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7 04:45      字数:4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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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云皱了下眉头,终于忍不住淡淡说道:“姑娘倒是不要这样说,我家公子怎会是无趣之人。他的琴技,你也不是没听过,那天在鄙府上演《西厢记》,给《凤求凰》配乐的就是他!他若是将姑娘的筝曲当了催眠曲,那就一定是姑娘抚得就象是催眠曲了!”
  见轻云如此难容别人有半分诋毁夏智轩,兰鹃只有嘴角一弯,装傻充愣。
  而宛清听说昨晚的公子就是那天抚《凤求凰》的那人,顿时红了脸。那一曲《凤求凰》,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就出现在她的梦里。她以为是兰鹃所抚,所以醒后便是自嘲一笑,自然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想法。今日突然知道,原来抚琴的是另有其人,而他昨晚,就是和自己在一起,还听了自己的一曲《高山流水》,顿时就心如撞鹿了。
  “原来……原来是他!”宛清神思恍惚,神使鬼差的,昨晚竟会想到抚那曲《高山流水》来,难道是……是……
  她没有发现兰鹃正细细地看着她,见她脸红,见她絮语,自己不觉暗暗拍了拍胸口。英明决定,没有告诉她智轩是救她的人,不然,我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应该是赔了丈夫又折兵!万幸!万幸!
  兰鹃的这般神情,却正好被转过头来要问她详情的宛清看在了眼里,自己突然就没了信心。我是什么人啊,居然要想嫁给如此不凡的公子。虽然名妓嫁入良家的也有,可是,我却是罪臣之后,又是隐名逃生之人,嫁给他,那不是害了他了吗?
  可是,那一曲《凤求凰》啊!若是能听他再抚一次,我此生心愿足矣!但是现在兰鹃的神情,却不能不让宛清想起她怒闯春意楼的事来。又想起方浩说过,她对男子三妻四妾之事尤其厌恶,不能接受,哪里还敢将这话说出口来。
  躲在房间里,渐渐地听见外面进出的人多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紫媚过来了,说是因为侯爷家有喜事,所以这丧事能简单些就简单些了。
  兰鹃笑了,这真真假假的事情,只有夏智轩才能掩饰得让人云里雾里,方浩是只知道一条道儿走到黑的,哪里想得出这许多的奇思妙招来?不过他肯听夏智轩摆布,也已经是难得了。也许是宛清的遭遇,动摇了他思想里的那一套正统的儒家学说了吧!
  因此兰鹃解嘲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见紫媚说道:“侯府的下人也已经到了灵堂了,正在那里上香烧纸呢。”说着,看着宛清说道,“还有春意楼的几位姑娘,都来了好一阵子了,也哭了许多时候了,该留她们用了饭再走吧。”
  兰鹃摆摆手说道:“今天就算了吧!这要是起锅烧饭的话,事情又烦了!你不是说丧事能简就简了吗?到时候让靖义侯遣人去春意楼致谢就可以了。”
  宛清却看着门口,长叹了一声:“我算是再世为人了,可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脱了这苦海呢!”
  兰鹃这才想到,刚才听见的灵堂的哭声,应该是春意楼的姑娘们在哭了。其实对于青楼女子来说,早死也是一种幸运呢。如果一定要活到春尽红颜老,那么“门庭冷落鞍马稀”的悲凉,怕是比死亡更加难以忍受。
  而宛清不要说现在没有死,就算是死了,她也是幸运的。因为至少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为她痛哭,为她惋惜。如果活到被所有的人都遗忘了的话,那么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了呢?兰鹃突然想明白了宛清为什么一心寻死了,她不想成为方浩的负担,更不想成为老死于寂寞孤独中的厌物,她还是希望有人能记得她,至少,也要记得她曾经的美丽和婉淑。
  兰鹃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歉意,每一个人,都是希望找到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的;而每一个女人,更是希望能被人欣赏和怜爱。早上听夏智轩提起,对宛清的才艺也是欣赏的,而现在看宛清,她对夏智轩,就算不是救命恩人,也应该是心存爱慕的吧!
  而这样的互相欣赏和爱慕,又有几个人能在自己的一生中得到呢?她在戏台上演尽风流,诉尽衷肠,还不是依然没有能找到那个能静静地欣赏她的人吗?而现在,宛清找到了,却只能失之交臂,她又怎么能不为她惋惜呢?
