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2-21 15:45 字数:4769
棣看。
第 28 章
看着眼前已笑得无力的朱允文,哪怕放纵不羁若此,脸上神情却不显分毫癫狂,清雅的玉面上还未收尽残笑,盈盈秋水含笑带露,竟能用笑靥如花概而言之。其颜让朱棣痴迷、其态让朱棣不忍、其语让朱棣心如被铁沙碾磨,任他如铜墙铁壁也梗痛莫名,明知已伤痕累累却寻觅不到伤口止血去痛。
朱棣曾因朱允文越来越显任性乖张之行为与郑和交换过一下意见,得出结论是:朱允文因懿文太子和太祖高皇帝都对他抱有太大期望,而使其本性被压迫了,又从方孝孺等当世大儒为师,其言行举止更被塞入条条框框中给束缚住了。今当一切他为之努力的目标与他努力后赞扬他的人都消失了,又经中秋夜几次鬼门关徘徊,朱允文本性渐渐被洗炼而出了。
朱棣将满心难受压入心底,想,我跟一个任性的孩子较什么真,放开朱允文手改抱其身,让朱允文脸深深埋入胸襟内,低头在朱允文耳边言道:
“允儿你认为的罪或孽都会被宽恕,我已命人铸了一口大钟,一口天下无二的大铜钟,刻上了铭文、咒语,把我对你的情思全暗藏其中,每当钟声敲响,音韵传播天下时,就是我代你我祈愿天下宽容、苍天宽赦之心语。”
“朱棣原来你也知道良心不安,铸钟以求心安理得,那不如仍将我放归庙宇中,天天念经求佛为你超度,其不更显诚意。”这疯子做事情还真是独辟蹊径,朱允文对此不屑一顾,说什么铸钟求恕,朱允文只见到了‘劳民伤财’,手硬撑住朱棣胸膛,昂起头挑衅。
“不是让你别再说出家、和尚之类的话了吗!除了我的怀抱哪都不该是允儿你的归宿。”
与第一次带着血腥平铺直叙这类言论时比,现在朱棣语气中带入了太多感伤,入本就感性的朱允文耳,让他如同被一双无形之手揉捻住了心,忘情吼道:
“不是,不是……。”
“怎么不是,你知道我为你改变了多少吗?几天前通政使赵彝带来一个山东男子向我献《战阵图》,说是祖传之物,由韩信所编纂,还信誓旦旦说我得了会如虎添翼,扫平天下。我为改变世人认为我穷兵黩武的观念,当场将兵书丢弃于他们脚下,训斥道“自古帝王用兵,都不得已,我怎忍心无辜男儿被驱赶到战场上去送死,兵刀之祸该永决。今天下事,正当休养万民、修礼乐、兴教化时”。而且去年我已命举行了乡试恢复了科举,今年会试。”
朱允文听朱棣前面一段话,对其虚伪的程度差点儿高声喝彩,还未讽刺出口,就听朱棣说恢复了科举,一时一切负面情绪都靠边站,如打了强心针道:
“人才是治国根本,不能忽视了,科举是最能广揽人才得,你准备取多少进士,洪武最多一年取了四百七十人。”
看到突然亮起来得玉颜,朱棣才不管是因何而发光,总而言之是自己押对宝了,淡笑着伸出二根手指。
“二百人。”虽离朱允文期望差点儿,但还能接受,但见朱棣勾着嘴角摇头,难以置信道:
“二十人,洪武最少一年还取了三十人了,你……。”差点儿吼出你耍我,终咬着唇硬忍住了。
本想再逗逗朱允文的朱棣见刚亮堂堂的容颜又无了光彩,脑袋还垂了下来,忙捧起朱允文的脸,见朱允文玉齿咬红了柔唇,伸手轻轻将唇从齿下拂出,无限爱怜:
“傻允儿,是多加二人,共取四百七十二人。”
看正斯斯文文用餐的朱允文,朱棣再一次不得不赞叹他的温良,只是说恢复了科举,所取之人又大大超过了他的期望,就如此满足,伸出的一点点利爪收得是了无痕迹,原来要讨好这水晶样人儿真的很容易。
‘靖难之役’初,朱棣与手下谋事说起朱允文,言说他:聪明有余、魄力不足、仁爱有余、权谋不足。
今朱棣恍悟自己是错的多离谱,这宝贝,哎!聪明不知用在何处,可惜了这张清秀脸儿;魄力,真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仁爱何止是有余,他怎能生在帝王家;权谋……哎!他被这玩意儿玩了这么久,连边都不见得摸到过。
见怔怔看着自己用餐,连筷子都不动一下的朱棣,朱允文疑惑不解,刚才自己想与他细谈下科举细枝末节,是他说饿了,吃饱喝足再谈,不然什么都免谈,现在却只看自己吃,难道见我吃饱他就饱了吗?
