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
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21 15:30 字数:4876
“宇文冽,杀了他!”韩宇松高喝着催促高台上的宇文冽。
宇文冽却傻了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希望闵展烨完好无损地上来,就可以把自己打伤,带表妹走了。可是他居然是爬上来的,爬在自己的脚下,毫无反抗的余地。
“大哥,放他们走吧!”他对着塔楼哀求地喊道。
“你这个混小子,给我滚远一点!”韩宇松终于飞身出马了。
宇文冽挡在他的面前,“大哥,放了他们吧!”
韩宇松一巴掌把他拍下了高台,还要上前时,却听见闵展烨如野兽般绝望地高喊一声。韩宇松嘴角一咧,说:“想不到你拼死杀上来要救的人已经死了吧?”
这一句话不仅把闵展烨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也震疼了姬鸿兆刚硬的心。
“怎么可能,难道是朕算错了,他们真是兄妹,她真不是他的女儿?姬鸿兆啊姬鸿兆,没想到你的自负却害死了你最心爱的人,这是上天对你不诚实的惩罚吗?你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步步算计,放任她在外面涉险闯祸转移韩家的注意力,等到功成圆满的日子,就可以收网得到一切。江山跟美人,你势在必得,却没想到走到半道,美人已逝。纵我再得万顷江山,又有何乐?”
容浅伊偷偷注意着皇兄的哀痛,嘴角竟挂起自得的笑容。
闵展烨小心地抱着女孩,温柔得仿佛不忍心把她吵醒。
“你放开她!”韩宇松威严地对着前面这个满身是血的人说,心下讶异他居然还能站起来。
“嘘,小声点,她睡觉不喜欢别人吵。”
一个多么震撼人心的画面!韩宇松也愣住了。
满脸苍白的俊美男子,小心翼翼的温柔着,仿佛他周身汇淋下来的血不是他的,仿佛他身后拖着的那张残破狰狞的铁网是他的披风。他不再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而是迎接女孩的灵魂回归天界的神。人们只见他一步步向前走,根本没在意他的前方就是万丈悬崖。可是就算知道是悬崖又如何呢?在大多数人心里,他们已是两个已死的人。
“筱攸,你别怕,哥哥来陪你!”他轻声的温柔安慰,是这世上最完美情人的低语。他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哪怕已站在悬崖之边。
眼见他们就要在众多人面前跳下悬崖,松快如闪电地疾奔而来,夺手就要抢他手中的女孩。但闵展烨怎么会松手,他死死地抱着,并用脚来袭击这个要夺走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女孩的人。
韩宇松怕硬夺会伤着自己的妹子,竟改用利剑来砍他的手臂,眼见就要臂断血喷。就在这时,空中飘来一缕激扬的笛声,仍闻者无不热血沸腾。闵展烨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抬手躲开利剑,单臂与松相斗。但他早已精疲力竭,哪里再是韩宇松的对手,三两招之间,不仅手中的女孩被夺,自己也被一脚踢下了悬崖。
但是一个身影如老鹰般掠下,快速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韩宇松见又来一个多事者,本欲将他们一齐推下去,以免后患。但那人忙掀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朗不羁的脸,急切地望着韩宇松,叫道:“大哥!”
“二弟,你这是要干什么?”韩宇松大吃一惊。忙蹲下抓住他的手。
“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砾吊在半空,仍紧抓着闵展烨。
“你上来再说!”早有人过来把井筱攸抬到了安全地带。
砾见韩宇松眼中杀气仍未有退,“大哥,你一定要他~~~”他“死”字还未出口,就感到一粒石子打在手臂上,疼痛不已,稍微一松手,闵展烨就掉了下去。同时韩宇松一个用力把砾拉了上来。
砾跪趴在悬崖边,心凉难当!
“对于这样的杀人魔王,我们绝不能存有妇人之仁!”韩宇松理直气壮地教导自己的弟弟。
“人若都如此决绝,与魔又有何区别?”砾不再理会韩宇松,抬步向井筱攸走来。
宇文冽正准备给井筱攸喂解药。
“不要让她在这里醒来!”砾喝止道。
宇文冽不知所措地把手举在半空。砾扬手夺过他手中的解药,抱起女孩转身就走。
“你要把她带到哪去?”韩宇松不满地问。
“我要把她带离地狱!”砾愤然回答!