  于是她伸手抱住了宛清,心里默默说道:“宛清,请你不要怪我,智轩是我心爱的人,我可以让他来帮你,但是我不想把他送给你,心爱的人,是不能分享的!请你原谅我!”
  宛清却误会了,她轻轻拍着兰鹃的肩头,安慰道:“兰姑娘说得对的,这里能少些麻烦是最好的了。何况还是涓儿的好日子呢!你看我这日子挑的!”原来是想借方涓成亲,方浩无暇他顾的时间来了断自己,不想现在反而成了麻烦了。
  轻云凝神细听了听外面的响动,然后说道:“兰相公和方姑娘都轻点声罢,这房子老得很,声音很容易就传出去了。再说了,靖义侯已经把收殓宛清姑娘的事情说出去了,只怕一会儿来的人会多些,大家还是尽量不要说话的好!”
  说着,便对紫媚说道:“你先回去吧,看看先生可有回府了?若是还在侯府,你就在那里伺候着他,若是回去了,就赶着催他喝了药休息。”说着,靠近紫媚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先生最近心事重重,秦指挥那里可有消息?”
  紫媚用同样的声音回答道:“应该就这两天里会有消息来吧,我让他勿必要打听出世子的计划!为了兰相公,王爷那边对先生也是颇多顾忌了!”
  轻云双眉紧锁,对紫媚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照顾先生吧,我陪着兰相公和方姑娘就可以了!”
  因为靖义侯府的刻意低调,天刚一擦黑,院中就没人了。灵堂内的仆人们已经开始吃饭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后院还藏着人,也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因此一直等到酉时,才见紫媚提了食盒过来。
  三个人凑着一枝小小的蜡烛,在昏暗中匆匆吃过饭。紫媚又拿出个包袱来,伺候宛清换了衣服,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妇人的模样,才悄悄儿地说道:“车子戌时来接,因为新娘要等明日一早才上船,所以由我陪姑娘先去船上等着。等明日一早,我再回来。宛清姑娘如今的身份是方小姐的闺中好友,一心为蒙冤入狱的夫君守节,因此逃婚到临安。玉娇在临安等你,你的身份证件都在她的手里。方小姐和林公子那里,先生都已经交代好了,姑娘但请放心!”
  顿了一下,又说道:“等事情平静了下来,方侯爷再来接你,就说是你夫家无事,要来迎娶了!这样才不至引人疑心!”
  兰鹃目瞪口呆,原来要救一个人是如此地麻烦,并不象是电视戏里演的,救出来往那里一放就可以了。她想起夏智轩说的救人救到底的话来,看来他除了将宛清救出,还要费尽心机为她的未来做打算,并不想让她孤独终生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玲珑芳心
  这番心血,这番周详,换了我是宛清,我也会以身相许的。兰鹃暗暗叹了口气,只要他愿意,哪个管他是做妻做妾,哪怕是为牛做马也无所谓了。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不加阻止,怎么想怎么别扭,可是出面去阻止这份情缘,又该怎么说?和宛清去详细阐述恩情和爱情是两回事吗?兰鹃眨眨眼,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些。
  可宛清却对紫媚的话起了疑心,追问道:“既然事情是廷正一手安排的,那为什么还要夏公子来交代啊?身份证件也不在涓儿手里,是怎么一回事啊?”
