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21 15:58      字数:4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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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在他们各自忙着准备迎接家人和朋友之中度过了,因为要参加玛丽的婚礼,乔安娜反而比卢卡斯夫妇先到了,在休息了仅仅三天之后,这个有些羞涩的小姑娘就在她哥哥的带领下第一次登上了卢卡斯府的家门。
  对玛丽亚,乔安娜是充满了好奇的。自己的哥哥比自己大很多,再加上父母的早逝,很多年以来,达西先生在她的心中不是一位哥哥,而更像是一位父亲。这让她在敬慕她的哥哥同时又有些畏惧他,这种畏惧在达西先生本人不擅长表露感情的举动下变得日益加深,最终险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也正因为那样的一段经历,让达西先生对她身边的女性都充满警惕。
  乔安娜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一位很好的家人,只是他很少看的起别人,这直接造成她哥哥的身边少有朋友,像宾利先生那样甘愿处于“弱势地位”的奇葩毕竟是少数。现在他竟然写信给她介绍一位小姐,还夸赞她“聪明知礼”,这让乔安娜再没见到玛丽亚之前就先入为主的有了好印象。
  等她入住了伦敦的府邸,看到她卧室里放置的那一副静物画的时候这种好感变得更加强烈——简简单单的一片小湖、远处一小片树林,那种温暖的色调让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虽然知道是哥哥请那位小姐出的主意布置的自己的卧室,但是没想到让她感觉格外的舒适温馨。因为这些,她对这位玛丽亚。卢卡斯小姐的好奇达到了顶峰。在她到达伦敦只有三天之后,她就缠着她的哥哥登门道谢,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见见这位哥哥嘴里难得称赞的小姐。
  ☆、26乔安娜来访
  玛丽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达西家的小姑娘,那天,夏绿蒂被宾利先生邀请去看马赛,仆人突然进来通知她达西先生和达西小姐来访。玛丽亚一面起身整理准备接待客人,一面诧异于“达西竟然有个妹妹”这样的事实!
  她难得的在原地努力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一无所得。达西有个妹妹这样的事实让她更是觉得羞愧不已——当初自己是怎样偏颇的认定他们的生命轨迹呢,而随着跟他们的接触,也许现在还包括了他们的家人,让玛丽亚从来没有这样真实地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与此同时,不善言辞的达西怎样跟他的妹妹相处也让玛丽亚好奇万分。很快,她就在客厅见到了这位达西小姐。
  简单的见礼后,玛丽亚借着问候的几句话暗暗地观察着这位达西小姐。她彬彬有礼、文雅大方,只是性格比较害羞,往往除了“是”和“不是”就很少开口了。不相熟的人很容易就判定她是一位傲慢的、不容易接触的小姐,但是玛丽亚仔细观察得出了结论——这孩子只是拘谨罢了。尤其是在达西先生在场的时候,她几乎在回答每一个问题之前都会偷偷的瞄一下达西的脸,更别提她在过程中不断的看着她哥哥的脸色了。
  玛丽亚其实很想吐槽:就达西那张常年冰山脸姑娘你能看出什么来啊!但是心里却暗暗发笑,别以为她不知道达西那种绷紧的脸其实是因为紧张。达西竟然跟他妹妹相处的时候会感到紧张?玛丽亚简直想放声大笑!
