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问月倾城，又像是在问着自己。
  “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我该死！可不管怎样，我无法对你放手，因为，我爱你！”
  月倾城紧锁向右清澈如水的瞳眸：“是我该死，我那日不该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伤你心。我总是以为天底下的女人全都会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你向右也不例外。自从遇见你，我就充满了挫败感，在你面前，我所有的优势对你而言全部都显得渺小至极。你不知道，有时候看着你，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因为我有过那么多女人，而你，却总是想着千容转。当你想着千容转的时候，我嫉妒得快疯了，可我还要不动声色地谈笑风生。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我好想杀了千容转。后来我就想，这千容转到底有什么好，让向右你对他念念不忘，于是我故意差人送了幅画像进皇宫，我要让你看清楚，千容转不值得你爱，他对你的感情远没有你对他的感情那么深。可是，我错了，原来千容转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少。所以我怕了，我才赶紧将你带离他的身边。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我自己挖的陷阱，却让你陷入痛苦的深渊，最后我还刺死了你，害你灰飞烟灭……”
  思及那晚他刺死自己心爱女人的一瞬，月倾城心如刀割，眼泪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滴落在向右纤白的手背。
  “月倾城，你别这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向右心痛莫明。
  为什么到今天，她和月倾城会走到这一步？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月倾城落泪，而第一次，他的剑刺入她的胸口。
  当时她的心很痛，原来被喜欢的人刺死的感觉是这样的，月倾城当时流下的眼泪，却像是在她脑海中生了根，挥之不去。
  向右想拭去月倾城的泪水，她抬手，却还是颓然地放下。
  这时候，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做……
  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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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向右，你不知道，第一次在闻府见到你站在喜堂上，当时那么多人，可我穿过众人一眼便看到了你。我的心因为你剧烈地跳动，我知道，只有在看到向右的时候，它才会跳得那么欢快。所以，那一眼我便认出了是你，我的心是为你而活。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原谅我，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等，等到有一天你愿意再次接纳我，真的，我再也不逼你了，我发誓！”月倾城说着举手便要宣誓。
  向右忙阻止月倾城，轻叹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那时候我说过不再爱千容转，结果，我真的做到了。你也一样，你们两个人，我都不会再爱了，你不必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现在，我要回哥哥家。这世上再无千羽，再无向右，有的只会是闻啼。你懂我的意思吗？”
  “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再次爱上我的，我有信心。”月倾城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自说道。
  向右转眸，不想看月倾城情深款款的样子，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残忍。
  月倾城突然一把抱住她，她急了，大声道：“月倾城，你要干什么？”
  “向右，你别慌，很快就到了。”月倾城说话间已经在怡情苑的内室墙壁上一按，便出现了一条暗道。
  向右这才知道，他这是想带她去那座山谷。
  向右被月倾城抱在怀中，他转眼前便已带她入山谷，来到小屋前放下她。
  向右一看，不禁怔住。
  为什么草地上会有这么多发光的东西，她仔细一看，原来是石头。这难道就是荧石吗？月倾城是在哪里找到这种石头的？
  “这个季节不会再有荧火虫。所以我便派人去找能代替它的东西，可我只找得到这种石头。那一晚，你说你开始爱我，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这话有多开心……”
  “倾城，你别这样……”看着月倾城哀戚的脸庞，向右心里也很不好受。
  “向右，当我看到你死在我的剑下时，我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柳蕴和我的宿命。他刺死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我，同样如此。我想，或许我应该就这样跟你去了。可你要我别自责，要我好好地活着。我终于体会到了柳蕴的心情，或许当年的他也和我一样，生不如死。向右，你的话我有做到，可我好痛苦，好痛苦……”
  向右背转身，泪水悄悄滑落。
  此时月倾城从身后抱住她，哑声道：“对不起，向右！”
  向右的眼泪顿时有如泉涌，月倾城没有必要跟她说对不起，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
  良久，向右平复了情绪：“倾城，我想出焚情宫，可以吗？”
  “好，向右，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这就送你出去。”月倾城不敢有异议。
  月倾城这么好说话，向右有点不敢置信。
  很快，他便带她回到怡情苑。
  月倾城对倾风说道：“倾风，准备一下，闻啼要回闻府，你也跟她回去。倾风，你要陪在闻啼身边，让她不会无聊寂寞，知道吗？”
  向右一听月倾城这话瞪大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派倾风跟踪她吗？
  “月倾城，你好了喔，倾风干嘛跟着我一起进闻府？你是不是有问题？”
  “向右，我没问题，这是为你好。”
  “姐姐？你真的是姐姐？”倾风听到月倾城叫向右，满眼错愕。
  “你别大惊小怪。在这里你可以叫向右姐姐，但是在闻府，尤其是在君逸隐和千容转不能透露半点，知道吗？”月倾城叮嘱倾风道。
  向右闻言不雅地翻白眼。
  她当然知道月倾城的私心。
  这个男人是怕千容转和君逸隐来抢她。拜托，她现在这样子远没有千羽那副身子那么美丽，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公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倾风看着向右直打量，开心地笑道。
  “知道就好，还不赶快去收拾收拾。”月倾城一句话将倾风给打发了。
  月倾城见倾风走离了视线，立刻在向右的嫩颊上偷亲了一回。
  向右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闪开了。
