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21 15:54      字数:5046
  “我想问,你分得清喜欢和爱吗?”
  邢思思闻言一愣,当即不言,姬流云反而自己开始收了云子,口中念念:“爱比喜欢更深,是因为它需要克制,更需要成全,你再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守着他一辈子,也不会开心,因为他不开心。可若你放了他,让他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虽然你并未得到,可是看到他会笑,会过的幸福,你也会开心。”
  “可是你没有得到啊?”
  “不,我得到了,我得到了大爱,这比喜欢更深。”姬流云说着站了起来:“谢谢你。”
  姬流云当下拎着那些烂家当,走了,就想一个乞丐被拆穿了棋局一般不得不换个地方再挣钱。
  邢思思站在那里怔了怔,转身而去。
  一日后,姬流云的棋摊子又在老地方支起了,当百无聊赖的邢思思在街头转悠看到他时,甚是惊愕,而后她甚至顾不上掩饰,就直接冲到他的摊子前:“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姬流云扬着头看着她。
  “你不走难道等着被我爹抓吗?”
  “抓就抓吧,能被师父杀了,我也没什么遗憾,毕竟,我的命也算是他抚养大的。”姬流云说着笑了笑,当即抬手就要扯去头上的破烂草帽,可邢思思抬了手:“别!”
  姬流云眯着眼看她:“怎么,不想我死吗?”
  “你要死了,怎么换他出来呢?”邢思思说完快速地说道:“明日申时三岔河口第二个桥头”
  她说完这话不等姬流云言语,便是一脚踢上了姬流云的棋盘,而后指着他说到:“要摆,换一个我解不了的再说!”说完便是扬长而去。
  那一瞬间,姬流云能感觉到七八处都有杀气腾起,但是他没有立刻对应的逃跑,反而叹息摇头着把云子棋盘的收拣了,而后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像是遇上了晦气一般的转身走了。
  杀气慢慢地消散,当他一身脏兮兮的躺到土地庙门口睡觉时,那些跟着他的人才彻底消失,显然到了此时才觉得,他就是一个臭要饭的。
  翌日,当邢思思带着那些保镖转到了三岔河口的第二个桥头时,她没有看到乞丐,也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姬流云,这让她一时有些错愕,想着他竟然失约是不是出了事。
  而这个时候,六七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打着花伞,抱着琴架,箜篌的说笑着从她的身边走过。
  “上船。”她听到了两个字,回首时,那六七个女子正扭着身子妖艳的往河边上停着的画舫上走。
  邢思思眼一转,就在河边上勾勾树枝,摘摘树叶,待到那画舫解了捆绳,开始收木板了,她忽然开了口:“姐姐们,听你们一曲要钱吗?”
  画舫上的女子们,当即笑得呵呵,有人冲着她招手:“你若是个男人,我们要钱,你一个小姑娘的,不要!”
  邢思思当即笑着是捞裙就跑上了画舫,往里面一坐,船夫就收板的让画舫顺着江面慢飘。
  这下那些本在岸上的保镖,自是见状想要跟上去,不过看到画舫只是顺江慢飘,又想到小姐不喜他们跟着,便干脆就在河对面慢慢走着,听着那里面是曲调悠扬,女子鸣唱。
  此刻,画舫里,唱曲的,弹琴的,拨弦的,各自忙活,还有几个说笑的欢声笑语不绝河岸,大有秦淮花月夜的风范。
  而在她们围住的当中,一个看起来娇媚的女子手持一并竹扇在她们当中轻盈起舞,却实际上在和邢思思轻声言语:“你打算怎么换?”
  邢思思惊愕的看了看周围,显然不认为这么多的眼睛耳朵在此是说话的好选择,而装成了青楼女子的姬流云则是边舞边言:“不用担心她们,六年前我只好了她们一个楼的花柳病,她们都欠着我的债呢,今日便是还债,你只管说就是。”
  邢思思闻言眨眨眼,而后才说到:“既然你相信她们,那我就直说了,那地方只有我能进去,也只有我有钥匙,我若直接放了他,只怕要不了一日,我爹就会发现,所以,只有你去换他出来,拖得一日是一日,至少让他跑的远一些,或许倒有机会逃掉吧!”