  可能达西也知道自己在的时候自己的妹妹会很拘谨,所以很快,他就以有事务要处理为借口告辞,顺便甩给玛利亚一个眼色。玛丽亚很上道的表示不会介意他的离开,但是请将达西小姐留下,自己很乐意接待云云。两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很快就完成了告别的全部程序。
  达西临走的时候,脱下礼帽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乔安娜就麻烦您了,晚饭前我会派人来接她。”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恳切。
  乔安娜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哥哥已经告别离开了,而她的新朋友,玛丽亚正坐在自己的对面,向自己推荐一种小圆饼。她有些不好意思,跟一位陌生人单独相处是她在15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的事了。现在两人独处,难免有些沉默,不过她的同伴好像全不在意,乔安娜不开口,她也不没话找话,最多的只是招呼她品尝下午茶。
  在这样轻松的环境里,乔安娜很快放松下来,毕竟,她本身就对玛丽亚印象极好,更加之玛丽亚让她感受到了足够的善意,哥哥又放心把自己托付给她。所以在喝下第三杯茶之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缠着哥哥带自己来的借口。
  “玛丽亚小姐,我想我得向您表达我的感谢。卧室里的那幅画我很喜欢,听哥哥说,您对于绘画,很有一番见解。有时间的话,希望您不吝赐教。”乔安娜强压着紧张,一板一眼的说完很长的一段话。之后紧张的吐出一口气,又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脸一下子就红了,可爱的不得了。
  玛丽亚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乔安娜,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硬生生的装成老成的样子。玛丽亚几乎能在她的脑海中描绘小姑娘的模版——达西先生板着脸说话的样子,那幅画面实在是很有“笑果”,所以玛丽亚在这个放松的环境里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乔安娜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没有太多跟同龄女性相处的经验,莫非是刚刚的话说错了?想到这儿,她的脸更红了,刚要开口询问,就被玛利亚充满欢乐的声音打断了。
  “哦,乔安娜,我可以这样叫你吧?”玛丽亚止住笑,冲乔安娜眨眨眼:“我可不想总是叫你‘达西小姐’、‘达西小姐’的,你知道,这样称呼总是让我想起达西先生的脸。”
  乔安娜福至心灵的明白了玛丽亚意有所指,想到自己哥哥被打趣的样子,乔安娜有些窃喜,也有些惶恐。
  “当然,也请你不要在称呼我为‘玛丽亚小姐’了,”玛丽亚安抚的拍了拍乔安娜的小臂,心里暗暗为达西叹息,明明是很爱护自己的小妹妹——看他进门的时候那个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了,可偏偏不会跟这么大的女孩子相处,看把人吓得。“也许你愿意叫我‘玛丽亚’?”她特意放轻了声音。
  感受到玛丽亚的善意,乔安娜从善如流:“是的,玛丽亚,你当然可以称呼我为‘乔安娜’。”说完她还大着胆子特意学了学自家哥哥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
  “噗”,这下玛丽亚是彻底的失去淑女风度了,她不得不舀起餐巾,以免让对面的小姑娘看见她的牙。
  “哦,乔安娜,你真是位可爱的小姐,”玛丽亚努力挽回形象,“很高兴认识你!”
  乔安娜被这直白的赞美羞红了脸,她努力回答:“也很高兴认识你,很少见哥哥称赞哪位小姐,但玛丽亚你绝对是个意外。”
  “达西先生?称赞我?”玛丽亚的声音有些古怪,心里面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她马上把自己的情绪抛在一边。“乔安娜很喜欢画画么?”
  “是的,绘画能让我感受到平静。”乔安娜很自然地回答,刚刚跟玛丽亚的一系列互动让她对她放开了很多,毕竟,连自己一向畏惧的哥哥都一起打趣了,还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所以,达西先生,你是已然成为培养玛丽亚和乔安娜“阶级感情”的桥梁了么?
  “你知道,母亲在我很小就去世了,没几年,父亲也去世了。我几乎是跟着哥哥长大的,他平时真的很忙,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杨…”她突然停下了,玛丽亚询问的看着她。乔安娜掩饰性的端起了茶杯接着说:“很多时候我都是和家庭教师在一起。”
  “那乔安娜一定是位多才多艺的淑女了!”玛利亚注意到乔安娜一瞬间的不自在,她体贴转移话题。
  “也没有啦,”乔安娜不自觉的撒娇,“学过一些法文和拉丁文,钢琴和绘画都懂一些。”
  “乔安娜真棒!”玛丽亚赞叹道:“怪不得达西先生说他认识的淑女不足于五位,我原以为他是夸大其词、吹毛求疵了。现在看来,有你这么一位优秀的小姐专美于前,他的标准不高才怪。”
  每一位小姐都是喜爱别人真心的夸赞的,尤其是这样的赞美还来自于自己家人承认的女性。乔安娜觉得刚刚的不自在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转而缠着玛丽亚说绘画的事。
