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1 15:22      字数:4879
  “对外用什么名头呢?孩子还在服丧,却出去游山玩水,岂不也要遭人诟病?”方氏一时还没摸透这个法子的严谨性。
  赵相宜却是轻松一笑:“娘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转而又拉住了方氏的手笑道,“奶奶,您宽心,嫂子如今不是病了么,还病得不轻,我们只要对外宣称,嫂子病重,不宜呆在府上,为我……”赵相宜顿了顿,笑容也少了些,转而生涩地接着道,“不宜呆在府上,为我娘服丧,免得不吉利。所以,必须移出府去养病。而且,哥哥还跟着陪去,又不会显得咱们赵家苛刻媳妇的,大家也就不会往深了想,只会相信,嫂子是真的病了,需要养病。”
  “相宜深知我心。”任氏点点头赞许道。
  “那我也要跟去。”方氏缓过劲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并且语气强烈。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呢。”任氏点点头,“本来宛瑶怀孕了,咱们府上应该谨慎细心地伺候着才是,此番却要为了这些缘故让她一路奔波,住到别院里去,纵使弘林在身侧,也不过是个不懂皮毛的男子,哪里深知孕妇的心思?娘跟去自是再好不过了,方方面面都照应得周全,也宽了我们的心。只是要苦了娘了,明明该是享福的时候,却还要奔波操劳的……”说着,任氏的眼里已起了一丝愧色。
  “可恨我身为当家主母,不能跟去,否则该要引起府上多少人怀疑,更让府里上下松散起来。”任氏又说,“不然的话,我还真的很想在宛瑶跟前照料的。”
  “你已经很是操劳了。”方氏满意地笑了笑,安慰任氏。
  “再操劳也是值得的,更何况,一个不留意,就有可能功亏一篑。”任氏说完,眼里已露精光,“幸而我留了大夫,一会拿些重金堵了他的口才好,他是个明白人,想必此类事情做得不少,有更甚者也未可知,一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
  “该是如此。”方氏呼了一大口气,这些事交给她来处理,她可是应付不来。
  得到安排之后,齐宛瑶当即就完全地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其实,去哪里安胎,是否吃苦,这些齐宛瑶都不在乎。
  重要的是,赵弘林在自己的身边,这个孩子可以平安顺利的生下来。再说了,任氏所言的别院,虽比不得如今的赵府,却也是个舒适华贵的地方,一点也不会委屈了她的。
  几日后,齐宛瑶方氏等人辞别了赵府各人。
  临别之际,赵弘林等人去吕氏葬身的那个小村庄里拜别了吕氏。
  “娘,宛瑶怀孕了,这是咱们赵家的香火,您安息吧。”自从吕氏故去后,赵弘林的一颗心便松了,心底里再无一点恨意。
  和死了的人,能计较出个什么来?
  况且,一路折磨算计,吕氏累了,他更累。
  此时,他的想法倒比从前简单了许多,只想一心顾好这个家,把赵家的家业做大,让齐宛瑶和妹妹,娘亲大家过上美满的日子。
  望着吕氏那孤单的坟头,簇新的鲜花已经凋零了,赵弘林的心思也起了一丝落寞。
  “娘,此去一别,媳妇恐怕要长时间不能来您跟前尽孝了,对不住。”齐宛瑶心里是真的有一份悲伤在的。
  众人的心里也都跟着涩涩的。
  方氏在吕氏坟前倒了一杯酒:“唉,我老了,你也去了,计较不动这么多事了。虽然你现在不是我们赵家的媳妇了,可曾经到底是有情分在的。一路走好,千万要保佑宛瑶平安顺产,给我们赵家添丁,我在这谢谢你了。”
  一缕清风徐徐飘来。
  似吕氏对大家的回答。
  众人叹息了好一阵,方离开了此地,马车徐徐走远了。
  孽债已还,一切归于平静。
  齐宛瑶,赵弘林,方氏等人走后,赵府一下子就空落了起来。
  好在小弘奇的性子活泼些,能逗得大家片刻欢笑。
  赵相宜还是保持与裴子君书信来往,元书是裴子君的人,她信得过,赵相莲嫁给元书后,更是变了许多,开始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或许可以说,那才是她内心深处的真性情。
  所以赵相宜也信得过。
  彼时,赵府的那几位关心的全是一件事,齐宛瑶的肚子。
  所以根本无人有闲情来揣测自己这边的动静,对赵相宜而言,却是天大的放松了。
  她在信中含蓄地跟裴子君说了齐宛瑶有喜的事,虽说信得过传递书信的人,却也害怕万一出了纰漏,泄露了这则消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弘林走后,赵信良一个人打理两间铺子来回跑很是吃力,任氏见状,便主动提出要搭一把手,反正她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能力不可小觑。