  第四百二十四章 出逃,来生愿为同胎亲生。
  换,便是姬流云深陷囹圄才能让苍蕴出逃。【本书由】
  这不是一换一那么简单,因为姬流云此刻已没了生之力,那么很有可能,会造到师父刑天的怒杀。
  所以这个招数,可以说是一个死招,是让姬流云自己豁出去性命的死招。
  “你愿意吗?”邢思思看着姬流云身子舞动的份外僵硬,便知道此刻他的心绪是挣扎的。
  前日,他那喜欢与爱的言语,让她纠结了一夜,也是这般的心绪挣扎,取舍难定。
  而昨日她看到他竟然那么一心的扎在这里,大有不回头的架势,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人,逼着别人做不喜欢的事。
  所以她一时冲动说了今日来见,而昨晚却去见了苍蕴。
  她问了他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而苍蕴的回答,让她很是震撼。
  “喜欢就是我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却并不会为她放弃我的野心,而爱,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野心,也可以不要了。”
  “不要了?”
  “对,曾经我以为我可以两样都获得,但当真的到了最后必须二选一的时候,我却很清楚,江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野心,而她才是我心中所念所想,所愿追随一辈子的人。”
  “这就是你的爱?”
  “对,宁可背信弃义,宁可身首异处,也不愿意让她弃我而去。”
  “我换!”此时姬流云的回答打断了邢思思的回忆,她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姬流云:“你和他的师兄情谊深到值得搭进去自己的命吗?”
  “师兄本就待我不薄,而且,我不是说了嘛,爱与喜欢之别,不怕你笑我,我其实也爱着那个女人,可是她不爱我。爱着师兄,而师兄也爱她,所以,我愿意看着他们两个可以恩爱的在一起。而为此赔上我的性命,就当做……我给他们未来的贺礼。”
  此刻的姬流云言语真诚,许是内心流露下生死皆抛,竟是舞的身子柔美流畅,再也没有一丝的僵硬。
  “你们都是痴心人,好吧,我来告诉你,怎么换。”
  邢思思看着姬流云,道出了她所知道的,两人在船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敲定了换人计划后。船也划到了城西的另一个码头,邢思思便从姬流云的手里拿过了他的扇子,下船离去。
  岸上的人看着小姐下来,手里还拿把青楼女子的扇子,颇为意外。但邢思思虽然脸上有些怅色,但之后又流连了胭脂水粉的店面,采购着一些物品为婚事做着充满女儿家喜乐的添置,大家也自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这边画舫调了个头顺江回返也看起来颇为正常,只是穿上那些被誉为薄情的女子却一个个眼中有泪,目色倾恋的看着打扮成女子的姬流云。
  爱,是她们口中最常用的字眼。可这一刻,她们都知道,这有这个男人才是个真正懂爱的人。
  ……
  三日后,婚期更近,操办整个婚仪的人是越来越忙活,不时的有人抬着东西进进出出。
  但。再是忙活,护卫保镖的都在严格的盯着人,完全高度戒备着。
  傍晚时候,邢思思亲自拎着食物亦如既往的进了那间被十余人团团围住的房间。
  被点了穴道的苍蕴盘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听到她进来。连眼都没睁开。
  “饭菜我拿来了,你还是吃点吧。”邢思思柔声说着一双眼贪恋地看着苍蕴的眉眼。
  她喜欢他,在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喜欢了,只是谁能想到,那时她把他当未婚夫,而他的心里却已装着别人。
  苍蕴没有言语,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依旧对邢思思的言语没有反应。
  邢思思叹了一口气,自己把吃的一样样拿出来摆放:“上次你说,只要我帮你传话你就和我成亲的,可等我真传了话,你却还是耍赖不肯娶我,骗了我,你就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我早就对不起你了。”苍蕴睁开了眼睛:“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一个好人,我诸多算计,而现在我不想再错下去。”
  “所以你又骗我一次?”