  月倾城一脸贼笑，满足得像偷腥成功的猫，气得向右有揍人的冲动。
  “公子、姐姐，东西都已收拾好，可以启程了。”倾风这时从内室出来。
  “向右，你放心，我会时时刻刻保护你的，千容转和君逸隐他们要是敢打你主意，我定叫他们尝尝我的厉害。”月倾城见倾风出了怡情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向右上下打量月倾城。
  他不会是想做什么吧？
  “月倾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时时刻刻？难道你也要跟着我回闻府吗？”
  “当然不是，虽然我很想，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只有等我们成亲后，我才能光明正大住进闻府。不过，我会在暗处保护你，不让别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我不准，你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言？”向右怒极，大声朝月倾城吼道。
  “向右，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一个人，闻初又是明月居的居主，位高权重，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大胆往闻府直接将我给掳走。我告诉你，我不准你跟着我，听到了没有？”向右打断月倾城的话，希望月倾城改变主意。
  月倾城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好吧，既然你不希望我跟着你，那我就不跟了，而且有倾风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脸皮比厕所板还厚的月倾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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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右疑惑地看向月倾城，眼前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她，那她不跟他计较。
  “姐姐，好了，我们出宫去吧。”倾风高兴地跑进怡情苑。
  她兴奋的样子好像是她自己要出焚情宫，向右这个正主都没她表现得那么兴奋。
  月倾城瞪了倾风一眼，倾风见到立刻收敛了些兴奋的表情，不敢看月倾城。
  向右拉着倾风向怡情苑走去。
  可月倾城站在原地不动，那她和倾风要怎么出焚情宫？
  “月倾城，你怎么还站在那里？现在时辰不早了，抓紧时间好不好？”向右回头对月倾城道。
  月倾城朝她走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闷声道：“向右，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我不想你走……”
  “你别告诉我你想反悔！”向右挣脱月倾城的禁梏。
  “当然不是，我这就带你出去。”月倾城忙一把抱起向右，对倾风说了句跟上，便朝前面的湖泊走去。
  这湖泊已经看习惯了，可是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向右还是会觉得设这阵法的人实在太厉害，这么诡异的阵法都可以设置出来。
  经过湖泊，然后出了山谷，这次她是在月倾城的怀抱中。
  向右想起在山谷小屋的那一次。
  一次是在山的这一头，一次是在山的那一头。
  那一回是她在睡梦中被人带出了焚情宫，而这一回，却是月倾城亲自带她出去。
  “倾城，上一次是你送我回向晚斋的吗？”向右道出心中的疑问。
  月倾城抱她的双手紧了紧，深眸似水：“是！那一次我本不想放了你，可在一气之下，就说出了晦气话。其实很多时候，我说的都不是真正的心里话。或许你说得对，我是被其他女人宠坏了，所以才会稍不如我意，便口不择言。向右，你说我不懂爱，没关系，我会慢慢学，一直到你认为我懂爱为止，我也会一直等到你真正爱上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死也不会！”
  向右的心随着月倾城的宣誓微微一悸，如果他早点说出这一番话，或许他们现在的境况会完全不同吧。
  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一直沉默。
  还没到闻府门口，守门的护卫看到月倾城双脚就在哆嗦。
  向右看了一眼月倾城道：“你以前是不是杀了许多人，所以这些人看到你会吓成这样？”
  “有一些。”月倾城轻描淡写地回道。
  向右知道他的这一句“有一些”肯定不是一般的少。不过那是月倾城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闻啼，你回来了？”闻初和向晴见到向右齐声道。
  他们两人又看向月倾城，怕月倾城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向右从月倾城的怀中挣脱，想脱离他的怀抱。
  月倾城又抱紧了一些，不舍得放手。最后在向右的瞪视下，他才终于放下怀中轻灵如羽的女人。
  这个女人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真怀疑她的心里没有他丁点位置。
  向右不知道月倾城的复杂心情。
  她朝闻府大门走去，走到一半她回眸看向月倾城，却见他痴痴地看着她的身影。
  她狠下心，转身不再看他，朝向晴他们走去。
  “闻啼，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有怎么样吧？”向晴拉着她转了一圈。
  “没有，我好得很。向晴，我这次回来还带来一个客人。”向右转身指着站在身后的倾风：“这是倾风，她是我的妹妹，以后她就和我一起住。”
  “就是你经常和我提起的倾风吗？哇，好可爱啊！”向晴说着手已经摸上了倾风的脸，旁边的闻初见状一把将向晴拉向他的怀中。
  向右失笑。
  看不出，闻初的占有欲这么强，连女孩子的醋也吃。
  看到向晴现在生活得这么幸福，不知道为什么，向右有种想哭的感觉。
  “闻初，向晴，还有倾风，都进屋吧，外面起风了。”
  向右知道月倾城还站在门外看着她，但她不想回头。
  她不想谈恼人的感情问题，伤神又伤心。
  月倾城他说想要弥补，可是，真的可以吗？她已经没有这份信心了。
  “姐姐，公子他……”
  向右没有回话，径自走进了闻府。
  向晴和闻初对视一眼，也跟着向右进了屋。
  倾风叹了口气，最后她的脚步也跟了上来。
  可是月倾城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向右知道，他跟进了闻府。
  最后，向右终于忍无可忍：“月倾城，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闻啼，我看着你进屋就好了。”月倾城讪笑。
  向右哑然。
  这个男人此时还知道叫她闻啼，看到他放低的姿态、温柔的眼神她的火气就冒了上来：“月倾城，我现在已经安全进屋了，你可以走了。”
  “哦！”月倾城还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向右只差仰天长叹，现在月倾城痴情的模样，她真的很不适应。
  他不是一向将感情视之如敝吗，如今却变成这样。
  “闻啼”向晴轻拉向右的衣袖，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向右看一眼满脸迷茫的闻初，显然，闻初也被月倾城搞混了。
  向右却是烦恼之极，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