  赵信良却说宁可请个掌柜的,也不要任氏劳累,她管理府上,已是十分辛苦。
  这时,赵相宜却笑盈盈地说:“爹爹不若交给女儿打理,女儿虽不大懂生意上的门道,这些年却是从书上学会了算账的本领,药铺那边的帐就归女儿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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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及笄礼
  第242章及笄礼
  之后的日子,赵相宜几乎是全身心地扑到了药铺那边去,她想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尽量不要让自己去想裴子君,那种思念的感觉,即便是甜蜜的,隐隐也含着苦涩。
  若不是碍于这个时代的礼教,碍于翁氏对自己的看法,她早已不顾一切地跑到江宁县去找裴子君了。
  其实,她并不知情的是。
  在这漫长的时段里,裴子君曾悄悄地跑来清河镇看望过赵相宜。不过却并未让赵相宜知情,而且每次来的时间都很匆忙短暂,几乎没在这里留过夜。
  他也是怕的,害怕一旦跟赵相宜正式见面,他会按捺不住自己,不理智地跟着赵相宜留在清河镇,不想再回去江宁县,跟赵相宜分开。
  小不忍则乱大谋,母亲那边,因为吕氏的故去,慢慢的也是对赵相宜软了心,只消自己再多劝一阵子,兴许就好了,如若这时,被母亲发现他们两人暗地里一直在来往,只怕母亲又要恢复往常的态度了。
  将近一年后,冬。
  快至赵相宜十五岁生辰,她的生辰是在十二月初十,那一日,将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过了那一日,完成及笄礼,她就成人了。
  裴子君已经有日子没来信了,这让她的心里惶惶不安起来,难道说,裴子君真的改变主意了,打算只要裴家的家业,然后遵从翁氏的提议,娶别的女孩子么?
  那自己算什么?
  这样的想法,让赵相宜的心头没来由地抹上了一层烦躁。
  她手里执着药铺的账本,却没有翻动一页,目光也未停留在上头。
  碧纹瞧见了,不由叹息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说道:“过几日,就是小姐及笄的日子了,小姐怎还这么没精打采的?”
  赵相宜放下手里的账本,凝了眉:“许是长大了,烦恼也就愈发多了。”
  碧纹深知赵相宜心里放不下裴子君,可这都过去一年了,裴子君了无音讯,实在是不值得赵相宜这么等下去。
  “照奴婢说,小姐如此精明能干,哪个人家娶到了您,都应是他们的福气,小姐何必……”碧纹没有接着说,反而指着账本笑道,“瞧瞧,少爷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小姐把铺子里头的账管得多好”
  赵相宜丹唇微启,勉强地笑了笑。
  赵弘林和齐宛瑶一个月前回来了,并且抱回了一个健康白胖的小男婴。这个孩子势必是要对外公开身份的,不过,如今丧期已过,却也没有当初那般局促了。只消公布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有心人掐指一算便知,这个孩子是在吕氏故去之前怀上的。
  瞧着他们小两口如今幸福知足的模样,赵相宜心里是说不出的羡慕。
  十二月初十,终是到了成人的那日。
  赵相宜望着那些华美的服装,心底里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好想在这一日跑去江宁县,找裴子君问个清楚,就算答案真不是自己想要的,最起码也有个交代,总比此时此刻不清不楚要来得好。
  及笄礼放在了赵家村的赵氏祠堂里举行,神圣而庄重。
  赵有根被邀请而来,成为赵相宜此次及笄的赞礼,也就是主持。凭赵有根如今的地位,给赵相宜主持这个成人礼,于赵相宜而言,是极大的脸面。
  而其余主要人员,诸如赞者,有司,笄者等人,也皆是时下有名有望的大人物,可见为了安排这场成人礼,任氏和赵信良是花足了功夫的。
  赵相宜知道及笄礼于一个女孩而言,是何其重要,故而心里十分感激他们。
  连带着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是啊,今天是自己人生中的大日子,父母长辈们为了这个日子都竭尽全力,自己心里再怎么难过,也得提起精神来,一笑到底,否则,岂不辜负了他们对自己的厚爱?