  “对,你得明白,我不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不值得你去相信,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在乎是否伤害了你。”
  苍蕴的话又直又冷,邢思思放筷子的手一顿:“你这样会变成一个无耻之徒,而你曾经是……”
  “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自始至终就是一个满心算计的坏人,恶人,奸人。”苍蕴说着又闭上了眼:“别再来了,我不会娶你的,就算你爹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娶你。”
  “我就那么差吗?”
  “不是你差,而是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也只愿爱她一个人。”
  邢思思看着苍蕴那一脸不为生死的淡然,向前走了两步:“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愿意为她牺牲呢?她就那么好吗?”
  苍蕴的眉一簇,随即睁开:“你什么意思?我师弟他……”
  邢思思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扇子,俯身在了苍蕴的耳边:“吃吧,吃完了就跑,冲着我对你的痴情我给你这一次机会,跑的掉,我祝你们幸福,若跑不掉,你就是死,也得做我丈夫。”
  说完她退了一步,在苍蕴惊异的眼神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苍蕴身上的锁链。
  而后她转了身,把扇子放下,端起饭菜,拿着筷子站在他的身边,亲自喂食因为点穴而动不了的苍蕴。
  苍蕴看着她,愣了愣后张开了嘴。
  饭菜入口,他不在乎有毒还是有药,他只是盯着邢思思,思量着她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饭食用了小半后,邢思思摸出帕子亲自给他擦了嘴,而后拿着扇子冲他凄色的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打开,她帕子捂住了口鼻拿着一把扇子使劲的猛扇。
  立时浓郁的香气飘了出去,周围立着的人虽然惊觉不对,但却晚了,因为他们的浑身都变得酸软无力,人也头晕目眩,而后一个个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邢思思没有武功,这十香软筋散,对她来说其实毒性小了很多,她又捂着口鼻,所以吸入的不多,尚能走动。
  她挪着步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最后站在院落外一堆各种各样的嫁妆箱子前,动手扒拉开了一个箱门。
  立时藏在里面的姬流云一个翻身就跳了出来,竟是脸上贴着一张假面,绘着妆容,和那苍蕴竟有九成九的想象。
  邢思思朝内指了指,人就倒在了地上,姬流云看了她一眼,立刻冲进了屋内。
  苍蕴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进来时,第一个反应是云峰,可是当那人两下就解开了他的穴道时,他就知道是姬流云了。
  “你怎么……”
  “换衣服!”姬流云说着迅速的解开身上的衣裳。
  “你……”
  “快啊,你还想不想和她在一起?这是你唯一出逃的机会,快!”姬流云说着更伸手去解苍蕴身上的衣服:“她在皇城里救着你兄弟,等你。”
  “你留在这里会死,我们一起!”
  “一起,你逃不了多远,我应该至少能拖上两日。”姬流云说着已经开始扒苍蕴的外衣。
  “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命是你们救的,今日若就这么还了,也没什么,何况,师父未必会杀我。”
  “难说。”
  “我有天生的阴脉,师父如果真需要那套真经的话,就必然会对我们两个投鼠忌器。”姬流云说着已经把苍蕴的衣服往身上套:“走吧,再耽搁,我就白折腾了!”
  “师弟……”
  “走!”姬流云说着自己把他推开往床榻上学着苍蕴的样子来了个盘身而坐,苍蕴看了他一眼后咬了下牙,抬手点在了他的穴道上,所以向后退了一步是单膝就跪下了:“师弟,若有来生,我愿与你为同胎亲生。”
  说完苍蕴朝着姬流云磕了一个头,人便把一旁的锁链栓在了姬流云的身上,这才迅速地抓了姬流云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而后地上抓了些灰土抹在脸上便是急奔出了屋,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哎呀!”
  这一声,自然会引来外围者追来,苍蕴翻身故意朝着门扉一脚,待那些人追进来时,又迅速地一个折身运了轻功踩踏着瓦砾檐角,飞纵闪躲。
  追逐之人被他故意折腾着引了不少后,他才几个纵跃消失而去,一时间内里有的人忙着去管小姐,有的人忙着救着同僚,更有人进屋察看。
  看到苍蕴被锁着依然再屋中时,他们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