“胡闹!她是爹的心头肉,你这样把她带走,是为不孝!”
“反正我早就不忠不孝了,也不多这一次。”
“韩、宇、栎!”韩宇松怒不可揭地喊着,似乎要动手教训这个弟弟了。
姬鸿兆暗自吁了口气,还好虚惊一场,韩成甫还是舍不得杀死自己的女儿。他早就派人先行下去寻找闵展烨,希望找到的不是一具尸体才好。
“让他们走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韩宇松的身后响起,痛心不已!
“父亲,恕孩儿不孝!”砾始终没有回头,直直向前走,留下一路磊落洒脱的背影。
薛云止轻抚着手腕处的手镯,心下当即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她也不向任何人打招呼,抽身追随那个背影而去。
暗夜的庙堂里,微弱的人声打破了庙堂的宁静。
“回老爷,没有找到尸体!”
“哦,你们继续打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者跪在一幅女人的画像面前,悠悠叹道:“但愿他们能尽快找到地魔宫之所在,我就可以完成黄护法的遗愿,重振圣宫。”
[正文:第二九回 恩仇弄]
“闵展烨死了!”
我正欢天喜地地吃着饭,庆幸自己终于逃出了韩家,终于可以去找哥哥了,可是坐在我面前的砾却无情地说出这几个字来。恍如晴空霹雳,震得我忘了咀嚼口中的食物,呆呆地望着他。
“我不想瞒你,就在昨天栖凤湾的喜宴上,他掉下了万丈悬崖。”
这不是真的,我只见砾好看的嘴巴一开一合,声音却越来越遥远。
“羽儿!”
有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近前是一张担忧的脸。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推开他就往外冲。
不可能,哥哥不会死的,他一定还在那个废园里等忧伤地我。知道我不见了,他一定会很生气,可能还会罚我。不,哥哥怎么会罚我呢?他最疼我了,他一定会把我按在怀里说不准再有下次。是的,一定是这样!
“羽儿,你要去哪?”砾冲上来拦住我的去路。
“我要去找哥哥!”
“你要去哪找他。我已经叫许多人去悬崖下找过了,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
尸体?吧,不准这么说我哥哥,绝对不准用这两个字来说闵展烨!“啪!”我恼怒地挥手扇了他一巴掌,“不准你这么说他,他不会死,他还在废园等我呢,不允许你这么咒他!”
看着砾清澈的眼睛变得模糊,我的心一揪。我怎么可以打他?我拔腿绕开他直奔闵家废园。现在只有见到哥哥,我不安的心才会平静下来。
火!像魔鬼一样的火焰在风中肆无忌惮的窜动飞扬,吞噬着原本阴气沉沉的闵家废园。
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烧啊,闵展烨还在里面!
“羽儿,你醒醒吧,他已经死了!”砾死命抱住我欲往火中钻的身体。
我抬起头,任大火的热浪不时地拂过我的脸,看着火苗像幽灵欢悦的舞姿,似乎还有180个冤魂的身影在烈火里煎熬,痛苦不堪,而魔鬼却在狂欢雀跃。我混沌的大脑似乎一瞬间清醒了。
“是韩家的人干的吧,杀人放火,斩尽杀绝!”还能有谁,这么嚣张跋扈,这么凶狠歹毒,除了一家人,还能有谁会做到这一切?
“羽儿,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远走天涯!”
“我哥哥就白死了吗,韩家的人做事从来都不用负责人吗?”我的心被一股难抑的恨意控制住,冷冷地推开砾,我誓要断绝对韩家的一切牵挂,我要继续闵展烨未走完的路,为闵家为闵展烨向韩家讨回一笔笔血债!
“羽儿,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干傻事的!”他也看出了我的恨意吧。
“韩宇栎,你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曾经的妹妹韩轻羽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另一颗灵魂井筱攸,是取代了你妹妹,并且以后还会杀死你家人的井筱攸!”砾,你恨我吧,不要再把我当妹妹疼了,这样会让我不忍心恨你和你的家人。
“该死,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知道什么?他干嘛还拖着我往回走,我的话都说得那么狠了,他还拖着我干嘛?
