女声中带着快意,木棍破空落下,一下一下落在娇弱的身形上。肌肤上没有丝毫伤痕,嘴角却不停地溢出鲜血。
  陆璃眼中仍是恨意不止,她死也不要嫁给那个魔鬼王爷,那个人……对,那个人一定会来救走自己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抹邪肆的俊颜,紧接着,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哎呀呀,姐姐,你可真是太柔弱了呢,只是五十下就昏死过去了。”陆瑶拍了拍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脸,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青莲,好好给你主子沐浴,找个太医给她看看,就说,让他治好长公主的‘皮外伤’,然后给她换上嫁衣,明日送出城,等本公主后天祭祖后,出城就能替换回来了,到时候,要嫁给魔鬼王爷的就不是本公主了。至于青莲,你如此聪明,知道弃暗投明,以后就跟在本公主身边好了。”
  青莲看了看地上鲜红的血迹和那道悄无声息的身影,狠狠心,俯身跪下,“奴婢跪谢二公主。”
  ------题外话------
  (修)
  我为轻狂 【001】夜色
  深秋的夜,天际已是漫无边沿的黑暗,皇城里白天巍峨庄严耸立着的建筑此刻也被深沉的夜色掩盖,在这个城池的西南角却是灯火辉煌,甚至远远便能听得见娇声软语丝竹弦乐,伴着男子粗犷的嗓门在夜风中飘散。那里正是暗月街。
  要说暗月街,却恰恰是皇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条街上汇集着众多青楼、赌场,甚至有着幕后的杀手交易,如此游走于朝廷底线边沿的暗月街却并没有瓦解于皇室权力中,反而成了当今皇帝默认的一个存在。有人说,暗月街背后的势力连皇帝也动摇不了半分,也有人说,这暗月街其实只是皇帝稳固江山社稷的一颗棋子。总之,暗月街一直以一种特殊的存在屹立不倒,也成了城池里蠢蠢欲动的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暗月街的青楼用十个手指也数不过来,却也有着优劣之分。好的青楼,纵使是王孙贵族不惜千金一掷,却也不一定能与楼中佳人得见一面。而街角那些梁木歪斜、蛛网厚结的破楼却成了粗鄙汉子常去的地方。或许楼中的姑娘已经人老珠黄,眼角的皱纹连厚厚的粉底也遮盖不住,汉子们却也能在此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比之家中那爱唠叨的黄脸婆不知好上几倍。
  而所有青楼中,尤以“红玉阁”为最,楼中的女子各个天姿国色,那阁中花魁清月更是连当今皇上都盛赞过,只说她“清如莲月,皎皎濯华”。
  有一偶然瞧见过阁中女子的汉子,逮住吃饭喝酒的当儿和同桌的人吹嘘起那女子的美貌,如何如何恰似天仙,看到她的人如何如何神魂颠倒。当他唾沫横飞听的众人如痴如醉时,隔壁桌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冷笑一声,“恐怕你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端茶水的丫头!”
  从此,“红玉阁”更是声名大噪,市井传闻那阁中的粗使丫头也貌美如花,比平常妇人不知要美上多少倍,那里便成了多少男人夜夜向往痴念的地方。
  此时,“红玉阁”三楼的雅间却分外安静,没有言笑晏晏,也没有轻歌曼舞。
  屋内铺着深红的半绒地毯,壁角放置着一对半人高的双耳青花瓷瓶,龛上一个精致的青花缠枝香炉正燃着半指长的熏香,烟雾袅袅绕绕。中间的美人榻上卧着一个衣衫轻薄的女子,却是紧闭双眼,似是在昏睡之中。
  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