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2-21 15:45 字数:4785
“允儿你若还想听朗太医讲今日盛况,来日方长,今天你和朗太医都累了,改日再讲不更好。”朱棣忙放下手上的碗,把站直的朱允文安抚得搂入怀中解释。
很识时务的朗亦风很应景得打了个哈欠,眉眼也随即挂上了倦态。
“朗太医是允文倏忽了。”
在两主子一人暗瞪,一人愧赧下,朗大太医带着快冒烟的喉咙胜利‘逃亡’。
“做大事的人,就是不同,真能忍,让他故意的赞郑和那么多次才发飙赶人,可怜他的喉咙,渴死了却只能眼巴巴的看别人吃燕窝”朗太医靠在门上委屈的乱想,突然罩上一团黑影,暗叫一声糟,现在门外候着得可不是被自己害惨了,还把冻病的自己当爹伺候的周慎等。
“朗太医怎么了,累得走不动了,要不要咱家扶你。”听着李严微尖又虚假的话,朗亦风觉得自己真的开始想郑和了。
“岂敢,岂可劳烦李总管。”朗亦风忙不迭迈步,要非怕失了礼惹李总管更不通快,他早脚底生风了。
看着朗太医掩耳盗铃般的行为,李严勾起了嘴角,再一看眼前紧闭的门,想到门内的人,嘴角勾得发苦,怀里郑和所送的血玉似烙铁,灼痛了什么。
二天前郑和的话与久远记忆中的话重叠,而自己早已不是久远前任人宰割的小严子,而那软弱的人,依然一皱眉、一敛脸间能伤人命。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压抑的轻喃从李严口中溢出,虚无得未入任何人耳已在空气中飞散,呼应着禁锢他灵魂的那声惨叫。
对于朱棣又送到口边的燕窝,朱允文只轻嘟哝了声“腻”就推开了,可是腰上猛一紧,惊呼声中一大口燕窝已从朱棣口中哺入了他口内,想吐出,唇还在朱棣肆虐中,无奈吞下,当朱棣舔尽了从朱允文嘴角溢流出入颈子的甜汁,对上了一双已发红的眼,朱棣爱怜得捧起朱允文的脸,用指腹磨蹭着他红润的唇道:
“别拒绝我,允儿什么也别拒绝我。”
“我已心甘情愿,只等色衰而爱弛得一天你能给我个全尸,已如你后宫中的女人一样,拒不拒绝由你不由我。”
“后宫中的女人可以对郑和下西洋的事指手画脚,外加指责吗?”
“那我的阻挠、指责可曾影响到你。”
“允儿早对你说过,广州等沿海地区大多已发展得十分繁荣,发展海外交通和海外贸易已经是非常逼切的事,所以不能因为你一句会增加百姓赋税负担而取消。”
“我也早说过你无非是要展示自己的势力,并建立自己的威望,使各国前来朝贡,成就你“奉天命天君主天下”的“供主”的野心。”
“扬威海外来缓和国内一部分人对我武力夺取皇位的不满,必须让我具备这份野心。”
为朱棣派船队下西洋的事他们对上已非一次二次,但朱棣从未说过这句话,此言入耳让朱允文有短暂的哽塞。
“反对的人都被你杀得杀、关得关,谁还敢不满……,明明是你自己“好大喜功”干吗还拿他们说事。”始终微红的眼终没忍住,不知觉滚下了一滴泪珠。
朱棣用中指接住了这一滴泪,放入口中舔去。
“随我性子,现在我已挥师天下,而非让郑和带着外交和贸易双重任务,去宣昭颁赏,承担一个文明大国的责任——强大却不称霸,播仁爱于友邦,厚往薄来。”再将怀中人又抱紧了几分,继续道:
“今日我向海外显示我们大明朝的强盛,可以使炎黄子孙在这些蛮夷眼前挺直几个世纪的腰,这些无形的东西要比有形的赋税更具价值。”
“船队出都出发了,我们还谈这些做什么。”朱允文言落挣脱而出,转身向浴室而去,朱棣尾随其后。
最初的水声过后伴入了细碎的呻吟,一声破碎拔尖的呜咽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了水声,似听一个声音说“你的心太大了,拿什么填满”。
另一个声音说“你的心给我时,就满了”。
“我已令你予取予求,怎说没给。”
“你只把甘愿给了我,心你藏在天涯海角。”
“贪求无厌四字,朱棣你当之无愧。”愧字被翻江搅海的水声淹没,婉丽的呻吟声变为狂乱啼泣时,平静的诡魅的声音说“允儿,我说过你怎能让我贪得够”。