  生命中如若真没了爱情,那么还有亲情,友情呐。
  成员们,宾客们,参礼的人们都齐聚在祠堂里,此时里头静悄悄的,偶尔听到一两声愉悦的笑容,也都是极其低抑的,可见大家对这一仪式的重视程度。
  赵相宜呆在东房内,听着外头的动静,竟有些微微的紧张。
  赵有根身为赞礼,开始有条不紊地介绍起今天到场的成员来。
  介绍完毕后,赵有根吟唱一句:“笄礼始,全场静。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以家以国,祖光荣耀。父母传我……”这是赞词,俗称开场白。
  祠堂里一片肃静,连那偶尔发出的愉悦声也都没了。
  有司跟着赞者慢慢上前,有司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而赞者则上前,于另一端,开始点烛,燃香。
  紧接着,赵有根又高声道:“有请笄者父母入席。”
  赵信良和任氏则含着笑缓步而来,赞者亲自上去迎接,尔后让二位正式落座。
  “有请宾客入席。”被邀请而来的宾客们纷纷优雅地入席,落座,尽管人数颇多,可大家还是维持着那一分静谧。
  一切就位后,就该到了请出今天的小主人的时刻了。
  “有请笄者出东房,笄礼开始”赵有根的一声高喊,却是让赵相宜的心里起了微微的波澜。
  碧纹搀扶着赵相宜缓步移出。
  赵相宜今日是盛装打扮,上身是鹅黄色的短夹袄,兔毛滚边的袖口,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俏皮而跳脱。下身是银红色梅花缠枝惊涛裙,微微的褶子更衬那几分俏皮。脖颈上犹带着裴子君赠与自己的链子,此时隆冬,肌肤生温,好不暖人。手上带着一对儿虾须镯,食指上戴了一个蓝宝石的戒指,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极为耀眼夺目。
  刚出东房,大家便啧啧称叹了起来。
  赵相宜平素极少这么打扮,多为随意简约风格,如今这般盛装,倒是让在场的许多人一时之间,觉得她惊为天人。
  而此时,大家心里也多用“女大十八变”来形容此时的赵相宜。
  赵相宜被赞者亲迎过来,她先是叩拜了父母双亲,尔后对今日前来观礼的宾客们盈盈下拜行礼,宾客们则要回个小礼,因为今日赵相宜是这场仪式的中心,是小主人。
  一切礼毕,赵相宜被安排坐在了正席上。
  侍者此时拿来了一个干净的镀金洗手盆,赞礼便唱道:“请正宾盥手,请赞者为笄者理妆,梳发。”
  场面突然肃穆起来,比之刚才她出场前还要庄严几分。
  赞者开始细心地给赵相宜上妆,赵相宜在这样肃静的环境下,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红妆过后,赞者的手里已多了一把木梳。
  赞者捧起赵相宜的秀发,轻轻地梳了下去,一梳到底。用其灵巧的手为赵相宜绾了发,这是成年女子才会有的发髻,在未成年之前,少女们皆梳女孩头,即多半为双丫髻。
  如今,赵相宜及笄了,她的头发自然要梳出成年女子才会有的优美发髻。
  理妆,梳头过后,赵相宜起身,与赞者互揖一礼。
  她发髻上的那根木簪,便是成年的见证。
  紧接着,赵相宜还要接受赞者为自己例行的加冠笄,加衣礼式。
  一切礼俗完毕过后,便要为今天的笄者赐字。
  只因如今赵家是大户,赵府里头的主子们也多半是有文采的,所以才有这一说。这要放在平常百姓家,犹是农户家里,闺女及笄,赐字这一项会被主动略去的。
  为赵相宜赐字的?