“韩宇栎,我恨你,我不要见到你,你快放手!”我对他拉着我的手又掐又捶,只希望他能松手。
“你不乖点,我就把你绑起来!”
他还威胁我,我现在又悲伤又生气,他凭什么还威胁我?
“你是聋子吗?我们现在是仇人,不是兄妹啦!”
我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人,他居然对我的叫骂与挣扎不闻不问,而且还跟老板讨价还价地买马车。
“你要把我带去哪?”被他强推上马车,我都快气晕过去了。以前怎么会一直觉得砾又随和又好讲话又有君子风度呢?他骨子里根本是个强盗!
坐定以后,他仍锁住我的双手,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羽儿,我知道你会很难受,甚至会伴随些疯狂的举动。你这样让哥哥很心疼,知道吗?你永远是我单纯善良的好妹妹,我绝不允许你生活在仇恨里,一生痛苦!”
“你不要坐在这里说话不嫌腰痛,等我杀了你全家的时候你再来对你自己说这番话吧。”
我迎视着他快要冒火的眼,最好他现在就被我气死,算做我为哥哥报仇的第一步。
“啊!”外面的车夫忽然惨叫一声,随即是热血飞溅在车帘上,使它颤抖着。
“闵轻羽,快出来让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半为我七弟报仇!”
闵轻羽?是在叫我,不会吧?我不记得我跟谁有这么深的仇恨。
“乖乖待着。”砾按住我的肩挑帘钻出去。“关中七桀,识相的话快给我滚开!”看样是憋了一肚子气没出撒,不知道外面那几个人身手怎么样。
“鬼面砾子,我们知道你是韩家的二少爷,我们不敢惹你。但是里面的丫头是我们大仇家的妹妹,这个仇不报,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那就不要混呗。”
“你~~~你不要太嚣张,盟主已经代相爷放出话来,韩轻羽现在已与韩府再无任何瓜葛,生死存亡,各安天命。难道这都是糊弄我们江湖豪杰的?”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来,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豪杰,那也太侮辱“江湖豪杰”这四个字了吧。
“看来你们还满有能耐的,我哄了一天都没哄乐的人,却被你们三两句话就逗乐了。”砾不紧不慢地打趣。
“鬼面砾子,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六个人一哄而上,把砾围在中间。我躲在马车里,看他们打得正热闹,就偷溜下马车,准备逃离。
“老大,那丫头跑了!”
“老四,你去把她杀了为七弟报仇,我们缠住这小子!
砾闻声瞄见一个魁梧的大汉拖着一柄大刀尾随一抹娇小的背影而去,心急如焚,当即顾不了许多,抽出腰间翠笛,吹起了他发誓永不再吹的夺命笛音。
笛音一出,剩下的五人顿觉五内具碎,生不如死,而后他们七孔流血,倒成五具硬尸。
“如果羽儿少了一根寒毛,我定踏平关中灭你们全族!”看似无害的少年,骨子里仍脱不了韩家不可一世的霸气。
看着砾疾奔而去,薛云止慨叹道:“传说鬼面砾子从不杀人,原来是因为一直没有使他想杀人的动因。”
我拼命的跑,只想甩掉后面那个凶神恶煞的追杀者。可是我好累,胸口好疼,我跑不动了,怎么办?他狰狞的神情,似乎在看一个猎物。
“你还跑啊,臭丫头!”他的刀拖在身后,一片秋叶吹过,被分成两半。
我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告诫自己:我不能死!哥哥的遗愿未了,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死了。
“你不能杀我!”我故做镇定地说。
“为什么?”他似乎想看看垂死的人是怎么挣扎的。
为什么,我的脑中正在极速的搜索为什么呢。“因为,因为~~~”到底怎样他才不会杀我?我的心慌作一团,根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说啊,为什么老子不能杀~~~你~~~”
怎么回事?一片叶子从头的咽喉而过,溅起一线血色,而后他就轰然倒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我四周看了一圈,不见一个人影。管他呢,我继续往前跑,怕砾再追上来。可是刚才是不是砾呢,他选择了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