第 48 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天上日月交替,人间春夏秋冬,而冷宫中的岁月似静止的,朱棣每每讲述他的执政铁腕与富国强兵政策是唯一的计时器,朱允文由此推测外面世界的日新月异。
短短数年,朱棣已将登位时重新亲封的诸王,夺权、削爵、赐死……,唯宁王最识时务,主动交出大权,亲求朱棣收回其原有封地,带着全家去了南昌府,算是保全了一家老小,从此做了个没权没势的‘闲散王爷’。
定了屯田赏罚则例;归还本就有名无实的日本治理权,换时常危害沿海地区倭寇领袖项上人头;平了安南,设郡县及交趾三司;派夏元吉两次治水……。
制定了一系列让国民增加收入的政策,而使自己可以多收赋税,国库也日益丰足,朱棣的各种想法也逐一实行之。
被朱棣以《永乐大典》即将编纂成,冷宫构造简陋、狭小无处放置二万多卷书,须扩张修建为由,连拐带骗至已由北平改名顺天府的北京。
不过真正让朱允文肯随朱棣去北京的原因是——朱棣允诺可让他看看编入移民的建文旧臣亲人、族人。
来了几月,暗中一一看过了那些从边戎,教坊暗送于此的人,果见他们过得还好,朱允文脸上终见了一丝真正的笑颜,美得朱棣恨不得大赦天下。
看着眼前山山相连,一直向西蜿蜓数十里,长城即建在山脊上的黄土山,朱允文不明所以的看着朱棣,不明白从昨天晚上说带他看个好地方后,就一再说“允儿你一定会喜欢”的朱棣为什么带他来看这么个地方,虽此处树木长的郁郁葱葱,但朱允文想不透,这跟他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风华绝世,今日姚广孝与袁珙算见识到了,他们都是上观天象,洞察天机之人,当年义无反顾追随朱棣是早算出了他有荣登九五的命盘。此二人虽未入庙堂,但他们在朱棣心中可比那班文武大臣重多了。
朱棣早将打算迁都和在北京建皇陵的意图知会过他们,所以他们为朱棣找了这么一处龙脉建陵,几天前朱棣早与他们一起来看过,还感慨道:“这么一处风水宝地,辽、金、元各代皇帝居然都没有看中它的价值。”
今日再陪同皇上前来,到了目的地,永乐帝竟从软舆内扶出了这么个人物来,当然这白衣胜雪,颜容倾世的人儿是谁,他们心里是雪亮的。
姚广孝与袁珙当年为帮朱棣,早把建文帝和建文朝摸透了,只道建文帝是软弱可欺之人,却不想生得这么儒雅俊美,暗叹:如此人物怎不令皇上痴迷。
在见白衣飘飘的人儿默默看向皇上的眼神虽带不解,却是清凉似水,反观皇上视他的眼神灼热而专注,甚至无视旁边的他们,握着其手不放。
俩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天命难违,天遣天意”。
朱棣一指眼前似横亘在天边的雄伟大山,难掩高兴的问朱允文:“允儿你看这山怎样。”
“很雄伟壮观,似一条卧着的巨龙。”
朱允文这么一说,让朱棣更愉悦非常,紧跟着道:“允儿好眼光,这确实是一条巨龙,一条龙脉,我们的皇陵就将建于此地。”
“皇陵……你要迁都。”与朱棣的神采奕奕相反,朱允文一听朱棣说要在此建皇陵,脑子就闪出了迁都两字,抖着唇把心中猜测问出。
“对,允儿……允儿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朱棣听朱允文吐出迁都二字,刚要说他们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见眼前的人儿刹那白了脸,身子都有点抖。
慌忙想拥入怀中,却被推开。
这下轮到朱棣变脸色了,不过不是变白是变红。
推人的人反使自己打了个踉跄,站稳后冷冷瞅着朱棣。
一时场面似静止,俩人互相对视而无言,只是朱允文是脸色刷白,眼含愤然;朱棣是脸色凝重,尽力抑制心伤。
姚广孝、袁珙站于旁,一纵亲卫围于四周,让朱允文想喊却不能,他有他的尊严;朱棣想再上前将虽冷然,却仍然单薄似欲乘风而去的人拥入怀中,也不能,因为他也有他的尊严。
以朱允文在黄土山的情景,朱棣原本以为回来定是长篇大论一堆,不想朱允文回来后只是拿着箫吹,抢下箫也只是冷笑。