  紫媚奇了:“谁说是方侯爷,明明是……”话说到这里,脚上被人恨恨踩了一下,惊异地闭了嘴,才发现轻云抬起眼睫瞟了她一下,嘴角朝兰鹃一努。
  然而宛清是何等乖巧的人,她马上就知道了事情并不是方浩的主意,而紫媚突然不说了,一定是有所不便,她不是要和自己一起上船吗?到时候再问也来得及,因此便也不再问了。
  兰鹃正苦恼着呢,担心紫媚说出真相,宛清若是来上一大堆的感激涕零可怎么办?若是再对自己说些什么知恩图报、以身相许的闺房私房那就更难应对她了。谁知紫媚突然不响了,宛清也很知趣地不问了,这才放了心了。
  晚上兰鹃和轻云将宛清送上车,又到灵堂去烧了些纸钱,就有侯府下人过来代表本家孝亲来道了谢。方浩疏通礼部领出宛清“尸身”时,便是差不多告诉了人家宛清和他关系非同一般了,因此侯府的下人守在这里也就不可疑了。
  兰鹃也应付了一下,就和轻云离开了院落。想到自己初到此地、前来拜祭梅素馨,又在这里送走了宛清,她突然有一种梦一样的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借着她,在劝慰着方浩,帮助着方浩,那人是谁呢?是梅素馨吗?那么又是什么,让梅素馨如此难舍自己的丈夫呢?是爱情吗?还是怜惜?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夏智轩,虽然自己和他卿卿我我,情投意合。可是,和梅素馨的感情比起来,兰鹃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爱情的表达,实在是太浮于表面了。她似乎只在这份情感中获得着快乐,并竭力维护着自己的现代的原则,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夏智轩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愿意和他同生共死吗?她问自己,愿意!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这个结论的前提,根本就是自己需要他的保护。那么换一种问法,如果离开他,你可以生活得更好,你还愿意和他生死与共吗?他是你今生不悔的守候吗?是你今生最值得的选择吗?是你今生最幸福的生活吗?
  坐在轿中的兰鹃被自己的问题吓住了,她无法回答,而梅素馨的所作所为,却是分明告诉了她,她爱方浩,无怨无悔!哪怕艰难重重,哪怕清誉尽毁,哪怕魂归九泉,她依然是无怨无悔!
  兰鹃心跳得快了起来,我能这样爱夏智轩吗?能爱得如此无怨无悔吗?能吗?我应该能的,我应该的,因为他爱我,我的一句话,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实现对我的承诺,那么,我也应该这样的,不是吗?
  我不能躲避了,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啊,我不能总是躲在智轩的怀里!她坐正了身子,将眼泪都咽了下去。让三郡王入嗣,放走郑娘娘,救下那些可怜的小女孩们,智轩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这些日子,我安心地享受着他带给我的平静和快乐,却从不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真的象他说的那样,一切顺利吗?真的没有危险,也没有困难吗?这怎么能够?!兰鹃自嘲地摇了摇头,眼睛又开始湿润了。这是不可能的啊,入嗣,继统,就意味着帝系的改变,如果帝系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了,那肃王用得着处心积虑二十余年吗?那宁王用得着冒着灭门之祸起兵谋反吗?
  不,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了,我不能只让智轩一个人在那里冒险!我会比他们都更加聪明的,不是说社会是朝前发展的吗?那么来自五百年后的我,应该更有办法逃脱这个困境啊!兰鹃揭开了轿帘,看着外面稀疏的灯火,微微地笑了,终究是古代,不是吗?自己了解的那些知识,应该会有用的,不是吗?
  可是,难道我要改变历史?还是……这历史原来就是假的?
  兰鹃不想再去侯府了,因此让轿夫直接回了夏府。进了门,就有红媛和黄姝两个过来,说是夏智轩还没有回来。
  兰鹃也不意外,方浩知道了真相,若是能这样轻易放了夏智轩,那才是奇怪了呢。因此就让轻云帮她更衣了,一边不经意问道:“智轩一直在侯府吗?”
  轻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好象回来过一次,又出去了。”
  兰鹃知道这些王府密使虽然各有任务,且分工明确,但是只要不牵涉到内部的机密,她们则习惯于什么事都互相通个气。据说是夏智轩要求的,这样万一有不测,也不至于无人知道她们的下落了。
  因此兰鹃也不奇怪轻云的回答,只是奇怪夏智轩再次去侯府的原因。因此她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绣花亵衣,又换了双大红锦缎睡鞋后,却并没有上床,而是自己伸手依然盖好了镜帕,坐在了暖椅上。
  轻云小声劝道:“兰相公睡了吧,从昨晚一直闹到现在,我看你就没有好生歇过一会儿。现在好容易回了家,你还不睡么?”
  “我等他!”兰鹃揭开手炉看了看,又放了一块檀香进去。然后低垂了眼睫淡淡地说道。
  很意外的,轻云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再劝她,反而取了一件银鼠皮的袍子来给她盖在膝上,又问道:“小婢去叫厨房给兰相公上一盏银耳汤罢,已经不早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要等很长时间吗?”轻云的话,让兰鹃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