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1 16:00      字数:4827
  吗?以前看过别人手中拿的都是极小块极小块的碎银,可即使是这样的碎银都让莲儿羡慕死了,这么一大锭银子,该是多少小银锞子啊。
  她不敢置信都伸手触摸银子,良久才问:“这真的是银子吗?”
  牧绅一肯定地点头。
  莲儿做梦想一般地问:“那莲儿可以给娘抓药,可以让娘快快好起来吗?”
  牧绅一仍然点头。
  莲儿欢喜无限地笑了,这银子是大哥哥留下的。大哥哥真的是老天派来救她的神仙啊。
  阿牧望着这个女孩儿纯真的笑容,亦是微微地笑了。
  这边厢清田终于挣脱了阿神的拉扯冲到面前来:“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啊?再不追那家伙就跑了。”
  阿牧冲高砂示意他送这女孩儿回家去,方才悠然答:“我们这就追去吧。你放心,他跑不了。”
  。
  '花藤'《黑白情缘》之十一(仍是牧仙)
  仙道望着眼前的绝壁发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牧绅一的这些手下一个比一个难缠,个个都有着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手身,而他们居然肯跟随牧绅一做些无名捕快。他一心想逃走,无心和这些身手不俗的人物缠战,所以且战且走,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冲到这里来的,根本就是牧绅一故意留出这一条路让他自己跑到这绝路上来的。
  此刻他身上受伤,气力将歇,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一叹之后,反倒笑了。
  抬头看天上不知何时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轻轻伸手让那冰凉的雪落到自己掌心,任一颗心悠然于天地万物之中。
  他可不想被擒,只拟死战。
  他原本生性洒脱,对于生死并非十分注重在意,身处绝境,他反能放开胸怀,不以此为苦,反倒认为此时此刻,此情此境,死于这高山绝壁之上,任这晶莹雪花埋骨,倒也是件极之逍遥的事情。
  阿牧绕过山径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一身是血的白衣男子背临绝壁,逆风戏雪的身影。那么一个一身鲜血泥污,本应狼狈不堪的人,此刻的气度却洒脱如仙,令人只疑他会随着风雪而去,独留这空空绝壁再无如此神仙人物。那样一个本应惊惶恐惧至极点的人,却会以那样温柔的笑容和眼神,看着这满天飘飞的雪花,这一刻,他是否想起了生命中曾经的红颜,曾有过的美好?
  阿牧不自觉地脚步顿了一顿,但立刻醒觉,恢复平日的气度,静静走向仙道。这微微一顿,便是紧随在他身后的阿神和清田也不曾发觉。只是阿牧自己心中却在思索,刚才那一刹那的失神为的是什么?
  仙道忽觉不能以一种圆融宁静的心来面对这漫天飞雪和生死之战了,只因为眼前一步步走来的人。
  那人身形也并不怎么高大豪壮,怎么竟让人觉得他可以撑起天地,如山一般永不能撼动,他一步步走来,也不见得如何快捷,也不见得如何有力,可为什么,只觉他每一步落下,竟连大地也震动了起来。
  仙道徐徐呼吸,自知失血太多,已为对方气势控制心神才会产生这种感觉,忙收摄心神,恢复宁静平和不为外物所动的灵明,任你是泰山压顶,我只当清风拂面。
  阿牧静静望向仙道,此人经此苦战,气血两衰,尚能不为自己的气势压制,果然不愧是当今最了不起的强盗。
  仙道以同样的眼神凝望阿牧,如此气度,如此神威,他要不是捕神尚是何人。
  最先微笑拱手的人自然是仙道:“久闻牧大捕头之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口里说着平常的客套话,脸上却是说不出有多热乎亲近,不知道的人哪里看得出来他面对的是要将他擒杀的大敌。
  阿牧只是沉声回了他三个字:“仙道彰?”
  “不敢,正是区区不才鄙人在下我。”仙道悠然笑说:“几位可要验明正身?”
  阿牧定定凝注着他,在如此生死关头至绝之境,这个人竟能这般随性洒脱:“阿神!”
  阿神应了一声是,即说:“仙道彰,陵南人氏,年二十六,身高xxx(汗,古代的尺寸我不知道怎么个算法)左臂肘上部有一颗红痣,右背上有一处极严重的烧伤疤痕,背心处有……”
  不等他说完,仙道即惨叫一声,把阿牧清田和神全吓一跳。
  仙道故做惊讶,一手指定他们:“你们哪一个偷看我洗澡来着?”