笑得朱棣不想发作都难。
“咔嗒”一声长箫一断为二,朱棣实际上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抢下用力猛了些。朱允文先看断了的萧,再看难得露出窘态的朱棣,看着看着哼笑出声,只不过是冷哼。
“你说话呀!迁都你反对对吗?我一直以为你会高兴,以为你和我一样不愿死后葬于钟山脚下的孝陵。”朱棣终于算吼出了声,断箫被他扔到了地上。
朱允文只管弯腰去拾箫,就是不理朱棣和收回唇边的那丝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对不起,我只是上来改下错字^^
第 49 章
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枕畔早已凉透;昨日一切一时让朱允文以为是梦一场,什么建皇陵、迁都……,都是恶梦一场而已。一摸身上,亵衣穿得整整齐齐,昨夜淫秽的一切也似幻梦,只有被朱棣强行印入身体的感觉在诉说着真相。
翻身,尽量忽视昨夜因被折叠狠了而酸软无力的腰,撑被而起,指端的刺痛清晰感之,见床单已换了一条,没有了抓痕,没有了血迹。
抓痕是朱允文抓得,血迹是朱棣留下的。
双脚碰到地面却虚浮得难以支撑全身的重量,一咬牙,拉住帷幔往外走,明黄色的幔子被拉得发出“卟卟”声。这时朱允文庆幸,庆幸朱棣未命人也将此处如冷宫一样布置成了新房式样,不然鲜红配着金线的帷幔让他连碰触都觉厌腻。
朱棣拿着一根通体透明,碧亮得似映在指间一抹绿光的碧玉箫步入时,正好见朱允文抓住最后一层帷幔而出,步履蹒跚的情景。
忙上前拥入怀中,无视朱允文所显现的拒绝表情又将其安置在了床上,俯脸入朱允文已长及腰的秀发中,再抬头见朱允文颈项上露出的齿印,伸手轻抚,惹得朱允文不知是痛还是什么,缩起脖子抖了下,逐收回了手。
捧起朱允文的头,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道:“昨夜我太过了对吗?”相隔才毫厘不到的唇,吞吐着彼此的气息。
显然朱允文没他般的情趣,掷地有声扔一字:“是。”
朱棣也不恼,依然故我走柔情路线道:“受不了了,为什么不出声,抓破床单不碍事,但怎能把手勒伤了。”说着已放开朱允文的脸,转战其手。
不顾朱允文的轻微挣扎,摊开其手放在自己脸上细细磨蹭。
好一会儿才将被忽视了的碧玉箫放入朱允文手中,更情真意挚道:“允儿弄断了你的箫是我不好,看看我找来的这根箫怎么样,好就别气了,不好也别气,我再找。”
朱允文自始至终都半垂着的,不愿正眼看朱棣的眼睛一下睁开了,难以置信看着朱棣——他们昨日的一切争端难道是为了一根断了的箫吗?最后甚至于不是为了表面上的建皇陵、迁都而吵了。是为朱棣到底贪求无厌到何种地步,自己的甘心情愿到底是以什么为前提。最后以自己吐出一声“生不同枕,死不同穴”是己所祈盼收了尾,同时将手中半截断箫扔向了被他这句话震荡到的朱棣,飞划而过时尖刺的断处还划伤了朱棣的脸颊。现在朱棣脸颊上伤痕犹在,一条痕迹鲜明,事实却在这气吞山河的男人口中被避重就轻到这般地步。
重叠的手虽指指相扣,掌心却隔着一根碧玉箫,而难以相触,一如他与朱允文,不管身体多么紧密,心与心却总难触及彼此。
总以为够了解朱允文了,知他百年后定不愿葬于钟山孝陵,一选定建他俩皇陵之处就兴冲冲带其视之,实现心中所想的‘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满怀奢念的心忘了比起死后葬孝陵,实际上与自己合葬更让朱允文抵触。
当让朱棣眷恋品尝无数次的柔唇吐出“生不同枕,死不同穴,吾所祈盼之”时,才知给了希望又撕裂有多残忍,一时只想狠狠的将之吞噬入腹,以填补心尖上血淋淋的伤口。
身下人儿任自己蹂躏,却始终以无声做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