“允儿才吃这么点就饱了吗?”
“你一口也没吃。”
“我已用过膳了。”
“那你还说饿,你……。”朱允文甩袖而起,摆明了又被耍了。
“你饿了,不说我饿了,用过膳再谈,允儿你会乖乖坐下用膳吗!现在让我听听你对科举的看法。”朱棣见朱允文离座也不急,边挥手让人撤席,边解释,最后一句出口,如愿以偿见朱允文乖乖站于自己面前,朱棣嘴角微不可见得扯了下。
“乡试、会试、最后殿试选出三甲,科举三年才举办一次,也就是说三年才选出三、四百人入朝为官,落第学子却远远高过这个数,其中也定不乏有学之士,只是时不我待而已,未免人才流失,你可以为这些人另建一个学院,再选优良者用之。”
听朱允文开头所言,也正是朱棣与大臣们最近反复讨论的,如何对待那些落第学子,便于更好延揽人才。听朱允文说建学院,朱棣精神为之一振,他与大臣们讨论来讨论去怎么没有想到,有什么比建学院将这些学子聚在一起更能看出优劣。
“允儿你真乃我贤内助也,对于该选多少人、选怎么样的入学院就读,备以后选用,允儿你先详细写下来,我晚朝回来再研究一下。”
“晚朝?”朱允文虽未言出口,眼中却盛满疑问。
朱棣见可以在心上人面前改变形象,怎不把大乱后,国家百废俱兴,如何难治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自己又怎样励精图治夸大其词了一翻,更把自己如何为国为民而牺牲时间加了晚朝表达了一通。
说得本就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朱允文晕晕乎乎,还未反应过来,见朱棣已匆匆而去。
朱棣走的这么急是他越说越觉没脸,他朱棣顶天立地,什么时候如此厚颜无耻自夸过。
朱棣出冷宫时,默默哀叹数声,想他何时也沦落至此了。
朱棣刚要跨出冷宫门槛,又撞见朗亦风抱着满怀药材走来,这回嘴角是很明显得抽了一下,对已跪地的朗大太医冷哼一声,毫不迟疑跨门而出。躬身送朱棣出门的周慎见主子走的如此利落,嘴角也忍不住抽了几下。
实际上也不能怪朱棣和周慎有这反应。
周慎记得中秋夜后清晨,主子将还昏睡未醒的公子交于郑大总管照料,准备去收拾耿镜时,也是他躬送主子于这儿,碰到了与今天一样怀抱药材的朗太医。当时连他都听懂主子是问公子何时醒,但不知这长着一张聪明脸的朗太医那时怎么犯傻,竟能听成……听成是问他公子何时能行房,听错了也罢,这朗太医也真是有才,丢了药材,哭天抹泪,好似主子要上的是他。
叽里旮旯的说:公子虽七天后就已痊愈,但受此重创,必须静养,三个月不得有房事等。
话实际上没错,但那语气、那形态真的是哀欲绝。周慎想,主子该从未如那时窘迫过吧!若非留着这朗太医对公子有用,这太医还不一定让主子怎么了呢?周慎都为他捏把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一下我比较安心:
“前段时间因见每章节字数太少,又考虑到晋江老抽,想各位翻一章不容易,却只有寒碜几字,一咬牙花一夜时间合并了,所以后面我在补的章节若距二千字太远,说明这章未完。”
还再说一下:有时候显示更新是我爬上来改错别字或把语气修顺点,为此给大家造成的困扰我深表歉意。
我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晚安!!!
第 29 章
时光匆匆;又过一月有余,朱棣想;他与朱允文不再涉及床笫之事竟能相敬如宾,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朱允文眼里对他的厌恶已淡不可见了,提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建议。起初朱棣让朱允文提对文治的理论,动机不过是贪恋他那时亮得炫目的光彩,不想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每每切中要害,让朱棣所遇之事迎刃而解,完全弥补了朱棣对文治的外行。
朱棣领着手捧着一叠叠命解缙费一年时间编纂的《文献大成》书册的侍从,想象着朱允文见后是怎生个欢喜,脚步轻快得似踏云而过。
朱允文埋头于书案间,见朱棣进来也只是抬头露了一个轻笑,他不知此一笑让朱棣全身骨头都轻了三分。单纯如他,以为朱棣这些日子对自己不再有逾越行为,是真洗心革面,真把他当侄子看待了,更接受他的一个个建言,满心欢喜,以为已回归正常,曾经邀媚取宠的日子可以当恶梦忘了。哎!单纯啊!