  “其实我懂的也不是很多,詹宁斯太太,哦,她是我和夏绿蒂的家庭教师,教了我很多的笔法,可是我实在是太笨了,只学会了很少的一点。”玛丽亚回答。
  “可是你为我挑出的那幅画很美,我听哥哥说了,那是你挑给他的。”
  “嗯,怎么说呢,我不是很懂那么多的技法,可是我喜欢看颜色在画布上搭配的感觉。我喜爱明亮,热爱温暖,所以我就把自己喜爱的那种感觉挑出来。能得到你的肯定,绝对是意外之喜。”
  “我很喜欢那种宁静的感觉,爱上绘画也是因为它能让我感觉宁静,要是彭博利,哦,你知道彭博利吧,我们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都住在那,要是那里也有那样的一片小湖就好了。”
  “说起这个,”玛丽亚整整自己的袖子,“朗伯恩的我家附近倒有那么一片小湖,人很少,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了,如果你下次去朗伯恩的话,一定去那里拜访,我愿意跟你一起分享。”
  “谢谢你。”感受到玛丽亚的真诚,乔安娜觉得很温暖,玛丽亚就像是她想象中的姐姐该有的样子,细心、真诚、关怀。“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拜访。”她心里暗暗的想自己一定要跟哥哥建议去朗伯恩玛丽亚的家看看。
  ☆、27乔安娜来访-续
  “说起来,玛丽亚跟哥哥是在朗伯恩认识的吧。哥哥少有相处得很好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乔安娜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这个问题让玛丽亚有些尴尬了,总不能跟人家妹妹说,哦,一开始他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他,后来大家一聊才发现是同一类人吧。所以她只能含含糊糊的掐头去尾。
  “嗯,我们一起参加了宾利先生的舞会,宾利先生你是知道的吧。”乔安娜点点头。“然后,我们都不是很爱跳舞,所以后来就认识了。嗯,达西先生不是很爱说话,但是他是好人。”好吧,到最后,玛丽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乔安娜倒是真心的明白了:“哥哥是位难得的绅士,只是朋友很少,能让玛丽亚这样的淑女跟他做朋友真是太好了。”她热烈的注视着玛丽亚,后者的脸难得的红了。
  “玛丽亚你会在伦敦过完整个的社交季么?”
  “应该会是这样的计划,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
  “那太好了!”乔安娜很开心,“我们一起去参加社交季吧,每次总是哥哥跟我一起,他又不爱跳舞,没有相熟的朋友陪我玩实在是没劲透了。”
  玛丽亚很想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舞会,但是看着乔安娜亮晶晶的眼睛,玛丽亚什么也说不出来:“好的,乔安娜,回头我们一起去。”
  两个年龄相差不多的女孩子就这样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谈论了一个下午,直到仆人进来通知达西先生的管家到了,她们才从这种热烈的气氛中出来,乔安娜的神色中全是不舍。
  “好了,亲爱的乔安娜,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只怕你哥哥该着急了。”
  “可是玛丽亚,我还没跟你说完彭伯利我的房间是怎么样的呢。”
  “总是有时间的,我们得在伦敦过几个月呢,不是么?我欢迎乔安娜随时来拜访。”玛丽亚拍拍乔安娜的手,宽慰道。这一世她虽然有个弟弟,可是他长期在外面求学,不怎么回家,现在有乔安娜这样的妹妹陪伴,真是美妙极了。
  “那好吧,下次我还想认识夏绿蒂小姐,想听听让玛丽亚都推崇备至的钢琴。”乔安娜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玛丽亚答应得很痛快,“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一定把她留在家里,专门给我们乔安娜弹琴。”
  乔安娜被玛丽亚的语气逗笑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向玛丽亚告别,恋恋不舍的跟管家回家去了。
  且不说乔安娜回家是怎么跟达西先生称赞玛丽亚的优雅大方,夏绿蒂在结束了马场的赛马后乘宾利先生的马车回家。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接触,双方都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比方说夏绿蒂第一次知道宾利先生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哪怕他有时候表现得再温和;而宾利也渐渐知道在夏绿蒂的温柔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比谁都坚强努力的心。别看她有时候抱怨玛丽亚的固执倔强,其实她自己绝对是不逞多让。
  渐渐的,宾利先生在夏绿蒂的眼中逐渐跟那个事事听从达西先生的“好好先生”区分开来,而夏绿蒂在宾利的眼中也逐渐从像简那种温柔大方的小姐形象中剥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独一无二的夏绿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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