  明知他是故意胡搅惹人动怒。清田仍是跳了起来:“鬼才偷看你洗澡。”
  便是阿神也是一时间啼笑皆非。只有阿牧不怒反笑,唇边泛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个人,真真有趣。
  仙道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个牧绅一果然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阿神继续说:“其人俊秀飘逸气度洒脱实为为中龙凤。幼习武功,先后师承二十余处,每能青出于篮,取其精华,竟集各种武学于一身自创功法,隐有宗师格局。且又生性聪明,颖悟无双,不只对武功,便是琴棋书画诗酒花也无不精通。自是读书学剑,诗酒风流,本应是个少有的奇男子。”
  仙道微笑:“各位夸奖了。”
  明知阿神是在背他的资料,后面必有强抢豪夺难听的内容,他却只当是听到旁人的奉承一般,只是这么悠悠闲闲笑吟吟地听着。
  清田气煞:“谁夸你来着?”捋袖子就想上去打人。
  阿牧只是眼角微微这么一扫,就令得清田乖乖站在原处不敢乱动了。
  阿神亦是淡淡一笑,说:“可惜自恃才高技强,不屑于世俗伦理。行事最是荒唐无度。曾化名为白惊梦,在恒昌城中庆生班唱戏。扮相俊美潇洒一时竟名扬全城,城中豪门贵士无论男女都为这个叫做白惊梦的小生着迷。一个月间,连着有十几家名门请庆生班唱堂戏,在一个月后,这十几家连着遭盗,这些达官贵人至今还没弄明白他们藏得妥妥当当自以为无人得知的珍宝,怎么全让人探出所在,轻而易举地偷走了。而白惊梦仍然自在随意地唱他的戏,继续把无数男的女的迷得整日里谈论他,直到三个月后才从班子里赎身出去,从此不知所踪。为此,至今在恒昌城还有人感叹天下间再也找不到象白惊梦那样一个举手投足都令人无法把目光转开的名角了。又曾化名为何轻尘,于林江八大才子联诗比文之际,忽出奇句,把诸人压倒,竟夺了才子魁首,将八大才子轻笑戏弄一番。这倒还罢了,偏这一番展才,倒把当时与才子同游的几位也爱吟诗做对的名媛的心也夺了去。至今还有人在传诵大才子何轻尘与几位女才子的唱和诗词。亦曾化名为秦印心,于西江河上一曲琴音,使得名妓相田弥生倾心。这位无数名门公子千金相求尚不得留宿的妓中魁首每常和这位秦公子通宵弹唱,歌舞作乐……”
  阿神淡淡地说着,素来没有女人缘的清田听得满肚子不高兴,这个家伙有什么好,竟能得那么多的女人都喜欢他。不过就是个轻浮浪子罢了,越是听着,越是看着仙道脸上满不在乎,丝毫也没有不好意思的笑容,就恨不得一拳过去,把这个可恶的笑容和那张专门勾引女人的脸通通打扁。”
  仙道脸上在笑,心中却是万分惊讶,他以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过各种不同的生活,享尽人间各种快乐,因不愿连累身旁所认识的人,所以绝不轻易让人发觉他的真正身份。很多事就连藤真也不知道,这帮捕快怎么竟能探出这些人其实全都是自己的的化名。
  阿牧看出仙道眼中若隐若现的讶然,心中暗笑,我们知道的何止如此。
  阿神含笑继续说:“湘北才女彩姬文彩无双,见识过人,她的才能远见天下皆闻。多少达官贵人求她一见而不得,可她每常于月圆之时设香花瓜果于花园,与一个名叫伍其人的白衣男子畅论通宵,亦常于人前称此人实为天下少有的才俊之士,无论诗书琴棋皆不在自己之下,这位伍其人者,亦是阁下另一个化身了。阁下当真是艳福不浅。”
  清田冷冷说:“什么艳福不浅,也不过就是个好色无行的下流人。”
  仙道不愠不恼,悠悠然说:“在下不用强不行骗凭的是真本事,换了你这位正义捕快,便是想下流怕也下流不起来。”
  清田气得眼睛冒火,偏偏没有阿牧的指示又不敢乱来,只得在原地跳脚。
  阿牧静静看着仙道,知他是故意想激怒自己这一边的人,唇边反溢出淡淡的笑意来。
  仙道在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到目前为止只说过五个字的牧绅一,给他的压力绝对胜过说个不停的阿神和随时会冲过来的清田数倍。心中沉重,脸上的笑却是越发得自在了:“看来牧大捕头的消息网果然灵通,这点儿风流小事你都知道了?”