湿腻的热气抚过耳边落于颈项间,惊得朱允文弹跳而起,手忙盖住脖子,脚下慌促间踢到椅脚,若非朱棣出手敏捷,非摔一跤不可。
朱棣拥紧怀中刚刚为落于颈项间一吻而惊慌失措的人儿,他不解,这可人儿更隐蔽的地方自己都无数次品尝过,何以表现得如此慌恐。这些时日不碰朱允文,无非是因为那混帐太医一通鬼哭神嚎,连吻都不吻一下,也只是怕禁欲已久的自己奈不住,真不管不顾了。今日朱允文一笑让他情难自禁,低首轻吻,却被朱允文如此抗拒,朱棣不解……。
朱允文更不解,这些日子朱棣对他都规规矩矩了,何以今日又这般对他……。
朱允文心直往下沉,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竟以为朱棣这个疯子会放过自己。
朱棣也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回想朱允文一月多来对自己的态度和刚刚表现,明白了自己只要不再对他存妄念,与他相濡以沫都是有可能的,可自己就是犯贱……想要他,却又舍不得如这些时日相敬如宾的日子。
忍了,虽忍字头上一把刀,但近三个月都忍了,忍一时能得允儿真心一笑有何不可。
朱棣为转移注意力,轻轻放开朱允文后,随即拿起自己放于旁边的一册《文献大成》给朱允文。
惊魂未定的朱允文抖着手接过来,翻了几页,见是自己在位时想命人编纂,却被大臣们以各种理由阻止的文献,一时激动的找不着北,捧在怀里细细翻阅。
一册册《文献大成》在朱允文面前堆积如山,怀里搂着一册,手指抚摸着桌上其它文册,闻着阵阵墨香味,朱允文满足的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芽状。
朱棣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朱允文真正高兴时,眼睛会呈半月形;原来从前他见到的那个,伴在太祖身旁温文含笑的朱允文也不是快乐得。
“你怎么做到的,大臣们没有阻止吗?你让谁负责编纂的?”
朱允文温和的问语声把朱棣的思潮拉回,凝视着朱允文轻笑道:
“大臣会反对编纂书籍吗?”
听朱棣这一问,刹那间朱允文窘得连脖子都红了,难道让他回答说:他曾多次在朝上提起编纂一部类书,虽有附和之声,但大多反对,连方孝孺都不大赞同,理由是实行起来耗资太大,自己虽梦寐以求,也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而作罢。
朱棣是早知当年情形的,所以把朱允文从普济寺带回来没几天就吩咐解缙编纂了,目的只为能博朱允文一笑,急吼吼催了一年才完成,朱允文见后表现出的样子比朱棣设想的还好,高兴之余就想逗逗朱允文,不想这面嫩皮薄的人儿不经逗,才一句话就如煮熟的虾儿,红粉红粉得引人馋涎欲滴。朱棣都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尝尝了,终不舍破坏此时的和谐而忍住,怕自己的手会不听使唤摸上朱允文,朱棣随手也拿了一册抓在手中,贪看着朱允文面上红晕道:
“此书是我命解缙负责编纂,允儿你仔细地看下有何不足处,有得话我再命他们改。”
“解缙是我们大明朝第一才子,既是他所负责编纂怎会有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允文一句‘我们大明朝’说得是朱棣欢眉喜眼。
“解缙虽有才华,但人无完人,总会有疏忽大意时,有你看过,我才放心放入藏书楼。”
说得朱允文更如施了胭脂似的红艳,看的朱棣更加心猿意马,此时朱棣才想起:原来不光忍字头上一把刀,色字头上也一把刀是也。
朱棣神思恍惚间突觉拿书的手上一暖,收神一看,是朱允文那双他爱死了的玉手正捧着他手轻抚,酥酥麻麻的感觉由手传入了心底,再扩散至全身,但还未来得及等朱棣有所行动时,朱允文随即说出来的话让朱棣差点儿郁结。
“这是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