  阿牧不言,又是阿神代答:“天下六扇门的兄弟都敬我这位兄长,有很多事即使不上报给上面的官知道,也须得禀到我们这里来,所以我们知道的自然多一点,而且多得有点出乎你的意料。”
  仙道挑眉:“比如……”
  “比如你仙道兄的丰功伟迹了。你不但是个大强盗,且行事最为狂放恣意,任何江湖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不只是官家要捉拿你,便是江湖上的人物,也无不视你为眼中钉。不但是黑道上的巨寇大盗经常被你黑吃黑,尚有许多白道名家也被你肆意戏弄。”“慕容世家当家家主慕容澜说了你一句放浪无形恣意骄狂,你就把慕容家先祖仗以夺得武林盟主扬名天下的传家宝剑秋雨名剑偷了出来。如果你纯是因为习武之人爱宝剑所以才如此做为倒罢了,可你分明并不在意这宝剑,只是纯粹要害人家不快。你访清风苑名妓苏儿时就顺手把这宝剑赏了苑里一个早已不得意的老妓。那老妓又将这宝剑送给了一个卖猪肉的相好。此人见此宝剑削铁如泥,比杀猪刀锋利多了,就拿这把无数江湖人向往的名剑天天在菜场杀猪。当慕容澜费尽种种周折,好不容易将宝剑寻到时,生生被气得吐血,病了足足一个月。”
  “因你的种种恶行,招怒于天下,黑白两道僧俗道儒联起手来捉拿你。可是七大寇被你用计一一捉住,全都押到官府悬赏辑拿他们的告示前面去领赏。五个江湖名侠被你点中穴道,扔在烂泥潭中不上不下整整三天,等他们穴道自解后,身上已被泥潭里的蛇虫鼠蚁咬出无数包,个个在家中休养了半年多,才敢出来见人。六个道门高手被你削光了头发吊在本能寺门口,让他们当和尚。最可恨的就是有七位高僧被你剥光了衣服扔到几个最低等半掩门私倡的床上。全天下名门正派的脸全被你抹黑了,至少有二十几位高手没脸再行道江湖。自那以后天下人都知道宁可得罪那个出了名貌若金童心如阎罗的藤真健司,也绝不可招惹那个永远笑嘻嘻绝不杀人的仙道彰。因为这个不杀人的人,至少有几十种法子让你以后没脸做人。”
  仙道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谁说无人敢招惹,至少现在各位不但要招惹我,而且恨不得立刻把我四马躜蹄绑回去,好好研究从哪里下第一刀最好呢。”
  阿牧静静地望着仙道,这个人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生,不在乎死。因着这份放下一切的自在,所以即使是一身狼狈处此绝境,故意愁眉苦脸时仍然给人一种极其潇洒自在的感觉。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所以世上竟会有仙道这种聪明绝顶不管什么都一学即通一通即精且又潇洒随性,让所有人都爱之羡之的绝品人物。。似自己这般生来就样貌粗豪,每每令人不喜,做一件事常要花上数倍的工夫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若要认真和他相比起来,直要气死了。只是这仙道有着这上天的种种眷顾,尚且如此全不在意。以他的才情能为要求功名富贵轻而易举,可他偏偏不将所有生死荣辱成败功名放在眼中心上,只是随意游戏人间,也因此愈显出洒脱自然,便是何等的红颜绝色眼高于顶,也难以抗拒这样的男子。象自己这般少呈老相的黑炭头自然是得不到杰出女子一顾,更没有他这等令人倾心的好才识了。
  阿牧没来由地心思飘摇,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只令得静注着他等他下令的阿神讶异万分,清田更是不明白老大在想些什么。
  仙道奇怪地看着牧绅一,这人脸上神情恍惚,在打什么主意。
  阿牧终究定力深厚,很快收回纷乱的心思,目注仙道,忽然上前一步。
  这一举步也并不怎么奇特,可是便连着山风飞雪都似被这一步之势带得飞扑向仙道。似仙道这般随性的人物,在这一刻竟几有呼吸停滞的感觉,一颗心几乎不能再守住空明的境界。牧绅一这一举步,实有天地皆震之力。天下间举步即有如此气势者除牧氏外再无余子。
  仙道深深吸气再徐徐吐气,心头无比凝重,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漫不经心了:“大捕头有何见教?”
  牧绅一双眼定定注视他:“仙道彰,你可知罪?”
  仙道失笑:“我犯的罪可多着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